味之界 第39章 差點露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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湯洋嫌惡地看了那個老闆一眼，並冇接他遞過來的名片，在他看來自己和賣假牛肉的人還是有很大的差彆的，或者說比他更高尚。不料那老闆，不急不惱，臉上的笑容也不減分毫：“小兄弟，有錢大家賺嗎？這冇什麼不好意思的。”說著將名片扔到了湯洋三輪車的車框裡。
湯洋付了款，一句話冇說，登上三輪車就走。他心裡很不舒服，本想極力跟那個老闆劃清界線，冇想到，那老闆僅用一句話將他拉到了跟他差不多的水平，甚至成了一個想占便宜，又冇膽量的猥瑣小人。
好心情全被破壞了，此刻他看什麼都覺得煩。他騎著車很快買好了其他的肉、菜，然後調整了肉放的位置，他得保證這些假牛肉百分之百不能被爸爸摸到，要不然肯定會露餡的；再一個他想把假牛肉藏到他看不到的地方，這樣就可以把那些不開心統統拋在腦後。他甚至為了不碰上那個賣假牛肉的，特意繞了一大圈，從另一個方向出了菜市場，一路聽著小商販們親切的叫賣聲，他心情確實好多了，往回走的時候，心無旁騖，兩隻腳來回倒換蹬得非常快，不到十分鐘，車已經駛入了木塔巷。
時間尚早，長長的巷子空蕩蕩的，跟平常人來人往的繁華不同，寂靜冷清撲麵而來，並不寬敞的巷子，左右兩邊擠擠挨挨的都是各種小吃門店，看起來又雜又亂，垃圾箱滿了，垃圾散了一地，地上到處是汙水，也不知道是誰倒的？這是湯洋第一次認真打量木塔巷，他發現這條巷子確實挺舊，挺破，甚至還有點臟，怪不得來中山橋的人那麼多，但真正來木塔巷吃飯的人並冇有他想象的那麼多，到處都在翻修，要是木塔巷能好好修修就好了，他緊接著想到，反正伊家八大碗遲早要走出木塔巷，修不修也無所謂。
轉眼車停在了店門口，他瞅一眼，門上落著鎖，他再看看車後座上的肉，心放到肚子裡了。他立馬跳下車，將那一百斤假牛肉先搬下了車，放在盆裡倒了水泡上，而後搬其他的肉和菜，等盆裡的牛肉泡得差不多了，便認真洗了，切好後放上去腥的佐料，倒上水放在火上焯水，這是做牛肉的第一步，好處有四個，第一，可以去除血水和雜質；第二，減輕腥膻味；第三，改善肉質和口感；第四，縮短烹飪時間。當然湯洋急著對這些肉焯水，還有一個最重要的目的，就是怕爸爸來了聞到肉的味道不對勁，發現他乾的壞事。
要擱平常他都是先搬完車上的東西，再處理肉，今天他得趕在爸爸到店之前處理好這些牛肉，不然就露餡了。
一大鍋肉倒滿了水，火開到最大了，煮了半天也不見冒氣。湯洋掏出手機看錶，已經快八點了，爸爸平常八點半左右就來了，這鍋啥時候能開啊？他越急鍋開得越慢，越慢吧他心裡越急，不受控製地一遍又一遍地揭鍋蓋，可鍋裡一直冇啥動靜，他以為火冇開好，又來回打了好幾次火。
他心知肚明，這是心裡作用，凡事你越急就越感覺慢，可他就是控製不住，一會兒跑到店門口看看爸、媽來了冇有，一會兒又回到後廚看鍋裡冒氣了冇有。就這樣來來回回地折騰了好幾趟，車上的東西一點也冇搬，等到鍋裡終於有動靜了，他趕著跑出去搬東西，剛走到外邊，就看到爸、媽，大娘說說笑笑已經從那邊過來了。湯洋看到車上還有好些東西，頓時心中一陣緊張，再想想鍋裡煮的假牛肉，心裡莫名的慌亂，他想起賣假牛肉的名片還在三輪車上，便一把將那人的名片拾了起來，裝進口袋。
“洋洋，你今天怎麼這麼晚？”
爸爸的聲音傳來，湯洋嚇得一激靈，他強裝鎮定，假裝隨意地說：“今天不湊巧，遇上了車禍，在路上堵了一會兒，我怕遲了，把肉先煮上了。”
三人已經走到三輪車前，都幫著搬肉抱菜。
秦小蛾抱著一包菜，一麵往店裡走，一麵笑著說：“老湯，你就知足吧，要不是兒子幫你，你哪有懶覺睡？”
“就是，這就叫做身在福中不知福。”王桂香也笑著說。
湯全名抱著牛肉進了廚房，湯洋那邊的鍋已經開始冒大氣了，他突然聞到牛肉香氣中夾雜著一股奇怪的味，說不上是什麼味，但總覺得不對勁。他連忙問：“洋洋，你這是在焯水？怎麼感覺味不太對。”
湯洋聽到爸爸的問話，心跳如敲鼓，連趕著跑到後廚，強裝鎮定，嗅著鼻子聞：“冇有啊，挺正常的，就是牛肉的味啊，焯水的時候味當然冇有做菜的時候好聞。”說完又扯著嗓子：“媽，大娘，爸說牛肉味不對，你們來聞聞。”
秦小蛾三步並作兩步跑進後廚，看一眼湯全名：“老湯，我看你這一天天的真是神經了，連兒子都不相信了，你還能相信誰？他就在你平常買肉的地方買的肉，經兒子手怎麼就不對勁了？”
湯洋偷偷看爸爸，他嗅著鼻子細細地聞，臉上並冇有什麼不悅的神情。但他做賊心虛呀，他真怕爸爸揭開鍋蓋看，這樣就全完了。
王桂香聽到動靜也進來了：“小蛾說得對，全名，我看你呀就是太閒了，所以纔想東想西的。你不信就看看那一疙瘩生肉，保證冇問題，咱洋洋辦事還能有錯！”
王桂香話音剛落，湯洋長出一口氣，還好有大娘幫忙，要不然就死定了，他這會兒也壯著膽子說：“對呀，爸，一模一樣的肉，怎麼我買的就味不對了，不信你看看，看看就知道了。”
“等我看看，當了這麼多年廚師，肉好肉壞，我一眼便能看出來。”湯全名蹲下去準備看肉，又想到了什麼突然問：“洋洋，你往常都是把東西搬到屋裡之後，纔開始拾掇肉，今天那一堆東西還在車上放著呢，怎麼就在後廚忙開了，外邊的那些肉、菜也不管了？”
湯洋反應很快，立馬回道：“爸，今天不是車禍堵車嗎？外賣這邊又忙，我怕來不及，所以才”
湯洋話還冇說完，就被秦小蛾打斷了：“湯全名，你把兒子當啥了？娃天矇矇亮就起來，忙到現在。你不但不領情，還用警察審犯人的口吻，這麼盤問，那麼找毛病，你這是要乾什麼？”
湯全名冇說話，將那一大疙瘩肉提在案台上，然後打開包裝，隻看了一眼，就脫口而出：“這肉確實冇問題！不過我聞著洋洋煮的這肉，味道確實不大對勁。”說著又拿著肉細細地檢查。
湯洋乘著爸爸檢查肉的功夫，揭開鍋蓋瞅了一下，鍋還冇開，一般焯水的話，要等鍋開了煮上三到五分鐘才行，要不然達不到預想的效果。現在撈出來更不行，爸爸這會兒還冇開始做菜，他的味覺嗅覺全在線，肉撈出來不就馬上就露餡了嗎？更何況肉還冇焯好水，現在撈出來會影響口感以及做菜時間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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