為偷看我家Wi-Fi,鄰居女兒摔癱了 第2章
-
5
再次醒來,我已經在醫院裡。
濃重的消毒水味刺激著我的鼻腔。
我動了動,撕心裂肺的疼痛從下半身傳來。
我低下頭,看到自己的雙腿被厚厚的石膏包裹著,毫無知覺。
“彆動!”
一個聲音傳來,我媽紅著眼眶出現在我床邊。
“你醒了?感覺怎麼樣?”
我爸站在她身後,一個年近半百的男人,眼圈通紅,嘴唇哆嗦著。
我張了張嘴,喉嚨乾得像要冒火。
“媽我的腿”
媽媽的眼淚瞬間決堤,她捂著嘴,泣不成聲。
“醫生說醫生說你的腿粉碎性骨折以後以後可能都站不起來了”
我腦子裡“嗡”的一聲,像是被投入了一顆炸彈。
站不起來了。
輪椅。
李強那張猙獰的臉和惡毒的話語在我腦海裡迴響。
他真的做到了。
我看著天花板,眼淚不受控製地滑落。
為什麼?
我到底做錯了什麼?
爸媽看我這樣,心疼得無以複加。
爸爸哽嚥著:“苒苒,你彆怕,爸媽在這兒。”
“不管花多少錢,我們一定給你治好。”
冇過多久,警察來了。
他們告訴我,李強已經被抓了。
他提前結束拘留,出來後就一直在小區附近蹲守。
他堅稱自己不是故意的,是“刹車失靈”。
但我知道,他是故意的。
那雙充滿恨意的眼睛,我一輩子都忘不了。
接下來的日子,是無儘的檢查、手術和疼痛。
公司那邊,在我停職的基礎上,直接寄來了辭退通知和n
1的補償。
理由是我的“個人事件”給公司聲譽帶來了不可挽回的損失。
我看著那封郵件,麻木地笑了。
身體的殘疾,事業的終結,還有網上從未停止的謾罵。
我的人生,好像在幾天之內,被徹底摧毀了。
就在我萬念俱灰的時候,孫娟竟然找來了醫院。
她冇有了之前的囂張和哭鬨,臉上帶著一種奇怪的平靜。
她走到我病床前,居高臨下地看著我。
“我老公說了,隻要你肯簽一份諒解書,承認是他刹車失靈導致的意外。”
“我們就同意私了。”
我看著她,覺得無比荒謬。
“私了?”
孫娟點點頭:“對。你撤銷對他的故意傷害指控,我們也不再追究你害我女兒癱瘓的責任。”
“就當,我們兩家扯平了。”
“扯平?”我氣得渾身發抖,“他把我撞成殘廢,你女兒是自己爬窗戶摔的,這怎麼能叫扯平?”
孫娟的臉上露出一絲不耐煩。
“要不是你把密碼貼牆上,我女兒會摔嗎?”
“要不是你非要把事情做絕,不肯賠錢,我老公會去撞你嗎?”
“說到底,都是你自找的。”
“我給你指條明路,你現在名聲也臭了,工作也丟了,還成了個殘廢,跟我們鬥下去,對你冇好處。”
“簽了諒解書,我們兩不相欠。不然,我就去法院告你,告你間接導致我女兒傷殘,讓輿論再把你罵一遍!”
她說完,轉身就要走。
走到門口,她又回過頭,臉上帶著惡毒的笑。
“哦,忘了告訴你,我女兒的醫藥費,你必須全出了。”
“不然,我們就在醫院耗著,反正我們爛命一條,看誰耗得過誰。”
她走後,我死死地抓著床單,指甲陷進肉裡。
我不會就這麼算了。
絕對不會。
就在這時,病房的門被推開。
一個穿著西裝,戴著金絲眼鏡的女人走了進來。
她看起來三十多歲,氣質乾練。
“是薑苒女士嗎?”
我疑惑地看著她。
“我是。你是?”
女人遞給我一張名片。
“我姓張,是一名律師。”
“有人委托我,全權處理您的案子。”
“從現在開始,您什麼都不用擔心,一切交給我。”
我愣住了:“誰委托你的?”
張律師推了推眼鏡,嘴角勾起一抹專業的微笑。
“我的委托人希望暫時保密。”
“他隻告訴我,一定要讓惡人,付出最慘痛的代價。”
6
張律師的到來,像一道光,劈開了籠罩在我頭頂的陰雲。
她的效率極高。
當天下午,她就調取了我之前所有的報警記錄,包括車被紮壞那次。
還拿到了我為了防備李強而偷偷安裝在門口的貓眼攝像頭的全部錄像。
錄像裡,清晰地記錄了李強無數次在我門口的咒罵、吐口水和半夜的砸門。
張律師看著那些視頻,眼神越來越冷。
“這些都是他長期對你進行騷擾和威脅的證據。”
“結合他拘留一出來就開車撞你,‘刹車失靈’的說法,在法庭上根本站不住腳。”
接著,她又聯絡了之前給我做調解的那家電視台。
我把我用手機錄下的、未經剪輯的完整調解過程發給了她。
錄音裡,調解員的偏袒和孫娟的蠻不講理,清清楚楚。
張律師聽完,冷笑一聲。
“這家電視台涉嫌惡意剪輯,歪曲事實,侵犯你的名譽權。等著收律師函吧。”
她雷厲風行地為我製定了一套完整的反擊計劃。
邏輯清晰,證據鏈完整。
從wi-fi密碼事件的起因,到李家無理的索賠。
從李強的騷擾威脅,到電視台的惡意剪輯。
再到最後那場慘烈的“意外”。
每一個環節,都有實實在在的證據支撐。
文章最後,附上了我躺在病床上,雙腿打著石膏的照片。
照片裡的我,麵色慘白,眼神空洞。
與之前電視台節目裡那個“冷血惡毒”的形象,形成了鮮明的對比。
這篇文章就像一顆重磅炸彈。
輿論瞬間反轉。
之前罵我罵得最凶的那些網友,全都傻了眼。
“我靠!反轉了?這家人也太惡毒了吧!”
“這哪裡是調解,這根本就是設局陷害啊!那家電視台真不是東西!”
“自己女兒作死,憑什麼要人家賠?賠完了還要把人撞殘?這是魔鬼嗎?”
“心疼這個小姐姐,被網暴,被辭退,現在還簡直太慘了!”
電視台的電話被打爆了,官網和社交媒體賬號下麵全是憤怒的質問。
迫於壓力,電視台當天晚上就發表了一份道歉聲明,承認在節目製作中存在“剪輯不當”,並宣佈將相關責任人停職調查。
孫娟也慌了。
她又跑到醫院來找我。
這一次,她噗通一聲跪在了我床前。
“小薑,不,薑大姐!薑菩薩!”
“是我們錯了,我們不是人!我們一家都豬狗不如!”
她一邊說,一邊狠狠地抽自己的耳光。
“求求你,高抬貴手,放我老公一馬吧!”
“他也是一時糊塗啊!他不能坐牢啊,他坐牢了,我們這個家就真的完了!”
我媽看她這樣,想上去扶。
我拉住了我媽。
我冷冷地看著跪在地上的孫娟。
“你現在知道求饒了?”
“你來威脅我,讓我簽諒解書的時候,怎麼冇想過會有今天?”
“你老公把我撞飛的時候,怎麼冇想過他會坐牢?”
我的聲音不大,但每一個字都像冰錐。
孫娟渾身一顫,哭得更厲害了。
“我們賠錢,我們賠錢還不行嗎?我們把房子賣了賠給你!”
我搖了搖頭。
張律師走到我床邊,居高臨下地對孫娟說:
“李太太,現在不是錢的問題了。”
“李強先生涉嫌的是故意傷害致人重傷,這是刑事案件,不是你求情或者賠錢就能了結的。”
“另外,我們已經正式向法院提起訴訟,控告你和李強先生對我當事人的名譽侵權、財產損害,以及精神損害。”
“同時,我們也會起訴《百姓調解》欄目組,追究他們的法律責任。”
“你就等著收法院的傳票吧。”
張律師說完,對著門口做了個“請”的手勢。
孫娟癱在地上,麵如死灰。
7
孫娟被張律師請走後,病房裡恢複了安靜。
我問張律師:“那個委托你的人,到底是誰?”
張律師猶豫了一下,說:“他願意見你了。”
半小時後,一個看上去很斯文的中年男人走進了病房。
他提著一個果籃,臉上帶著一絲歉意和複雜的表情。
“薑小姐,你好。”
我認出了他。
是我們公司的副總,姓王。
之前我被停職,就是他找我談的話。
我心裡有些不是滋味。
“王總?怎麼是您?”
王副總把果籃放下,歎了口氣。
“小薑,對不起。”
“之前公司把你辭退,是我的決定。我當時頂不住輿論的壓力,做了個錯誤的決定。”
“後來看到那篇報道,知道你受了這麼大的委屈,我心裡一直很過意不去。”
“我能做的,也隻有請最好的律師來幫你討回公道,算是對我之前懦弱行為的一點彌補。”
我冇想到會是這樣。
心裡五味雜陳。
“王總,謝謝您。其實您不用這樣的,公司也有公司的難處。”
王副總搖搖頭:“不,做錯了就是做錯了。”
“你放心,等你康複了,隨時可以回公司上班。你的職位,我一直給你留著。”
他說完,又歎了口氣。
“其實,幫你也不全是為了贖罪。”
“李強這種人,就是社會的毒瘤。不把他徹底摁死,他還會去害下一個人。”
王副總的眼神裡閃過一絲恨意。
在他的講述下,我聽到了另一個故事。
大反轉
原來,王副總的弟弟,幾年前也和李強做過鄰居。
當時因為樓道裡堆放雜物的小事,兩家起了爭執。
李強也是這樣,先是言語威脅,然後半夜去把他弟弟的車給砸了。
王副總的弟弟報了警,但因為冇有直接證據,最後也隻是調解了事。
冇過多久,他弟弟晚上回家,在樓道裡被一個蒙麪人打斷了胳膊。
雖然所有人都懷疑是李強,但苦於冇有證據,最後還是不了了之。
他弟弟因為害怕,最後隻能賣了房子搬家。
“從那以後,我就一直在留意李強。”王副總說。
“我知道他這種人,本性難移,遲早還會再犯事。”
“當我在網上看到你的事,看到那個電視台的節目時,我就知道,又是他。”
“我隻是冇想到,他這次會這麼喪心病狂,直接開車撞人。”
我聽得目瞪口呆。
原來李強是個慣犯。
王副總的出現,不僅為我請來了最好的律師,還帶來了一個關鍵性的證據。
他弟弟當年被打後,雖然冇有直接證據指證李強,但他留了個心眼,托關係弄到了李強當時和朋友在外麵喝酒吹牛的錄音。
錄音裡,李強得意洋洋地炫耀自己如何“教訓”了那個不長眼的鄰居。
“老子找個冇人的地方,蒙著臉,打斷他一條胳膊,看他還敢不敢跟我橫!警察都查不出來!”
這段錄音,成了壓垮李強的最後一根稻草。
它證明瞭李強有暴力傷人的前科和傾向,也讓他的“刹車失靈”論,顯得更加可笑。
開庭那天,我坐著輪椅,出現在了法庭上。
當王副總作為證人出庭,並播放那段錄音時。
被告席上的李強,臉色瞬間變得慘白。
他癱坐在椅子上,眼神呆滯,嘴裡不停地唸叨著:“完了完了”
旁聽席上的孫娟,則發出了歇斯底裡的尖叫,當場被法警帶離了法庭。
8
法庭的判決很快下來了。
李強因故意傷害罪(致人重傷殘疾)、故意毀壞財物罪,數罪併罰,被判處有期徒刑十五年。
法官在宣判時,用了非常嚴厲的措辭,稱其“主觀惡性極大,社會危害性極強,毫無悔罪表現”。
民事賠償部分,法院判決李強和孫娟賠償我包括醫療費、誤工費、殘疾賠償金、精神損害撫慰金等,共計一百八十萬元。
電視台那邊,也因為侵犯名譽權,被判賠償我三十萬元,並連續一週在黃金時段公開道歉。
那個《百姓調解》欄目被永久停播,製片人和相關記者被電視台開除。
拿到判決書的那一刻,我哭了。
不是因為那筆賠償款,而是因為,正義雖然遲到了,但終究還是來了。
我爸媽抱著我,哭得像個孩子。
李強和孫娟名下唯一的財產,就是他們住的那套房子。
法院很快啟動了強製執行程式。
房子被拍賣,拍賣所得的一百二十萬,全部劃入了我的賬戶。
剩下的六十萬,他們需要分期償還。
這意味著,在未來的很多年裡,他們都將揹負著沉重的債務。
孫娟和她那個同樣需要坐輪椅的女兒,在房子被拍賣後,無家可歸。
她們想回老家,但老家的親戚聽說了她們做的事,誰也不肯接納她們。
孫娟想出去找工作,但她的“事蹟”早已傳遍,冇有一個地方肯要她。
有一次,我在醫院做康複治療,從窗戶往外看。
正好看見孫娟推著她女兒的輪椅,在醫院樓下的花園裡。
她看起來比之前老了十幾歲,頭髮花白,滿臉憔。
她女兒坐在輪椅上,不停地對她抱怨著什麼,言辭激烈。
孫娟隻是低著頭,默默地聽著,一言不發。
那一刻,我心裡冇有任何報複的快感,隻有一片平靜。
可憐之人,必有可恨之處。
她們今天的下場,都是她們自己一手造成的。
9
日子還要繼續。
我開始積極地進行康複訓練。
過程很痛苦,每天都汗流浹背,肌肉痠痛。
但一想到李強一家人的嘴臉,我就充滿了力量。
我不能倒下,我必須站起來。
王副總履行了他的承諾,公司恢複了我的職位,並且給了我申請在家辦公的權利。
同事們知道了我的遭遇,都對我非常照顧。
之前在小區裡幫我說過話的幾個鄰居,也經常會帶著水果和鮮花來看我。
人間自有真情在。
這次的經曆,讓我看清了人性的醜惡,但也感受到了人性的溫暖。
半年後,我拄著柺杖,重新站了起來。
雖然還不能像正常人一樣行走,但醫生說,隻要堅持鍛鍊,未來很有可能徹底康複。
我把賠償款和公司的補償金,一部分用來支付後續的康複費用,另一部分,我成立了一個小小的基金。
我把它命名為“公道在人心”。
這個基金,專門為那些像我一樣,遭遇不公、被輿論誤導、但又無力為自己發聲的普通人,提供法律援助。
張律師聽了我的想法,非常支援,自願成為基金會的首位合作律師。
我的故事,通過媒體的報道,也激勵了很多人。
基金會成立的第一天,就收到了來自社會各界的許多小額捐款。
雖然不多,但每一筆都代表著一份支援和信任。
李強入獄後,孫娟的生活愈發艱難。
她冇有任何收入來源,還要照顧一個癱瘓的女兒。
她女兒的脾氣也越來越暴躁,對她非打即罵。
有一次,社區的工作人員上門探望,發現孫娟的女兒正拿著一個枕頭,死命地往孫娟的臉上捂。
嘴裡還喊著:“都怪你!都怪你和爸!要不是你們,我怎麼會變成這樣!你去死啊!”
如果不是工作人員及時趕到,孫娟可能就真的窒息了。
社區把這件事上報了上去。
最終,她女兒因為心智尚不成熟,被送往了青少年管教中心接受心理矯治。
而孫娟,則因為長期營養不良和精神壓力,徹底垮了。
她被送進了養老院,每天大部分時間都呆呆地坐著,看著窗外,不知道在想些什麼。
她們一家的故事,成了小區裡經久不衰的談資。
一個原本可以靠自己努力過上好日子的家庭,就因為一念之差的貪婪和蠻橫,最終落得家破人亡的下場。
10
又過了一年。
我已經可以扔掉柺杖,像正常人一樣走路了,隻是走快了還有點跛。
我回到了公司,繼續我熱愛的設計工作。
我的基金會,在張律師和社會各界愛心人士的幫助下,已經成功援助了十幾起類似的案件。
我們幫助被家暴的妻子拿到了離婚賠償,幫助被無良老闆拖欠工資的農民工討回了薪水,幫助被網絡暴力的高中生走出了陰影。
每一次看到當事人拿到判決書時流下的眼淚,我都覺得,自己所做的一切,都是值得的。
那個曾經膽小怕事,遇到不公隻想息事寧人的我,已經死了。
現在活著的,是一個更強大、更勇敢、也更懂得如何保護自己的薑苒。
有一次,我去養老院做義工。
在花園的角落裡,我看到了一個熟悉的身影。
是孫娟。
她坐在輪椅上,由護工推著。
她比上一次見到時更瘦了,兩頰深陷,眼神空洞無神。
她也看到了我。
她的嘴唇動了動,似乎想說什麼。
但最終,隻是把頭埋得更低了。
我冇有上前,隻是遠遠地看了她一眼,然後轉身離開。
我們之間,已經無話可說。
每個人,都要為自己的行為負責。
走出養老院,陽光正好。
我深吸一口氣,空氣裡滿是青草和花朵的香氣。
我拿出手機,給我爸媽打了個電話。
“爸,媽,我這個週末回家。”
“想吃你們做的紅燒肉了。”
電話那頭,傳來我媽帶著笑意的聲音。
“好,好,給你做,多做點!”
掛了電話,我看著蔚藍的天空,笑了。
人生或許會有烏雲,但總會有雲開霧散,陽光普照的那一天。
重要的是,永遠不要放棄希望,永遠不要向邪惡低頭。
因為公道,自在人心。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