唯餘生漫漫 第5章 截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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截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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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樾滿臉錯愕地望著我，不顧我的抗拒，死死抓住我的手腕。

力氣太大，疼得我皺起了眉頭。

他固執地重複著，“洛洛，我們不分手。”

我嗤笑一聲，“李樾，你已經有唐伊伊了，留著我還有什麼意義？”

李樾紅著眼將我擁入懷中，嗓音沙啞，“洛洛，唐伊伊什麼的我都不要，我隻要你。”

我嫌惡地推開他，“抱歉，我不想要你了，我覺得你臟。”

說完，我轉過身朝著醫院外狂奔。

我不能讓李樾看見我掉眼淚。

因為太狼狽了。

跑著跑著，我在心裡一遍遍問自己。

唐洛洛，任務快完成了，你該高興纔對。

再過兩個月，你就能迴天庭覆命。

往後千百年，你繼續做你的月老。

李樾做他的凡夫俗子。

這樣不好嗎？

可為什麼，明明是活了幾百年的老神仙。

心卻還是會像凡人一樣疼得死去活來？

突然，一道刺眼的白光閃過。

一輛汽車正朝著我疾馳而來。

也好，凡間壽命本就快冇了。

這樣結束，倒省了許多麻煩。

再次睜眼時，我以為會看見姻緣殿的紅牆。

可入目的，卻是人間的病房。

病房門被輕輕推開，李樾從門縫裡探進頭來。

他眼底佈滿了紅血絲。

“洛洛，你醒了？我買了你以前總說想嘗的那家桂花糕。”

我試著動了動，卻發現右手毫無知覺。

我顫抖著掀開被子。

空蕩蕩的袖管讓我瞬間僵住。

李樾衝過來，用被子緊緊裹住我的右手，“洛洛彆看，聽話。”

我呆呆地望著他，“我的手呢……我的手去哪裡了？”

他將我緊緊抱住，滾燙的眼淚砸在我頸窩，“洛洛，以後我就是你的手。”

我想笑，眼淚卻不爭氣地落在李樾的肩頭。

手冇了又算什麼？

反正再過兩個月，我就該迴天庭了。

雖然這樣想。

可斷肢的劇痛，和靈體的波動卻讓我變得格外暴躁。

很多時候，李樾成了我唯一的發泄對象。

他端來一碗剛盛好的餛飩，小心吹涼了遞到我麵前。

我抬手一掀，整碗餛飩連湯帶水潑在他身。

熱湯濺得他手背通紅。

他卻一聲不吭，彎腰慢收拾起地上的狼藉。

轉身又去重新買了一碗，依舊耐心地吹涼了再端過來。

他精心準備的飯菜我從來不吃。

我偏要刁難他。

讓他跨越大半個城市，隻為買一份剛出爐的烤餅，或是一份米線。

傷口癒合時又痛又癢，幾乎要把我逼瘋。

李樾拚命按住我要去抓傷口的左手，把自己的手臂湊到我嘴邊，“實在忍不住，就咬我吧。”

我掙脫開他，抓起床頭的玻璃杯砸向他。

他站在原地一動不動，任由玻璃碎片濺落在身上。

我盯著他，發狠地說道，“李樾，你是傻逼嗎？”

“我都這樣對你了，你為什麼還不走？”

“你不覺得，我現在這副樣子看著很礙眼嗎？”

李樾默默撿起地上的碎片，重新倒了杯溫水放在床頭，“洛洛，你先睡會，等你醒了我再進來。”

接下來的一段日子裡，不管我怎麼羞辱他，他都不肯走。

就在我又一次刁難他，讓他去鄰市買我隨口提過的肉包子時。

唐伊伊找上門了。

她依舊穿著白大褂。

我這才反應過來，這裡本就是她實習的醫院。

唐伊伊毫不見外地拉過一把椅子坐在床邊，“唐洛洛，我說過，你會後悔的。”

我冷冷看著她，“唐伊伊，我變成這樣是我自己的事，跟你沒關係，也跟李樾沒關係，你有什麼可得意的？”

麵對我的話，唐伊伊神色平靜。

彷彿我的反擊對她毫無影響。

她挑了挑眉，笑意更深了，“真的不在乎嗎？你不是一直想知道，我和李樾到底是什麼關係？”

我彆過臉，“不想知道，也不重要了。”

她盯著我，輕笑了聲，“是不敢知道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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