為你下跪 00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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被扔國外三年。
我被人毆打時。
國內,霍銘修為他的心尖人唐聲妙送了一大捧,情人節快樂的玫瑰花。
我病倒,在潮濕的出租屋裡等死時。
國內,霍銘修為唐聲妙辦了一場盛大的生日宴。
我以為,我要死在英國時。
霍銘修的某位助理,來接我了。
“陸小姐,你可以回家了。”
飛機上。
我擦拭開玻璃窗上的霧氣。
他的助理走過來。
“陸小姐,飛機即將落地。”
他頓了片刻。
“回國後,忘記霍先生吧,他和唐小姐即將訂婚。”
我擦拭玻璃的手一頓。
良久後。
我搖搖頭。
“以前,隻是年少不懂事罷了。”
1
我拎著少得可憐的行李。
站在陸家大門口。
大廳傳來父母捶胸頓足的爭吵聲。
一隻杯子摔了出來。
“混成這樣,她還有臉回來,怎麼不死在國外?”
“從小,她就沒唐家的那位優秀。”
“看看她那副鬼樣子,人家唐聲妙,已經是優秀的唐家繼承人了。”
……
天色黑儘後。
劉媽纔出來,擦了擦眼淚,拉我進了屋。
上樓路過父母的臥室時。
我頓住片刻。
“爸爸,媽媽,我回來了。”
房內。
是東西擊在了門板上。
劉媽趕緊拉我離開。
“小姐,你怎麼還這麼傻。”
2
第二天。
我就被安排去酒店上班。
我爸叫住了我。
“等等。”
“去了酒店,彆再一副嬌小姐樣,你不是什麼陸家小姐,隻是個普通人。”
“讓員工知道你的身份,你試試?”
我點頭離開。
走了好久,才離開了富人區,打到了公交車。
隻是在市區路段時。
一車人猛的晃了一下。
“撞車了!”
“那是什麼車?看起來,很貴哦。”
“司機這次完了,得賠個傾家蕩產,撞上邁巴赫了。”
我從簡曆中抬頭。
就看到,我們這輛公交車變道時,撞上了千萬級的邁巴赫。
看到那串尊貴的車牌號。
我下意識,攥緊了手上的簡曆。
霍銘修的車。
公交車送不了乘客了。
我排隊走下車時。
正好看到,豪車司機拉開了邁巴赫的車門。
後座,一對璧人下車來。
衣冠整潔的霍銘修和長發飄飄的唐聲妙。
人群已經躁動。
“這是誰啊?”
“男的好帥,好像大明星。”
“女生也漂亮,郎才女貌,好養眼。”
人群後。
我的手,摸上小小的耳垂。
那裡,我曾穿過的耳洞,已經沒了。
三年前。
隻因霍銘修在拍賣會上,很欣賞一對珍珠耳環。
我天生怕疼的人。
便去打了耳洞。
在他的生日時,戴上珍珠耳環,希望他喜歡。
可很巧合的是。
那日我和唐聲妙撞了。
並且惹了唐聲妙非常大的不開心。
霍銘修為了給唐聲妙出氣,生生扯掉了我的耳環。
“東施效顰。”
雪白的珍珠墜地。
落上一滴一滴的紅梅。
3
從回憶裡醒來。
我抱上檔案袋,快速往前方公交車站走去。
其實,昨晚我就收到了很多警告的訊息。
大多是。
“陸煙,你這個蠢貨,還敢回來。”
“警告你,霍太太的位置是聲妙的,你死了這條心吧。”
“你要是再敢傷害聲妙,我們剝了你的皮。”
“賤人,你父母都說,你是養不熟的白眼狼。”
我把一個個號碼拉黑。
她們多慮了。
於我來說,早已不知道,喜歡兩個字怎麼寫了。
到我上車時。
不知是否是我的錯覺。
感覺撞車那有道目光,落在了我身上。
不過我沒側頭。
快速上了車。
……
天悅酒店。
麵試結束,總經理走向我。
“麵試表現不錯,好好乾,有前途。”
我鬆了一口氣。
“總經理,我可以立即上崗。”
她怔了一下。
“好啊,那現在就去人事辦入職吧。”
酒店客人很多。
幾乎沒有一點閒。
但我並不覺得累。
因為工資是按提成來的,酒店生意越好,月底就能結更多。
我很興奮。
“白總,喜歡喝什麼茶?”
“霍總客氣了,能喝霍總親自泡的,已是我白某的榮幸。”
路過一間包房時,我握著筆記錄的手一頓。
包間門虛掩。
裡麵,主座的霍銘修氣宇軒昂。
桌上擺著談判資料。
門口守著的員工上前來。
“陸經理,你不親自進去煮壺茶嗎?”
酒店也是競爭的。
遇到一些大客戶,負責該區域的組長,經理,一般也要進去露個臉。
送上酒店的特色糕點、酒水。
可這是霍銘修!
我進去,他隻會當場冷臉。
“不必了,你們彆出差錯。”
門虛掩。
說完我正要離開,卻不經意撞上了包房內,霍銘修看出來的目光
四目相對。
他淺眯了一下銳利的眸子。
我感覺被一股巨大而恐怖的力量石化在那。
聽不見周遭的任何聲音。
三年的海外折磨。
讓我下意識想逃跑,遠離這個人。
但不能表現不得體。
我儘力,拿出客人就算大發脾氣,我也要努力保持的微笑。
淺笑一下離開。
4
兩個小時後。
工作人員已經在收拾包房。
“陸經理,客人落下了一支鋼筆。”
我正想說。
“送到前廳部去……”
“陸經理,上麵好像有你的名字呢?”
我走進去接過了筆。
看清筆身時,我戰栗了一下。
這是霍銘修某年生日時,我送他的那支手工鋼筆?
我在純金芯的鋼筆尖上,刻了一個“煙”字。
“陸經理,還需要我送到前廳部去嗎?”
我捏住鋼筆的手顫了一下。
“我來處理。”
……
回到辦公室。
我沒將筆送走。
這支筆,我不明白是霍銘修故意扔掉的。
還是真的,掉在那了。
也十分不明白,他怎麼會用我送的東西?
我的東西對他來說,向來是仿若沾了惡魔因子的邪物,他絕不回碰的。
我思考掙紮了一會後。
把筆放在了抽屜中,這東西按理說應該和以前,我送過他的其他東西一樣,他扔在垃圾桶,早已消失在世上了。
偏偏這時。
員工匆匆跑來。
“陸經理,客人回來了,要見你。”
我一瞬沒明白過來。
“什麼客人?”
“就是霍先生,回來找那支筆了。”
我蹙眉。
“那支筆,不是他的。”
員工白著臉,撓了撓耳朵。
“我剛才說漏了嘴,說筆在陸經理這,他說,讓你馬上去見他。”
“這個霍先生,好像很不好惹!”
5
進入會客室。
我手心顫了顫。
霍銘修從落地窗邊,轉過身來。
“東西呢?”
他的目光,犀利的落在我空空的手上。
麵對我時。
他的氣場,總是太過冷酷。
沒有對唐聲妙,百分之一的溫柔。
好在,我被他們聯合扔在國外三年。
一通電話都打不通他們時。
我的心,也早就冰透了。
我努力鎮定道。
“你是說那支鋼筆嗎?它不是你的東西。”
他冷眸瞥著我。
“你是想,讓你們家,這家最大的七星酒店,毀在你手上?”
我握住拳頭的手,輕輕顫抖。
好久,我才聽到自己的聲音。
“霍總,你不知道吧?那支鋼筆是我十八歲時飛去南方,找一個老師傅學做的,我手上破了幾層皮,它是我的東西。”
我盯著他的眼睛。
“你是把它記成,唐小姐送的了吧?”
他的心,到底有多硬。
我早已體會過。
我不會天真的以為,因為那支鋼筆是我送的,他會用。
唯一能解釋的。
就是他記錯了。
果然,他高挺的立在那方,沒再說話。
我躬下身。
“抱歉,霍總。”
霍銘修走到我身旁,一言不發站了幾秒。
隨之大踏步離開。
6
晚上回到家。
家裡的氣氛難得有所緩和。
我媽眉目輕柔了幾分。
我爸,也難得沒生氣。
我媽示意我過去坐。
“怎麼樣,工作還習慣嗎?”
我點頭。
“挺好的。”
我媽又摸了摸我腦袋。
“酒店副總說了,你表現得很好。”
好多年沒有這樣的溫情了。
恍若隔世。
我坐得有些僵硬。
幾分鐘後,我媽試探開口。
“煙煙,霍奶奶邀請我們,明晚上去用晚宴。”
我愣了一下。
不明所以的看向她。
她彆過頭。
“你回來也有些天了,霍家和唐家的事兒,想必你也有所耳聞。”
“他們要訂婚了。”
“霍家覺得對我們有所虧欠,訂婚前,先邀請我們吃頓飯。”
我的手指一根根捏緊。
不知在想些什麼。
我爸頓時火冒三丈。
“你是不服氣?還不死心?人家唐小姐知書達理,溫柔善解人意,不是一事無成的你能比的。”
我收緊了手上的資料。
“爸,媽,明晚我可以不去嗎?”
7
霍宅。
我們到時。
唐父唐母、唐聲妙也在。
客廳裡很熱鬨的在交談什麼,氣氛很融洽。
管家輕咳了一聲。
“老夫人,陸總,陸夫人到了。”
客廳的熱鬨交談瞬間戛止。
我的目光,和坐在霍奶奶身邊的唐聲妙對上。
這宛若地獄般的場合。
即使是我父母,也感到了幾分尷尬。
可惜,如今霍家掌握著海市的龍頭企業。
誰都不敢惹。
父母還是體麵送上禮物。
隻是關於這頓晚宴,非常重要的人霍銘修,他今日的公事似乎非常多。
晚上七點了。
他還沒到。
霍奶奶有些不悅。
開餐後。
霍銘修纔到。
他走進餐廳,瞥了一眼,這修羅場的一席人。
似乎皺了皺眉。
“奶奶,您這是?”
一道審視的目光,似乎落在了我腦袋上。
我立即低頭,拌碗裡的湯。
霍奶奶出聲。
“銘修,愣著乾什麼,坐聲妙旁邊的位置。”
我和唐聲妙是晚輩,位置緊連。
隻是此刻。
霍銘修坐到了她另一旁。
我捏著湯匙的手,莫名緊了一分。
想起幼時。
我還不懂一些道理,以自己的喜好為第一位,隻有我能坐霍銘修身邊,誰搶了我的位置,我都會生氣。
小的時候,霍銘修還如哥哥一樣,很慣著我。
是隨著我們的長大,他對我越發的不耐煩。
到了最後,我讓他心情煩了,他就會給我懲罰。
我有所感知。
變得小心翼翼了一些。
可那份濃烈的喜歡,總是讓我,會失去分寸,會失格。
8
整場晚宴。
我們陸家宛若透明人一樣,霍家的長輩,幾乎都在同唐聲妙,唐父唐母說話。
我和父母被尷尬得撂在一旁。
也許這時。
我父母才明白,這並不是什麼致歉宴,或者說,宴會上要傳達的隻有下馬威。
警告兩家好事將近了。
你陸家給我規矩點兒,看好你家孩子,彆再惹出事端。
即使如此。
我父母也忍氣吞聲嚥下了,權勢被壓了一頭,不得不彎下腰。
我抬眸,看了一眼霍老夫人的方向。
曾幾何時。
她也拉過我的手說。
“乖煙煙,你可是奶奶看重的準孫兒媳。”
“你和銘修大婚那天,奶奶把一箱子傳家寶,都送給你。”
“小煙煙長得真惹奶奶喜。”
現在想來。
隻是那時,陸家的事業並未示微。
陸家的千金和霍家是門當戶對的。
後來,唐家崛起,我便也不再是霍家心儀的孫媳了。
我出神了片刻。
湯匙從手中空了,落在了碟子上。
發出了一聲碰撞。
失禮了。
所有人已經盯住了我。
霍奶奶哼了一聲。
“在國外曆練了幾年,煙兒這毛手毛腳的習慣,還是沒改掉。”
霍夫人也看向我,雖然麵露微笑。
“小煙,你這愛出風頭的毛病,還是要注意一下的。”
我想我此刻。
麵上一定很蒼白。
我張嘴,想解釋。
但又覺得。
已沒必要。
卻不經意撞上一道,盯在我身上的視線。
霍銘修。
他更加失禮的拿出一隻煙,咬在唇間。
霍夫人橫了一眼過來。
他才取了。
扔在了桌上。
唐聲妙靠近了他幾分。
“銘修,你看蕭思年他們去挪威看極光了,問我們去不去呢?”
我垂眸,盯著自己手上的紋路。
終於,我感覺要透不過來氣,要窒息了。
拿出震動的手機。
“抱歉,我出去接個電話。”
9
我出來後,激動接起電話。
“西澤?”
那頭是低磁,很好聽的聲音。
“陸煙,我好想你。”
我嘴角勉起一絲笑。
隻是在說出那幾個字時,還是覺得很生硬,吞吐。
“我……也……”
“快說啊,傻煙煙,你答應我的,以後要經常說你想我,你不會又反悔吧?”
我還是覺得,牙齒生澀。
“西澤,我……”
“我生氣了!”
我閉了閉眼。
“我……我也……想你”
身後,突然有什麼東西墜地聲。
我驚恐回頭。
撞上霍銘修淺眯了一瞬的眼神。
我霎然拿下手機。
他什麼時候出來了。
我感覺後背起了一層冷汗。
“傻煙煙,怎麼了?”
周西澤在電話裡追問。
我感覺有些不對勁。
霍銘修開啟煙盒,意味深長的點了一隻煙,神色駭人。
宛若三年前,他輕飄飄一句話。
“陸叔,陸煙撞了聲妙,你覺得,她該去坐牢?還是送到國外,好好養一下性子?”
我按斷了電話。
準備快速離開。
我走錯地方了,這片翠竹庭院,是霍銘繡最愛獨處的地方。
隻是走上走廊時。
手卻被拽住。
“他是誰?”
他語氣冷得駭人。
我感覺手疼得要掉了。
他對我,向來不會憐香惜玉。
但我忍住那份疼。
頂著額間冷汗看向他。
“銘修哥,對不起,我闖了你的地盤,是我不對。”
“今天的晚宴,我明白什麼意思的,你放心,我不會再打擾你和唐小姐。”
我深深的盯著他。
“祝你和唐小姐,訂婚快樂,百年好合!”
我努力抽出手,準備離開。
他卻還帶著很深的仇恨,死死捏住我。
似不把我的手骨捏碎。
無法抹消我的罪孽。
我掙一分。
他就加深十分的力。
我死死咬住了唇。
極力忍住,代表可憐的眼淚來。
他深然的瞥了一眼我,倏然把我拽了過去。
不欺然的。
他煙尾的猩紅,燙上我的手心。
皮肉焦爛。
“啊。”
我失控,發出一聲痛苦的尖叫。
他一字一句逼問。
宛若地獄裡發出的聲音。
“陸煙,我問你,他……是……誰?”
火星鑽入我的麵板,疼蔓延向我的心臟。
我驚愣的看向他。
倏然,餐廳的大門推開,一眾人黑壓壓的站了出來。
霍銘修鬆開手的那一瞬。
幾步過來的人。
已經給了我一耳光,力道十足。
“啪”
“不要臉!”
我本就失了神。
被霍夫人一耳光,扇得撞在廊簷的護欄上。
我撐著護欄,有好幾秒都沒反應過來。
耳邊是霍夫人咄咄逼人的聲音。
“你們陸家,就是這麼教育女兒的?死纏爛打,不知羞恥,銘修是聲妙的未婚夫了!”
我站直後,生生握拳。
掌心被燙爛的麵板,疼得蝕骨一般。
我挺直腰桿,對上霍夫人的目光。
“大家都誤會了,陸煙早有自知之明,過去隻是年少不懂事。”
“今天我更沒死纏爛打誰。”
我體麵的揚了揚手機。
“忘記告訴大家了,這三年,我在國外交了一個男……”
“陸煙,你住嘴。”
我還沒說完。
卻被人拽住,大步拉著離開。
我愣住。
“霍銘修!”
他拉著我,健步如飛的離開霍家大宅。
我的腳差點扭斷。
霍夫人,霍奶奶更是驚愕。
“銘修!”
直到我被摔上車。
可我還沒爬起來,下車。
他已經坐上來,禁錮住了我。
“劉叔,開車。”
10
我被帶入了他的一處私宅,禁錮住了。
我不可置信的看向他。
“霍銘修,你在做什麼?”
他很高。
手上還握著我的手機。
他麵色陰冷的翻著我的手機。
我去搶。
他便拿得更高,仿若逗小醜一樣。
“手機還我!”
那晚上,我嗓子都喊啞了,也沒拿回自己的手機。
直到淩晨過後。
纔在一片驚恐中累極,閉了一會兒眼睛。
迷糊的睡夢中。
我感覺手上一片涼意。
我猛然睜開眼。
看到了震驚的一幕。
霍銘修正在為我手上的傷口敷藥。
四目相對,我驚出了一身冷意,仿若被什麼東西燙到一樣,立即收回了手。
我看向開著的大門。
立即向外走。
隻是走了兩步,就被他拽回來。
“淩晨了,天亮了,我送你回去。”
我彎腰,一口咬上了他的手。
他吃疼,鬆開。
我卻冷冷笑了,大步就要離開。
可卻被他拎住脖子,抵在了牆上。
他高大的身子,完全罩住了我,精美絕倫的一張臉,卻無限壓近我。
我身上全是他的氣息。
“你現在就這麼討厭我?”
我抬眸。
卻釋然一笑。
“銘修哥?不是你最討厭我了嗎?你怎麼了?”
“趕緊鬆開我吧,不然,唐小姐會吃醋的?”
這時,房間裡響起震動聲。
我努力看出去。
發現是我的手機。
我試圖推開他,就要去接。
他卻捏住我的下巴,直接吻了上來,洶湧而熱烈。
我,“……”
“鬆開我,霍銘修!”
“唔……”
我的唇,仿若被鐵石吸住一樣,怎麼也無法移開。
他按住我亂動的手。
更加洶湧。
幾乎要將我揉入他的骨髓中。
可也不知,是否是我的錯覺,他的唇在抖,捧住我後腦勺的手心,好像也在抖。
好久。
很久。
直到我感覺,我要缺氧,窒息而死。
他退開一點兒。
我揚手。
“啪。”
他精緻的側輪廓,偏在一旁,定格了幾秒。
我連忙跑去拿手機。
驚恐的要離開。
可跑到庭院,那裡卻上了鎖。
我呆愣的站在那。
他卻逆著光,站在門口,像能主宰一切一般。
“陸煙,忘掉他。”
11
那晚上。
我離不開,沒想著報警,惹不該惹的人。
隻僵硬的坐在草坪的椅子上,靜靜的等天亮。
“陸小姐,裡麵有你休息的房間,你回房休息吧。”
“夜間冷,會感冒的。”
門口的保安,走過來勸道。
我沒動。
隻抱著手機坐在那。
他抬頭看向彆墅的方向。
我回頭瞥了一眼。
目光撞上陽台上,如雕塑一般站立的霍銘修。
我看不清他的表情。
但能感覺到。
他正在醞釀一場風暴。
……
我在外麵坐了一晚。
天色亮了。
大門卻依舊沒開啟。
大門口的保安低頭,不看我的眼睛。
我忍住頭暈目眩,去找霍銘修。
我走到書房門口。
霍銘修正捏著手機,在聽電話。
很久。
他都沒開口。
直到很久後,他才冷硬出聲。
“昨晚,你們撒謊,讓我回老宅。”
“我沒轉身就走,已經給奶奶麵子了。”
通話結束。
霍銘修轉身就看到了我。
我沙啞出聲。
“天亮了,放我回家。”
他走過來。
狀態也好像很差。
眼底一片烏青。
他卻擠出一抹笑。
“煙煙,你還記得,你以前總把我在的地方,當做你的家,一點兒也不客氣。”
記憶瞬間被他拉到過去。
我偏過頭。
“童言無忌,當不得真。”
他身上還有很重的煙味。
嗓子發出的沙啞聲,並不比我好多少。
可他就這麼直直的看著我。
“三年前的事兒,是我對不起你,偏袒了唐聲妙。”
“所以,你是打算一輩子,都不原諒我了嗎?”
我怔了幾秒。
沒想到,有一天,他會主動說三年前的事兒。
可是,太晚了。
我聳聳肩。
“你喜歡她,偏袒她是應該的,我們之間,不存在原諒與否。”
“銘修哥,你聽說過一句話吧,上帝竭儘公平,但心仍無法避免偏袒。”
就像那時,你認定我是故意撞上唐聲妙的,我正常開車。
根本不知道,她會突然出現。
我轉身。
“我真得走了。”
“煙兒,我喜歡的是……”
我霎然頓住。
“銘修哥,他叫周西澤,為我做過牢!他是這世上對我最好的人!”
身後,有火機墜地的聲音。
12
到家後,我迎著父母震驚的目光,回了房間。
那天。
我請了假,在房間裡坐了一整天。
晚上。
我媽敲開了我的房門。
她放下一碗湯。
在我身旁坐下。
她輕輕拉過了我的手,看著上麵的紗布,眼眶紅了。
最後,又抬手摸了摸我挨耳光的臉。
“疼不疼?”
我笑了一下。
“媽,不疼了。”
……
從那之後,家裡的氣氛緩和了許多。
三月後。
我去機場接到了周西澤。
他大步朝我走來,揉了揉我的腦袋。
“怎麼還這麼瘦?”
“沒好好吃飯?”
我抿唇一笑。
也就在這時,我感覺機場大廳,有道目光落在我們身上。
我納悶,側身看去。
目光就撞上了,霍銘修的團隊。
“霍總,那邊是?”
我緊忙回過目光來。
正要帶周西澤走。
霍銘修卻大步朝我們走了來。
“周總來旅遊?”
二人對視後,都互相伸手相握。
“好巧,看來,霍總也剛下飛機。”
二人又同時看向了我。
我下意識避開霍銘修的眼神,疑惑看向周西澤。
霍西澤朝我笑笑。
“煙兒,這位是江上集團的霍總,我們在瑞士談了一個合作,還沒來得及告訴你。”
我愣住。
可我分明感覺,霍銘修那道X光一樣的目光,掃視在我身上。
我感覺很危險。
霍銘修禮貌一笑。
“周總還沒吃飯吧,中午我做東,請周總嘗嘗海市的特色如何?”
我立即看向周西澤。
他也同我對視了一眼。
但我沒想到,下一秒,他答應了。
“好,那就恭敬不如從命了。”
我愣住。
周西澤卻拉住我的手。
“沒事兒,一頓飯而已。”
他隨即又揚頭。
“霍總,帶上我女朋友一起,可以吧?”
霍銘修的神色,諱莫如深。
低垂一分。
落在周西澤緊握住我的手上。
幾秒後。
他才恢複了自然。
“當然可以,我們走吧。”
13
酒店。
包廂氣氛微妙的保持著平衡。
到酒店後。
霍銘修還叫來了幾個海市的老總,看起來,主打一個要把周西澤陪儘興。
周西澤也變得有幾分陌生。
其實,他的變化,我本就陌生。
在英國時。
我們都是沒人要的棄子。
他比我大兩歲。
幫我趕走了,欺負我的流氓。
他租了我旁邊的地下室。
我撿垃圾時。
他會不遠不近的跟著我。
他受傷時,我會把存著的錢,拿去買藥,逼他吃藥。
可在一個傍晚,他忽然被車上衝下來的幾個保鏢帶走了。
我們失去了聯係。
直到我回國後。
他才聯係上了我。
並且告訴我一個驚天的訊息。
原來他不是沒有爹媽的孤兒,他是富商的私生子。
中途,我出了包廂,交代服務員煮些醒酒湯來。
周西澤被這些人灌了不少。
吩咐完,我轉身,差點撞到一堵堅硬的肉牆上。
我連忙後退,看清是霍銘修。
我低頭,就要進去。
他卻靠著牆哼了一聲。
“煮醒酒湯?你是怕他喝多了?”
我攥緊手心回頭。
本就能看出來,這酒局,霍銘修沒懷好意,故意灌周西澤酒。
“霍總這不是明知故問?我也不知道,海市做東的禮儀,就是一個勁的勸酒了?”
我抬起下巴,瞪了一眼他。
下一秒,卻被他,拽入了隔壁的空包房。
“霍銘修?你瘋了。”
我被他高大的身軀,死死控製住。
他盯著我。
“煙兒,我不會和唐聲妙結婚,我不喜歡她。”
“我從來喜歡的,都是你!”
我的腦袋,瞬間彷彿有煙花炸開一般。
什麼都聽不見了。
他說什麼?!
我怔愣間,他忽然俯身,攫住了我的唇瓣。
我,“……”
我幾乎立即拍打上他的後背。
“霍銘修,你放開我。”
下一秒,我的聲音再也發不出來。
他吻上來之際。
甚至輕輕咬了一下我的唇瓣。
“煙兒,你死心吧,你們沒法在一起的!”
他鬆開的一瞬,我就立即要跑出去。
可感覺腿腳都軟了。
而他本該筆直的黑色西褲上,此刻也全是我剛才踢上去的腳印。
我的手握上扶手。
“霍銘修,你真該死。”
14
回包廂前,我又去洗手間補了一點兒妝。
坐到周西澤旁邊後。
他就很溫柔的看向我。
我卻心虛。
偏頭盛醒酒湯給他。
“來,先喝點兒醒酒湯。”
他笑著接過。
“好。”
霍銘修大步走進來。
一個老總,便恭維道。
“霍總,剛上了醒酒湯,我給您盛一碗。”
“行。”
他落座,目光卻依舊挑釁看過來
。
周西澤卻適時伸手來,輕輕握了握我。
“煙兒。”
我回頭,衝他笑得燦爛。
終於,對麵那道目光,變得冒火星子了。
……
酒局結束。
終於擺脫了不想乾的人。
周西澤在酒店休息了一會兒就醒了。
我從沙發上回頭。
他正對我溫柔一笑。
我關心道。
“是不是難受?”
他搖搖頭。
“煙兒,不是說,要帶我去幾個好玩的地方嗎?我們走吧。”
我有些訝異。
可以明天再去的,不用這麼焦急。
可他看起來,真的很想立即就去。
我點頭。
“好,那我們現在就去。”
我帶他,逛了我以前最喜歡去的小吃街,海邊,博物館。
他一直如大哥哥一樣,很感興趣。
直到晚上,他回酒店。
麵上都掛著笑。
我眨眨眼。
“你確定,現在就趕我回家了?”
他彈了彈我的額頭。
“真讓你留下來?你敢嗎?”
我有一瞬慌神。
是啊,其實仔細想,我也根本沒做好準備。
氣氛瞬間有些尷尬。
他永遠如大哥哥一樣,善解人意。
“膽小鬼,不逗你了,車來了,快上車吧。”
我揮手。
“明天見。”
……
走到停車場。
正要上車。
我卻看到,霍銘修的車。
我驚愣。
地上更是一地的煙頭。
他從旁邊的陰影處走過來。
我皺眉,冷冷看向他。
“你在這做什麼?”
相反,他冷冷看著我。
“你就這麼喜歡他?”
我仿若沒聽見,在停車場尋找家裡的司機。
“陸煙。”他的聲音,帶著寒冰一樣的冷度。
“霍先生,你能彆像惡鬼一樣,陰魂不散的盯著我了嗎?”
“我是人,不是你的所有物。”
我撥打了司機。
那頭疑惑道。
“小姐,你沒看到霍總嗎?我剛到時,碰到了霍總,他讓我回來,說他會送你回家。”
我捏著手機的手,在顫抖。
冷冷看向霍銘修。
“是嗎?你是聽他的話,還是聽我的話。”
“現在回來。”
“以後,他說什麼,你就信什麼,你就去霍家上班吧。”
霍銘修的麵上,徹底黑儘了。
彷彿要把我吃了一般。
最終。
他上車。
一腳油門,卷著硝煙離去。
我霎然鬆了一口氣。
隻是身上,還是控製不住的顫抖了一下。
15
次日一早。
我卻接到了一個,完全始料不及的電話。
周西澤。
“煙兒,醒了沒?”
“對不起,我騙你了,我已經上飛機,準備回瑞士了。”
我幾乎是震驚的從床上坐起。
“我走了,以後照顧好自己。”
我握著手機的每一根手指,都在發顫。
“西澤,怎麼了?發生什麼事了?”
“是不是霍銘修威脅你了?你不是說你的家族很強大……”
那頭苦笑一聲。
“煙兒,就是太強大了,我擺脫不了他們的控製。”
“他們……他們給我安排了一個妻子,我必須娶她。”
我聽到了,那頭呼吸痛苦的聲音。
“我沒能力反抗。”
“婚禮之前,我隻有兩天的時間,可以自己支配,我才來見了你。”
我完全無法思考了。
“對不起,煙兒,我昨天還厚顏無恥的說,你是我女朋友。”
“我多希望,那些人沒找到我,我們能真正相愛……”
我什麼也思考不了。
隻剩眼尾,為這份珍貴友情氤染的猩紅。
“先生,請將手機,關成飛航模式,飛機馬上起飛!”
最後一刻。
我握緊手機,抓緊道。
“西澤,我們永遠是朋友,祝你成功!”
16
我下樓。
見到了霍銘修。
我皺眉。
我父母從房間出來。
“煙兒,快梳洗一下,去霍家。”
我看了一眼霍銘修。
我媽看出了我的心思,拉著我低聲道。
“煙兒,這次和上次不一樣,銘修都親自來了,應該……總之我們先去了來。”
說完,她又滿是笑。
“好了,快上樓換身衣服。”
說完,她又轉身去佈置茶點。
留我和霍銘修在客廳。
我冷笑的看著他。
“上次,還沒羞辱夠我們嗎?”
他卻緊盯著我的眼睛。
一步跨上來,捧住了我的後腦勺。
“你哭過了?”
他猜到我要退開的動作,定住了我身子。
他又低下腰來。
“因為姓周的沒帶你走,你難受得哭了?”
“跟你有什麼關係?霍銘修,你放開我!”
他抵近我的耳朵。
“陸煙,我永遠不會再放手,除非,你親手殺死我。”
我不可置信的看著他。
17
霍家。
和我想象的完全不一樣。
霍家的幾位長輩,全都向我道歉。
連霍奶奶也道了歉。
“煙兒,上次是奶奶老糊塗了,以後再也不會了。”
“再給奶奶一次表現的機會,好不好?”
我震驚的看向霍家的幾位長輩。
我捏起茶杯。
完全猜不透,他們一傢什麼意思。
霍銘修忽然拉起了我的手。
“我們失陪一下。”
我被霍銘修拉著上了樓。
我意識到什麼,立即要掙開。
他卻輕聲警告我。
“你要我現在就向你求婚嗎?煙兒?”
我嚇住。
到了他的書房。
我看到桌上,厚厚的一疊資料。
資料上,有我的照片。
我警惕的走過去。
是這三年,我在國外的遭遇。
我捏著資料。
氣得胸口都發堵。
“你調查了我在國外的經曆?”
“正好,你也知道,我在國外最難的時候,身無分文,被人歧視,毆打,差點死了吧。”
“霍銘修,看到這些資料,你在想什麼呢?”
我看著他。
他緩緩的跪了下去。
“煙兒,對不起。”
“看到這些資料,我才知道,我對你造成了多大的傷害。”
我僵在了那。
後來。
書房門口傳來腳步聲。
霍夫人出現在門口,發出了尖叫聲。
後來,所有人都趕了上來。
看見了霍銘修向我下跪的這一幕。
18
六次求婚。
我全都拒絕了霍銘修,甚至拉黑了他的手機號。
隻是,他宛若陰魂不散一樣跟著我。
據說這年度,霍家的江上集團,第一次出現了虧損。
霍銘修一個月,都沒去幾次公司。
“煙兒,我訂了一家餐廳,晚上我們來接你,一起去吃飯,好不好?”
我再次拉黑了一個號碼。
“煙兒,我好想你。”
“煙兒,彆趕我走!”
可他總是有不斷的新手機號,發來資訊。
他打來電話。
我誤以為是合作方的電話,誤接時。
我隻會在電話裡頭。
說出最惡毒的話。
“煙兒,彆掛,我想聽聽你的聲音。”他在那端祈求。
“霍銘修,你喝了多少啊?如果你再多喝一些,死掉了就好了!”
後來,我真的覺得霍銘修宛若惡鬼的糾纏,他死了就好了。
一切就平靜了。
就在一個深夜。
我接到了蕭思年的一通電話。
我並沒打算接。
蕭思年是霍銘修最好的兄弟。
可電話卻再次打來。
在黑夜裡,顯得異常的急促。
我最終接了起來。
“陸煙,求你,來中山路一趟,銘修出了車禍,馬上不行了。”
“他一直喊著你的名字,求你,快來一趟。”
那頭很吵。
可我還是斷斷續續,聽到了一道虛弱的聲音。
“陸煙……陸……煙,她來了嗎?我要見她,我隻想……見她。”
霍銘修已經很久,沒帶著姓喊我的名字了。
電話落地。
我坐在床上。
我下床撿起手機。
蕭思年正在喊。
“陸煙,你還在聽嗎?”
我握緊手機。
“我要睡了,彆打電話過來了,他立即死了多好啊,我會很高興的。”
……
半小時後。
我從車上下來。
看著中山路的車禍現場。
地上還是沒有清理的血跡,和車子殘骸。
我站在在燈光下。
霍銘修真的死了嗎?
倏然,我看到一棵樹下,努力撐起身,站起來一個人影。
我驚愣。
身上有三分之一都是血的霍銘修。
他已經抱住了我。
全身的重量,都壓在了我身上。
“煙兒,你終於肯來了。”
19
醫院。
霍銘修經過了七個小時的手術,沒了生命危險。
我也累極。
在病床邊睡著了。
醒來,我發現手被人握著。
霍銘修可憐兮兮的看著我,可他現在沒什麼力氣,與我抗衡。
我一下便抽開了手。
可手指上,卻多了一枚鑽戒。
霍銘修祈求的看向我。
“彆摘,好不好?”
“陸煙,你知道嗎?我躺在手術台上,並沒什麼求生意識。”
“是你說的,霍銘修醒來,醒來我們就在一起。”
“我才咬牙挺了下來。”
我放下了手。
他不顧手術的傷口,拉過我,捧住了我的腦袋。
輕輕吻上了我的唇。
“陸煙,我感覺好幸福。”
我的手,輕輕撫摸上他的脖子。
“霍銘修,以後,如果我要你的公司,你願意給我嗎?”
他抱緊了我。
“你要我的命,我都給你!”
窗外,飄起了簌簌的雪花。
這場雪什麼時候會停?
也許明天。
也許永遠不會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