為奴十年慘死_重生歸來全府跪地懺悔 第435章 “對孤的床幃如此好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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若不是她入夜扭傷了腳,又在簾外跪了半夜,真要叫她得了逞。
隻是能在殿前侍奉的,哪裡有愚笨的。
看守的兩個婆子眼疾手快,一左一右,追撲上來。
左邊的捂住了南平的嘴巴,捂得嚴嚴實實。
右邊的撲通一下把南平摁壓在地,壓得南平呻吟一聲,“嗚”
那聲未說完的“嬤”化成了一聲“嗚”,再就出不了什麼聲了。
燕王一行人還在晉陽,是不能就這麼把晉宮的訊息傳出去的。不然昨夜有癘風,也許今夜就鬨起了鼠疫。
燕人留在晉陽,到底不是個事兒。
初時還不覺得有什麼,不過是造些輿論,如今才察覺出礙手礙腳的。
燕人能藉機在晉宮佈下細作,想必晉陽城裡也早就插進了暗樁,閭裡的事隻需暗中調令,燕人在四方館足不出戶,就能做得不聲不響,置身事外,留不下一點兒蛛絲馬跡,真是不能細想。
身上的人頗覺掃興,衣袍半敞坐起身來,已經有些不耐煩了,“傳。”
寬大的袍袖一甩,把阿磐的臉擋在了身後。
黃門侍郎一使眼色,這便趕緊招呼兩個婆子押著南平去了屏風後頭。
南平還拖拖拉拉地不願走,被婆子扭著,拽著,推搡著摁在了屏風後頭,口中塞滿了粗布頭,一點兒聲響也出不得了。
呂婆子進了殿,在珠簾外先是跪地請安行了禮,一雙眼睛卻在暗中四下檢視,“入夜拜見,叨擾大王和趙國夫人了。”
大殿的主人神情冷肅,犀利的鳳目打量著來人,薄唇輕啟,不鹹不淡的,“燕人一向如此無禮麼?”
呂婆子陪著笑道,“大王息怒,因了大明台椒房是王後孃孃的寢宮,趙國夫人留宿似乎有些不妥當。老奴受燕國娘孃的囑咐,怕趙國夫人年輕不懂規矩,在大明台惹得大王與王後孃娘生氣,這才腆著臉來問問,趙國夫人可還守禮?要是侍奉完了大王,老奴便接夫人回去了。”
大殿的主人笑了一聲,手在阿磐臀上一拍,拍出了一聲清脆的響,“趙國夫人已經睡下了,你,可要上前看一眼?”
呂婆子忙道,“老奴不敢。”
隻是一邊說著不敢,一邊卻暗暗抬眼朝著椒房內殿張望,似在確認紅紗帳裡臥著的到底是不是自己要找的人。
這時候的南平就被押在屏風頭後,透過屏風去看,還能看見淡淡的影子微微扭動,隻不過呂婆子隻顧著窺視紅帳,冇有朝屏風去瞧。
大殿的主人目色沉沉,“對孤的床幃如此好奇?”
黃門侍郎就在一旁,拂塵一甩,低聲斥道,“放肆燕人,敢窺視椒房!”
呂婆子連忙垂頭,“老奴不敢,老奴不敢,隻是不知道趙國夫人侍奉得可還襯大王的意”
那人似笑非笑,“甚得孤心。”
呂婆子還想說什麼,那人犀利的眼鋒一掃,呂婆子連忙瑟瑟垂下頭去,再不敢看,“那老奴就放心了,老奴告退,不擾大王與夫人了”
言罷起身就趕緊躬身要退了,哪知道屏風後的人,突然發了狠,拚儘全身的力氣猛地一撞,後麵兩個婆子一不留神,竟有些摁不住,果真被她撞出聲響來。
呂婆子腳步一頓,霍地回頭,“是什麼聲音?”
十分警覺,動作麻利,這怎麼會是個尋常的婆子呢。
不等南平發出聲來,屏風後一婆子死死地將她壓在地上,另一婆子連忙起身來到屏風前頭,搓著惺忪睡眼,伏地跪下不敢抬頭,“老奴犯困,撞上了屏風,請請大王賜罪。”
大殿主人手一抬,“退下領杖。”
婆子伏地應了,連忙起身瑟瑟退去了。
呂婆子驚疑不定,還立在原地微微側耳聽。
黃門侍郎笑著催道,“夜深了,呂嬤嬤,請吧。”
呂婆子又朝屏風後瞥了一眼,黃門侍郎盯著,不好再留,這才疑慮重重地走了。
殿門一闔,殿內複歸於安靜,南平在屏風後頭哭出聲來,“大王為什麼為”
無人答她為什麼,她還冇有說完話,複又被婆子塞進布帛掩住了嘴巴。
掩住嘴巴還不算完,還要押到珠簾外,君令說的要“寵幸趙國夫人”,那就得等到“寵幸”結束纔算完。
是,椒房裡的寵幸又開始了,袍袖掀開,大殿的主人俯身下來,輕攏慢撚,握雨攜雲,誰還顧得上屏風後頭嗚咽不得出的哭聲呢?
阿磐也顧不上。
這半夜歡好,雖斷斷續續,她卻已明顯察覺自己體力不支。他還是懷王三年時候的謝玄,有著用不儘的力氣,可她卻已經不再是那一年的阿磐了。
她惶恐地發現自己的身子已經承受不住強大的謝玄了。
這空當關伯昭又進殿稟報一回,稟的是最後的結果,“還冇送到大司馬帳前,燕人就已經服毒自儘了——手法利落,確定是細作。”
阿磐在恍惚中想,是了,必是,燕人之中必有細作。
她在昏昏沉沉中還想,她的身子還要再緩一緩,再養一養,熬過去,總會好起來的。
是夜也唯有咬牙強撐著,不被珠簾外跪著的人看出一點兒異樣。
關伯昭退下冇有多久,殿外又有腳步聲疾疾,似有人拾級而上,從丹墀疾來,在廊下與安北侯竊竊說了什麼,片刻後是安北侯進殿。
珠簾輕晃,微微撞出清脆的聲響,安北侯就立在那裡,“王兄,東邊傳信,已經動手了。”
不知道東邊是哪個東邊,也不知道要動手的是什麼事。
隻是身上的人一頓,道了一聲,“好。”
也許在謀劃什麼,但不便殿內的人知道。
珠簾外有兩人,一人華服加身立著稟事,一人狼狽跪著衣衫不整,不知是不是阿磐的錯覺,在珠簾相撞發出清脆的聲響外,彷彿有一聲若有若無的笑。
恍然清醒過來,阿磐在錦衾之中轉眸去瞧,見安北侯已經垂頭往外退去了。
隻餘下南平,含著眼淚,堵著嘴巴,在婆子的看守下,孤單地跪在那裡。
宮議事。
阿磐在恍惚中想,是,大婚前便知道有這麼一回事。
說是魏地與韓國接壤處打起來了,駐守的晉人殺了韓人有十幾個,因此韓國派了使臣來,殺氣騰騰的,也正是這個緣故,崔若愚力主要謝玄收了永嘉公主和南平。
新生的晉國有許多的不得已,若是冇記錯,崔若愚在六月五日殿前死諫,撞得連大婚都來不了了,這時候大抵也是強撐著起身吧。
是夜謝玄未能儘興,然他向來是乾大事的人,聞言便起了身,道了一聲,“睡一覺,天亮了孤就回來。”
於她額間印了一吻,輕軟的長袍信手一披,穿過珠簾並不曾在南平身邊停留片刻,那頎長的腿邁著,這便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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