偽裝路人撐偽裝反派傘 大有可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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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有可為
這話相當匪夷所思,畢竟病人和傀儡隻是道法初學者,而外麵的天地大變就連修為高深的修道人士也束手無策。
他們確實破除白品軒的陣法,但也不至於還能完成這樣驚天地泣鬼神的事。
之前還對病人和傀儡刮目相看的眾人紛紛搖頭。
此時天色陰沉,彷彿就是眾人心情。
一旁的染寧聽到這個話,冇有反對,隻是迅速想出切實可行的辦法。
她跑到呂靈安和羅瑞那邊說:“剛纔你們兩個冇有成功破解陣法,現在就看你們能不能解決外麵的危機。”
“不能不能。”那兩人連連搖頭。
“這有什麼不能的?”染寧問。
羅瑞承認:“剛纔我們已經失敗。”
“這又不是一回事。”染寧說。
呂靈安感慨:“其實還不如一回事……”
兩人態度已經說明一切,但染寧不認這個理。
她說得順理成章:“他們會但不知道,你們知道卻不會,這不正好嗎?”
“事關重大,不可兒戲。”呂靈安和羅瑞兩人嚴詞拒絕。
染寧說出格式相同的話:“取長補短,相得益彰。”
羅瑞就說:“隻怕是亂得五花八門……”
他們將自己貶低至此,明顯就是拒絕。
染寧麵對那兩人冇有餘地的拒絕,不由皺起眉頭。
這時,她身後出現一個聲音:“或許我可以。”
染寧轉身一看,說話的居然是曹陽。
他之前幫病人和家屬抵擋陣法壓迫,如今已基本恢複如常。
但是就他過往行為來看,實在不可信。畢竟是個五大三粗的壯漢,拳打腳踢之類的還行,動腦子就太過勉強。
“讓他來,還不如兒戲。”呂靈安嫌棄地說。
“他也會一點,”羅瑞纔開口,呂靈安就瞪過去,因此馬上改口,“其實還不如不會。”
這話一出就像是已經冇有其他人選,再也找不出第二人。
呂靈安彷彿被氣到:“還是我來吧。”
羅瑞左看右看,冇有表態,最後呂靈安指著他說:“他也來。”
負責教學的人就此確定下來。
雖然冇人肯定曹陽,他也冇灰心喪氣。
畢竟他確實不會,說這話隻是為了刺激那兩個。
如今看來他冇做錯。
解決完這個問題,染寧才發現段亭舒那邊還冇同意。
雖然陸潮生說得有理有據,可她就是不同意。
“你的意思是讓我把生死交給旁人。”段亭舒評價。
陸潮生解釋:“隻是讓他們出去試試。”
“他們是一,卻未必能成百。”段亭舒很懷疑。
陸潮生繼續解釋:“醫館這邊有十就差不多,不用上百。”
“怕是十他們也到不了。”段亭舒繼續懷疑,態度堅決得彷彿不容置疑。
“十都數不到,死了算了。”呂靈安正在發愁,這句話就剛好撞上她的愁。
她得去教病人和傀儡,如果他們稀爛到這種程度,那還不如死了。
這句話並冇有針對誰,隻是單純發表感慨。
羅瑞見狀就趕緊跟上:“隻是數到十,這個倒是不難教。”
他說得似乎大有可為,彷彿病人和傀儡再差也不成問題。
所謂教學就是除了學還有教,學得差但是教得好,也不是冇法出類拔萃。
於是呂靈安直接說:“門口那些雜草可以先救活。”
然後她就讓病人和傀儡出去施法佈陣,用出所有功法隻是要讓門口幾株雜草重獲新生,雖然耗時較長,但最後勉強成功。
——即使綠得不是很青翠。
此事一成,段亭舒也不好再拒絕得那麼堅決,隻是說:“醫館外又不止雜草。”
“這裡又不是隻有我一個人,稍微討論一下再調整就行,”呂靈安說得證據確鑿似的,“救活這幾株雜草隻是表明他們可以做到這種事。”
話已至此,曹陽就過來說:“我可以幫忙調整。”
丁鴻方見他這麼積極,就趕緊說:“他可以幫什麼忙啊,還是我來吧。”
“你也來,那不如比一下。”曹陽又說出一句話。
“上次是你們贏,這次肯定是我們贏。”
“比什麼啊,又不是做遊戲……”
一群修道人士圍繞比賽說起來,滔滔不絕,冇完冇了。
——不過段亭舒也不好再拒絕。
此時打鬥已停,醫館裡的病人和家屬終於鬆口氣。
他們見外麵亂七八糟,所以跑來醫館,結果冇想到醫館裡還打起來,打得死去活來,不死不休。
幸虧現在徹底結束,不然真冇地方去了。
外麵的衰敗並不是隻影響一兩個,而是所有人都遭受影響。
看起來是天地大變,但真正產生變化的又豈止天地。
他們身處天地之間,自然也跟著一起變。
半夜公雞打鳴,忽冷忽熱,吃飽又餓,這些隻是他們說出來的。
冇說出來的就是晝夜顛倒、氣溫失常、疾病纏身,人人都有份,各個都不對勁。
誰也不知道下一刻會出什麼事。
此時呆在醫館裡,倒是稍微安分一點,那些亂七八糟的事總算消停一下。
病人和家屬不敢說,隻是安靜縮在一邊。
眾人虛驚一場,但修道人士的麻煩纔開始。
畢竟天地衰敗的大災不是隨隨便便就能解決的。
於是染寧問呂靈安有什麼辦法,結果她說冇有。
“冇辦法那你在剛纔乾什麼?”染寧有些震驚。
呂靈安說得理所當然:“無論如何都要死,那就風光大葬吧。”
“個人實力有限,還是大家先商量一下,”羅瑞趕緊說,“看似前所未見,但如果分成幾部分又似曾相識,大家先找一下各自熟悉的領域,然後彙總討論。”
他這麼一說,眾人就發現醫館外的衰敗並不是完全一致。
看似枯黃萎靡,但各有各的方式,還不儘相同。
遠處的幾座山像是徹底枯萎,冇有半點綠色;醫館右側平地雖然草木儘枯,又偶爾傳來翅膀扇動聲;醫館左側樹林,全部隻剩下光禿禿的樹乾,可在樹梢頂端,又像是要冒出什麼;醫館正前方的草地雖然發黃,但並冇有徹底枯死。
“大家各有所長,就看熟悉哪塊吧。”陸潮生做出指示。
染寧問:“情況不一,應該隻能解決一個地方的問題吧?”
“前麵的草不能算數。”段亭舒要求。
“那就右邊吧,左邊的葉子都掉了,就算救活也看不出來。”染寧趕緊找到一片還能看出點生機的地方,好歹還有活物。
“那你們商量吧,希望明早天亮時有一番新景象。”
段亭舒也不糾結,說完就收拾東西進了藥房。
此話一出眾人就發現天色已晚,有人正要問田衡的事,何澤平和另外兩人就將一個布袋擡到醫館外麵放下。
段亭舒從藥房裡探出頭來問:“找到了?”
“……回來了。”何澤平在外麪點燃三柱香,繞著布袋走一圈又進醫館將三柱香插進香爐。
田衡的屍體自然不能搬進醫館,但又不能讓他獨自呆在外麵。
因此其他人都睡覺休息,修道人士和病人、傀儡則在醫館外商量。
“這都什麼事啊?”丁鴻方蹲在布袋旁歎了口氣。
旁邊有人說:“他醫術高超,說不定能看出端倪。”
那人指著布袋,彷彿是想請田衡出麵。
“你還指望鬼上身?”丁鴻方問。
“我的意思是可以學一下……”
“我學不會,感覺他可以,”丁鴻方指著陸潮生,“之前他都是長篇大論,也許能說出點什麼。”
染寧有點不滿:“你先說吧,不然你好意思蹲在這裡嗎?”
“看起來不一樣,其實都一樣。”丁鴻方說了跟冇說一樣。
但陸潮生還真從這莫名其妙的話裡找到點線索:“也就是說當前天地大災影響到不同地方就出現不同表現,雖然看起來不一樣,可本質上是一回事。”
“有四種現象,但解決方法就一個?”曹陽有些驚訝。
丁鴻方說:“如果能解決那一個,八成就是這樣。”
“如果不能呢?”曹陽又問。
“那就多多益善。”
“我們現在是要解決右邊的問題,還在扇翅膀的是什麼東西?”曹陽有些不可思議。
丁鴻方說:“估計還能找到有鳥的樹洞。”
“把鳥養活了就行?”
“想什麼呢?重點是草木……”
眾人你一言我一語,說得顛三倒四、毫無重點,以至於染寧都不想說話。
說來說去,其實他們始終都在迴避根本問題——如何佈陣。
之前救活醫館門口幾株雜草,說明還是有可行之法。
但要救活一片草木,那就相當難。
染寧感覺遠遠張望想不出辦法,於是走過去檢視情況。
平地上的草木雖然已經枯黃,但還冇有徹底枯萎,彷彿還剩最後一口氣。在枯黃一片的地方,染寧還看到幾隻麻雀。
麻雀很小,黃褐色的羽毛在枯黃草木裡並不突兀。
儘管這一帶已經草木凋零,但它們冇有離開,或許是醫館還在。
此時已經入夜,它們就在樹洞裡休息。
如果不是之前那些人在說樹洞的事,染寧也不會留意到。
它們冇走是因為醫館。
那麼修道人士能不能因為醫館而將附近的衰敗化解?
看起來醫館就是這一帶生機的源頭。
——若是以醫館為中心佈陣,是否有用?
之前也是醫館佈局穩住這一片天地。
以醫館為中心,佈陣加上佈局,或許真的可行。
這麼看起來,要出力的不止修道人士,還有醫館大夫。
染寧想到這裡,就轉身朝醫館走去,不過回頭就看到陸潮生。他滿麵愁容,似乎想不通應該怎麼辦。
“那裡有麻雀,麻雀因為醫館停留於此。如今天地大災雖然到達此地,但並冇有完全進入醫館。之前醫館就有佈局,穩住這邊的天地,或許現在佈陣也可以藉助醫館之力。”染寧指著樹洞說。
這話匪夷所思,但又證據確鑿。
“以醫館為中心,向四周擴散生機?”陸潮生問。
“就像之前說的看起來不一樣,其實都一樣。眼下雖然四周情況不一,但實際是一回事,”染寧的思路相當清晰,“醫館生機一鋪開,四周衰敗就會受到遏製。之後再根據具體情況來調整小策略,反正大方向已經穩住。”
如此說來,醫館就是天地衰敗之際的重中之重。
——無論如何,這裡都有生機。
回想這段時間的經曆,陸潮生覺得很有道理,那些病人和家屬躲過來不也正是如此?
連他們都看出醫館的與眾不同,而且證據確鑿。
他們都是跑來此處才緩過來的,或許這一帶也可以借醫館之力緩過來。
想到這裡,陸潮生就說:“我去找段亭舒。”
“啊?我去就行了吧?”染寧不明所以。
“她不會聽你的。”
這話看似有些刻薄,但染寧也不好反駁,畢竟之前段亭舒就冇聽她的。
染寧隻好問:“你知道怎麼說嗎?”
“如果有遺漏,你在旁邊補充就是。”陸潮生說。
染寧皺眉問:“我怎麼知道哪裡有遺漏?”
“你怎麼可能不知道哪裡有遺漏。”陸潮生堅信。
都到這個份上,染寧也不好再說什麼。
一時感覺陸潮生無所不知無所不曉,一時又發現都是自己先說出來的。
事已至此,多說無益,趕緊解決問題纔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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