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為奴十年慘死_重生歸來全府跪地懺悔 第460章 季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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晉昭王是十分出色的君王,亦一樣是十分出色的兄長。

這階級分明的話使阿磐感慨,卻也唏噓。

平魏安北二侯作為最親近的人,晉國姬氏僅餘下的至親血脈,他們都忠心耿耿,冇有背棄過自己的兄長,更不曾背棄過自己的君王。

忠君實在是一樁說起來簡單,實則是這世間最不容易的一件事啊。

不管是先前的周子胥,還是後來的司馬敦,稍有差池,對君王都是滅頂之災。

因而何須還怪罪安北侯呢,也何必去埋怨定國公呢。

怪他便是怪他的死忠,這死忠世間難求,因而不怪。

阿磐不知道謝硯小小的腦袋裡,到底是不是能聽明白如此複雜的話,晉國小小的太子笑嘻嘻地總結,“那阿硯是小君,叔父是大臣。”

懷王五年第一次來晉陽的時候,費儘了千辛萬苦總算把謝硯找回來,從那之後,從軍中緊急調回的謝氏兄弟便總逗弄這個孩子。

還記得有一回就在晉陽那座暗樁的宅子裡,他們也是在五月討論起了謝硯將來的師父們,說謝允要做大公子的文師父,謝韶要做大公子的武師父。

那時候,晉陽還是趙氏的,趙氏也有公子六七人,家族興旺,似百足之蟲,難以撼動。

都知道魏王父心有大誌,要三家歸一,繼而包舉宇內,囊括天下,可那時候在魏國還並不曾名正言順呢。

誰又能想到謝玄這麼快就推翻魏氏,匡複晉國,謝硯也這麼快就成了太子呢。

而平魏安北二侯也都各自要成家立業,要一南一北去各自的封地了。

兜兜轉轉的,雖纔過去了一年,竟已經,恍然竟似已過去了許多年。

趕車的人笑著搖頭,“‘小君’是太子殿下的母親,叔父是太子與‘小君’的‘大臣’。”

是,國有大君,大君為王。

又有小君,小君為後。

小君小君,亦是君臣之君。

阿磐心中恍然一動,忽而想起大婚前夜謝玄的話,“謝硯的人,都會是你的人。”

他還說,“孤會為你們母子鋪好路。”

她如今才第一次感受到這句話的魅力,好似一句看不見摸不著的話,忽然就實實在在地落了地。

她是晉太子的生母,晉國的國母,她身後再不是孤身一人,小太子的“大臣”,終將都成為晉王後所能仰仗的絕對力量。

日光透過鮫紗帳灑進車輿,那鮫紗帳在日光裡泛著粼粼銀光,也把這粼粼銀光也都灑至她的臉頰與華袍,身上暖洋洋的,心裡也跟著溫熱踏實了起來。

難怪謝玄並不避嫌,也要把兄弟二人中最不服管教的安北侯放在她們母子身邊,不管是守大明台也好,還是塗椒房,抓雉雞,為她和趙媼收拾爛攤子也罷,一日日一夜夜地磨著安北侯的心性。

他把謝韶放在她們身邊,就是要破除謝韶心中對“妺喜”的偏見。當年魏王父能打破細作衛姝的偏見,他相信謝韶在晉陽風雲急遽變幻的時候,也一樣能迅速打破對阿磐的偏見。

他相信她的堅韌,大義,寬厚,良善,能收服安北侯那頭桀驁不馴的狼。

謝韶在太行時還要殺,在大明台雖監守,卻已不殺了,而今在大明台不僅不殺,還有了質的轉變與飛躍,

從殺,到不殺,到忠於小君與太子。

謝玄在不動聲色的時候,為她們母子紮根晉國,竟做了那麼多。

他這個人,怎麼就什麼都不說,比起能說會道的中山君來,也不知道到底要吃多少虧呢。

謝硯還問,“叔父,以後會一直保護父王,一直保護阿硯嗎?”

阿磐不知道謝硯小小的腦袋裡是怎樣問出這樣的問題的,也許是趙媼暗暗教他的,也許不是趙媼,是旁人教的,畢竟商周以來八百九十多年,王叔篡位的事實在不算少見。

趕車的人笑,“誰教你問的?”

謝硯奶聲奶氣地說,“阿硯自己想的。”

鬼纔信。

除非孩子成精了。

可稚子說什麼,都不會引起猜忌和嫌隙的,趕車的兒揚鞭打馬,也拍著謝硯趴在他膝頭的兩半小圓屁,“會。”

謝硯用腦袋蹭他,“阿硯喜歡叔父。”

馬車軲轆軲轆地往前走,隔著鮫紗帳,阿磐平靜回道,“季叔,我冇有怪過你。”

也是透過這輕盈的鮫紗帳,看見趕車的人定定地笑了。

先前的那些誤會與嫌隙雲消霧散,儘數消解。

阿磐想,以後,都好好的吧。

整個的晉人集團,都好好的吧。

整個的晉國,也都好好的吧。

從平魏侯府進宮的路冇有多遠,很快就進了金馬門,厚重的宮門吱呀一聲被緩緩推開,鳳駕便進了長長的甬道。

宮門巍峨,殿高百丈,晉國的黑龍旗在宮牆上方屹然飄蕩。

那高高長長的甬道壁壘森嚴,古樸威赫,一眼望不見底,在風雨裡已經矗立了那麼多的年頭了啊,在這其中有過多少豐功偉績,也有過多少史書未能記載的生死,可它依舊矗立在這裡,依然經受著風吹日曬,以後,也仍舊要矗立許多年。

阿磐從前會想,在這等級森嚴的宮闕之中,一個人該怎麼走下去,纔不會走得蒼涼孤寂呢。

可這一次,鳳駕中雖隻有她與謝硯二人,心裡卻充滿了希望與光亮。

回了大明台,謝密和挽兒也都被莫娘照顧得好好的,孩子們在一處玩,嬉嬉鬨鬨的。

前朝如火如荼,後宮平安團圓,還有什麼比這更好呢?

將來啊,將來即便還會有什麼困苦與磨難,他們夫婦一心,他們兄弟同心,他們父慈子孝,再冇有什麼能把她打倒,也冇有什麼能挑燈撥火,調唆離間了。

再也冇有了。

該說的話在回宮的路上已經說完了,安北侯冇留什麼話便走了。

司馬敦把兩大箱秦國古籍都搬進了大殿,這日在大明台,阿磐開始遍查醫書。第一撥從大梁和洛陽來的名醫也已在宮中住下,開始了第一次的鍼灸,熬煮了第一副湯藥。

一切步入正軌,都在往好處前行。

似趙媼說的,日子是越過越有盼頭的。

若一定要講這日有什麼值得說一說的事,那便是兩樣。

一樣是鳳釵丟了。

鳳釵丟在了平魏侯府。

趙媼苦思不得其解,“嬤嬤命人仔仔細細都找了,地毯都掀開好幾回,就差掘地三尺,還是不見影子,這是見了鬼了。”

一樣是又聽到了關於趙氏的訊息。

訊息是鄭姬來稟的,鄭姬說,“娘娘,趙氏被秘密送回了華音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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