唯願夜螢歸江南 第5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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將我心中最後一點殘存的期望,徹底凍成了冰碴。
接下來的兩日。
暗室的門被落了鎖。
送來的飯食黑乎乎一團,混著餿味。
放在街邊,連乞丐都未必肯看一眼。
守門的暗衛隔著門縫喊話:“阮小姐說這幾日是調養身體的好日子,大人不會來了,你好自為之。”
如阮枝枝所言,他的確冇來。
我也枯坐在殿中,一餐未動。
反正都要“死”了,吃與不吃,都無所謂了。
而在毒發的最後一個時辰,我強撐起身,換上了一件月白勁裝。
對著銅鏡,描眉點腮。
哪怕是去赴一場精心策劃的死亡,也得走得體麵些。
可不等我躺到榻上,殿門就被人一腳踹開了。
謝枕書闖進來時,落在我身上的目光驟然定住。
喉結微滾間,他好似看到了那年桃花樹下,初見我時的模樣。
但怔忡不過一瞬,男人便猛地拽起我的手腕往外走。
“朝中禦史不滿我為你虛設後院,非要你將功折罪。”
他腳步匆匆,語氣卻帶著不容置喙的篤定。
“撐過三十刑杖,他們就再不敢提納妾的事。”
“這幾日的飯食裡,我都讓人加了保命的藥,夜螢,你一定能熬過去。”
我被他拽得踉蹌,胃裡的絞痛混著毒性的灼痛翻江倒海。
卻忍不住扯出一個諷刺的笑。
“讓你虛設後院、寵到骨子裡的,不是阮枝枝嗎?”
“你是要我,替她去死?”
聞言,男人猛地停步,轉過身來。
眼底翻湧起一絲愧疚。
他伸手將我攬進懷裡,嗓音嘶啞。
“對不起夜螢,枝枝身子弱,她受不住的。”
“不過你放心,我不會讓你死。”
“等這事了了,我再給你一個孩子,好不好?”
我隻用力推開他,無視了他眼裡的懇切。
禦史所想,哪裡是要將功折罪?
他們,分明是要我死無葬身之地。
謝枕書以為我吃了補藥,卻不知那些餿飯我一口未碰。
胃裡的酸澀衝上喉頭,毒發得愈發劇烈。
我隻用力嚥下血沫,輕輕說了聲:“好。”
反正,在哪兒落幕,都一樣。
他瞬間鬆了口氣,竟心情頗好地揉了揉我的髮絲。
“做戲要做全套,委屈你在這裡待上三日。三天後,我親自來接你。”
隨後,他轉身疾步離去。
還不忘吩咐下屬:“去給阮小姐尋些新鮮牛乳,她不愛喝隔夜的。”
我站在刑堂前,望著天邊泛起的魚肚白。
在生命倒數的最後,帶著唇角的血,走完了最後一程。
三十刑杖落下時。
謝枕書終於踏進了刑堂。
恰巧此時,一縷晨光落在中央女子的臉上。
他俯身想拂開女人額前的碎髮,指尖卻在刹那間僵住。
因為。
手下人的胸前再無起伏,肌膚冷得像冰,探不出一絲溫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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