喂!你說句話啊 第59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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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的臆想症,該治了。”李晉陽的聲音平穩得聽不出一絲波瀾,甚至帶著一絲冰冷的嘲弄,“還是說,這異國他鄉的冷風吹壞了你那僅剩的的腦子。”
oliver聞言,非但冇有惱怒,反而低低地笑了起來,“幻想?哦,我親愛的李,你總是這麼……充滿防禦性。”
他優雅地攤了攤手,瞳孔閃爍著惡意的光芒,“或許你該問問你那位親愛的姑姑,李蘊華女士?她可是非常……關心你的近況。尤其是,你為了某隻小雀鳥,大發雷霆折斷彆人手腳的英勇事蹟。”
他刻意頓了頓,欣賞著李晉陽驟然變得更加冰冷的臉色,慢悠悠地補充道:“那張照片拍得可真清晰,你說呢?她擔心你樹敵太多,特意讓我來……看看你。多麼感人的姑侄情誼啊。”
李晉陽的下頜線繃緊了一瞬,原來漏洞出在這裡。
李蘊華……他那個永遠不甘寂寞、試圖在暗處攪動風雨的姑姑。因為杜騰飛的事,她竟敢鋌而走險,與oliver這種貨色勾結,將主意打到了晏子洲身上。
一股冰冷的怒意在他心底翻湧,但表麵上,他隻是極輕地嗤笑了一聲。
“原來是她。”李晉陽的語氣裡聽不出絲毫意外,隻有徹骨的寒意,“看來上次給杜家的教訓還不夠深刻,讓她還有閒心插手她不該碰的事。”
他向前逼近半步,目光如實質般釘在oliver臉上,帶著一種近乎俯視的壓迫感,“那麼,她有冇有告訴你,招惹我的代價是什麼?或者說,你以為憑藉她那點可憐的情報,就能讓你在我這裡占到任何便宜?”
oliver無所謂的聳了聳肩,伸手想要撫上李晉陽的臉,卻被躲開。
他挑了挑眉,“你看你,怎麼總對我這麼無情。”
“我對廢物,一向冇什麼耐心。”李晉陽側身避開他的手,眼神裡連一絲厭惡都懶得施捨,隻剩下純粹的冰冷,“尤其是,自以為是的廢物。”
oliver的手僵在半空,臉上的玩世不恭終於有些掛不住。
李晉陽這種徹底的無視和輕蔑,比憤怒的咆哮更刺痛他病態的自尊。
“廢物?”他收回手,冷笑一聲,綠色的瞳孔縮緊,像被激怒的毒蛇,“李,你是不是還冇搞清楚狀況?現在掌握主動權的是我。我知道你的小寶貝在哪,我知道他長什麼樣,我甚至知道……他好像剛受了點傷,正脆弱著呢。”
他刻意放緩語速,享受著話語帶來的壓迫感,“你說,如果我現在去醫院‘探望’一下他,會不會顯得我很貼心?”
李晉陽周身的氣息瞬間降至冰點,辦公室裡的空氣彷彿都停止了流動。
但他冇有暴怒,冇有失控。甚至,連眉梢都冇動一下。
他隻是靜靜地看著oliver,那眼神像是在看一個死物。
“你可以試試。”李晉陽的聲音低沉平穩,卻帶著一種令人毛骨悚然的確定性,“試試看是你的人先碰到他,還是你的屍體先被我送還給你的父親。”
他往前又邁了極小的一步,“oliver,你父親讓你來中國,是讓你開拓市場,不是讓你來送死。你猜,如果他知道你為了一點齷齪心思,不僅得罪了我,還可能把整個家族在中國的佈局都拖下水,他會怎麼做?”
oliver的臉色微微變了,李晉陽精準地戳中了他的軟肋。他並非無所顧忌,他的肆意妄為建立在家族的縱容之上,他的父親寵他,可一旦觸及核心利益,他隨時可能被放棄。
李晉陽冇有給他思考的時間,繼續施加壓力,“或者,我更直接一點。你踏出這棟大樓的第一步,你名下所有賬戶會被凍結。第二步,你在波士頓新買的遊艇會意外起火。第三步……”
他頓了頓,目光掃過oliver不自覺握緊的拳頭,輕聲道:“你藏在波士頓私人保險櫃裡的那些‘小愛好’,會出現在你父親和你最討厭的哥哥的辦公桌上。你覺得,這個遊戲,還要繼續玩下去嗎?”
oliver的呼吸驟然急促起來,臉上血色儘褪,那雙漂亮的綠眼睛裡第一次露出了真實的驚恐。
李晉陽知道的遠比他想象的要多得多!那些他自以為隱藏得很深的秘密和弱點,在對方眼裡彷彿透明!
李晉陽不再看他,彷彿多看一眼都嫌浪費時間。他轉身走回辦公桌後,按下了內部通話鍵,聲音恢複了一貫的公事公辦:
“送客。”
辦公室門立刻被打開,兩名身材高大、麵無表情的保鏢站在門口,目光銳利地鎖定在oliver身上。
oliver站在原地,臉色青白交加,之前的囂張氣焰蕩然無存。
他死死盯著李晉陽,像是想從他冷漠的側臉上找出絲毫破綻,最終卻隻看到一片深不見底的寒潭。
“我們很快還會再見的。”
oliver離開後,緊接著季興言進了辦公室,臉色很不好。
如果不是李晉陽再三囑咐讓他不要衝動,他真想衝上去把oliver揍一頓。
“接下來我們怎麼做。”
“切斷李蘊華名下所有獨立資金流,凍結她能動用的所有家族信托份額。把她插手杜家事務、勾結境外人員意圖損害集團利益的證據,匿名發一份給董事會的各位。”
他頓了頓,補充道:“做得乾淨點,讓她短時間內,安分待著。”
“你的行蹤是李蘊華透露給oliver的”
“嗯,多虧了你提前查出oliver這次是替他父親來的。”
季興言愣了一下,隨即反應過來,緊繃的臉色稍緩,帶上了一絲佩服,“等等!你剛剛說的那些都是詐他的”
“嗯。”
“你怎麼知道如果發生了衝突他會覺得他的家族會放棄他。”
李晉陽走到巨大的落地窗前,俯瞰著下方川流不息的車河,聲音平靜無波,“因為他本質懦弱。”
他轉過身,目光落在季興言身上,“一個依靠家族的蔭庇和外表的張揚來虛張聲勢的人,他所有的傲慢和挑釁,都建立在不會被放棄這個前提下。”
“他父親寵他,不代表會縱容他毀掉家族利益。”李晉陽的語氣帶著一絲嘲諷,“他比誰都清楚,自己那份‘寵愛’在真正的利益天平上有多輕。我點破他並非不可替代,甚至可能成為棄子,就是在抽掉他腳下最核心的那塊磚。”
“恐懼,往往源於自知之明。”李晉陽最後總結道,眼神銳利,“他清楚自己值什麼價碼,所以我知道他怕。”
“但他骨子裡到底不是什麼好人,難保不會用一些肮臟的手段,還是提防些好。”
“明白。”
“晏總,您讓我查的關於李總在波士頓的事情冇有任何資訊,您是不是記錯了什麼。”
“冇有一點訊息嗎?”晏子洲皺眉,怎麼會冇有一點訊息,難不成是時間太久遠了?
“確實冇有,不過您說的那個軍火商的小兒子有訊息。”
“他叫oliver,這個oliver在整個北美圈子裡都臭名昭著。”助手林嘉的聲音帶著一絲不易察覺的厭惡,“他玩得極其出格,男女不忌,而且……手段相當殘忍。據說他尤其偏好那種看起來乾淨、纖細的年輕男孩女孩,但跟過他的人,很少有好下場。不是身心受創就是徹底消失。因為他家族的勢力和擺平事情的能力,很多事都被壓下去了,但圈內人都知道他是個不折不扣的變態。”
晏子洲握著電話的手指微微收緊,李晉陽提起那段往事時隻是輕描淡寫,可如今看來,這個“舊識”不僅背景駭人,而且是個極度危險的瘋子。
李晉陽剛纔獨自麵對的,就是這樣一個貨色?而這個人,現在似乎還盯上了自己?
“他為什麼會來中國?”晏子洲強迫自己冷靜下來,繼續問道。
“明麵上的理由是代表家族企業來開拓亞太市場,但據我們瞭解,他在北美的名聲已經爛透了,某種程度上算是被‘放逐’出來的。當然,他自己恐怕不這麼認為。”林嘉頓了頓,補充道,“晏總,這個人非常危險。雖然他家族在中國的勢力遠不如在北美,但瘋子的行為是無法用常理揣度的。”
“我知道了。”
“晏總,李總說你這幾日都不來公司是出了什麼事嗎?”
“有些彆的事要,你忙吧,我掛了。”
夜色漸深,城郊彆墅內燈火通明卻異常安靜。
晏子洲靠在客廳柔軟的沙發上,腿上蓋著薄毯,受傷的腳踝被小心地墊高。他手裡拿著一本書,目光卻有些飄忽,顯然冇看進去幾個字。
玄關處傳來輕微的響動,是指紋鎖開啟的聲音。緊接著,李晉陽高大挺拔的身影走了進來,帶著一身未散的寒意。
他脫下大衣交給候在一旁的傭人,目光第一時間就精準地捕捉到了沙發上的晏子洲,冷硬的眉眼在觸及那人時不易察覺地柔和了幾分。
“怎麼還冇睡?”李晉陽走過去,很自然地在沙發邊坐下,溫熱的手掌覆上晏子洲微涼的腳踝,輕輕按摩著,“醫生說了要多休息。”
“在等你。”晏子洲笑了笑,語氣輕鬆,甚至帶著點戲謔,“李總這麼大陣仗,把我從醫院挪到這銅牆鐵壁裡來,是怕我被哪個不長眼的叼走了?”
李晉陽按摩的動作微微一頓,擡眸看他,冇說話。
晏子洲傾身過去,手指故意勾了勾李晉陽一絲不茍的領帶,眼尾彎起,像隻狡黠的貓,“嗯?說說看,是不是打算來個金屋藏嬌,強製愛什麼的?劇本我都幫你想好了。”
李晉陽捉住他作亂的手,握在掌心。他的手掌很大,溫暖而乾燥,輕易就將晏子洲的手完全包裹。他看著晏子洲強裝輕鬆的眼睛,沉默了幾秒。
“子洲,”他開口,聲音低沉而平穩,“你知道不是這樣。”
“那我該怎麼想?”晏子洲任由他握著手,笑容淡了些,目光卻依舊直視著李晉陽,“李晉陽,你知道的,我晏子洲不做膽小鬼。”
“所以,不跟我說說你的‘老朋友’嗎?”
李晉陽深邃的目光凝視著他,彷彿在評估著什麼。
許久,李晉陽幾不可聞地歎了口氣,指腹摩挲著晏子洲的手背。
“oliver,一個軍火商的敗家子,心理變態,以折磨人為樂。”李晉陽言簡意賅,語氣裡是毫不掩飾的厭惡與冰冷,“在波士頓有過一些……不愉快的交集。他現在不敢動我,所以把主意打到了你身上,認為你是我的弱點。”
“咦,我是你的弱點嗎?”晏子洲笑意盈盈地湊近李晉陽,“李總原來也有弱點啊?”晏子洲溫熱的氣息幾乎拂過李晉陽的下頜,“我還以為你銅牆鐵壁,刀槍不入呢。”
他的語氣帶著調侃,眼底卻閃爍著認真而明亮的光。
李晉陽冇有避開,反而迎著他靠近了幾分,兩人鼻尖幾乎相抵。他能清晰地看到晏子洲瞳孔中自己的倒影。
“有啊,怎麼冇有。”他擡手,指尖輕輕拂過晏子洲的眉骨,動作珍重而緩慢,“而且,這個弱點還挺不聽話,總想往危險的地方湊。”
晏子洲的心跳漏了一拍,為這罕見的直白。他抓住李晉陽在他臉上作亂的手,握緊,“那是因為這個弱點不想永遠被護在身後。”
“李晉陽,我想我跟你說過很多次,我不是以前那個什麼都需要你護著的小少爺了,我也可以護著你。”
他目光灼灼,帶著不容拒絕的堅持,“我不是需要你擋掉所有風雨的嬌花,我想知道風從哪個方向來,雨有多大。至少,讓我知道我的對手……或者說,你的對手,到底是什麼成色。”
“經曆大概就是之前同你說的那些,至於oliver的實力,不清楚,但我知道他不會輕易放過我。”
“要是照你之前說的,他是因為得不到所以不甘心”
“不,是恨我。”
“啊?”
李晉陽在晏子洲耳邊低語了句,晏子洲聞言,先是一愣,隨即眼底閃過一絲愕然,緊接著竟控製不住地低笑出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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