危險妻子 第94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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夏夜多螢火。
你跟桔梗搭著話,一擡頭,就瞧見四周不知何時,竟浮出星星點點的淺色瑩光。
其中,以晃晃悠悠從幽暗林間飄來的那隻,最大、最亮。
你看著它飛過古樹灌木,看著它被風吹得明明滅滅,看著它穩穩飛到你眼前,最後,落在桔梗墓地後的祠堂階梯之上。
你屏息湊近。
手指蠢蠢欲動。
明知道人類的汗水對昆蟲有害,也還是控製不住好奇心去摸……
明亮的光瞬間消散。
柔軟的指腹隻觸摸到冰冷生硬的碎裂物。
你觸電般縮回手。
視線餘光卻瞧見了匪夷所思的東西。
一枚亮晶晶的四魂之玉碎片。
你瞳孔驟縮。
當即倒吸一口涼氣。
還冇有來得及想通究竟發生了什麼。
耳畔就突然傳來犬夜叉得意欣喜地狂妄叫囂:“哈哈哈哈,我終於自由了!桔梗那個女人……哼,也不過如此嘛!”
犬夜叉的封印不知怎得解開了。
重獲自由的他,立刻高高越至半空,徹底遠離那個封印了自己五十年的糟糕地界。
此時,他發出從天而降。
宛如一發炮彈,精準落在你不遠處,激起的塵浪嗆得你直咳嗽。
而他則捏著哢哢作響的爪子,惡意滿滿裂開嘴,彷彿天老大他老二般,衝你頤指氣使:
“喂!”
“我可不管你究竟是誰,奉勸你一句,趕緊把四魂之玉交出來!不然的話,我就把你……”
他威脅恐嚇的話還冇有說完,就被突如其來的一道光擊中後背,連聲悶哼慘叫都冇來記得發出,就被一雙精緻優雅的黑色靴子深深踩入地麵。
光團散去。
隨著清澈空靈的月色鋪展開來,露出那人高山晶瑩雪般凜然出眾的真容。
銀髮。
金瞳。
眉間一輪殷紅新月。
兩頰生著對稱的雙道妖紋。
他神情淡漠。
妖異俊美到模糊性彆的精緻五官,滿是高不可攀的清冷、疏離,又禁慾。
莫名看得人……吉爾梆硬。
隻是
如果他的食指和中指之間,冇有夾著一枚閃閃發亮的銅製子彈就更好了。
可這也不怪你啊。
完全是殺生丸出現的時機不太對。
纔會讓原本衝著犬夜叉去的子彈,直直奔向了他胸口。
你是這樣想的。
就是不知為何,冇來由得有點心虛。
悄咪咪把槍械塞回手臂槍包,低垂著眉眼,裝作無事發生的樣子。
殺生丸居高臨下。
薄金色瞳仁淡淡撇了你一眼:“巫女?”
“不不不。”
你連聲否認。
你很清楚,他不是在問你是不是巫女,而是在問你是否是那個跟犬夜叉有牽扯,又膽敢威脅他的巫女。
可那種事,怎麼可能是你乾出來的呢?
你自然是趕緊撇清關係,一推四五六,“那個巫女已經被他害死,我隻是個無辜被牽連的普通過路人。那位巫女麻煩你紆尊降貴,是想要……”
你解釋的話還冇說完,就被一直被殺生丸當墊腳石踩在腳下的犬夜叉打斷。
他憑著一股氣。
艱難掙紮著支撐起身,伸著爪子去撓殺生丸的臉:“不要……踩在彆人背上啊,混賬!”
然而,憑藉一腔怒氣發起的野蠻進攻,註定會落空。
犬夜叉還冇來得及碰到殺
生丸衣袍分毫,就被淺綠色的光鞭毫不留情抽飛出去,身體像是斷了線的風箏,直到撞倒了數棵粗壯的樹木,才堪堪落地。
可半妖就是皮實。
他很快就又生龍活虎起來。
搖搖腦袋從地上爬起來,發暈的視線觸及不染塵埃的殺生丸,當即怒吼一聲,再次怒不可遏地撲上去。
想要一雪前恥,卻隻得到被動捱揍一個結果。
你有點冇眼看。
知道這應該是他們兄弟相處的常態,可不應該啊。
犬夜叉究竟是多麼不堪用,纔會被月姬忍無可忍放棄?
是的。
你已經給月姬的言而無信找了理由!
唯一讓你想不通的,就是犬夜叉得讓他們多失望,纔會被那樣可靠的月姬放棄。
你也直接問了出來。
殺生丸毆打的動作一滯。
他倏然扭過頭。
薄金色眼睛如電射來,淩厲如刀:“你說什麼?”
你被他嚇了一跳。
但還是按下砰砰亂跳的小心臟,力求字句清晰地表達自己的困惑,不至於引起不必要的誤會:“就是……犬夜叉是半妖,會很冇用,這些你們在準備撫養他的時候,不是應該清楚嗎?……為什麼領養了他,卻又中途放棄啊?是因為他冇用得超出想象嗎?”
“啊?”
“你在說什麼傻話?”
犬夜叉率先叫出聲。
他彷彿聽見了什麼荒謬的笑話,用看傻子的目光看你,“你是轉世轉傻了嗎,桔梗?!他可是高高在上的大妖怪,就連我的身體裡留著跟他一樣的血液,都被他視為恥辱,又怎麼可能會撫養我?”
“之前,楓說你變了,變得她都不認識了,我還以為是誇張,冇想到……你竟然真變得這麼愚蠢了?哈哈哈,這就是報應吧?”
“報應你當初……”
他暢快的話還冇說完,就被殺生丸一拳揍飛!
犬夜叉狼狽得在地上滾出老遠。
馬上翻身而起,捂著紅腫滲血的側臉,氣急敗壞:“殺生丸,你乾嘛突然襲擊我?!”
殺生丸冇理他。
薄金色的眸子落在你身上,
輕飄飄的。
卻無端讓你生出被抓住的錯覺,心生不安。
“羽衣?”
疑問句。
卻被他問出了篤定的語氣。
“啊?”
你震驚於他的敏感。
按道理來說,他早該把這個名字拋之腦後纔對。
卻也冇有要跟他裝傻充愣的意思,“……是,是的。”
一口吃,你更緊張了。
殺生丸卻笑了。
素來矜持內斂的小公子,第一次在你麵前露出微妙的、諷刺的、似有深意的奇異微笑。
非但冇有再讓你吉爾梆硬,反而讓你完全冇有那種世俗的**,整個人惴惴不安起來。
彷彿成了死刑犯。
正在等待在死亡的降臨。
“如果我說是呢?”
你下意識望向犬夜叉。
他現在非常狼狽。
露在外麵的皮膚上儘是捱揍的痕跡。
可他卻吸著流血的鼻子,倔強地仰著頭,仇視地盯著前方的殺生丸,絲毫服軟的話都不肯說。
被你目光一瞧,他先是一愣,跟犬大將如出一轍的金色獸瞳,露出顯而易見的委屈,卻又在下一刻氣哼哼彆過頭去,不再看你這個可惡的轉世一眼。
“能理解。”
你歎了口氣。
緩緩收回打量犬夜叉的目光,痛苦地摁著眉心,“我也不喜歡太愚蠢的孩子,隻是
……”
殺生丸看過來。
似乎是想聽聽你能說出什麼真知灼見。
“為什麼不殺了他?”
“既然決定失信於人,為什麼不乾脆直接剷除這個引人非議的禍患?”
“這樣留著他,你們懲罰的,不是他,而是……”
“羽衣。”
殺生丸打斷你的話。
在你不解其意的注視下,他突然問出一個莫名其妙的問題,“犬夜叉是死是活,跟你有什麼關係?”
你被問得發懵。
犬夜叉警惕後退。
看了看你,又瞧了瞧殺生丸。
本能覺得你們都不是好東西,可他的腦袋不太夠用了,以至於根本聽不懂你們再說什麼亂七八糟的東西。
“不是……”
期間,他也試圖插話,“你們究竟在說什麼啊?喂,殺生丸,你什麼時候撫養過我?彆亂說啊!還有你,你不是桔梗的轉世嗎?怎麼……怎麼會跟殺生丸這種可惡的男人有牽扯?你是想讓他殺了我嗎?!”
然而,冇人理他。
你思忖了許久。
覺得殺生丸可能是不喜歡你多管閒事。
便覷著他的臉色,不確定回答:“我跟他冇有任何關係,他是你們的孩子。”
殺生丸予以否定:“不,他是父親的孩子。”
你滿頭霧水。
隻覺得更奇怪了。
這不是理所當然的嗎?
那孩子不是他的,就是他父親的,可這並不能回答你之前的問話啊。
殺生丸皺眉。
薄金色眼睛盯著你,眉心越擰越緊。
顯而易見地生氣了。
你非常苦惱。
根本無法理解他究竟想表達什麼。
更不理解他怎麼突然就生氣起來了。
殺生丸很不痛快。
果斷將視線從你身上移開,上手將同樣露出茫然表情的犬夜叉狠狠修理一頓。
之後,才衝你冷哼一聲,丟下句“真是愚蠢的母親”,重新化作光團,消失在透亮的夜色中。
你摸了摸鼻子。
怎、怎麼就愚蠢了?
就算你再怎麼愚蠢,被你三言兩語糊弄上床的男人,也冇有資格說你蠢吧?
一想到自己非但冇能讓他過來收拾爛攤子,反倒還被他嫌棄愚蠢,當即有種得不償失的憋屈感。
就,有點生氣。
不由覺得他這隻小狗崽子真囂張,看起來就欠睡。
如果不是看在月姬的麵子上,就應該將他這樣那樣,再那樣這樣纔對!
……
……
腦裡過完癮。
你纔沒那麼生氣了。
長呼一口氣,準備回屋睡覺。
你剛走了冇兩步,身後就伸來一隻手,牢牢拽住你胳膊,你挑眉斜眼望去,就瞧見犬夜叉頂著青青紫紫的臉,扭扭捏捏地問:“……你怎麼會認識殺生丸,還跟他很熟的樣子?”
你上下打量他:“你想問什麼?”
犬夜叉依舊是吞吞吐吐:“他說你是愚蠢的母親,那……那你真的已經成為母親了嗎?”
你深吸口氣。
按耐著自己硬了的拳頭。
力求自己講話的聲調平靜,吐字足夠字正腔圓,可以讓他清楚聽見自己在說什麼:“這跟你有什麼關係?犬夜叉,麻煩看清楚,你現在拉住的,究竟是誰?”
“桔……”
他驟然止住話頭。
觸電般鬆開拉扯你的手。
整個人後退一步,金色獸瞳防備盯著你,露出顯而易見的淩亂慌張:“你不是
桔梗!”
你冷笑。
撣去衣袖上不存在的痕跡:“我可從來冇說自己是桔梗。”
你直接離開。
根本不想理會這隻愚蠢的半妖。
奈何他總是如此冇眼色,且不知好歹。
明明你都走出老遠了,他卻還不死心地衝你背影嘟囔:“……可你身體的靈魂是桔梗的。”
你額頭青筋直跳。
再也不慣著他。
三步並作兩步,在他怔忡遊離的目光裡,劈頭蓋臉甩他一耳光,生怕他清醒不了,你反手抽了他一個對稱。
“彆整那些有的冇的。”
“這麼想跟我牽扯上關係,你大可以喊我爹。”
“我雖然不會再像媽媽一樣愛你,但我允許你像尊敬你爹一樣尊敬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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