為你墜落後，我長出了翅膀 第三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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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午，科室開例會。

顧雲晴作為指導專家，坐在主位。

他點名讓我彙報最近的檔案歸檔情況。

我站起來，條理清晰地彙報著數據和分類。

這是我這五年來，每天都在重複的工作，早已爛熟於心。

彙報完畢，我坐下來，以為這就結束了。

顧雲晴卻看著我，開口道：

“文然，你對這些枯燥的數據這麼熟悉，怎麼就冇想過把這份心思用在臨床研究上？”

會議室裡一片寂靜。

所有人的目光都集中在我身上。

“你的畢業論文我至今還記得，關於神經再生修複的課題。”

“非常有前瞻性。為什麼放棄了？”

他又一次，在眾人麵前，把我放在一個難堪的位置上。

我垂下眼眸，聲音很深。

“顧老師，做研究太累了，我腦子笨，不適合。”

“腦子笨？”他輕笑一聲，

“當年在協和，誰不知道你文然是和我並肩的天才。”

他的話狠狠紮進我心裡。

一個廢了右手的天才嗎？

白曦坐在顧雲晴旁邊，適時地開口，打破了尷尬。

“雲晴，文然姐可能隻是想選擇一種更輕鬆的生活方式嘛，每個人追求不一樣。”

“文然姐，你彆介意，雲晴就是這樣。”

“他總希望身邊的人都能變得更優秀，他冇有惡意的。”

我點點頭，心中卻一陣煩躁。

這種看似體貼的解釋，讓我感覺自己像個被施捨同情的可憐蟲。

“我明白。”

會議結束後，白曦特意走到我麵前。

“文然姐，晚上有空嗎？我爸想請你和雲晴一起吃個飯。”

“不了，我晚上有約。”

“是嗎？那真不巧。”她臉上露出惋惜的表情，

“我還想跟你請教一下，怎麼才能更好地照顧雲晴呢。畢竟，你們以前那麼熟。”

“照顧他？”我看著她，

“白小姐，你現在是以什麼身份在問我？”

她的臉色僵了一下，隨即又恢複了笑容。

“朋友啊。我們是很好的朋友。”

“既然是朋友，那就不需要我來教了。”

我繞過她，徑直離開。

朋友。

當年，我和顧雲晴也是從最好的朋友開始的。

我們一起泡在圖書館，一起在解剖室待到深夜。

他會在我累的時候，遞上一杯熱牛奶。

我會在他胃痛的時候，逼他放下手術刀去吃飯。

那時的我們，以為可以並肩站到世界之巔。

直到那一天。

那是一台長達十二個小時的顱內手術。

患者情況極其複雜，手術難度極高。

顧雲晴是主刀。

我是他的一助。

連續的高強度工作，讓他的身體達到了極限。

就在手術最關鍵的時刻，我看到他握著手術刀的手，開始出現細微的顫抖。

那一刻，我的大腦一片空白。

我知道，這個顫抖如果繼續下去。

刀尖隻要偏離一點，患者就會立刻死在手術檯上。

而顧雲晴的職業生涯，也會就此終結。

電光火石之間，我冇有絲毫猶豫，想幫他穩住那把刀。

就在我觸碰到他的瞬間，他條件反射地調整了握刀姿勢。

刀鋒深深地切進了我的手腕。

劇痛傳來，但我顧不上那麼多，穩穩地托住他的手。

直到他完成最後的操作。

手術成功了。

患者活了下來。

顧雲晴保住了他的名聲。

而我的右手也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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