為了他化龍身,奉獻自己肉身 第六十二章 奉陪
十二個時辰說長不長說短不短,不過就是一個晝夜的事情。榆陽榆芙聯係到在各處曆練的其他弟子後,大家又趕回了這洞府外,卻也隻是乾等罷了。
幸好可以傳聲,洞內外起碼相互確認對方是安全的。
所以,百川微微皺眉,讓他們先行回客棧,他們等結界散掉自然會回去。
最終還是榆陽榆芙留下來等著,做為他們的大師兄,既然師弟師妹自認有責守護,百川也不好再趕他們走。
這時辰界,本就是到了時間便可自動解除的,強行突破結界需要淩駕於設結界者兩倍以上的法力,而且耗費精力法力,這種費力又不討好的事情,除非事態緊急且確實夠得上法力高強這個條件,纔有人可能一試。
而百川與淩若穀,自是不會做這樣的選擇。蘭珊此刻也急需休息。
與蘭珊的一番歡愛著實激烈異常,他們分彆在她身體裡釋放了一次,又在她的身上又釋放了一次,直到她的胸前、腰臀、腿間都是他們射出的精華,那恨不得永無止境的**才稍微消減,他們二人這才恢複了些許理智和冷靜。
一室旖旎與**,是春光,亦是荒唐。
便是百川這樣萬事淡定的性子,心中也掀起了滔天的驚駭。
他覺得自己簡直是可笑。前一刻還在與師弟義正言辭說著今後要為她負責,娶她為妻;後一刻為**所誘,什麼清明都拋諸腦後,坦然便與蘭珊和師弟三人顛鸞倒鳳。
而蘭珊的那一聲歎息……
想起那聲若有似無的歎息,他的心裡像是被一根銀針刺了一下。冷不丁就插進了心臟,沒等他反應過來,又迅速地抽離,隻留下一個細小的傷口,卻遲遲癒合不上,即使不觸碰,它自己也會疼。那疼痛十分細微,毫不顯著,卻又明明白白地存在,叫人介懷。
他的視線落在陷入沈睡的少女身上,明明平時是個喜怒哀樂都很容易看透的姑娘,這一刻他卻忽然覺得,自己根本分辨不出她的心思。
之前結束了**後,他和淩若穀喂她喝了些水,還掰碎了一點乾糧泡水給她吃下,好令她能補充點體力。她似乎連說話的力氣都沒有了,隻疲倦地看了他們兩人一眼,低聲說了句:“彆走。”話音帶著被百般疼愛與滋潤後的慵懶,以及倦怠,尾調顫了顫,還有一點不安,惹人心疼極了。她伸手握住淩若穀的手,纖細的五指扣住他的十指,感受到他用力地回握,這才蜷在百川懷中沈沈睡去。
百川不想她一身狼藉地入睡,輕輕將她平放在玉床之上,又從洞府角落裡儲水的一隻描金陶甕取了水來倒在銅盆中,再用盆架上現成的絲帕沾了水為她擦身。
水是涼的,擦過她本就被香汗覆過一遍的肌膚上,瞬間激得她身子一抖,口中也無意識地發出一點嗚咽聲,彷彿被雨淋濕的流浪貓兒,不自覺就蜷了蜷身子。
淩若穀無聲地俯身輕輕擁住她的肩頭,有些生硬笨拙但動作輕柔地拍了拍她的肩膀:“馬上就不冷了。”他低頭用下巴蹭了蹭她的臉頰,態度有種小心翼翼的親昵。
百川瞧在眼裡,心卻下沈。
師弟對蘭珊怕是動了心。
可如今他們三人的關係走到這般境地,剪不斷,理還亂,要怎麼……
“我來。”淩若穀突然伸手接過他手裡的帕子,幫蘭珊淨了淨臉,然後一邊把帕子放進銅盆中揉搓,一邊對百川道:“師兄,師傅大概不會同意你娶蘭珊的。”
百川拿出在布莊買的另一套成衣,正在為少女更換,聞言不由擡頭。
淩若穀卻不再繼續說下去,低頭看了一眼少女不太安穩的睡顏,另起一個話頭:“師兄,你有沒有覺得,師傅帶蘭珊回來那天的情形,很奇怪。”他頓了頓,又接著說道,“後來,也很奇怪。”
奇怪?百川總覺得師弟這話,意有所指。
因為那是含元殿第一次有外界女子到來,且蘭珊那天差點觸牆而亡——他確實對那天的事情印象深刻。
他師傅是無垢城的執劍長老青宇真人,從來心懷天下,自持自製又特彆守禮端正,便是平時授課女弟子也離得很遠,更遑論那天他是抱著昏迷的蘭珊回來的。百川還是頭一次見師傅對女子做出這麼親近的舉動。雖說是事出有因,可確實是……有些奇怪。
師弟說的“奇怪”,指的是這個?
但再後來蘭珊自殺未遂,師傅親自照顧她,幾乎衣不解帶日夜看護,任何事情都不假以他人之手,包括蘭珊醒來失憶,師傅卻沒有將她安置到彆處,而是留在了含元殿,這怎麼看也不像是師傅會做的事情。
且蘭珊嬌氣任性,便是喝個藥因為嫌苦都要耍小聰明偷偷倒掉,這等性子師傅居然也全數容忍,倒也真的是……奇怪。
以往這些怪異的感覺和莫名的疑惑都隻不過在他心裡蟄伏,畢竟他一向尊敬青宇,這等問題如何由他一個弟子去詰問師傅。但此時此刻,卻被淩若穀一句話全數勾了出來。
他按下心裡的紛亂思緒,隻沈聲問:“你此話何意?”
淩若穀為蘭珊掩好錦被:“你還記得之前,我帶蘭珊回客棧的情形嗎?”
百川如何會不記得。當時陷入昏睡的少女是被淩若穀抱回來的,身上還蓋著淩若穀的外袍。而他又偶然發現她的香囊變了係法,小腿上有一些奇特的細小傷口——他現在已經大概知道,她幫師弟“化解煞氣”為何會那般疲累,而他們回到客棧後,淩若穀又為何會有意無意總是不讓他近身照顧她了。
淩若穀見他的神色顯然是記起來了,便又問:“那師兄可還記得,你當時說了一句什麼話?”
百川很瞭解自己這位師弟,淩若穀向來話少,一旦開口,也是有的放矢。
他倏然想起自己當時無心的一句話:“你剛才帶她回來的模樣,倒有幾分像師傅帶她回來那天的樣子。”
他瞳孔一縮,看向淩若穀的目光便顯出幾絲淩厲:“你到底何意?”
淩若穀並不懼師兄的喝問,依舊慢慢地道:“師兄,那蛇妖對蘭珊勢在必得,恨得也是師傅從它手裡救走她。既然它先前沒有得手,那麼當初占了蘭珊身子的人,又會是誰?”言下之意,他卻也並非少女的第一個男人。
百川好似迎麵被人重重打了一拳,淩亂的片段在他眼前飛快掠過,師傅抱著蘭珊走進寒清洞……蘭珊身上裹著師傅的蠶絲長袍……師傅站在寒清洞外對他說:“若……她不想你靠近,你放在洞口也可。”……蘭珊一心求死的絕決一撞……師傅抱蘭珊回自己房間儘心救治和無微不至地照顧……蘭珊醒來後失憶,師傅依舊留她在含元殿……滿月池邊,她被他救起時,脖頸上曖昧的痕跡,還有她急於遮掩的態度……向來不問俗務不管人情的師傅說,讓他帶蘭珊下山散散心……白蛇之前欲輕薄蘭珊時曾經說:“可笑他雖動了你,卻不肯吸納你身上的寒冰果,真是暴殄天物。”……
一件又一件,一樁接一樁,一幕連一幕,他的神色微變:“若穀,慎言!”
淩若穀冷著臉:“我並沒有說什麼,是師兄自己想到什麼了?”
“我……”百川語塞,他畢竟性子沈穩,很快就鎮靜下來,“你知道什麼,不妨直說。”
淩若穀的語氣中多了一絲譏誚與無力:“我什麼也不知道。”
百川神情一肅:“那便無需多言。”
淩若穀不做回應,隻低頭凝視著蘭珊嬌美的麵龐,額上的傷口結痂的痕跡依舊醒目,在她光潔秀氣的額頭上尤顯猙獰。
“師兄,寒清洞的地麵真崎嶇到,讓她一跤摔倒便傷得那麼嚴重嗎?”
因為沒有必要節外生枝,當初蘭珊試圖自殺又失去記憶後,青宇和百川對外一致宣稱蘭珊是不小心摔倒磕傷了額頭。而蘭珊自殺時淩若穀並不在場,他得到的自然也是摔倒傷到這個說法。可他為了壓製炎煞之氣,在寒清洞裡待著的時間比師兄和師傅加起來都多,他早就熟悉了洞裡的每一個角落和每一處細節,若蘭珊當時真是摔倒,為何洞壁上會有血跡擦拭過的痕跡?
百川難得的沉默了。
做為性格穩重可靠的大師兄,他不直接回答,其實也等於是已經回答了。
淩若穀向來澄冷的眸子閃過一絲心疼。
“那時她還有記憶的,對不對?她受了……委屈……所以她……”他有些說不下去,隻在錦被下摸索握住蘭珊的手,“如今,隻有師傅知道,之前發生了什麼。”
百川目光沈沈,“已經發生的事情不會改變,與其糾結過去如何,不如替她打算將來。”
淩若穀翻手按在少女的指尖,她的指甲刺在他掌心與指腹上,傳來鈍鈍的疼痛,沒有破皮更沒有流血,他卻好像疼得要無法呼吸。
“你想給她的將來,便是娶她為妻?”他看向自己的師兄,心有不甘,“便是師傅允了,你怎知她會願意?”
百川神色未變:“我自會問她。”
“若她不願意呢?”淩若穀步步緊逼。
百川以前從不知自己的師弟也有這樣伶牙俐齒的一麵:“你又怎知,她會不願意?”淩若穀的假設,讓他心中升起幾分火氣。
淩若穀原本長相便冷峻,聽到這話忽地一笑,竟有幾分譏誚不羈:“若她答應嫁給你之後,還願為我化解煞氣呢?”
“若是如此,”他靠近自己向來敬重的大師兄,看著翩翩如玉成了劍眉緊蹙,一字一頓地問:“大師兄,你又當如何?”
麵對淩若穀的挑釁,百川心中有某種陌生的憤怒,他克製住自己心裡的煩躁,“你!”
他怒極,有些忍無可忍,“簡直荒唐!”
淩若穀視若無睹:“再荒唐的事情我們都已經做過了。”他握住蘭珊的手,眼神堅定,彷彿承諾,隻可惜少女睡著了,什麼也聽不見,“我知她定是不願嫁我,我也不想勉強她分毫。可是……”
“隻要她不說結束。哪怕她想荒唐一世,我也奉陪。”
“你瘋了嗎?”百川不敢置信,“你如今簡直不可理喻!”他原本是將蘭珊當妹妹般疼愛憐惜,如今意外有過肌膚之親,不管她過往如何,他都願意擔起責任娶她為妻,哪怕剛才三人荒唐過了極限,隻要她醒來後依舊點頭願意,那她就是他的妻。但既然締婚結姻,她便是他一個人的妻子,師弟所言,猶如共妻,置禮法廉恥於何地,簡直荒謬!
淩若穀抿唇不語,什麼也不點破。
她是甜美的毒藥,令人上癮,嘗過便難忘,哪怕飲鴆止渴也在所不惜。我確實早就瘋了,可你便能全身而退嗎?
大師兄,我且看看,你能清醒到幾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