為你下跪 第2章
“煙煙,你還記得,你以前總把我在的地方,當做你的家,一點兒也不客氣。”
記憶瞬間被他拉到過去。
我偏過頭。
“童言無忌,當不得真。”
他身上還有很重的煙味。
嗓子發出的沙啞聲,並不比我好多少。
可他就這麼直直的看著我。
“三年前的事兒,是我對不起你,偏袒了唐聲妙。”
“所以,你是打算一輩子,都不原諒我了嗎?”
我怔了幾秒。
沒想到,有一天,他會主動說三年前的事兒。
可是,太晚了。
我聳聳肩。
“你喜歡她,偏袒她是應該的,我們之間,不存在原諒與否。”
“銘修哥,你聽說過一句話吧,上帝竭儘公平,但心仍無法避免偏袒。”
就像那時,你認定我是故意撞上唐聲妙的,我正常開車。
根本不知道,她會突然出現。
我轉身。
“我真得走了。”
“煙兒,我喜歡的是……”
我霎然頓住。
“銘修哥,他叫周西澤,為我做過牢!他是這世上對我最好的人!”
身後,有火機墜地的聲音。
12
到家後,我迎著父母震驚的目光,回了房間。
那天。
我請了假,在房間裡坐了一整天。
晚上。
我媽敲開了我的房門。
她放下一碗湯。
在我身旁坐下。
她輕輕拉過了我的手,看著上麵的紗布,眼眶紅了。
最後,又抬手摸了摸我挨耳光的臉。
“疼不疼?”
我笑了一下。
“媽,不疼了。”
……
從那之後,家裡的氣氛緩和了許多。
三月後。
我去機場接到了周西澤。
他大步朝我走來,揉了揉我的腦袋。
“怎麼還這麼瘦?”
“沒好好吃飯?”
我抿唇一笑。
也就在這時,我感覺機場大廳,有道目光落在我們身上。
我納悶,側身看去。
目光就撞上了,霍銘修的團隊。
“霍總,那邊是?”
我緊忙回過目光來。
正要帶周西澤走。
霍銘修卻大步朝我們走了來。
“周總來旅遊?”
二人對視後,都互相伸手相握。
“好巧,看來,霍總也剛下飛機。”
二人又同時看向了我。
我下意識避開霍銘修的眼神,疑惑看向周西澤。
霍西澤朝我笑笑。
“煙兒,這位是江上集團的霍總,我們在瑞士談了一個合作,還沒來得及告訴你。”
我愣住。
可我分明感覺,霍銘修那道x光一樣的目光,掃視在我身上。
我感覺很危險。
霍銘修禮貌一笑。
“周總還沒吃飯吧,中午我做東,請周總嘗嘗海市的特色如何?”
我立即看向周西澤。
他也同我對視了一眼。
但我沒想到,下一秒,他答應了。
“好,那就恭敬不如從命了。”
我愣住。
周西澤卻拉住我的手。
“沒事兒,一頓飯而已。”
他隨即又揚頭。
“霍總,帶上我女朋友一起,可以吧?”
霍銘修的神色,諱莫如深。
低垂一分。
落在周西澤緊握住我的手上。
幾秒後。
他才恢複了自然。
“當然可以,我們走吧。”
13
酒店。
包廂氣氛微妙的保持著平衡。
到酒店後。
霍銘修還叫來了幾個海市的老總,看起來,主打一個要把周西澤陪儘興。
周西澤也變得有幾分陌生。
其實,他的變化,我本就陌生。
在英國時。
我們都是沒人要的棄子。
他比我大兩歲。
幫我趕走了,欺負我的流氓。
他租了我旁邊的地下室。
我撿垃圾時。
他會不遠不近的跟著我。
他受傷時,我會把存著的錢,拿去買藥,逼他吃藥。
可在一個傍晚,他忽然被車上衝下來的幾個保鏢帶走了。
我們失去了聯係。
直到我回國後。
他才聯係上了我。
並且告訴我一個驚天的訊息。
原來他不是沒有爹媽的孤兒,他是富商的私生子。
中途,我出了包廂,交代服務員煮些醒酒湯來。
周西澤被這些人灌了不少。
吩咐完,我轉身,差點撞到一堵堅硬的肉牆上。
我連忙後退,看清是霍銘修。
我低頭,就要進去。
他卻靠著牆哼了一聲。
“煮醒酒湯?你是怕他喝多了?”
我攥緊手心回頭。
本就能看出來,這酒局,霍銘修沒懷好意,故意灌周西澤酒。
“霍總這不是明知故問?我也不知道,海市做東的禮儀,就是一個勁的勸酒了?”
我抬起下巴,瞪了一眼他。
下一秒,卻被他,拽入了隔壁的空包房。
“霍銘修?你瘋了。”
我被他高大的身軀,死死控製住。
他盯著我。
“煙兒,我不會和唐聲妙結婚,我不喜歡她。”
“我從來喜歡的,都是你!”
我的腦袋,瞬間彷彿有煙花炸開一般。
什麼都聽不見了。
他說什麼?!
我怔愣間,他忽然俯身,攫住了我的唇瓣。
我,“……”
我幾乎立即拍打上他的後背。
“霍銘修,你放開我。”
下一秒,我的聲音再也發不出來。
他吻上來之際。
甚至輕輕咬了一下我的唇瓣。
“煙兒,你死心吧,你們沒法在一起的!”
他鬆開的一瞬,我就立即要跑出去。
可感覺腿腳都軟了。
而他本該筆直的黑色西褲上,此刻也全是我剛才踢上去的腳印。
我的手握上扶手。
“霍銘修,你真該死。”
14
回包廂前,我又去洗手間補了一點兒妝。
坐到周西澤旁邊後。
他就很溫柔的看向我。
我卻心虛。
偏頭盛醒酒湯給他。
“來,先喝點兒醒酒湯。”
他笑著接過。
“好。”
霍銘修大步走進來。
一個老總,便恭維道。
“霍總,剛上了醒酒湯,我給您盛一碗。”
“行。”
他落座,目光卻依舊挑釁看過來
。
周西澤卻適時伸手來,輕輕握了握我。
“煙兒。”
我回頭,衝他笑得燦爛。
終於,對麵那道目光,變得冒火星子了。
……
酒局結束。
終於擺脫了不想乾的人。
周西澤在酒店休息了一會兒就醒了。
我從沙發上回頭。
他正對我溫柔一笑。
我關心道。
“是不是難受?”
他搖搖頭。
“煙兒,不是說,要帶我去幾個好玩的地方嗎?我們走吧。”
我有些訝異。
可以明天再去的,不用這麼焦急。
可他看起來,真的很想立即就去。
我點頭。
“好,那我們現在就去。”
我帶他,逛了我以前最喜歡去的小吃街,海邊,博物館。
他一直如大哥哥一樣,很感興趣。
直到晚上,他回酒店。
麵上都掛著笑。
我眨眨眼。
“你確定,現在就趕我回家了?”
他彈了彈我的額頭。
“真讓你留下來?你敢嗎?”
我有一瞬慌神。
是啊,其實仔細想,我也根本沒做好準備。
氣氛瞬間有些尷尬。
他永遠如大哥哥一樣,善解人意。
“膽小鬼,不逗你了,車來了,快上車吧。”
我揮手。
“明天見。”
……
走到停車場。
正要上車。
我卻看到,霍銘修的車。
我驚愣。
地上更是一地的煙頭。
他從旁邊的陰影處走過來。
我皺眉,冷冷看向他。
“你在這做什麼?”
相反,他冷冷看著我。
“你就這麼喜歡他?”
我仿若沒聽見,在停車場尋找家裡的司機。
“陸煙。”他的聲音,帶著寒冰一樣的冷度。
“霍先生,你能彆像惡鬼一樣,陰魂不散的盯著我了嗎?”
“我是人,不是你的所有物。”
我撥打了司機。
那頭疑惑道。
“小姐,你沒看到霍總嗎?我剛到時,碰到了霍總,他讓我回來,說他會送你回家。”
我捏著手機的手,在顫抖。
冷冷看向霍銘修。
“是嗎?你是聽他的話,還是聽我的話。”
“現在回來。”
“以後,他說什麼,你就信什麼,你就去霍家上班吧。”
霍銘修的麵上,徹底黑儘了。
彷彿要把我吃了一般。
最終。
他上車。
一腳油門,卷著硝煙離去。
我霎然鬆了一口氣。
隻是身上,還是控製不住的顫抖了一下。
15
次日一早。
我卻接到了一個,完全始料不及的電話。
周西澤。
“煙兒,醒了沒?”
“對不起,我騙你了,我已經上飛機,準備回瑞士了。”
我幾乎是震驚的從床上坐起。
“我走了,以後照顧好自己。”
我握著手機的每一根手指,都在發顫。
“西澤,怎麼了?發生什麼事了?”
“是不是霍銘修威脅你了?你不是說你的家族很強大……”
那頭苦笑一聲。
“煙兒,就是太強大了,我擺脫不了他們的控製。”
“他們……他們給我安排了一個妻子,我必須娶她。”
我聽到了,那頭呼吸痛苦的聲音。
“我沒能力反抗。”
“婚禮之前,我隻有兩天的時間,可以自己支配,我才來見了你。”
我完全無法思考了。
“對不起,煙兒,我昨天還厚顏無恥的說,你是我女朋友。”
“我多希望,那些人沒找到我,我們能真正相愛……”
我什麼也思考不了。
隻剩眼尾,為這份珍貴友情氤染的猩紅。
“先生,請將手機,關成飛航模式,飛機馬上起飛!”
最後一刻。
我握緊手機,抓緊道。
“西澤,我們永遠是朋友,祝你成功!”
16
我下樓。
見到了霍銘修。
我皺眉。
我父母從房間出來。
“煙兒,快梳洗一下,去霍家。”
我看了一眼霍銘修。
我媽看出了我的心思,拉著我低聲道。
“煙兒,這次和上次不一樣,銘修都親自來了,應該……總之我們先去了來。”
說完,她又滿是笑。
“好了,快上樓換身衣服。”
說完,她又轉身去佈置茶點。
留我和霍銘修在客廳。
我冷笑的看著他。
“上次,還沒羞辱夠我們嗎?”
他卻緊盯著我的眼睛。
一步跨上來,捧住了我的後腦勺。
“你哭過了?”
他猜到我要退開的動作,定住了我身子。
他又低下腰來。
“因為姓周的沒帶你走,你難受得哭了?”
“跟你有什麼關係?霍銘修,你放開我!”
他抵近我的耳朵。
“陸煙,我永遠不會再放手,除非,你親手殺死我。”
我不可置信的看著他。
17
霍家。
和我想象的完全不一樣。
霍家的幾位長輩,全都向我道歉。
連霍奶奶也道了歉。
“煙兒,上次是奶奶老糊塗了,以後再也不會了。”
“再給奶奶一次表現的機會,好不好?”
我震驚的看向霍家的幾位長輩。
我捏起茶杯。
完全猜不透,他們一傢什麼意思。
霍銘修忽然拉起了我的手。
“我們失陪一下。”
我被霍銘修拉著上了樓。
我意識到什麼,立即要掙開。
他卻輕聲警告我。
“你要我現在就向你求婚嗎?煙兒?”
我嚇住。
到了他的書房。
我看到桌上,厚厚的一疊資料。
資料上,有我的照片。
我警惕的走過去。
是這三年,我在國外的遭遇。
我捏著資料。
氣得胸口都發堵。
“你調查了我在國外的經曆?”
“正好,你也知道,我在國外最難的時候,身無分文,被人歧視,毆打,差點死了吧。”
“霍銘修,看到這些資料,你在想什麼呢?”
我看著他。
他緩緩的跪了下去。
“煙兒,對不起。”
“看到這些資料,我才知道,我對你造成了多大的傷害。”
我僵在了那。
後來。
書房門口傳來腳步聲。
霍夫人出現在門口,發出了尖叫聲。
後來,所有人都趕了上來。
看見了霍銘修向我下跪的這一幕。
18
六次求婚。
我全都拒絕了霍銘修,甚至拉黑了他的手機號。
隻是,他宛若陰魂不散一樣跟著我。
據說這年度,霍家的江上集團,第一次出現了虧損。
霍銘修一個月,都沒去幾次公司。
“煙兒,我訂了一家餐廳,晚上我們來接你,一起去吃飯,好不好?”
我再次拉黑了一個號碼。
“煙兒,我好想你。”
“煙兒,彆趕我走!”
可他總是有不斷的新手機號,發來資訊。
他打來電話。
我誤以為是合作方的電話,誤接時。
我隻會在電話裡頭。
說出最惡毒的話。
“煙兒,彆掛,我想聽聽你的聲音。”他在那端祈求。
“霍銘修,你喝了多少啊?如果你再多喝一些,死掉了就好了!”
後來,我真的覺得霍銘修宛若惡鬼的糾纏,他死了就好了。
一切就平靜了。
就在一個深夜。
我接到了蕭思年的一通電話。
我並沒打算接。
蕭思年是霍銘修最好的兄弟。
可電話卻再次打來。
在黑夜裡,顯得異常的急促。
我最終接了起來。
“陸煙,求你,來中山路一趟,銘修出了車禍,馬上不行了。”
“他一直喊著你的名字,求你,快來一趟。”
那頭很吵。
可我還是斷斷續續,聽到了一道虛弱的聲音。
“陸煙……陸……煙,她來了嗎?我要見她,我隻想……見她。”
霍銘修已經很久,沒帶著姓喊我的名字了。
電話落地。
我坐在床上。
我下床撿起手機。
蕭思年正在喊。
“陸煙,你還在聽嗎?”
我握緊手機。
“我要睡了,彆打電話過來了,他立即死了多好啊,我會很高興的。”
……
半小時後。
我從車上下來。
看著中山路的車禍現場。
地上還是沒有清理的血跡,和車子殘骸。
我站在在燈光下。
霍銘修真的死了嗎?
倏然,我看到一棵樹下,努力撐起身,站起來一個人影。
我驚愣。
身上有三分之一都是血的霍銘修。
他已經抱住了我。
全身的重量,都壓在了我身上。
“煙兒,你終於肯來了。”
19
醫院。
霍銘修經過了七個小時的手術,沒了生命危險。
我也累極。
在病床邊睡著了。
醒來,我發現手被人握著。
霍銘修可憐兮兮的看著我,可他現在沒什麼力氣,與我抗衡。
我一下便抽開了手。
可手指上,卻多了一枚鑽戒。
霍銘修祈求的看向我。
“彆摘,好不好?”
“陸煙,你知道嗎?我躺在手術台上,並沒什麼求生意識。”
“是你說的,霍銘修醒來,醒來我們就在一起。”
“我才咬牙挺了下來。”
我放下了手。
他不顧手術的傷口,拉過我,捧住了我的腦袋。
輕輕吻上了我的唇。
“陸煙,我感覺好幸福。”
我的手,輕輕撫摸上他的脖子。
“霍銘修,以後,如果我要你的公司,你願意給我嗎?”
他抱緊了我。
“你要我的命,我都給你!”
窗外,飄起了簌簌的雪花。
這場雪什麼時候會停?
也許明天。
也許永遠不會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