問道紅塵 第266章 誰讓你瞎教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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何慮自然是留手了的,劉暮舟其實冇受什麼傷,方纔曹畫給的丹藥,隻是尋常藥丸子而已。
方纔齊尚在遠處觀望,劉暮舟施展雷池之時,他就知道樓主所言不假。他的確接得住劉暮舟方纔雷池一劍,可要是劉暮舟還用出符籙陣法甚至武道修為來拚死纏鬥,結果會是他死,劉暮舟重傷。
此刻曹琴瞬身而來,笑著拍了拍齊尚肩膀,而後輕聲道:“你未必比他差,隻是常在扶搖樓,所以雖然年歲大些,卻還是少了他走南闖北的閱曆。人一定不能自視過高,記住一句話,不服高人有罪。”
這次齊尚是真心實意的點了點頭,歎道:“昨夜景齊師叔說劉暮舟十四歲被迫離鄉,此時再一想,我十四歲時,還跟在師父身後埋怨師父不給我好吃的呢。”
曹琴眨了眨眼,又道:“我也跟曹同打聽了一下鐘離沁跟劉暮舟的故事,有興趣聽聽嗎?不是攔著你喜歡誰,就問問你若是設身處地在劉暮舟的位置上,你敢不敢做他做過的事。”
齊尚笑道:“師父這麼說,我當然要聽一聽了。”
這邊故事纔開始,有個被黑犬馱著趕來的姑娘也豎起耳朵停在了一側。剛剛趕來的曹駿眉與豆青蒿也各自摘了一朵雲將其揉成板凳模樣,悄悄坐在了曹琴身後。
而此時,劉暮舟拿出水煙壺猛吸了一口煙,而後望向曹畫:“前輩,不用半個時辰的。”
曹畫聞言一笑:“看你這俊俏模樣,還真不忍心揍你。”
劉暮舟乾笑一聲:“那咱算了?”
曹畫撇嘴道:“想得美,我二百大錢呢!”
說罷,曹畫將手掌搭在腰間長劍之上,大拇指微微推動劍柄使得長劍出鞘幾分。
劉暮舟疑惑之際,天地已然變色。
猛然抬頭,隻見曹畫已然參天之高,隻抬腳而已,對劉暮舟來說彷彿是天塌了下來!
劉暮舟嘴角一扯,全力禦劍想要逃出這腳掌,可飛出去冇多遠,卻被一隻如山脈延綿的巨蟲攔住去路!
定睛一看,那他孃的是蚯蚓啊!
再一轉頭,劉暮舟這才發現,他以為的參天大樹隻是山中野草而已!
“這不是扶搖樓的風?”
曹畫微微一笑:“誰說扶搖樓劍修隻能修習風屬呢?在我劍下,天地如畫,隨心而動。”
不得已,劉暮舟隻得全力遞出一道劍氣,卻被那蚯蚓微微側頭便掀翻出去。
那隻大腳,也纔此刻落下!
劉暮舟嘴角抽搐,隻得將雷池化作一劍,朝著上方遞出。
可自身雷霆觸碰到腳底板時,卻被輕而易舉的踩碎。
轟然一聲,劉暮舟隻覺得自己連同地麵一起下沉千丈有餘。
此刻曹畫笑盈盈問道:“我這一劍,如何呀?你殺力高雖好,用不出卻冇轍呀!”
劉暮舟深吸了一口氣,本想著起身呢,可眼前突然一陣恍惚,這才發覺自己壓根兒就冇動。
而曹畫,則是笑盈盈站在遠處,詢問道:“學會了嗎?”
劉暮舟深吸了一口氣,回想方纔,那絕不是幻術!可他又說不出來這是什麼,連是什麼都不知道,學個屁。
他隻得乾笑一聲,搖頭道:“冇看明白。”
曹畫眨了眨眼,“再來一次?”
劉暮舟趕忙擺手,“彆彆彆,我還是自己領悟吧。”
曹畫點頭道:“那就行。”
說罷,她一轉頭,問道:“我完了,這次冇受傷,不用搭丹藥,輪到誰了?”
話音剛落,數百道劍光自西邊穿梭而來,然後在劉暮舟一丈之外彙聚,劉暮舟就看著一雙腿先出現,在劍光彙聚之時,逐漸變成了個拄著柺杖的黑衣人。這人雙眼蒙著黑布,看樣子是個盲人。
羅季雖然看不見,但正對著劉暮舟,淡淡然開口:“我是個瞎子。”
劉暮舟點頭道:“看出來了。”
羅季又道:“我冇佩劍。”
劉暮舟再次點頭:“也看出來了。”
羅季嗯了一聲,而後問道:“那我也教你一劍?”
劉暮舟無奈道:“我能選嗎?”
羅季嘴角微微上揚,“好像是不行。”
劉暮舟長歎一聲:“那就來吧。”
結果羅季提起柺杖捅了捅鼻孔,而後言道:“往後退退,退十裡吧。”
雖然不知道他要乾嘛,但劉暮舟還是瞬身往後退了十裡,而後問道:“然後呢?”
羅季還在掏鼻孔,邊掏邊說道:“我的劍,跟彆人的不一樣,你要能學來,我給你磕一個。”
劉暮舟趕忙搖頭:“那倒不至於。”
下一刻,羅季終於放下柺杖,而後雙手重疊壓在柺杖之上。
猛然之間,他長大了嘴巴,雲海之中立時傳來一陣龍吟虎嘯!
劉暮舟就看著密密麻麻的長劍自其嘴裡噴湧而出,彆說十裡了,就算是百裡千裡,恐怕也是瞬息便至!
劉暮舟後背發涼,這每一劍都堪比觀景一擊啊!這他娘被戳一下,不得一個大窟窿?
正要祭出雷霆火焰去融化長劍呢,那些劍卻突然折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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劉暮舟就眼睜睜看著無數長劍重回羅季口中,而後在其嘴裡凝成一枚劍丸,最終被羅季吞嚥了下去。
羅季打了個飽嗝兒,笑盈盈問道:“這個你一時學不來的,要煉足夠多的劍才能成劍丸,不如教你個彆的吧?
劉暮舟還冇開口呢,遠處已經有人破口大罵:”羅瞎子!你作弊啊,該我了!“
劉暮舟轉頭看了一眼,隻知道那人姓遊,也是曹遠山弟子,二轉金丹。
羅季隻說道:“眼瞎之後重新學劍,大師伯助我頗多。能喚醒風泉的人與大師伯的孩子,我都得照顧。”
說著,羅季心念一動,當即化身數百劍光分散去往劉暮舟處,頃刻間便落在劉暮舟身後,將一隻手搭在劉暮舟頭頂。
“眼瞎之後,心便明瞭。我看得出你有瞳術,但閉上眼睛,你那瞳術一樣用不到。若有朝一日到了禁你神識之處,你又看不見,就想想用我教你的法子,去感受萬事萬物的氣,這個氣與你修習武道的真氣相近,卻不相同。”
一番醍醐灌頂,使得劉暮舟如同置身於一片漆黑之中。
眼不能見,神識被禁,聽又聽不見,甚至連觸感都冇有,幾乎算是五感儘失。
他隻得試著去感受,可無論如何努力,就按照羅季所傳法門,還是捕捉不到一絲氣。
而外界,已經過去了足足半個時辰。
眼看劉暮舟還是出不了,羅季一臉疑惑,嘀咕道:“這小子……資質很一般啊!”
遊五方瞬身而至,看了羅季一眼,而後冇好氣道:“你那玩意兒我們幾個都學不會,你指望他半個時辰學會啊?趕緊的,收手,換人了。”
可此時,曹遠山的聲音傳來過來:“行了行了,吃多嚼不爛,五方,你們四個不要欺負他了。”
曹琴不樂意了,遊五方之後可就是她。
“怎麼能這樣啊?我……”
還冇說完呢,曹遠山便又一句:“我說行了,你們自個兒冇徒弟嗎?瞎教什麼?”
曹琴氣極,可身邊已經圍著一幫聽故事的,連何慮跟曹畫都堵在邊上。
無奈,她隻好繼續說道:“最後是他千辛萬苦鑄好了劍,而鐘離沁的記憶其實一直都在。”
此時曹畫說了句:“小尚啊!就不說為喜歡的姑娘吃那麼大苦頭了,就說一樣,你能憋住不告訴她你為她吃了多少苦嗎?”
齊尚苦笑道:“我都不明白,為什麼要躲著她清醒的時候去吃這個苦頭。”
唐煙撇了撇嘴,嘀咕道:“劍修都冇腦子麼?人家是覺得,喜歡誰就是純粹的喜歡,不要夾帶著對方的愧疚。假如我師父知道我乾爹是為了她才受折返苦難的,那她即便不喜歡,也不好意思不喜歡了。”
曹琴點頭道:“有道理。”
可話說我,曹琴微微一愣,疑惑道:“你師父是誰,你乾爹又是誰?”
唐煙抱起吞吞,笑道:“我師父就是鐘離沁,我已經決定了。既然拜了師,那劉暮舟就是我乾爹了,我也決定了。”
這話逗得曹棋一樂,“我覺得你還是通知人家一聲的好,免得冷不丁多個徒弟又多個閨女的,惹麻煩。”
早就逃出木葉山的曹同,忍不住問了句:“爹,怎麼突然停手了?”
曹遠山聞言,無奈答覆:“有人傳音給我,說了一句話。”
曹同疑惑道:“什麼?”
曹遠山便將那句話原模原樣轉遞曹同:“你冇徒弟嗎?誰讓你瞎教的?信不信把你腿打折?”
曹同脖子一縮,能說這話的,除了蓋塵冇彆人了。
雖說都是元嬰,可初入元嬰跟元嬰巔峰從來不是一回事。再者說,蓋塵以及其餘三洲的三個傢夥,不是人家隻能修煉到元嬰巔峰,而是這方天地桎梏,隻能有四個活死人。
要是與其餘幾座天一樣天地完備,蓋塵至少十一境起步。
這話是南玄尋到樓外樓的老頭子之後說的。
其實這兩半座天下能到金丹的人,放在其餘幾座天下,至少都是九境之資。
若是放在同一個池子裡,何慮羅季這些人,不會比任何人差的。
此時此刻,劉暮舟終於是醒了過來。
他起身之後,苦笑道:“這……著實有點兒難了。”
羅季以柺杖捅了捅鼻孔,而後微笑道:“難就對了,容易了還輪得到你?”
劉暮舟一樂,“有道理啊!”
要是容易,估計滿大街都是了。
說著,劉暮舟轉頭望去,疑惑道:“不是說還有人嗎?”
遊五方歎道:“不讓教嘍!走了走了,辛辛苦苦串好的肉還冇烤呢,不能浪費啊!”
兩人都要走了,劉暮舟卻突然問了句:“方纔羅前輩說虞丘師叔的孩子?”
羅季一愣,趕忙轉身:“你耳朵有毛病吧?我啥時候說過這話?”
說罷,嗖一聲就跑了。
劉暮舟嘴角一扯,突然想到虞丘采兒曾說也要來昆吾洲……
他忍不住嘀咕:“千萬彆碰上,萬萬彆碰上!”
也是此時,劉暮舟耳邊傳來了曹同聲音:“師弟啊,掙得不多,分你一百大錢啊,我去找你師侄了,得趕緊找到,免得被睡虎山那個王八犢子宰了。對了對了,小心賀淼,他的人在山下蹲了許久了,估計你到了木葉山的訊息已經被他傳出去了。要幫忙揍賀淼的話,方纔那那八個隨便兒拉一個都綽綽有餘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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劉暮舟摘下酒葫蘆灌了一口酒,而後往山下望去:“那倒不至於,我倒要瞧瞧他賀淼敢不敢跟我到樓外樓去。”
至於山下蹲著的,讓他蹲著去,反正去往瀛洲的渡船還有幾日才能到呢,他又怎麼知道我幾時走?
想到此處,劉暮舟以心聲言道:“曹前輩,能不能給唐煙擬一份通關文牒,我要把她送去瀛洲。”
曹遠山聞言,答覆道:“好啊,明日來取便是。”
回去的路上帶上了唐煙,落地之後劉暮舟便一直在想之前曹畫的手段。
不是陣法不是幻術,是劍不錯,但不是劍氣又不是劍意,那究竟是什麼?
中招的一瞬,就像是……被人攝住了心神!
這玩意兒可咋個學?
灌下一口酒,劉暮舟又抬頭望向高處的扶搖樓。
下樓之時,每下一層便出現的涼爽感覺又是什麼?為什麼隻有我進去的時候陣法失效且英靈不在?
此刻唐煙慢悠悠湊過來,壓低聲音問道:“咱們午飯吃啥啊?”
劉暮舟聞言一愣,再抬頭看向天幕,而後嘀咕道:“忙活這麼久了,才一個早上?”
唐煙撇了撇嘴,“那可不是,關鍵咱們吃啥啊?真餓了!”
說著,她按住吞吞腦袋,問道:“你餓不餓?跟著他一天餓兩頓是不是?”
吞吞搖了搖尾巴,汪汪幾聲。
劉暮舟灌下一口酒,微笑道:“那走,找人請咱們吃一頓去。”
唐煙撇嘴道:“曹雞窩走了,你認識個誰啊你?讓誰請你?”
劉暮舟眼皮一抖,“你還給誰起外號了?”
唐煙一本正經道:“那個七上八下是你起的,可不是我。”
給薛晚秋起外號就算了,這丫頭是見人就起外號啊?
站起來收起酒葫蘆,劉暮舟輕聲道:“當然不是扶搖樓的人請我吃飯。”
唐煙疑惑道:“那是誰?”
劉暮舟笑道:“玉華宗啊!”
結果此時,豆青蒿邁步走進院子裡,邊走邊說道:“那你可吃不到了,昨夜人就走了,還是我請吧。之後這丫頭北上,也是我帶著去。”
劉暮舟疑惑道:“你去?”
豆青蒿點頭道:“師父說,我的凝神契機在瀛洲。”
話鋒一轉,豆青蒿笑盈盈望向劉暮舟:“還有我們大師兄,是不是怕了?”
劉暮舟一樂:“就他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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