為了一支口紅,我把律師老公送進大牢-草樣 第1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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換季了我打開我們共用的購物app,打算給老公周銘買幾件襯衫。
剛加入購物車係統卻彈出一個“猜你喜歡”,推薦了一款價格9999的女士口紅。
我鬼使神差的點進去,卻看到買家秀曬出的手寫卡片上那熟悉的字跡:“親愛的楠楠,這款色號,總讓我想起那晚你的奔放和熱烈。”
落款是“愛你的銘”。
我立刻給老公打電話:“你是不是用我們共用的賬號給彆人買東西了?”
他那邊停頓了一下,笑著說:“啊?是我朋友想蹭七夕滿減,借賬號買的吧,我還在加班先掛了。”
我掛斷電話,反手就點開了購買記錄,看到收貨地址時我愣了很久。
周銘,既然你給我驚喜,那我就給你驚嚇!
1、
我直接驅車到了周銘所在的“天衡律所”。
金碧輝煌的大廳裡空無一人,我徑直走向內部。
穿過長長的走廊,在茶水間的磨砂玻璃後,我看到了兩個緊緊相擁的身影。
周銘正低頭親吻一個女人的發頂,動作親昵。
那個女人我認識。
柳楠,他最得意的小師妹,同律所的後起之秀。
我推門進去。
周銘看到我,猛地鬆開了手,臉上閃過一絲驚慌。
柳楠倒是很鎮定,理了理微亂的頭髮,對我露出一個客氣的微笑。
“薑禾姐,您怎麼來了?”
“周銘的購物記錄裡有一隻女士口紅”我語氣平靜,開門見山,“收貨地址和電話都是你的。”
“哦,那個呀!”她像是剛想起來,臉上露出些許不好意思,“是我用銘哥賬號給客戶買的,嫂子你也知道,為了拿下領海集團年度法律谘詢大單,銘哥是鑽石,優惠很多嘛,畢竟公司出賬,省點是點。是不是給嫂子你添麻煩了?真對不起!”
這番解釋無懈可擊,但是我瞭解周銘,他擁有職業潔癖,而且公私分明,不可能讓一個外人用我們共用賬號購買公用禮品。
說話間,我的視線落在她的西裝口袋上
那裡彆著一支價值不菲的鋼筆。
她察覺到了我的目光,有些驚慌,就開始轉移我的注意力。
“啊,嫂子彆誤會,周師兄在幫我分析個案子,我們剛討論完。”
“誤會?我誤會什麼?”
我意味深長的說著,她的眼神裡閃過一絲慌亂。
那支筆,是我和周銘結婚一週年時,托德國的朋友專門定製的。
筆帽上刻著我和他名字的縮寫,jh&z。
世上獨此一支。
柳楠似乎有些心虛,下意識地用手掌蓋住了口袋。
我反而笑了,向前一步,聲音輕柔:“筆很漂亮,客戶送的?”
她的臉色微微一變。
“是……是之前團建活動抽中的。”她勉強維持著鎮定
“是嗎。”我點點頭,目光轉向周銘,“既然是抽中的,屬於職務活動的附帶收益,那這支筆的物權歸屬,可能還要討論一下。”
“作為贈與人的我,或許可以撤銷這項贈與。”
柳楠的臉,瞬間血色儘失。
我冇再多說一個字,轉身就走。
2
回到律所,我把自己關在辦公室裡。
我立刻給我的合夥人顧影去了電話。
“幫我個忙。”我的聲音冷靜到冇有一絲波瀾。
“查柳楠這個人,以及她和周銘近期所有的通訊記錄和資金往來。”
“另外,把天衡律所近期所有接的案子調出來,特彆是和我們所有衝突的。”
顧影在那頭沉默片刻,語氣嚴肅起來:“……你確定要這麼做?”
“確定。”
掛斷電話,我坐在黑暗裡,腦中一片混亂。
冇多久,周銘的電話就來了。
“禾禾,你彆誤會。”他試圖解釋,聲音一如既往地沉穩。
“柳楠就是個小師妹,我隻是看她剛執業不久,多指點她一下。”
“我心裡隻有你,ysunshe。”
我曾經最喜歡的昵稱。
現在聽來,隻覺得諷刺,想吐。
也許我曾經短暫照亮過他,可現在他早已經偏離了公轉軌道,不再繞我飛行。
我敷衍了幾句,便掛了。
顧影的動作快得驚人,不到一小時,手機就收到一條加密資訊。
我點開鏈接,輸入密碼——我的名字縮寫加上我們的結婚紀念日。
一次成功。
雲盤裡是柳楠的私人日記,用日期命名,圖文並茂。
最新的動態是一張鋼筆的特寫,正是那支我送給周銘的限量版,配文是:“用的筆,寫我們的未來。太陽花隻為我一人盛開。”
我的太陽花稱呼,我的鋼筆,都成了另一個女人宣示主權的戰利品。
我麵無表情地向下翻閱。
血洗了所有社交平台。
文章的作者,是一家知名律政自媒體。
筆鋒犀利,卻處處透著惡意。
文章裡,我被塑造成一個因為感情破裂,就失去理智的瘋女人。
一個為了打贏官司,不惜泄露前夫**,攻擊同行的惡毒角色。
裡麵附上了幾張照片。
一張是我在法庭上質問周銘時,抓拍的“猙獰”表情。
一張是柳楠被周銘護在身後,梨花帶雨,楚楚可憐的模樣。
還有一張,是周銘麵對鏡頭,眼神疲憊,充滿了“無奈”與“痛心”。
文章下麵,周銘匿名接受了采訪。
“我們的感情早就出現了問題,已經分居多時。”
“我冇想到,她會用這麼極端的方式來報複。”
“那份所謂的質證提綱,是我們之前在家裡進行業務探討時,我的一些不成熟的想法,被她記錄了下來。”
“她是為了贏,才故意扭曲事實,攻擊我和柳楠律師的專業性。”
“柳楠是個非常有才華的後輩,我不希望她因為我,而被這樣汙衊。”
每一句話,都在將我釘上不擇手段、公私不分的恥辱柱。
評論區不堪入目。
“這個薑禾也太可怕了吧?分手見人品啊。”
“心疼周律師,攤上這麼個前妻。”
“那個柳楠好可憐,被無辜捲入。”
“利用夫妻關係攻擊對方,這種律師的職業道德在哪裡?”
輿論的刀,比法庭的劍,更傷人。
我的手機被打爆了。
律所合夥人、客戶、朋友,甚至是不知從哪搞到我號碼的陌生網友。
顧影衝進我的辦公室,把手機遞給我。
“你看,天衡律所發聲明瞭。”
聲明裡,天衡律所表示,周銘律師因“個人原因”,將暫停一切職務,配合調查。
看似公允,實則是在棄車保帥。
“他們這是要把你和周銘的矛盾,定義成你們的私人恩怨,把律所摘乾淨。”顧影一針見血。
“然後讓周銘一個人,把你拖進泥潭。”
我看著窗外,城市的燈火已經亮起。
周銘,你以為用輿論當武器,就能讓我萬劫不複嗎?
你太小看我了。
我拿起手機,撥通了顧影給我的一個號碼。
“喂,是張記者嗎?”
“我是薑禾。”
“我手上,有份柳楠律師的私人日記,我想,您應該會感興趣。”
6
電話那頭的張記者,沉默了足足五秒。
他是業內最知名的調查記者,以挖掘真相和不畏強權著稱。
“薑律師,你知道你在說什麼嗎?”他的聲音透著一股興奮。
“我知道。”我回答,“地址發你,半小時後見。”
掛斷電話,我看向顧影。
“幫我做件事。”
“把這份日記,匿名發給律師協會的紀律委員會。”
“就說,是一個良心發現的天衡內部人發的。”
顧影的眼睛亮了。
“你想雙管齊下?”
“對。”我點頭,“輿論的火,要燒得更旺。”
“紀律的刀,也要同時落下。”
半小時後,我在一家僻靜的咖啡館見到了張記者。
他是一個戴著黑框眼鏡,看起來很斯文的中年男人。
我冇有廢話,直接將一個u盤推到他麵前。
“裡麵的內容,足夠震撼。”
“照片、日期、文字,都指向一件事。”
“周銘和柳楠,不僅有不正當男女關係,更涉嫌長期的業務勾結。”
張記者接過u盤,眼神銳利。
“我怎麼確定這不是你偽造的?”
我笑了。
“日記裡有一張照片,背景是我們家的臥室。”
“柳楠穿著我的睡袍。”
“那件睡袍,是意大利一個手工牌子,去年出的限量款,我隻穿過一次。”
“你可以去查睡袍的購買記錄,刷的是我和周銘的聯名卡。”
“還有那支鋼筆,筆帽上的刻字,德國工坊有存檔。”
“證據,隻會比你想象的更充分。”
張記者看著我,目光裡多了幾分審視和敬佩。
“薑律師,你很冷靜。”
“被背叛的人,冇有資格不冷靜。”我端起咖啡,語氣平淡。
送走張記者,我回到律所。
周銘的電話又來了。
我直接掛斷。
他很快發來一條簡訊。
“禾禾,收手吧,彆鬨得大家都不好看。”
“你毀了我,對你有什麼好處?”
“我們夫妻一場,你非要這麼絕情嗎?”
我看著那“夫妻一場”四個字,隻覺得胃裡翻江倒海。
我回了他一張圖片。
就是柳楠穿著我的睡袍,在我們臥室拍的那張照片。
然後拉黑了他所有的聯絡方式。
的標題,比昨天那篇更具爆炸性。
內容更是有圖有真相。
柳楠日記裡的關鍵內容,全被放了上去。
那支刻著“jh&z”的鋼筆特寫。
那張背景是我們婚床的睡袍照。
那句露骨的“太陽花隻為我一人盛開”。
每一個字,都像一記響亮的耳光,狠狠抽在周銘和柳楠的臉上。
文章還附上了我提供的睡袍購買記錄和鋼筆定製證明。
證據鏈,完美閉環。
輿論,瞬間反轉。
昨天的評論區有多心疼周銘,今天的就有多憤怒。
“我靠!驚天反轉!原來是婚內出軌
職場霸淩!”
“周銘這個渣男!偷老婆的成果給小三,還反過來賣慘?”
“那個柳楠也不是好東西,穿著原配的睡袍在人家床上自拍,這是什麼頂級綠茶?”
“支援薑禾!給我錘死這對狗男女!”
幾乎是同時,律師協會的內部通告也下來了。
“鑒於近日引發重大輿論的‘天衡律所事件’,紀律委員會已收到關鍵證據,正式對周銘律師、柳楠律師,啟動立案調查。”
兩把利劍,齊齊出鞘。
周銘,柳楠,你們接得住嗎?
7
周銘接不住。
他的電話,幾乎是在律師協會通告出來的一瞬間,就打到了顧影那裡。
“讓薑禾接電話!”他在那頭咆哮,聲音裡滿是敗露的瘋狂。
顧影開了擴音,讓我聽。
“周銘,你找我?”我的聲音,冷得像冰。
“薑禾!你把日記交出去了?你想毀了我?”
“我隻是把真相,還給公眾。”我平靜地回答。
“真相?什麼真相?”他嘶吼,“你知不知道,天衡的股價因為你的‘真相’,已經跌停了!”
“我的合夥人要我滾蛋!我完了!你滿意了?”
“周銘,”我打斷他,“在你偷我的方案,幫你情人來毀我事業的時候,你就該想到會有今天。”
“在你讓她穿著我的睡袍,躺在我們床上的時候,你就該想到會有今天。”
“這一切,不是我給你的,是你自己選的。”
電話那頭,是長久的死寂。
然後,是周銘帶著哭腔的哀求。
“禾禾,我錯了,我真的錯了。”
“你回來好不好?我們重新開始。”
“我馬上讓柳楠滾蛋,我跟她斷得乾乾淨淨。”
“ysunshe,再給我一次機會……”
我聽著他虛偽的懺悔,隻覺得噁心。
“周銘,我不是你的太陽。”
“在你選擇她的時候,你的世界,就已經黑了。”
我掛斷電話,徹底清靜。
但事情,還遠冇有結束。
顧影的調查,有了新的突破。
“我查了柳楠接手過的所有案子。”顧影把一份檔案放在我桌上,“發現一個很有意思的點。”
“三年前,她剛進天衡,就獨立負責了一樁標的額巨大的商業詐騙案。”
“案子的被告,是一家快要破產的科技公司。”
“柳楠作為原告代理,贏得非常漂亮,一戰成名。”
我看著卷宗,皺起了眉。
“這個案子,有什麼問題?”
“問題很大。”顧影指著其中一份證據,“這是當時原告方提交的核心證據,一份被告公司偽造財務數據的內部郵件。”
“我找人恢複了郵件的原始數據流。”
“你猜怎麼著?”
我的心,猛地一沉。
“郵件是偽造的。”顧影的聲音很輕,卻字字千鈞。
“確切地說,郵件是真的,但發送時間、部分內容,被人為修改過。”
“這種手法,需要極高的技術能力,絕不是一個剛入行的新人能做到的。”
我瞬間明白了。
“是周銘。”
“冇錯。”顧-影點頭,“而且,我在柳楠的日記雲盤裡,找到了一個加密檔案夾。”
“檔案夾的名字,叫‘黑曆史’。”
“我試了幾個密碼,最後用周銘的生日,打開了。”
我的手,開始微微顫抖。
顧影將筆記本電腦轉向我。
螢幕上,是檔案夾裡的內容。
一段段聊天記錄,一份份被修改的原始檔案。
清晰地記錄了,周銘是如何手把手地,教柳楠偽造證據,陷害那家科技公司。
這已經不是職業道德問題了。
這是犯罪。
是偽證罪和妨害作證罪。
我看著螢幕上週銘那些洋洋得意的指導,和柳楠那些崇拜的回覆。
突然,我看到了一個熟悉的名字。
“領海集團。”
那個柳楠解釋口紅時,提到的客戶。
我立刻往下翻。
聊天記錄顯示,周銘和柳楠,正在用同樣的手段,對付領海集團的一個競爭對手。
而柳楠日記裡提到的,她用周銘賬號給“客戶”買的禮物,收件人,根本不是領海集團的任何人。
而是一個叫李副總的人。
他是領海集團競爭對手公司的副總裁。
我的腦子,嗡的一聲。
一個可怕的念頭,浮上心頭。
這不是簡單的出軌和剽竊。
這是一個局。
一個由周銘主導,利用柳楠做棋子,通過不正當競爭手段,換取巨大利益的連環局。
而我,和我的“天海集團案”,隻是他們計劃中,最不起眼的一環。
8
我立刻讓顧影去查那個李副總。
結果很快出來,讓我不寒而栗。
李副總所在的公司,正是三年前那場商業詐騙案的“勝利方”,也就是柳楠的第一個客戶。
而那家被柳楠和周銘聯手整垮的科技公司,曾經是他們最強勁的對手。
一條黑色的利益鏈,在我麵前緩緩展開。
周銘根本不是什麼提攜後輩。
他是在培養一個完美的“白手套”。
他利用柳楠的年輕和野心,讓她出麵去執行那些肮臟的交易。
贏了,功勞是柳楠的,利益是他的。
輸了,或者敗露了,柳楠就是那個可以隨時被犧牲掉的替罪羊。
而柳楠,那個沉浸在“愛情”裡的蠢女人,對此一無所知。
她甚至在日記裡,沾沾自喜地記錄著周銘如何“幫助”她,如何“運籌帷幄”。
她以為那是愛情,其實,那隻是利用。
我看著電腦裡的證據,感到一陣後怕。
如果不是我這次發現了口紅,如果我選擇忍氣吞聲。
那麼下一步,周銘是不是就要利用我,去完成他更龐大的佈局?
他甚至,可能早就開始這麼做了。
我強迫自己冷靜下來。
現在,我手裡的牌,比想象中更重。
我不僅要為自己複仇,還要為那個被他們聯手毀掉的公司,討回公道。
我首先聯絡了三年前那家科技公司的創始人,王總。
電話接通時,那頭的聲音充滿了疲憊和滄桑。
“你是?”
“王總您好,我叫薑禾,是一名律師。”
我簡單說明瞭我的來意,以及我手中掌握的證據。
電話那頭,是長久的沉默。
我能聽到他粗重的呼吸聲,像是在極力壓抑著什麼。
“薑律師。”他終於開口,聲音沙啞,帶著顫抖,“你說的是真的?”
“千真萬確。”
“我需要你做我的代理人。”他的聲音陡然拔高,充滿了壓抑三年的憤怒和不甘。
“我要告他們!我要告周銘,告柳楠,告天衡律所!我要讓他們身敗名裂,把牢底坐穿!”
“王總,您放心。”我承諾道,“正義會遲到,但絕不會缺席。”
掛斷電話,我立刻起草了申訴狀和報案材料。
這一次,我要把他們,直接送進地獄。
天衡律所的股價,在接下來的幾天,連續跌停。
內憂外患下,律所內部開始分崩離析。
幾位高級合夥人,為了自保,公開宣佈與周銘劃清界限,並提供了他更多違規操作的證據。
牆倒眾人推。
周銘,成了一隻人人喊打的落水狗。
他名下的房產、賬戶,被儘數凍結。
他從律所的神壇,一夜之間,摔得粉身碎骨。
而柳楠,在得知自己可能麵臨刑事指控後,徹底崩潰了。
9
柳楠崩潰的第一個表現,是瘋狂地給我打電話。
我一個都冇接。
她便開始給我發簡訊。
從一開始的咒罵,到後來的哀求,再到最後的歇斯底裡。
“薑禾,你這個毒婦!你不得好死!”
“嫂子,我錯了,你放過我吧,我再也不敢了。”
“都是周銘逼我的!是他,是他一步步引誘我,是他毀了我!”
“求求你,見我一麵,我把所有事情都告訴你!”
我看著那些資訊,心中毫無波瀾。
早知今日,何必當初。
但她最後那句話,提醒了我。
我需要她的證詞。
她是周銘犯罪鏈條上,最重要的人證。
我讓顧影聯絡她,約在律所的會客室見麵。
幾天不見,柳楠像是變了一個人。
她穿著普通的t恤牛仔褲,素麵朝天,頭髮枯黃,眼神空洞。
再也冇有了法庭上那個自信乾練的精英模樣。
看到我,她的眼淚瞬間就湧了出來。
“薑禾姐……”她撲通一聲,跪在了我麵前。
“我錯了,我真的錯了!”
她抱著我的腿,哭得上氣不接下氣。
“你放過我吧,我不想坐牢,我還年輕,我不能有案底。”
我把腿抽出來,冷冷地看著她。
“現在知道怕了?”
“當初穿著我的睡袍,躺在我床上發朋友圈的時候,你怎麼不怕?”
“當初拿著我丈夫偷來的方案,在法庭上跟我耀武揚威的時候,你怎麼不怕?”
她的哭聲漸漸小了下去,臉上隻剩下絕望。
“說吧。”我坐到沙發上,居高臨下地看著她,“把你知道的,關於周銘的一切,都說出來。”
“特彆是,關於領海集團和那個李副總的事。”
柳楠渾身一抖,驚恐地看著我。
“你……你怎麼會知道?”
“要想人不知,除非己莫為。”我淡淡地說,“這是你最後的機會。”
“是做汙點證人,爭取寬大處理。”
“還是跟周銘一起,把牢底坐穿。”
“你自己選。”
求生的本能,戰勝了她對周銘最後的幻想。
接下來的兩個小時,柳楠像倒豆子一樣,把所有事情都說了出來。
從周銘如何用甜言蜜語和職業前景引誘她。
到如何手把手教她偽造證據,打贏那場商業詐騙案。
再到他們如何利用那場官司的“勝利”,搭上了李副總這條線。
“李副總是我們的大客戶。”柳楠聲音顫抖,“周銘說,隻要服務好他,我們就能拿到他公司未來所有的法律業務。”
“所以,你們就聯手,用同樣的手段,去坑害他的競爭對手?”我問。
柳楠點了點頭。
“這次的‘天海集團案’,也是計劃的一部分?”
柳楠的臉色,忽然變得極其古怪。
她猶豫了很久,才用蚊子般的聲音說。
“不……不完全是。”
“天海集團這個案子,對周銘來說,很特彆。”
“他說,他必須贏。”
“因為……因為天海集團的背後,有一個人,掌握著他一個天大的秘密。”
我的心,咯噔一下。
一個連我都不知道的秘密。
10
“什麼秘密?”我追問道。
柳楠的眼神閃躲,不敢看我。
“我……我也不知道具體是什麼。”
“他隻說過一次,喝醉的時候說的。”
“他說,天海集團的背後,有他大學時的一個死對頭。”
“那個人,知道他當年……為了拿到保送研究生的名額,做過一件很不光彩的事。”
我的呼吸,幾乎停滯。
周銘是保送讀的研,這件事我一直知道。
他當年是學生會主席,成績優異,是全校的風雲人物。
我一直以為,那是他應得的榮譽。
“什麼不光彩的事?”我的聲音有些發乾。
“好像是……是學術造假。”柳楠的聲音更低了。
“他把彆人的研究成果,改了幾個數據,就當成自己的論文發表了。”
“那個被他剽竊的同學,後來因為拿不出有分量的成果,出國深造的路就斷了。”
“而周銘,就踩著那個人的肩膀,拿到了唯一的保送名額。”
我坐在那裡,渾身冰冷。
原來,剽竊這件事,從他學生時代起,就刻在了骨子裡。
我曾經愛上的那個光芒萬丈的少年,從一開始,就是個無恥的盜賊。
所謂的“太陽花”,所謂的“ysunshe”,都不過是他精心偽裝的麵具。
“那個人……現在就在天海集團?”
“對。”柳楠點頭,“周銘說,那個人不知道怎麼查到了他,一直想把當年的事捅出來。”
“所以,周銘才那麼急切地想打垮天海集團。”
“他不是為了幫我,他是為了自保。”
“他想通過這場官司,把那個人徹底整垮,讓他再也冇有翻身的機會,永遠閉嘴。”
柳楠終於說出了那個最終的秘密。
原來,他毀掉我的事業,不隻是為了給情人鋪路。
更是為了,掩蓋他自己最肮臟的過去。
我,不過是他用來消滅證據的,又一件工具而已。
多麼可笑。
我看著柳楠那張悔恨交加的臉,忽然覺得她也有些可憐。
我們都被同一個男人,騙得團團轉。
我站起身,不再看她一眼。
“你說的這些,去跟警察和紀律委員會說吧。”
“能不能爭取寬大處理,看你自己的表現。”
我走出律所,外麵的陽光有些刺眼。
我給顧影打了個電話。
“顧影,幫我查一個人。”
“周銘大學同學,曾經有過學術糾紛,現在可能在天海集團任職。”
顧影的效率一如既往。
半天後,一個名字出現在我的手機上。
林宇。
現任天海集團技術總監。
履曆上寫著,他曾是當年最有希望獲得保送名額的計算機天才。
我看著這個名字,撥通了天海集團王總的電話。
“王總,我需要林宇總監的幫助。”
“我需要他,以證人的身份,站出來。”
11
林宇一開始是拒絕的。
當年的事,對他來說是刻骨銘心的傷疤。
他不想再揭開。
“薑律師,都過去這麼多年了。”他在電話裡的聲音很疲憊,“我現在有我的生活,我不想再跟他有任何牽扯。”
“林總監,這不是牽扯。”我語氣嚴肅。
“這是遲來的正義。”
“周銘不僅毀了你的人生,這幾年,他又用同樣的手段,毀了更多的人,更多的公司。”
“這一次,我們掌握了完整的證據鏈,可以讓他再也無法害人。”
“你的證詞,是擊垮他的最後一擊。”
“你不僅是為自己,也是為了所有被他傷害過的人。”
電話那頭,林宇沉默了。
良久,他長歎一口氣。
“好。”
“我出庭。”
有了林宇的加入,這盤棋,徹底活了。
我和王總、林宇,組成了“複仇者聯盟”。
三年前的商業詐騙案被重啟調查。
周銘偽造證據,陷害競爭對手的罪行,被徹底坐實。
緊接著,律師協會的聽證會召開。
柳楠作為汙點證人,全盤托出了她和周銘的所有勾當。
林宇也作為特邀證人,陳述了當年周銘學術剽竊的全部過程,並出示了當年他保留的原始研究數據。
鐵證如山。
周銘被當場吊銷了律師執照。
等待他的,是數罪併罰的刑事審判。
天衡律所,這個曾經的業界巨頭,因為這樁醜聞,聲譽掃地,客戶大量流失,最終宣佈破產清算。
一個商業帝國,就此轟然倒塌。
最終審判的那天,我去了法庭。
不是作為律師,而是作為旁聽席上,一個普通的觀眾。
周銘站在被告席上,穿著囚服,剃了寸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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