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為了他化龍身,奉獻自己肉身 第一百五十四章 懂與不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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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白蛇原以為,蘭珊見著百川私下裡邊叫著她的名字邊做“臟事兒”的一幕,定然是要羞惱生氣的。

最好,她能對這看起來文質彬彬的男人徹底改觀,不再覺得他多麼好。

最好最好,她從此彆喜歡他了……唉,雖然這後麵的一個念頭,它也就是想想。

就算蘭珊少喜歡一個百川,那不是還有青宇和淩若穀,少他一個,也解決不了問題。更何況,就眼下的情況看起來,一個都少不了。

這世上除了它以外,哪個公的都難保不會叫蘭珊傷心,這麼一想,蘭珊還不如喜歡它呢!白蛇望著眼前的少女,心底閃過這樣的念頭,雖然有點突兀,但又不無道理,甚至越想還越覺得十分之靠譜。

當然,這個念頭,它依舊隻是想想。

蘭珊看起來嬌嬌氣氣一團軟和,其實性子最是執拗,當初她愛上敖潭,就恨不得在他那棵千年老樹上吊死,現如今雖然也對青宇師徒三個動了情,可再怎麼自厭自棄,她也就捨得拚命折騰她自個兒,而且再怎麼樣糾結掙紮,也沒有放棄計劃、放棄救敖潭。

白蛇對於敖潭那樣高的修為半點羨慕都沒有,在它看來,他斷情絕愛清修多年,接近化龍成仙又如何,這算什麼本事,這隻是他應得的果,能叫蘭珊喜歡他,纔是值得它羨慕的——這可根本不是敖潭應得的。

就他對蘭珊的態度,那根本就是造孽,造孽該得的是業,結果他還能被蘭珊喜歡,他哪裡配!白蛇心底滑過一絲冷意,隨即又一驚,自己怎麼地會分神想到敖潭,還對他這麼有敵意?

它明明隻是討厭他害得蘭珊傷心……而已。

都是眼前的事情影響了它的情緒。

白蛇拉回自己跑遠也跑偏的思緒,它剛剛在想什麼來著?對了,它眼見百川與她獨處、跟她歡好,心底就是特彆不痛快,所以才借著讓安神香的話題,拿出了聞道石。

誰料到,少女看過影像後,是有些羞了,卻並不惱,更遑論生氣,反而像是更加心疼起了對方。

雖說百川此人的確對她很好,但聞道石裡的這一幕,還不夠顯示他存在著不為人知的一麵嗎?

她怎麼這樣輕易地就接受了呢?

白蛇彷彿忘記了蘭珊纔是主動開始欺騙的一方,義憤填膺地認為是百川單方麵太會給少女灌**湯了。

它一被蘭珊放開手指矇住的眼睛,映入眼簾的就是她紅紅的眼圈和鼻尖,雖說方纔它就聽見少女抽泣的聲音,可親眼見到她梨花帶雨初猶歇的模樣,當下還是立刻心疼得直抽抽。

這都造的什麼孽,她就顧著心疼那個百川,可知它也在心疼她!

“哼!”白蛇冷哼一聲,張口銜住少女的指尖,不滿地磨起了牙,作勢要咬,卻壓根連牙印子都捨不得留下。“他在你心目裡,就怎麼樣都是好的,是啊?”它嘶嘶吐著信子,語氣不爽至極,簡直有幾分難得一見的咄咄逼人。

蘭珊歎息一聲,吸了吸鼻子,她也知道百川待會兒就要回來,自己不能哭得太厲害,所以捏住袖口摁了摁眼角,帶著點鼻音對白蛇說:“他這樣,是因為點的安神香裡有龍淫之氣。”

白蛇雖然性格散漫,腦子轉得是真快,蘭珊說完它就想通了百川這番表現的緣由,至於她丟香的原因,它也一並想明白了。

這個傻姑娘定然是糾結於,青宇師徒三個對她的心,到底是發乎情,還是單純的動欲,但明白歸明白,它也不知自己為何突然就有一股無名火,怎麼都消不下去。

“嗬嗬。”它冷笑一聲,氣咻咻地不予評論。

蘭珊把它捧在手裡,水汪汪的雙眸與它對視,聲音很輕很慢地說道,“小白,你不懂,**是最難克製的。喜歡一個人,可以肆無忌憚地去接近,不用去考慮太多。但愛一個人是不一樣的,如果接近代表著會發生不好的事情,就會選擇遠離,寧可自己孤獨地忍受痛苦。”

所以百川這樣做,為難的是他自己。

龍淫之氣可沒有那麼好對付,**來臨之際,單憑意誌力去對抗是完全不可能的,否則敖潭那麼厲害,當年又為什麼要斷欲,將龍淫之氣全部實質化到體外呢?

百川雖然修道,但依舊隻是凡人之軀,便是一朝就要化成真龍的敖潭都抵擋不了的**,他能做到那一步,已經足以讓她心驚了。

她隻會覺得他太好了,好得讓她自慚形穢。

白蛇沒有迴避那雙泛著水光的眼睛,它隻是輕輕說道,“嗯,那你彆忘了,他最終還是決定接近你。這下,你也沒法幫他開脫了吧?”

蘭珊一怔,“這不是一回事,你還是不懂。我和你解釋不清楚。”她的語氣帶上了些許煩躁。

以往察覺到她不高興了,白蛇就會主動停止談話,可也許是因為今天它心底也有種無法排解的煩躁,所以它選擇了繼續,隻是稍微勉強緩和了下語氣,“好了好了,其實吧,你說的這些,我懂。”

蘭珊不置可否地一笑,還掛著晶瑩淚花的眼尾,紅得像是春末枝頭的桃花,被雨水洗過,豔麗而哀傷。

“你……”白蛇還想說什麼,她卻無意再聽,隻是擺擺手讓它彆再開口,又默默將那塊聞道石拿起來,“這個,你收好。”

白蛇見她不想再和自己說話,心中不由升起淡淡的失望,它不知道自己在失望什麼,他們的計劃就要走到最關鍵的一步了,成敗在此一舉,之前那麼難的日子他倆都相互扶持著挺過來了,怎麼到了這會兒,它偏偏心緒不寧起來了呢?

這也是自從敖潭渡劫失敗後,它和蘭珊第一次出現如此不歡而散的對話。即使從蘭珊執意要開始這個計劃後,他們之間就時常會產生意見不合的情況,譬如,之前在李家鎮時,她非要它對她下“情願”的攝魂術和禁詞咒,而它起初不肯,之後卻還是妥協,但過去的分歧歸分歧,讓步歸讓步,沒有哪一次像今日這般,讓白蛇格外感到心中酸澀。

蘭珊憑什麼說它不懂,它明明……白蛇在心裡“明明”了幾回,卻沒能想下去。心口有種難言的情緒激烈碰撞著胸腔,彷彿就要噴薄而出,卻又像是差了點地動山搖的火山岩漿,沸騰到最後一步,因為不夠火候,又再一次沈寂下去。

不甘心,它真的不甘心……可它甚至不明白,自己到底在不甘心什麼。

絕不是眼前的百川這件事而已,這隻是個由頭,是彆的什麼……讓它不甘心。它迫切地想搞明白自己的心態,思路卻彷彿一團被揉得亂七八糟的線球,怎麼也找不到線頭。

經曆了蘭珊之前的怪異夢境,白蛇有點在意自己被敖潭消除的那部分記憶了,它感覺自己是不是因為這段消失的記憶而丟了什麼重要的東西,總不見得……是一並被拿走的情根吧?那玩意兒對它來說根本毫無用處啊。

可這種酸酸澀澀又說不清道不明的心情,真是太難忍了。白蛇性格不羈散漫,隻覺得生平從沒有過這麼憋屈卻又無處宣泄的時候,想它除了受到敖潭的管束,在寒潭那片地界兒從來橫著走,誰敢給它氣受,讓它憋屈?也隻有在蘭珊這兒,它才會體驗到獨特的挫敗。

但再難忍,也得忍著,它不想破壞蘭珊的計劃,隻有達成她的心願與目的,它纔有可能帶著她離開,離開這三個男人,也離開敖潭。

她愛著這些男人,所以必定會如她口中所言那樣,事成之後“選擇遠離”,而那也將是它無比期望實現的長久陪伴。

白蛇沒有去細想,它為什麼會對這樣的未來充滿“期望”。

接下來,它繼續隱去實體,以元神魂體的狀態回到她的袖中,遲滯又少見的沉默,在一人一蛇之間蔓延,直到百川帶著笑意也帶著那做好的糕點“兩心同”回來。

白蛇聽著少女開了口,也聽見他對男人說話時含笑帶軟的語調,再想想方纔自己與她之間的話不投機,氣得連魂體都不想存在了,差點原地消失——差點,它還是捨不得的,她正是需要它的時候。

雖然蘭珊躺下假寐直到裝作被叫醒,但百川卻敏銳地發現了她眼圈一週淡淡的紅,“又做噩夢了嗎?”他溫柔地問。

少女順勢點了點頭,“嗯。”

“我不該離開這麼久。”百川自責不已,蘭珊卻笑了笑,衝他搖搖頭。

她知道想到他在聞道石裡的影像中,指尖的灼傷以及滿身的鞭痕,對他的態度越發嬌柔。

百川則安慰她彆怕,又陪她吃著糕點,哄她開心。

一壺清茶,幾塊甜糕,兩人相伴,滿室溫馨,這一幕幾可入畫,也成了後來蘭珊的回憶裡,安靜卻又給她力量的一篇。

百川體貼地一直陪著她,直到入夜後,趁著蘭珊去梳洗之際,他去隔壁的房間傳音給青宇,把少女周圍出現了妖氣,且妖氣越來越濃的事情稟告師傅,希望青宇能立刻趕回來。

但不知青宇帶著淩若穀去了什麼地方,傳音之術竟然沒有立刻得到回應,百川內心憂心忡忡,鑒於隻是察覺到了妖氣而非蛇妖本身,他打算暫時靜觀其變。

可等他回到房中,蘭珊卻說,今晚想要一個人睡。

“你陪著我一起睡,萬一晚上再做點什麼,我受不住。”少女咬著唇,雙頰飛起淡淡的紅雲,雙眸中帶著一股甜蜜。

“你身子需要休養,我自然不會再做什麼的。”百川做出保證。

少女卻“哼”了一聲,冒出一句,“我怕我會,行了吧?”她的語氣有些破罐子破摔的嬌嗔,明明有些任性的模樣,卻隻會引得男子更加寵愛。百川哭笑不得,一時失語,她卻一口氣說道,“若是我……那樣,你可忍得住?”

她一雙杏眸清澈至極,帶著一股純真爛漫,偏偏所問之語曖昧誘惑,簡直勾人至極,簡直要命。

百川深吸一口氣,回神關注她的問題——這也是個要命的問題,回答“忍得住”或者“忍不住”,顯然都會掉坑裡。

雖然二人之間的氣氛是甜蜜曖昧的,但實則少女這樣的反常讓百川更加警惕。少女之前表現得那麼黏他,恨不得寸步不離,這會兒卻突然說要獨睡。百川的心一沈,判斷她可能已經受了妖氣的影響——她身上的“情願”會讓她做出並非出自本心的事情來。

他知道明槍易躲暗箭難防的道理,蛇妖對蘭珊本就長期覬覦,如今沒有動手,要麼就是條件還不允許,要麼就是它另有圖謀。而就算他做儘防範,也可能百密一疏,不若假裝不曾察覺異樣,且把那蛇妖引得現身了再動手。

即便師傅和師弟無法及時趕回來,但百川知道如何催動含元殿的陣法,蛇妖隻要來了,他就定然讓它有去無回。

不是他把蘭珊作為引蛇出洞的餌,而是因為她本就是是蛇妖定下的目標,要想永絕後患,他必須得忍住心軟這麼做。但不管蛇妖想要做什麼,他都不會讓它有機會圍著蘭珊繼續打轉。

百川心中百轉千回地思索,實際上不過電光火石一瞬間,他臉上泛起無奈的笑容,狀似妥協,同時跳過那個“忍得住嗎”的問題,說道,“好吧,那我就在隔壁,你若是有事,哪怕隻是做了噩夢,都可叫我一聲。”

蘭珊答應下來,等到臨睡之前,百川依約準備去隔壁房間,站起身時卻被躺下準備入睡的少女拉住了衣袖,他以為她臨時改了主意,她卻隻是深深看了他一眼,又放開了手,“百川大師兄,晚安。”

她的秀發放了下來,一頭青絲散在枕上,彷彿一匹緞子,裡麵織滿了難言的心事。她雖然放開了他的衣袖,卻又忍不住彎起手指,去勾他的手指,輕輕晃了晃,才鬆開。

“嗯,你也晚安,好夢。”百川看穿了少女神情中的忐忑,心疼她定是被情願困擾著,不得不做出一些本人並不願意的事情,但他此刻隻能裝作一切不知地離開。

再等等,等那蛇妖按捺不住露了蹤跡,等問題徹底解決了,她就能安然入眠了。

但師傅至今還未有回訊,令他心中有些擔憂。

不過,含元殿的陣法與師傅共享靈通,即使有什麼特殊情況讓師傅沒能及時收到他的訊息,但隻要他催動陣法,師傅一定會立刻感知得到出事了。

有大陣牽製,師傅再及時趕回來,解決掉那條蛇妖綽綽有餘。

————叨叨————

問:今天的小白開竅了嗎?

答:開了一點,但又沒完全開。

以及,不知道為什麼,在寫白蛇和珊珊的對話時,總有種癡情人對薄倖人的感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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