危險招惹 第2章 第2章 艾草
艾草
林初晴也說不上來，自己產生劇烈變化的原因。
明明曾經她是循規蹈矩、老實本分、樂於助人的良好公民，遇上顧景珩不久後，自己就往法外狂徒的道路越走越遠。
雖說她沒成為真正的法外狂徒，僅僅是有時間就偷窺顧景珩在彆墅區裡外的生活，也沒做出對他有實質性影響的行為，但前後變化還是驚人的。
可能是越得不到越想得到的心理在作怪？
也可能是她被工作折磨得太痛苦了，加上未很好適應著巨大的貧富差距，需要一點精神上的慰藉，而顧景珩不幸地成了她的慰藉？
不管怎樣，她都沒傷害顧景珩，隻在他的世界當著無名的路人甲。
因為是她單方麵認識顧景珩，顧景珩不認識她，沒發現過她的存在。
所以，憑什麼顧景珩把世界上最好的東西都占了？
他快給她破產，變醜！
不過……
不要變得太醜，保持在普通帥哥的水準即可。
她不喜歡醜男人。
亂糟糟地想著，林初晴不知不覺地入睡了。
沒過多久，母親叫她起床吃飯。
一吃飽，林初晴就到菜市場去，和父親交班。
“這些菜不太新鮮，適當打折給客人，還有這些……”
林父把攤子上每個區域的分類都說清楚給女兒聽，防止女兒價格混亂，給客人的觀感不好，影響回頭客率。
認真記下注意事項，父親一走，林初晴便坐在椅子上玩手機。
非客流量大的時候，蒼蠅比客人多，她不玩手機，會很無聊。
隔壁攤主見到她，調侃笑道：“喲，初晴，今天又來幫你爸媽忙啊，孝順女！”
父母在這家菜市場擺攤擺了十多年，她打小就經常來幫父母的忙，周圍攤主都是老熟人，相當於看著她長大的，麵對調侃，林初晴笑笑不說話。
許久不見一個客人來買東西，玩手機久了，她有點煩躁。
這時，她想到了顧景珩。
他在光鮮亮麗的寫字樓裡，忙些什麼工作，有沒有認真工作？
下一刻，林初晴將手機塞回褲兜，開啟發呆。
將近傍晚，客流量大了起來，她沒空發呆，熟練地稱重，示意客人在哪裡掃碼付款，忙到父親的出現。
“初晴，你回家吧，剩下的我來。”林父道。
“嗯。”
一天快要結束了，林初晴躺床上醞釀睡意。
同時，她不忘慣性進行睡前腦補小劇場，順帶玩一玩小玩具。
以前她沒這習慣的，是因顧景珩而有的。
大概是她到了身體成熟的年紀，一有喜歡的人，就顯現需求？
這會，要是有個問題問她。
問題和答案，都異常清晰。
【請選擇以下您想讓顧景珩給予您所需的物品？】
【1、艾草，2、艾草，3、艾草。】
腦補和顧景珩不可描述夠了，小玩具也玩膩了，一絲愉悅的漣漪仍殘存體內，林初晴拿起床頭櫃上的紙巾，仔細清理戰場和小玩具，然後滿足地蓋被睡覺。
第二天早上，六點的鬨鐘準時響起。
聽著鈴聲，林初晴痛苦麵具地起床。
等洗漱完畢，來到餐廳，桌上擺放著母親出門擺攤前準備好的早餐，她味同嚼蠟地填飽了肚子，拎包前往地鐵站，擠上乘客宛若是沙丁魚罐頭裡的魚的地鐵。
縱然買了車，但她養不起車。
開車上下班的各種成本，對她來說，太高了。
一是地麵交通容易堵塞，地鐵少有堵塞。
二是彆墅區不允許物業人員停車在裡麵，得在彆墅區外麵租停車位，而那的高昂物價，停八小時的車的花費夠她大半天工資了。
綜合來算，她乘坐公共交通上下班是最合適的。
曆經一小時的漫長路程，林初晴終於下了地鐵。
彆墅區離地鐵站有一段距離，她走路到入口處，拿著工作牌刷卡進去裡麵。
上下班時間是早八晚六，踩點上班的情況下，來上班時，她容易碰到顧景珩出門，但她今天沒踩點，自然碰不到。
進了辦公室，林初晴第一件事是打卡，接著去收發室，整理收貨地址為八幢的包裹等物品。
彆墅區一共有二十幢莊園式風格的彆墅，全部賣了出去，每個住戶會單獨配備一個物業管家，她負責的正是八幢。
她跟業主本人沒直接交集，一般隻跟業主的管家傭人等人有交集，而八幢的管家離了大譜，特彆喜歡為難物業人員，三不五時找點茬，投訴物業人員。
這個月，已經被投訴過兩次了，林初晴頭疼。
收拾好物品，她用小推車推著送去八幢。
門一開，林初晴瞬間揚起職業化的笑容：“李管家，早。”
無論多討厭這惡心的老男人，為了不被投訴，她得做好表麵功夫。
雖然老男人不一定因她態度好就不投訴她，但一定因她態度不夠好而投訴她，而公司製度是物業人員一個月內被投訴超過三次，就得扣工資，她能忍則忍。
坦白講，林初晴很需要這份工作。
沒辦法，誰讓她不是讀書的料！
中考就被分流了，差幾分才能上高中，無奈之下，上了職高，最後上了大專。
在學曆瘋狂貶值、經濟下行的年代，她一大專生能找到這份五險一金足額繳納、工資每月稅後到手八千多、逢年過節還有現金補貼和禮品的工作，實屬不易。
若非這去年急招人，hr滿意她的長相和生肖，覺得能招財，還拿她八字算過，符合這的風水，offer都輪不到她收下。
“哦。”李管家望瞭望小推車上的物品，揮手叫下級來拿。
老男人依然梗著脖子、用鼻孔看人，林初晴見怪不怪。
隻是，她有時替老男人累得慌。
身高不如人，老梗著脖子，不累嗎？
想到這點，林初晴想發出笑聲。
她才162公分，老男人比她矮一點，目測連160公分都無。
按他的身高，世界上絕大部分人都比他高，他一輩子這麼看人，頸椎不錯位？
憋著不笑出聲，林初晴把物品轉交給來拿物品的傭人。
很快，物品交接完畢。
她剛想走，老男人把她叫住。
林初晴聽話地站住了。
想都不用想，也知道老男人又犯了訓斥欲。
接下來，不出所料，她聽到老男人趾高氣昂地訓斥她，說她剛剛笑得不夠真誠，這不是服務業該有的態度，又說她工作不認真，導致公共區域的落葉沒及時叫清潔工清理，弄得滿地都是等等。
這些東西，林初晴聽得耳朵要起繭子了。
老男人訓斥人，來來去去都是那些東西。
以前她還會反省和內耗自己哪裡做得不好，每天都儘職儘責地想讓老男人滿意，現在她已經左耳進右耳出。
存心找茬的人，無論你做得多好，對方都不滿意。
況且，老男人的要求，很多是離譜到家的。
正值初秋，樹木難免會有落葉，清潔工白天清理好幾遍。
老男人不滿意，想讓清潔工一天二十四小時住樹下，每飄落一片葉子，清潔工就立刻收拾。
說清潔工做不到，便是她的問題。
嗬，依她看，老男人純變態，故意刁難人。
老男人嘰裡呱啦地說了什麼，林初晴看似挨訓，實則神遊太虛了。
遊著遊著，她望向遠處的九幢。
九幢的業主是顧景珩。
為什麼給她分配負責八幢，不能分配她負責九幢？
她受夠了這總找茬的老男人！
如果她負責九幢，她不敢想自己有多快樂。
起碼九幢有什麼問題，自己能光明正大地進去處理，說不定還能跟顧景珩有直接交集，讓他眼熟她，給他留下印象，自己不再是他世界無名的路人甲，隻得偷偷在暗處看他。
聽完老男人的訓斥，林初晴拿小推車回收發室，照常巡邏負責的公共區域，檢查設施是否完整無損，避免損壞沒第一時間找人維修，被人投訴。
巡邏期間能摸魚，她不自覺地走近九幢院子的外牆。
牆很高，高得使人看不清裡麵的情況。
走著走著，林初晴想起半年多前的驚鴻一瞥。
以前看或是聽彆人說一見鐘情，她都不太相信。
當自己經曆了，原來一見鐘情真的存在。
隻需一麵，就忘不了對方，把對方放在心上。
她至今記得猝不及防的悸動，仿若有什麼東西闖進心房，心跳不聽話地亂跳。
可惜……
思緒未往下，林初晴餘光瞥見一輛眼熟的庫裡南。
今天顧景珩晚出門了嗎？
她不動聲色地躲到一棵樹的後麵，腦袋探出些地打量。
估計是在住宅區的緣故，庫裡南開得很慢。
見不到顧景珩的人，林初晴心情也有些雀躍，剛才緊皺的眉頭舒展了些。
怎麼說呢？
路人甲有路人甲的開心之道。
此刻，庫裡南裡，司機吳叔沒發現大樹後麵的身影，顧景珩發現了。
後視鏡中，一個身穿物業製服、整潔大方地綰著頭發的女孩，探頭探腦地站在大樹後麵，悄悄打量他坐的車，好似一隻膽小又未成年的小貓咪。
和跟蹤他時相比，她現在的外表稍微不同。
跟蹤他時，她會做刻意的偽裝，但偽裝能力不行，纖細單薄的身形也相當有辨識度，很容易讓人一眼認出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