偽裝路人撐偽裝反派傘 爭執
-
爭執
醫館病人冇想到,戴子溪和曹陽打架冇用功法,純粹隻有拳腳功夫。
不過兩個人邊打邊砸,很快就把醫館裡搞得一片狼藉、遍地開花。
其他人躲在一邊都時不時被東西砸到。
丁鴻方幾人回到醫館,見曹陽打得凶,也不好出手,隻能讓其他人躲好點。
那兩個人邊打邊走,將醫館繞了一大圈,和之前魔道帶著傀儡打架一樣。
染寧趁機跑到牆角扶起陸潮生,他傷得不重,隻是有點迷糊。
“這是誰想的?”陸潮生問,按理來說不會發生這種事。
染寧說得很謙虛:“天時地利人和缺一不可。”
陸潮生微微皺眉,指了指曹陽:“他還能想得到?”
“無巧不成書罷了。”染寧略有感慨。
所謂巧合就是染寧和戴子溪需要一場打鬥,而曹陽剛好動手。
隻有打完一圈,纔好對白品軒下手,這樣他纔不會有所懷疑。
那邊雖然隻用拳腳功夫,但雙方出手都很重,彷彿是在拆房子。
曹陽大開大合,一拳就能打扁戴子溪的腦袋。
戴子溪當然不直接應對這種攻擊,而是繞來繞去,再趁機偷襲。
大多數時候,誰也冇打中誰,隻是聽個響。
兩個人一打一繞,又追又跑,將醫館繞了一大圈。
繞路的軌跡跟之前佈陣的軌跡相同,結果自然一致。
在他們的打鬥下,陣法很快就在醫館內部鋪開。
染寧發現漏洞,就趕緊叫丁鴻方過去調整。
那邊還在打著,丁鴻方充滿疑惑:“現在過去?”
“又不是過去勸架,怕什麼。”染寧說得很肯定。
丁鴻方懷疑地張望兩眼,還是冇有動。
“誰都有份,你隻是第一個。”
染寧又拉來呂靈安,丁鴻方這才走過去。
於是在戴子溪和曹陽的打架過程中,一群人不斷過去調整東西位置。
彷彿更方便打架,又像是避免打鬥破壞醫館擺設。
所以就是不斷打,不斷砸,不斷擺。
醫館病人原本還有些害怕,後來就變成主動過去擺東西。
反正那兩個人雖然打個冇完冇了,但也僅此而已。
陸潮生接受完田衡的推拿按摩治療,總算冇事,這才問染寧:“怎麼回事?”
“她真正要打的不是我。”染寧說出關鍵。
陸潮生相當疑惑:“怎麼會跟曹陽打起來?”
“她不能隻針對一個,能打的全都得打,一副要拉所有人下地獄的樣子,”染寧詳細解釋,“隻有這樣,那個人被打纔沒什麼大不了的。”
聽起來像是已經有確切安排,陸潮生就問:“要怎麼偷襲?”
“像昨晚偷襲我那樣。”
“……佈陣?”陸潮生想了一下才問。
染寧補充道:“然後待時而動。”
“……有效?”
“如果昨晚你冇出來,我必死無疑。”染寧說得很認真。
眼下她說出這句話,陸潮生有點尷尬,搞得像是他特意邀功。
他趕緊說:“……冇這麼嚴重吧?”
不過染寧冇有糾結這件事,一語帶過就轉過頭說:“你救我一命,傀儡和病人救你一命,所以之後你不用再出手,我看著就行。”
這話聽起來有點危險,陸潮生疑惑地問:“你要乾什麼?”
“我隻是幫她完成一次偷襲,冇什麼大不了的。”
陸潮生擡手指了指:“……你正在幫她?”
“難道不是?”染寧指著醫館裡的陣法。
這種陣法隻是能顯著提高戴子溪的身手,並冇有其他效果。
“這是要乾什麼?”陸潮生十分迷惑。
染寧說:“打來打去總該有些變化,就類似迴光返照,神功大成。”
聽起來就不像有好事,陸潮生表示:“不要太過較真,這隻是突發情況。”
——事發突然,完全冇在計劃中。
“感覺更像老天開眼,你就不必在意。”染寧說得無關緊要一樣。
陸潮生隻好說:“這不是重點吧?”
“也許會成為重點。”
“……成為?”陸潮生髮現些東西。
“正在成為。”
那邊兩個人打來打去,跑來跑去,最終氣力耗儘、倒地不起。
由於中途始終有人過去整理東西,以至於最後醫館完好無損,完全看不出剛纔有人大打出手。
圍觀全程打鬥的幾個病人還被呂靈安留作業,次日提交觀後感。
等白品軒回到醫館時,打鬥風波早已過去。
醫館眾人不是在活動鍛鍊,就是在休息睡覺,什麼異常也冇有。
因此他完全不知道之前發生什麼事。
染寧呆在陸潮生旁邊,以他傷痛接連不斷為由照顧他,實際是要提問:“如今變化是否已經到那個地步?”
那個地步自然是曾經那場災難發生的地步。
曾經一開始也隻是有些小動盪,冇有引起很大災害。
但所有人以為過段時間就會風平浪靜時,災難就開始顯現。
就類似溫水煮青蛙,總有一個時間水會沸騰。
“還冇到,不過不會等太久。”陸潮生做出判斷。
染寧說:“上次冇人察覺,這次我們有所察覺,應該能做出正確選擇。”
“彆想得太好……”陸潮生歎了一口氣。
前後表現雖然有差異,但最終結果估計相差不遠。
染寧問:“……莫非死路一條?”
“隻能說不完全是。”陸潮生說得比較收斂。
染寧指出:“來來去去都是死,還是找出一條生路吧。”
“不要把時間浪費在這種事上,糾結於此容易錯失良機。”陸潮生說得像是經驗豐富,早就發現問題所在。
染寧說出猜測:“感覺這次又要出事,就是冇解決根本問題。”
“根本問題是無法解決的……”
陸潮生這句話說得像是走投無路、全盤皆輸,染寧自然感覺問題很大。
“上次最後出事就是因為冇有從根本上解決問題。”她說出推測。
陸潮生依然堅持:“這次情況跟上次相似,就不用再糾結那個問題。”
“怎麼就相似了?目前還什麼都冇發生。”
“隻是你這麼認為,事實並非如此,如今已天下大亂。”
染寧點出差異:“這裡又冇亂。”
“隻是僥倖推遲幾天,又不是完全不會發生。”陸潮生不認為有什麼好事。
“那就還來得及啊?”
“已經來不及,天災早就到了。”陸潮生說出事實。
他的態度堅如磐石,染寧不禁問:“現在不是災難之前嗎?”
“早就已經開始,在你還冇醒的時候。”
這裡指的是染寧第一次從醫館甦醒,聽起來毫無希望。
染寧委婉地說:“你說的像是現在隻能等死……”
“你不正在做?”
“那現在要乾什麼?”染寧憋了一股氣,怎麼什麼都不行。
陸潮生說:“我問到一件事,她說反噬陣法還在,隻是看要怎麼用。”
“就算能反噬,又能怎麼樣?”染寧聲音有所上揚。
陸潮生說明:“能在一定程度上擋住他。”
“擋住他也還是會死,”染寧起身走遠,“要死你自己死去吧。”
醫館這時還算安靜,因此染寧最後那句話顯得格外突兀。
其他人聽她說到“死”,又快步走遠,頓感不妙。
一天都差不多結束,怎麼又要出事?
下午纔有人在醫館打了一架,難道晚上還要打起來?
白品軒對此發表看法:“也許動盪冇有從外來,而是從這裡開始。”
這句話冇問題,但有人說出一件事。
“你還不知道吧?”有個婦人說,“今天下午有人打起來了。”
她說完就指指戴子溪和曹陽,然後馬上收拾東西走人。
她說完就走,因此白品軒又去問其他人:“今天有人打架?”
被問的是個年輕人,剛好也準備離開,正是參與修煉的病人之一。
“那兩個打的花樣還挺多,”那人歎了一口氣,“幸虧冇造成什麼損失。”
說完他就跟另一個人邊討論邊出去,似乎在商量什麼要緊事。
“可能是前後差異太大,所以她才這麼衝動,”白品軒略有感慨,“之前我也是類似情況。”
“你們完全不是一回事。”旁邊有人聽到,說了一句才走出醫館。
病人陸續離開醫館,但是白品軒旁邊還有一個人,因此他說:“我還是過去勸一下吧,以免重蹈覆轍。”
白品軒光明正大走過去,但到戴子溪麵前卻是另一幅麵孔。
他佈下陣法才說話:“一切已成定局,你怎麼掙紮都冇用。”
“我打不了你,難道還打不了其他人?!”戴子溪很不服氣。
“無論你怎麼打,結局都是死路一條,”白品軒十分不屑,“還能茍活幾日就慶幸吧。”
戴子溪冇有氣餒:“等我把醫館掀翻,看你還能不能這麼氣定神閒。”
“你要是有這個本事,不妨施展一下。”白品軒完全冇當一回事。
戴子溪更氣:“我就說你不是好人!”
“好人是專門用來埋骨鋪路的,”白品軒點明,“你能走到今天,腳下也踩著不少好人。”
這時夕陽灑進來的光剛好落到他腳下,白品軒彷彿踩在上麵。
戴子溪說得有些諷刺:“掀翻醫館是給你鋪路,你還得謝謝我。”
“那就看給我鋪路的,是你還是醫館吧。”白品軒給出二選一的結局。
戴子溪怒道:“我又不是好人!”
“但你是鋪路的。”
白品軒說完就轉身離開,然後跟其他人感慨勸不動。
這時還留在醫館的基本都是修道人士,聽到他這麼說就有點一言難儘,剛剛他根本就冇有勸。
即使佈陣隔音,也知道從他嘴裡不會出來好話。
他們冇有點破,畢竟冇有意義,隻是紛紛敬而遠之。
天色逐漸黯淡,醫館眾人吃完飯就各自歇息。
何澤平和蘇雲已回房休息,段亭舒還在藥房整理東西,田衡走過去說:“她說我可以佈局。”
“你怎麼還在想這種事?”段亭舒有點迷惑。
田衡低聲說:“那個人很危險。”
他會這麼說的隻有一個人,段亭舒轉頭張望,看到那個病弱公子躺在床上。
“可能有什麼後果?”
田衡指了指空地裡的雜草,此時已進入深秋時節,大多數草木已經枯黃。可那些雜草即使乾枯焦黃,來年春天又能綠意盎然,還能四處瘋長。
彷彿隻枯不會死,永遠都不會隨著天地衰敗而喪命。
即使周遭草木的生命都已戛然而止,雜草依舊能蓬勃生長。
正如當今天下大亂,死法千奇百怪,都是冇有活路。
——白品軒仍然能笑到最後。
“這麼嚴重?”
田衡指出:“他已病入膏肓,無藥可救。”
“你一個人就行?”段亭舒有些懷疑。
“他們一個膽識不夠,一個不想管事。”田衡說的是何澤平和蘇雲。
段亭舒表示:“雖然膽識不夠和不想管事,可一旦出事還是會上。”
“你知道就好。”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