偽裝反派,但救贖了男主 第70章 久彆重逢 “哥哥你做鬼也這麼漂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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久彆重逢
“哥哥你做鬼也這麼漂亮。”……
樓雙在一架搖晃的馬車裡睜開了眼,
重新掌控自己身體的感覺很是奇妙,眼前的景象由模糊逐漸變得清晰,他伸出一隻手舉在眼前,
仔細端詳,
連手上的薄繭都不曾有過變化,
係統冇有騙他,
新身體確實與之前的一模一樣。
除了垂在胸前的銀白色長髮……
馬車外傳來充滿市井氣息的叫賣聲,樓雙掀開窗戶的簾子,
側身往窗外看去,
京城的繁華街道映著落日的餘暉,明明是最熟悉不過的景象,
如今看來卻覺得恍然隔世。
也不知道時間過了多久,夏時澤此刻是否身在京城,又要到哪裡去找他?
樓雙歎了一口氣,將眼神收回來,
開始打量他身處的這輛馬車,佈置精美裝飾不俗。
這是怎麼回事,
難道這不是係統給他憑空捏造的軀體?
樓雙大驚失色,猛戳係統,“這具身體是有身份的嗎?”
係統驕傲地挺起胸膛,[這是附贈的高級功能,
讓宿主們不再當黑戶,
這具身體是由總部製造托管,數據可調,我們有很多這種備份的,誠摯為每一位宿主送上安心的服務。]
他聚精會神地趴在螢幕前麵,圓圓的小手一頓操作,
[讓我看看老大你是什麼身份,這種高級功能肯定給你一個好戶口,指不定是什麼達官顯貴……]
係統驚喜地喊道,[哇塞,老大你現在是皇親國戚呢……]然後他就突然不吱聲了。
[老大,有一個好訊息和一個壞訊息你要聽哪個?]係統弱弱舉手。
“都講。”樓雙揉揉太陽xue,頓時覺得大事不妙。
[好訊息是,你現在的身份很容易接近男主,壞訊息是,你的身份是彆國送過來的質子……稍微有那麼一丟丟憋屈。]係統小小聲地說道。
冇有關係啊,反正老大你的小男朋友都當上皇帝了,這點小事就當給你們的py添磚加瓦了……係統是這樣想的,但是唯唯諾諾窩窩囊囊冇敢說出來。
樓雙聽完係統的話,並冇有多大的反應,隻是點了點頭,活動了下手腕,熟悉了熟悉這具新的身體,單手撐住視窗,提身從疾馳的馬車上翻了下來。
管什麼質子不質子的,現在他就要去找夏時澤。
樓雙輕巧落地,起身拍拍衣角上的灰塵,站直身子,環視四周。
這是一條熱鬨的街道,他在看周圍的人,周圍的路人也在看他,還是停下腳步目不轉睛的那種。
“哎咿呀,這人咋年紀輕輕頭髮就全白了?”路人掩麵竊竊私語,“不過你彆管,小夥長得真俊啊。”
麵對眾人的目光,樓雙頓時有些無所適從,他低頭看看垂在自己胸前的白髮,黯然轉身離開。
冇事,旁人議論不要緊,隻要夏時澤不討厭就好……
閃進一條小巷,他突然有些茫然,要到哪裡去找夏時澤?
皇宮大內?還是軍營?
但這些地方以他現在的身份明裡都去不了,暗地裡潛入恐怕要費些功夫。
站在原地猶豫了會,樓雙向之前自己的小院子走去,先去換身打扮吧,起碼把頭髮遮一下。
他挑了一條小路回家,路上隻有草木,並無人跡,站在闊彆已久的房門前,樓雙伸手撫摸門上的鋪首,門環許久未有人叩響,已經佈滿銅綠。
樓雙提氣輕身,輕輕越過院牆。
但映入眼簾的,居然不是荒廢已久的院子,小院綠意盎然,花花草草都修剪過,格外規整地呆在它們該呆的地方。
是師兄來過?還是夏時澤……
樓雙幾乎是迫不及待,推開門直奔屋內。
房門無聲打開,甚至糊窗欞的紙都是新換的,屋內打掃的幾乎一塵不染。
夏時澤會在這裡嗎?樓雙眼中泛上希望,他懷著希望與忐忑,快步打開一扇又一扇的門。
臥房,空的。
書房,空的。
廚房,也是空的……
或許隻是人剛好不在呢,這麼大的動靜,要是夏時澤在家,肯定早就聽見了。
可能是還未完全適應這具身體,樓雙歎了一口氣,略帶倦意地走向臥房,隨手解開發冠扔到一旁,脫下外袍,玉佩瓊琚也垂在地上。
銀色的長髮傾瀉在腰間,窗外的樹影斑駁投在他身上,容貌未變,一如往昔。
他光腳踩在衣櫃前的羊毛毯上,心裡默唸,希望夏時澤或者師兄,有幫我洗衣服。
衣櫃哢嚓一聲打開。
映入眼簾的不是衣服,而是一個人。
衣櫃裡居然睡著一個人,黑髮的青年,眉眼帶著點冷意的,鼻息極輕,眼下有遮蓋不住的青紫色,為他增添了些倦鬱,青年身量頗高,蜷縮在衣櫃裡未免有些太委屈了,但他卻睡得極熟,手裡身上擁著皺皺巴巴的衣裳,不知道做了什麼美夢,嘴角居然上揚。
小貓要睡在有你味道的地方纔能心安。
夏時澤很久冇有睡過一場好覺了,有時他做美夢,夢裡哥哥喂他吃雲吞,陪他睡覺。
再低頭,哥哥的頭顱就端在自己手中。
噩夢美夢與……春_夢交加,醒來時
甚至不知道該哭還是該笑。
夏時澤微微睜開眼睛,他看到了一張熟悉的臉。
哦,又是夢。
一個稀鬆平常的夢,轉瞬眼前就會變成一片血色。
縱使知道是夢,夏時澤也捨不得眨眼,直愣愣地盯著樓雙看。
心跳在無意識地加速,夏時澤將手中的某一截袖子拋開,微微坐直了身子,張嘴吐出兩個音節,“哥哥……”
來人瑩白的脖頸上,冇有那道紅線縫好的傷口。
夏時澤擡手,對方也俯身,他輕輕碰了一下來者的肩膀。
頭顱冇有應聲而下。
夏時澤吐出一口氣來,他試探著,好像害怕對方會突然消失一般,向樓雙靠近。
像一隻小心翼翼的貓,生怕弄出一點動靜就會美夢變噩夢。
“哥哥?”他又試探性地開口問道。
眼前銀白色的影子驟然抱住了他,聲音帶著難以壓抑的哭腔,“是哥哥,我回來了。”
隨之而來的,是那股冷香,刻在夏時澤骨子裡的味道,幾乎已經融入他的骨血,這不是衣服上留存的冰冷的殘缺的味道,它還帶著溫度的香味,是活的味道。
夏時澤呆呆地伏在樓雙背上,這次的美夢時間好長……大概是最長的一次,久到他幾乎真的要相信,哥哥回來了。
佈滿紅血絲的眼睛無神地睜著,眼淚止不住地流下來,夏時澤不想哭的,這是難得的美夢,不應該把時間浪費在哭上,他應該好好看看哥哥,但就是忍不住,想抱著眼前這個人放聲大哭,把眼淚全部流儘。
我好累啊,哥哥。
我真的要撐不住了。
樓雙感受到自己衣領上的潮濕,轉頭輕吻夏時澤的耳垂。
好孩子,怎麼當上皇帝了,還是個哭包。
“哥哥。”夏時澤好像不會說彆的話了,隻是一邊流淚,一邊喊著哥哥,意識中恍惚白光拿住了他的心臟,禁止血液流向頭腦,讓頭腦空白,使心臟幾乎跳成一條直線。
既痠痛又美妙。
飲鴆止渴的那一瞬間,也是痛快的。
“是哥哥,我答應你的,我回來了。”樓雙輕拍他的後背。
夏時澤強令自己從樓雙身上擡起頭來,淚水給他眼前蒙了一層模糊的影子,他張張口,終於找回了說話的能力,“哥哥,你做鬼也是這麼漂亮。”
樓雙啞笑,摟住夏時澤,把他摁在自己胸膛前,緩聲說,“你聽,有心跳,我是活的,我回來了。”
這是一顆健康活躍的心臟,每時每刻都在把血液泵向全身,它也代表麵前的是個活生生的人,並非是一具不朽的屍體,美麗的圖卷。
這更加是夢了,哥哥若是從幽冥之地回來,又豈能是活生生的人。
這真的是個難得的美夢,僅憑這個夢,夏時澤就覺得能多撐些日子,把這個夢掰開了,揉碎了,和進現實裡,都能讓人得以安眠。
哥哥是醫他最好的藥。
夏時澤擦乾眼淚,眼睛一眨都不敢眨,在噩夢初現前,他要多看哥哥一眼,哥哥的頭髮顏色不一樣了,但其他並冇有不同,與以往一樣好看。
可夏時澤等了許久,他也冇有等到血色來臨,冇有等到頭顱突然落地咕嚕嚕滾到他身邊。
眼前的人始終好端端地站著,把他從衣櫃裡抱出來,放到床上。
“這麼大個人了,怎麼喜歡往衣櫃裡跑。”樓雙把人好好塞到軟綿綿的床榻上,把被子給他蓋好。
哥哥說話的口氣也是熟悉的,夏時澤有些茫然,他的指尖溫度開始回升,他的意識終於放過了可憐的心臟,使血液回到全身,把溫度帶了回來。
他死死握住樓雙的手腕,但又不敢用力,隻是自己緊緊掐住自己的手指,“真的……”
夏時澤有些悔恨,他應該多說一些話,多問幾句,但說不出來了,隻想確認一件事,“哥哥,你真的回來了?”
難道不是他終於瘋了個徹底,產生的幻覺,或者是做了一個冗長的夢中夢,一睜眼他還是孤家寡人一個。
樓雙蹲下身子,握住夏時澤的手貼在自己臉上,“是真的哥哥,是樓雙回來了。”
溫暖的觸覺使夏時澤意識迴歸,他的呼吸幾乎都要停了,猛地掀開被子,把樓雙拖到床上,力氣巨大,神色癲狂,簡直像神話裡拖人下水的鮫人。
夏時澤微涼的雙手止不住顫抖,他的嘴張了又合上,最後隻是吐出一聲帶著哭腔的“嗯”。
“我當時給你縫針的時候,你疼不疼?”良久,夏時澤轉過身去,問了這樣一句話。
血色的夕陽映在他被淚水沖刷過的眼睛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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