未眠山川 第 18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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對方似乎也發現奈何不了阿燭，轉而盯上了在場唯一的軟柿子，一些尖利的小東西藏在鋪天蓋地的零碎之後，趁喬白不備，一個勁兒往視覺盲區紮。
喬白的小心臟還冇來得及提起，就被來一樣燒掉一樣的火牆逼退回去，焦糊的異味自廢墟上瀰漫開來，詭異卻又安心。
眼看著可以被操控的物品越來越少，對方徹底慌了。
地麵零碎的土塊微微跳動，不多時，大地一同搏動，不遠處的地表乍然裂開，一排鋒利的土棱猛地從縫隙中刺出，直撲麵門！幾乎在土棱出現的瞬間阿燭便動了。
喬白還冇反應過來發生了什麼，胳膊就被人狠狠一拽，原先站著的位置猛地竄出火光，泥質的地麵竟然融化一般緩緩凹了下去。
下一秒，火焰於半空凝結成形，炙熱的刃鋒削去身邊一圈近在咫尺的土棱，一時間火星四濺。
被火線接觸到的尖銳土刺紛紛斷裂，伴隨著齊刷刷的脆響重新化為泥土，啪嗒啪嗒地落到地上。
時間彷彿變得極慢，卻又眨眼而過。
喬白隻當自己是個麻袋，被毫不體貼地左拉右拽卻大氣不敢喘，生怕自己的呼吸打擾到眼前頗為藝術的大場麵。
再次被甩到另一邊時，他眯起眼小心睜開一條縫，心中奇怪：“自己都快被當球踢了，阿燭為什麼還站在原地一步都不挪？因為張九談能自保嗎？”他努力看向另一人的位置，冇留神一下望了個空——不知道什麼時候，這片塵土飛揚的地方少了一個人的影子！“張九談呢？！”喬白終於反應過來，大驚道。
“她冇事，顧好你自己。
”阿燭說。
阿燭似乎被磨得煩了，幾顆火球急速旋轉著連成火環，以兩人為中心，海浪一般浩浩蕩蕩地碾壓出去。
打了這麼久，他卻絲毫冇有力竭的跡象，躲在暗處的喪屍幾乎慌不擇路，將一切能搬動的東西統統扔過去，緊緊盯著那朵火焰。
全神貫注間，一隻手輕輕搭上它的肩膀，拍了拍。
明明心臟早已腐成一團爛肉，它卻幻覺似的感覺胸腔有東西，隨著這兩下震得發麻。
喪屍全身開始發抖，扒著身前的殘垣一點一點蜷縮起來，似乎驚嚇到極致，頭都不敢回。
“正式會麵，不說點什麼嗎？”張連星禮貌地退後一步，溫聲道。
喪屍一顫，指甲似乎“哢吧”一聲，依舊冇有轉身。
就在她的視線稍微轉移的刹那，它像條擠壓已久的彈簧猛地爆發，以不亞於操控外物的速度彈起，雙爪寒芒閃爍，破空的氣流吹動她的睫毛——張連星一眨眼。
亮銀色的電光無聲無息，輕柔但不容分說地將喪屍捆在半空，髮絲般一閃而逝，卻在觸及的軀體上炸出一片焦糊！喪屍淒厲地慘叫出聲，本該空洞的眼神中竟然透出點怨毒。
夾在指間的小刀片冇派上用場，張連星隨手卸下收進空間，肉眼幾乎難以分辨的電弧攀繞住喪屍乾瘦的脖頸：“不說的話，就去死吧。
”-----------------“……這又是什麼意思？”喬白看著亂飛的東西突然淩空停下，冇過一會兒紛紛掉落下來，依舊不敢輕舉妄動，四處觀望著。
烈火燃儘，阿燭望著來時經過的那片廢墟，一手將身上沾到的灰燼拍打下去：“她找到喪屍本體了。
”隻不過解決得這樣快，看來這喪屍也冇什麼特彆，白白浪費這麼多周旋的時間。
喬白：“……”他還想就“喪屍本體”這四個字展開說說，突然注意到阿燭環視一圈，盯著滿地的喪屍卻冇有取晶核的意思，頓時明白之前的晶核是另一個人想要。
於是等張連星迴去，兩個人已經單方麵聊了一陣了。
“你說你倆認識還冇有十天？！”喬白的眼眶險些冇兜得住眼珠子，“我隻是性格比較直，你可彆把我當傻子啊。
”阿燭不想和“傻子”說話，目光越過他看向身後——張連星雙手揣著兜，正慢悠悠挪過來，彷彿遛彎結束的退休大爺：“走吧，去交任務。
”“剛纔你怎麼突然就消失了，我還以為你被喪屍抓走了！”喬白轉身，繞著張連星打量了兩圈，“冇事就好，冇事就好。
”“走之前讓你們留在原地，那兩下比劃你不是看見了嗎。
”張連星被他逗笑，解釋道。
什麼比劃，當時他保命都來不及，哪還有心思看她比劃！喬白尋思一陣。
要說有什麼特彆的，也就是土棱出現之前，張連星指了下阿燭，然後又往地麵指了指。
……原來那是留在原地的意思？！他以為是注意腳下，虧他還仔仔細細打量了一下地麵！可是當時也隻是不經意瞟到了一眼，緊接著就移開視線，這麼短短半秒鐘的功夫，居然就被張九談留意到了。
他搓搓胳膊上冒出來的雞皮疙瘩，一下子笑不出來了。
喬白不說話，氣氛馬上就冷了下來，他恍然想起阿燭剛說的不熟，瞭然地繼續開口：“不愧是三階喪屍，這一手控製係都能頂半個軍團的戰力了。
”張連星又無聲笑了笑，阿燭則意味不明看他一眼。
喬白接收到這兩道意味深長的視線，心裡一驚，果斷反思了一遍剛纔的話，察覺到事情並不簡單。
“……難道不是嗎？”他好像個犯了錯的孩子，小心翼翼征求大人的意見。
“它已經三階半了。
”見張連星冇有要解釋的意思，阿燭接過話茬，“一般的三階雖然異能熟練，但還做不到這樣有計劃地使用。
”原來是這樣！放在幾年前，光是三階都夠軍團喝一壺的，我說路子怎麼這麼野！喬白一拍手恍然大悟，可隨即又笑不出來了，偷偷往旁邊瞄了一眼。
張連星微微一偏頭：“嗯？”這敏銳度果然不是蓋的。
心裡這樣想著，喬白身為副隊長的那點驕傲已經蕩然無存，老老實實提問道：“……你不是用不出異能嗎，怎麼解決的三階半啊？”“開個小口子還是可以的。
”張連星抬手，一閃而過的冷光順著手指的動作翻轉幾下，她笑著遞過去，“試試？”喬白生怕她哪一下把自己切了，嚥了下口水小心接過，卻發現這刀片並不如想象中鋒利，拿到手裡甚至有些鈍：“用這玩意兒就行？！”“你不要隻看它鈍，天下武功，唯快不破。
”張連星一本正經解釋，忽略掉喬白譴責的目光，臉不紅心不跳繼續道，“你們接觸的任務多，應該對這方麵更有心得纔對。
”“這……”喬白有些不好意思地扭捏起來：接觸得多，不代表每一個都是這種等級啊。
軍團本身的福利待遇就高於任務所得，因此平時不以獎勵為目的，接任務對他們來說隻是工作的一部分，除開特殊情況，一般不會對戰利品太過執著，也因此，喬白冇過多詢問。
——但戰利品的吸引力有限，人可是難得的香餑餑。
自覺搞不定張連星，喬白隻得把目光轉向阿燭。
當麵挖牆腳的事他不太好意思做，於是一把攬過人帶遠了點。
“不去。
”阿燭隻聽到“加入軍團”這個開頭就拒絕了，看著他的眼神冷酷無情，冇有一絲對軍團的嚮往。
後麵的話全被帶著冷光的瞪視憋了回去，見他一副油鹽不進的樣子，再看了看已經兀自走遠、根本不在意他們說些什麼的張九談，喬白頓時有了猜測——你小子，還有兩副麵孔呢。
不過這段時間相處下來，這兩人一直不遠不近的，像被強行湊一起的關係一般的同事。
可要說不熟吧，打起架來卻又默契得很。
“兄弟，總這樣可不行。
”他惋惜地歎氣，就著搭在肩上的手拍了拍，苦口婆心道，“那姑娘一看就是個精明的，你可不能耍心眼兒，表裡如一才能贏得領導的信任！”什麼心眼兒，什麼領導。
阿燭不知道這位副隊的腦迴路歪去了哪裡，上下掃視他一眼：“這麼自信，你的成功經驗一定很多吧。
”喬白的笑臉一僵，腦海裡頓時浮現出自家隊長冇個正形的樣子，又想到向來不拿正眼看人的領主，險些吐出口老血。
老子好心安慰你，你禮貌嗎！啊？！自己仕途坎坷暫且不說，可不管什麼時候，真誠總不會是錯事吧！不等他咬著牙再辯解什麼，阿燭肩膀一歪，把搭在肩上的手臂甩下去：“你想多了。
”喬白本來也隻是試探，見他不感興趣也隻能放棄，轉頭招呼張連星一聲，笑容燦爛：“我最近任務不多，有什麼需要我幫忙的儘管說。
”張連星應聲回望，也笑了笑，十分溫柔十分禮貌：“謝謝，目前冇有。
”喬白的笑再次僵在臉上。
就算不需要幫助，好歹也委婉點啊，這和當麵打人臉有什麼區彆！“有需要幫忙儘管說~”蒼了天了，顯得他好自作多情！他簡直受到了一萬點傷害，偏偏這時，身後突然傳來一聲冇憋住的悶笑聲。
喬白：……我一定是瘋了纔想結交這對情商為負的狗男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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