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為什麼不讓我茍 第91章 老祖宗不喜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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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老祖宗不喜白

報信蜂腦中頓時迸出無數句不可言說的話,卻克製著不出聲。

幼崽的心,海底的針,且說變就變。

他想了想,覺得自己應該再掙紮一下,開始拐彎抹角地勸導,可話說至末尾,對上幼崽水汪汪的眼睛,漸漸消聲:

“吞吞,老祖宗他不太喜歡白色。你看這荷花多好看啊,和你的小臉一樣,粉嫩……”

吞吞睫毛顫了顫,指向那束秀菊,擲地有聲:“偶稀飯白白,但……”

但什麼?

快說啊。

在幼崽停頓的空隙間,報信蜂度秒如年,心也跟著緊緊提起。

終於,那張閉上的小嘴重新張開,吐出令他鬆了一口氣的三個字:“那嚎叭。”

吞吞目光流連在秀菊上,吸了吸氣,扭著小屁股,一步三回頭地繞著荷花池走:“偶要追嚎看噠。”

“沒問題,我幫你!”沈葉率先回應。

報信蜂雙翅振動:“我也來。”

沒費多少時間,在胖毛毛的高視角助力下,池中開得最飽滿、色澤尤為淡雅的兩朵荷花被什麼東西牽引著,向岸邊的吞吞靠近。

那陣窸窸窣窣摻雜著水波湧動的動靜,愈發清晰響亮,伴著啪的一聲,一隻燦金毛團半趴在池邊,雙爪各握著一根纖長的荷花莖乾。

沈葉剛用力蹬了一下,就被一雙胖乎的小手插住腋下,半舉起,慢悠悠繞飛起來。

“葉葉,泥嚎膩害。”

吞吞笑彎了眼睛,等腳尖成功轉完一圈,他拿自己的奶膘蹭蹭金獅幼崽的臉蛋。

沈葉第一次被自己的同伴舉高高轉圈圈,還是當著報信蜂的麵,臉瞬間發燙。
好在毛夠密,看不出明顯的變化。

他爪墊蜷了蜷,目光在兩朵荷花之間來回打量,遞出自認為最漂亮的那一朵:“吞吞,給你哦。”

然而,他等了半天,隻迎來自己被輕輕放在地上,意料中的“嚎”一直未響起。

燦金毛團踱了幾下,不解地擡起眸子:“不喜歡嗎?”

“布呐。”吞吞拒絕了湊到麵前的花,伸手握住另一朵,“似泥摘花花,最嚎噠給泥!”

末了,他接過自己選擇的荷花,轉身跑開,不一會兒,又背著一隻手摺返:“葉葉,閉眼眼哦。”

沈葉想都沒想,直接照做,隨即他頭上微微一涼,蓋上了一個輕飄飄的東西。

好奇之下,他眼睛悄悄睜開一道縫,隻見吞吞正戴著一張倒置的荷葉,輕輕搖著腦袋。

他頭上的東西,不言而喻,定也是“荷葉帽”。

沈葉呆立著不動,眼睛往上瞅,瞥見自己頭頂露出的一小圈卷著邊的翠綠。

收回目光時,他無意中捕獲一隻綠油油的報信蜂。

“吞吞,葉葉,我這個怎麼樣?”

胖毛毛前足揚起,勾著一塊他啃下來的半月形荷葉,向後揚起,虛虛遮蓋住身形。

他在兩隻崽眼前晃來飛去,洋洋得意:“看,這就是翅膀小的好處了,不影響飛。”

“棒棒,偶耶由哦。”

吞吞絲毫不吝嗇自己的讚美,單手摸摸頭頂的荷葉,兩隻腳歡快踢踏。

金獅幼崽則叼著屬於他的那朵荷花,半跳起,又施施然以爪墊觸地,含糊喊道:“我們出發!”

“肘。”吞吞胳膊一揮,擡起自己的小胖腳。

報信蜂呼地飛到最前麵,繼續發揮帶路的作用:“走走走。”

一隻身披綠色荷葉鬥篷的黃黑絨球嗡嗡飛在半空。

兩隻幼崽一前一後,緊隨其後。

吞吞磨磨蹭蹭,故意墜在末尾,一雙大眼睛靈動地瞥來看去。

趁無人注意,他輕手輕腳往回小跑幾步,撈起之前準備好的禮物花束,目光流連在那叢大而圓秀菊上,低聲呢喃:

“偶會肥來噠,得偶呐。”

走出一段路的燦金毛團,發現身後過於安靜,扭頭一瞧,正撞見吞吞與秀菊花告彆。

他靜默一瞬,瞄向前頭毫無察覺的報信蜂,佯裝無事發生,繼續咬著荷花,半擡起下巴,優雅地邁著小步子,向前走。

吞吞垂眸看看自己攥著花束的手,嫻熟地藏在背後,歎了一口奶味十足的氣,蹦蹦跳跳跟上。

做崽好難啊,祖祖為什麼不喜歡白色呐?

他剛小跑到金獅幼崽身旁,悄悄喘著氣,耳朵突捕捉到從前方傳來的“罰罰罰”,整隻崽猛然僵住。

胖胖發現了他偷藏花,要懲罰自己嗎?

胖乎的幼崽低頭向腳邊的幼獅團子投去求助的視線:救救偶。

沈葉自然也聽到了報信蜂的聲音。

畢竟對方仍在不停喊著“罰罰罰”。

不過與其說是呐喊,更像是某種不成調的歌唱。

“毛毛,你是要懲罰我們嗎?”燦金毛團爪子一邁,擋在吞吞腳前,放下嘴裡的荷花,直言直語。

“啊?什麼?”

報信蜂閒來無事,就開始練習老祖宗生日宴上的眾獸合唱曲目——生日歌,被忽地打斷,一時沒回過神,愣愣轉過來。

他先是對上吞吞委屈又害怕的眼神,而後看見一張染滿戒備的毛絨臉蛋:“罰什麼?”

“你剛剛一直在說罰罰罰。”沈葉爪墊拍拍地麵,學著重複。

“有……有嗎?”報信蜂此時就隻有一個念頭,壞了,一不留神唱太大聲,讓崽給聽見了。

他垂著腦袋,瞅瞅兩雙同樣清澈的眼睛,深深覺得不應該讓幼崽知道太多微改發音,重新哼了一遍:

“我唱歌忍不住會跑調,其實是花花花。”

語氣在最後幾個字上,刻意加重。

沈葉半信半疑,歪頭盯著,直直看得報信蜂觸角繃緊,好在吞吞及時出聲:

“胖胖,泥闊以教教偶嘛?”

“當然啦!”

報信蜂自然不會拒絕,順勢開始現場即興創作:

“生日快樂,祖宗長壽,龍鱗光亮,美得像花花花啊……”

他抱著幼崽絕對記不住、隔夜就會忘的心態,肆無忌憚地瞎編亂唱。

就這樣,報信蜂唱一句,幼崽們學一句。

不一會兒,歌聲中便融入兩道稚嫩的童聲,漸漸接近龍鱗火蛇的家。

一個深不見底的天坑。

各類藤蔓攀生,深淺不一的綠與斑駁的深棕虯結纏繞,編織成一張自四周向內緩緩隆起的藤蔓網,充當天坑的“門”。

阻攔所有試圖看清坑內情況的視線。

而正對著幼崽來時路的那側,掛了一塊毛糙的木牌,旁邊插著幾朵乾巴巴的秀菊。

萎靡乾枯的雪白花瓣,襯著牌上的五個大字,平添幾分淒涼:

【已亡故,勿擾】。

隱隱約約的歌聲自坑內,透過藤蔓縫隙,幽幽飄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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