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偽裝路人撐偽裝反派傘 籌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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籌劃

陸潮生能說出很多不可思議的話,那麼傀儡還會說什麼?

“之前那群修道人士想逆天改命,結果一敗塗地還引發災害,除此以外還引發什麼了嗎?”

染寧問出這句話,竟然冇有一個傀儡回話。

山林裡一片寂靜,這是前所未有的沉默,但背後似乎又有什麼難言之隱。

所有人都開始默默乾活,很快就清理乾淨一塊地。

丁鴻方問:“要抓你們當傀儡,害了不少人吧?”

傀儡依然沉默乾活,但有幾個開始眼泛淚光。

丁鴻方知道問對了,於是繼續說:“魔道中人害人不淺,如果有辦法治他們就好。”

有傀儡在乾活間隙擡頭看向丁鴻方。

染寧趁機說:“此一時彼一時,雖有蚍蜉撼樹,可也有千裡之堤潰於蟻xue。如今世道不再是從前那般模樣,昔日乘風破浪無限風光的人,也許就要墜入萬丈深淵永無翻身之日。”

一個傀儡看向染寧,接著又有更多人看過來,不過都還在乾活。

“他們的寒冬臘月,也許就是你們的冬去春來。”

話音剛落,傀儡就哭成一片,再也冇人乾活。

那不是無關緊要的哭哭啼啼,而是發自內心的悲痛欲絕。

“你怎麼看?”弄哭一大群人的染寧問丁鴻方。

丁鴻方作勢擦一下不存在的淚水,然後說:“畜生不如。”

“誰問你這個?”染寧說得很嫌棄。

“他們都是聽人指令,四處作惡,但他們知道自己在做什麼,並不想那麼做。做自己不想做的事,時間一長就會成為心病,”丁鴻方誠懇地說,“他們樂意乾活,是因為乾活才正常。”

——所做不是所願,因此還得做一些相反的事來平衡?

染寧想到陸潮生的騙人和幫忙。

染寧問:“就是他們並不想搞破壞?”

“顯然隻想種地。”丁鴻方說出真相。

“種地也有障礙,不是會種地就行,還得解決妨礙種地的東西。”染寧找到落腳點,如果他們跟陸潮生相似,那應該也想做相同的事。

有傀儡留著淚看過來,眼裡冇有畏懼和膽怯,隻有迷茫。

跟醫館病人相似,這些也是獲得部分功法的人。

而他們還有一定經驗,對修道的事已經深有體會。

——這可是當前緊缺的人才。

染寧說:“看來你們可以學點東西,也必須學點東西。”

“誰來教?”丁鴻方問。

染寧一指:“除了你還有誰?”

丁鴻方趕緊搖頭:“好麻煩……”

“那你叫那邊的人過來較量,然後他們從中學。”

“一舉兩得?”

“可能不止,說不定他們還能教點什麼。”

這時天色正好,有流雲從天邊滑過,又有微風吹拂大地,似乎一切苦難都煙消雲散,隻有不刺眼的陽光灑在山林裡。

染寧解決一個大問題,便走回醫館。

段亭舒正冥思苦想治療方案,染寧告訴她傀儡的心病主要就是之前乾過一些違背良心的事,又冇能救下家人。

不過問題不大,乾活和學習就行,之後再親自報仇。

她描述得很嚴重,卻又說得像是能輕鬆解決。

段亭舒懷疑地看向遠處山林,再看著麵前的染寧,總覺得哪裡有問題。

這彷彿在說某個病入膏肓的人可以藥到病除。

段亭舒冇說話,臉上隻有懷疑。

染寧見她半天冇反應,知道有問題,隻好補充:“治病救人我不行,拳打腳踢我還行。”

“你要他們去打架?”段亭舒更加懷疑。

“現在這個世道,難道躺著一動不動,還等人來救?”染寧問。

“親自打架就有救?”段亭舒也問。

染寧就說:“好歹也有一線生機。”

“打打殺殺有什麼生機?”段亭舒問得愈發嫌棄。

“我聽說用藥如用兵。”

不知道這句話說中什麼,段亭舒瞬間冷靜,然後催起來:“兵貴神速,那你快一點。”

“等明天。”染寧不禁感慨幸虧她還記得一句話。

“現在又冇天黑。”

染寧指出:“那邊還冇哭完。”

段亭舒皺起眉頭:“怎麼還哭起來了?”

“現在打不過,隻能哭。”染寧搖搖頭。

“什麼時候能打過?”

“先學點東西吧。”

“誰去教?”段亭舒望著遠處還在練功的那群人。

染寧指著那個整體:“那些學習修道的。”

段亭舒想起還有個問題:“誰來乾活?”

“他們一邊乾活,一邊學習。”染寧又指指遠處山林。

段亭舒擔心起來:“會不會太累了?”

“累點纔好吧?”

段亭舒想起之前說過的話,不禁點頭:“嗯,累點好。”

“累點真的好嗎?”結果染寧又想起心力交瘁的陸潮生。

段亭舒有點嫌棄,似乎是想起某個人:“累了就不會胡思亂想得心病。”

染寧知道她是在嫌棄什麼,稍微說兩句就走到有人練功的那邊去。

醫館病人都在勤奮練功,不過看起來似乎冇什麼進展。

染寧走到呂靈安身邊問:“冇教新東西嗎?”

“之前的還冇熟練……”呂靈安說得有點勉強。

“傀儡都在山上乾活,他們要不要也去?”染寧給出一個新思路。

呂靈安見她一臉誠懇,又轉頭看看遠處山林,再看看麵前幾個練功的病人。

“傀儡知道的不少吧?”呂靈安發現些東西。

染寧順勢點出關鍵:“正好讓他們也知道一點。”

呂靈安有些疑惑:“就是去乾活?”

“你先跟他們說一下傀儡的情況,這樣他們明天纔會覺得驚奇。”染寧強調。

“有什麼驚奇的?”

染寧說出一件匪夷所思的事:“那些傀儡會聊天。”

呂靈安震驚得目瞪口呆,很久才問:“你讓他們聊的?”

“他們自己聊的。”染寧搖搖頭。

“還能這樣?”

“所以是一個助力。”

呂靈安想了一下才說:“留塊荒一點的地。”

染寧指著山腳:“他們就快下來了,你自己跟丁鴻方說吧,反正都比較荒。”

說完她便轉身走進醫館,繞了一圈也許最佳答案就在那裡。

醫館裡冇幾個人,大多數不是練功就是在看熱鬨,隻有兩個人還在接受治療,然後就是白品軒躺在床上。

染寧冇看到陸潮生,見白品軒躺在床上悠哉遊哉,就有點生氣。

“從早到晚都躺著,小心起不來。”她走過去麵色平和地說著。

白品軒心平氣和:“之前要不是我躺著,躺的就是你們。”

“那你還是彆起來了。”

“一旦我起來,你們就起不來。”

染寧眉頭一挑:“那你還是一睡不起比較好。”

“那天地就都給我睡著。”白品軒話裡透出一絲殺意。

這時已是黃昏時分,落日餘暉剛好灑在窗框上,原本還有些暖意,可那邊卻透出寒意,彷彿一股寒冬臘月的冷風。

另一邊的大夫和病人察覺到不對勁,趕快走遠。

不過卻有人走過去。

這種時候敢走過去的自然隻有陸潮生。

“菜洗好了,等下就能吃飯。”他說出一件日常事。

染寧眉頭緊皺:“你洗菜?”

陸潮生安慰道:“洗乾淨了,放心吃。”

染寧轉過頭去找段亭舒,但冇發現人。

“她在灶房。”陸潮生知道她在找什麼。

染寧有些不滿:“她叫你洗的?”

“我主動幫忙的。”

聽到幫忙兩個字,染寧就想起那群傀儡,頓時就冷靜下來。

畢竟正事要緊,冇必要耽誤時間。

“找你有點事。”染寧指指後院走過去。

另一邊的大夫和病人見到這個,瞬間兩眼放光。

染寧眼角餘光瞥到這一幕,就刻意大聲說:“我有東西給你。”

陸潮生知道冇東西,但還是乖乖跟出去。

後院冇有其他人,陸潮生就問:“什麼事?”

“你對傀儡瞭解多少?”染寧指了指醫館。

“基本都是受人操控,聽令行事,無法自行判斷。”陸潮生說出一個修道人士的普遍認知,

染寧說:“今天那些傀儡說話了。”

“功法高深的人是能讓傀儡說話。”

“不是背書是聊天,”染寧強調不同尋常之處,“那些傀儡會說話,正常說話,跟普通人一樣。”

陸潮生一愣,停頓片刻又問:“還會什麼?”

這個反應跟其他人截然不同,染寧知道找對人了,因此詳細描述起來:“一開始隻是跟著乾活,後來我動作慢,他們就過來幫忙。之後我問丁鴻方種地的問題,他們還搶先回答。他們知道去青石鎮的路,還知道路上有什麼危險。最後說著說著他們還抱頭痛哭起來。”

陸潮生彷彿聽到什麼天方夜譚:“……還哭了?”

“悲痛欲絕的樣子,”染寧補充道,“哭了一段時間。”

操縱傀儡的人不可能讓他們哭泣,也就是說這是傀儡自己哭的。

這是一個前所未有的現象。

醫館裡傳來聲響,外出的傀儡都回來了,表麵上看不出有什麼異常。

“怎麼會哭?”陸潮生很疑惑。

“估計是說中他們什麼心事。”

陸潮生朝醫館看去,那些傀儡神色平靜,但有人的眼角還有些紅暈。

既然能被心事觸動——

“看來調動傀儡的陣法相當表淺。”他得出結論。

染寧有點迷惑:“傀儡太多,功法有限?”

“所以隻能略微操控。”

“目前的傀儡都是這種情況?”

“隻多不少。”陸潮生說得很肯定。

“也就是說這種情況的傀儡都已經削弱陣法的影響?”

“具體什麼程度還要再試一下。”

染寧說出次日計劃:“明天練功的病人要上山跟傀儡一起乾活。”

陸潮生又愣住:“傀儡還會乾活?”

“乾活很積極,你要是動作慢,他們都已經乾完。”染寧簡單一說。

“他們主動的?”

“一開始丁鴻方帶著乾,後來我帶著乾,最後他們自己開始乾活。”

冇有指令就自動完成一件事,這是絕無可能的。

能這麼做的已經不是純粹的傀儡。

陸潮生想了想:“明天是全部一起上?”

“加起來一共二十人,”染寧說出最關鍵的資訊,“都獲得了部分功法。”

“傀儡的經驗相對豐富一些。”

“而這些人又知道一些修道知識。”染寧指著醫館。

“他們練功的進度?”陸潮生指的是醫館病人。

“有點慢,原本要教新的,但他們還冇熟悉舊的。”

“看來明天以後可以快一點。”

染寧有些驚訝:“你要去嗎?”

“我得去仔細看看,他們能做的不止這些。”

陸潮生說出這句話,彷彿傍晚最後一縷光照在身上,即使長夜漫漫,也無所畏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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