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問道紅塵_下載 第256章 討個彩頭(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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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夜深了,但為了車馬,薑笠還是將院中爐子捅開,剝了兔子皮,打算做個烤兔子。

劉暮舟見廚房有麵,便自個兒張羅著做餅,貼在爐邊烤。

望著劉暮舟嫻熟的手法,可不止是薛晚秋跟唐煙看呆了,連薑笠都一臉震驚。薑笠一邊醃製兔肉一邊問道:“能穿得起紫衣的,還會揉麵做餅的,我真是第一幾次見。”

劉暮舟聞言,微笑道:“我平常穿的都是青色綠色的衣裳,沒彆的,因為媳婦兒喜歡。身上帶的紫衣紅衣,還有一身桃色的,那都是在家鄉時,某個做衣裳的朋友送的。真要我自己,可不買這顏色。”

木桑山得了幾件衣裳,顏色都挺豔。

薑笠笑道:“都說人靠衣裝,不過長成你這樣的,倒也用不著了。但我還是想不明白,你一個大男人,又不缺錢,怎麼會揉麵呢?”

劉暮舟一樂,見薛晚秋跟唐煙都豎起了耳朵,於是說道:“我是個孤兒,養我長大的人時常神誌不清,也窮。我呢,很小就學著做飯,蒸窩頭烙餅之類的最多,因為弄一鍋可以吃好幾天,就著鹹菜吃。我小時候可不好看,主要是黑。後來……十六還是十七歲時,在北方吃了大苦頭,褪了幾層皮肉之後變白了,也就這樣了。”

說說閒話,也滿足滿足兩個豎起耳朵的家夥的好奇心。

一兩年前,劉暮舟還會覺得往事不足一提,沒什麼好說的。但是現在嘛,偶爾當個笑料,真真假假地說出來,也挺有意思。

自從上次破障之後,劉暮舟便覺得,凡事莫絕對,變一變挺好的。

唐煙撇嘴道:“你又說大話,還褪了幾層皮肉,皮肉都褪了,人還能活?”

劉暮舟隻是笑了笑,沒多解釋。

但薛晚秋卻信,現在劉暮舟玩笑著說出來的事情,他都信。而且他知道,劉暮舟說褪了幾層皮肉,那就是字麵意思。

不過劉暮舟時不時就回頭看一眼掛著的弓,其中雄厚真氣,劉暮舟也是頭一次見!

薑笠自然發現了劉暮舟的目光,於是問道:“老看我弓做什麼?過兩天我還要用呢,彆給我看壞了。”

劉暮舟聞言,尷尬一笑,“幾年前遇到過一個好孩子,射術極好,也是個喜歡打抱不平的孩子,關鍵是那孩子也姓薑。可惜,當年他被人算計,現如今半死不活的。我就是在想,那好孩子要是能醒來,能有這麼一張弓,肯定樂壞了。”

說著,劉暮舟哈哈一笑,歎道:“好孩子跟晚秋差不多大,跟我一樣,掛個裝酒水的,但他的壺裡不是酒也不是水,而是奶。好孩子不吃肉都行,不喝奶可不行。”

唐煙瞪大了眼珠子,“十二歲了還不斷奶?這還好孩子呢?”

劉暮舟深吸了一口氣,點頭道:“頂好的孩子,我這趟返鄉要是能救活他,就帶著他回他的家鄉,有些該清理的人,也得清理清理。”

說者無心,但薑笠卻聽得仔細。

有時候看一個人無意中說出來的話,說話時的神色,其實就能判斷這是個什麼樣的人了。

於是薑笠笑著問道:“討彩會去不去?”

劉暮舟聞言,點頭道:“既然來了,就去瞧瞧。”

薑笠點了點頭,卻沒繼續說,而是又說道:“你們的車馬,我回頭送給鎮子北頭兒的父女二人。當爹得聾了,就靠著樣鞋積壓跟趕車討生活。當年我重傷,就是被那家大妹子救下的,結果……結果出了點兒事,孩子沒娘了。”

劉暮舟眼皮微微一顫,因為薑笠說到出事的時候,劉暮舟能明顯感覺到他的殺意,以及聲音之中的愧疚。

而此時,吞吞跑了回來,嘴裡還叼著個竹籃子,籃子裡則是些野菜山貨。

薑笠見狀,無奈笑道:“這老宋,每次都要給我還東西,我缺這些嗎?”

此時劉暮舟低頭看向吞吞,微微笑了笑。

就這麼一笑而已,先前還十分警覺的黑狗竟然主動過來,蹭了蹭劉暮舟。

這一幕險些看呆了薑笠,他深吸了一口氣,呢喃道:“這隻狗啊,是去年我在山中撿到的,長得賊慢。這麼久以來,除了我之外,它可不跟任何外人親近,還真是奇了怪。”

劉暮舟笑道:“我也養了不少小家夥,額……也不算小家夥,都挺大的。或許是因為這個,他對我親近些吧。”

結果唐煙跑過來問道:“你也養寵物?都有啥呀?”

劉暮舟沒好氣道:“誰跟你說是寵物了?那都算是家人!”

唐煙嘀咕道:“好好好,家人,那都有啥呀?”

劉暮舟笑嗬嗬看著唐煙,輕聲道:“養了個幾十丈高的白猿,還有一條龍。對了,還有兩隻狐狸,一頭白鹿。”

唐煙使勁兒翻著白眼,沒好氣道:“你老是這樣,人家跟你說正經的,狐狸白鹿還說得過去,就算是白猿我也接受,可你這幾十丈的白猿,甚至連龍都出來了,讓我怎麼信嘛?天底下蛟龍都所剩不多了,哪兒來的真龍啊?”

劉暮舟一本正經道:“我真沒騙你。”

姑娘則是白眼道:“嗬嗬,我信了。”

薑笠看得哈哈大笑,搖頭道:“有這兩個活寶跟著你遊山玩水,旅途倒也不無趣。”

等到吃完,都已經過了子時。

一共就三間屋子,劉暮舟跟薛晚秋住了一間,唐煙獨自一間。

這一晚上,薛晚秋話很少,幾乎沒說話。

但躺下之後,少年突然問了句:“這裡麵有事兒對嗎?獵戶大叔不是一般人?”

劉暮舟點頭又搖頭:“不知道啊,看不出來。不過那張弓是好弓,這點做不了假。”

薛晚秋翻了個身,又問:“師叔說的好孩子是怎麼回事?能說嗎?”

劉暮舟沒想到薛晚秋記下了這個事情,他沉默片刻之後,點頭道:“也沒什麼不能說的,好孩子是武道奇才,天生帶著一份武運,有人覬覦武運,設計害他。當時……我沒能救下他,以至於他隻能自刎,以自己的命跟武運換回來他娘親的命。好在是蒼天有眼,我隻需要更多的武運,就能救活好孩子。”

說著,劉暮舟透過牆壁望向那張弓。

“那張弓真氣極其重,也帶著不少武運。不過既然東西是薑老哥家傳之物,我也不好開口。”

頓了頓,劉暮舟歎道:“這些年遇上不少孩子,比你慘的比比皆是。有個孩子全家被屠,拚儘全力要找山君報仇,在聽說我要寫書之後,甚至隻能在我書裡留個名,他想著要是他沒法兒報仇,就讓將來的看書人知道山君惡行。有個孩子從小被當成探子培養,明明是個漂亮的不得了的丫頭,卻一身傷痕。後來跟著我回了我家,看著大大咧咧的,其實很怕有一天我不要她了。還有的,師父師兄相繼赴死,隻他一人守著一座空山,結果到頭來發現守護他的人是殺他師師父的人,我明明知道,卻又不能告訴他。還有全家死的就剩下他跟姐姐,可偏偏殺人凶手對他極好。反正啊,江湖一旦走起來,故事就不會少。”

走了這麼久,這麼平平靜靜的聊天兒,兩人是第一次。

於是薛晚秋又問了句:“那些孩子遇到師叔之後,都好了些吧?”

劉暮舟吸了一口煙,沉思良久,卻搖了搖頭:“我不知道算好還是不好,說起這個,晚秋啊,將來你的江湖路,切記不要先入為主的去行俠仗義。就像遇到你的時候,你要幫蜘蛛精,結果蜘蛛精是惡的一方。你以為那個姓賀的是好人,但他是無緣無故隨手便要打殺我的人。所以說,人不可貌相,千萬彆覺得一個滿臉橫肉的大漢抓著懷抱嬰兒的婦人時,大漢便是壞人,萬一那婦人是個人販子呢?”

薛晚秋點了點頭,卻又問道:“那師叔為什麼會選擇做個俠客呢?”

劉暮舟聞言一樂,坐起來取出一枚重錢。一麵是天下大同,一麵是當十。

“你師父當年救我,就是拿著一枚重錢。他說啊,‘事不關己,高高甩起。當十不動,大同相助。’以前不明白,後來就明白了。擲出來什麼不重要,錢在半空中時,你想要它落地時是什麼才重要。”

有一枚錯版錢,劉暮舟會給薛晚秋,但不是現在。

隔壁的隔壁,薑笠深吸了一口氣,伸手揉了揉吞吞腦袋,而後笑著說道:“錢在半空中時才重要,說的真好。是咱們想多了,人家不是奔著搶咱來的。”

吞吞輕輕叫了一聲,薑笠一笑,點頭道:“你說他是個好人對吧?好狗,我知道了。”

頓了頓,薑笠深吸了一口氣,而後呢喃道:“三妹要是知道我能幫忙卻沒幫忙,肯定會很失望吧?我以前覺得,人不在江湖,就能不沾江湖事了。可是現在我發現呀,江湖就是個糞池子,跌進去一次臭一輩子。”

吞吞蹭了蹭薑笠,後者笑道:“沒事沒事,怪我,不怪你的。討彩會,到時候咱們也去討個彩頭吧。”

雖然算是中秋將近,但這昆吾洲還是晝長夜短,夜裡到了戌末天色才微微沉下去的,戌時初刻天就亮了。

所以睡下不久,薛晚秋便起來走到院子裡,自己開始練拳。他知道自己很難練出武道真氣,現如今練拳,隻是錘煉體魄而已。

昨夜都說好了,要是劉暮舟幾人打算去討彩會,可以在這裡多住幾日的。

昨夜剩下的餅子還很多,薑笠聽見院中響動之後便也起來了,跑去廚房胡亂弄了一鍋菜湯,可以泡著餅子吃。

劉暮舟其實早就醒了,隻不過沒著急出去而已。

看天色越來越亮,他才起身走出了門。

見薛晚秋拳打的有模有樣,劉暮舟便笑著說道:“倒是有模有樣的,要不要加點兒分量?”

薛晚秋一聽,趕忙搖頭:“算了算了,暫時先不加,我適應之後會自己加的。”

好家夥,十二張符籙已經喘不過氣了,再加還得了?

來這麼一樂,轉身去往兵器架,拿起步槊耍了起來。

但從沒用過長兵器,耍起來總是有些彆扭。

薑笠走出廚房,看了一眼劉暮舟後,大笑道:“你這耍的四不像,還是彆耍了。”

劉暮舟乾笑一聲,放回步槊,而後呢喃道:“長兵器我幾乎沒碰過,也沒怎麼交過手。”

對於煉氣士來說,其實沒有一分長一分強,飛劍千裡取人頭,動不動就是刀光劍影的,確實有些作弊。

可一旦近身,長兵器還是會有優勢的。

薑笠點了點頭:“菜湯泡饃,自個兒去弄著吃。我將車馬帶走了啊!劉老弟,你不會反悔吧?”

劉暮舟搖了搖頭:“當然不會。”

不過吞吞沒跟著去,而是蹲在正午長弓一側,好像是知道劉暮舟對那張弓有意思,所以才守著。

劉暮舟掃了一眼弓,忍不住呢喃:“好孩子要是有這把弓,估計得高興到蹦起來。”

此時唐煙揉著眼走了出來,鞋子都沒穿。

“終於睡了一次床,真舒服啊!哎?你們起得還真早。”

劉暮舟抿了一口酒後,轉身往外走去,邊走邊說道:“我四處走走,你們自個兒去吃東西,吃完後把自己的碗洗了。”

唐煙撇了撇嘴,而後望著薛晚秋,“小秋子,你幫姐姐洗。”

薛晚秋隻翻白眼,“怎麼隔幾天就換個外號兒?你當我是你家養的太監呢?還小秋子?”

唐煙聞言,嘿嘿笑著湊過去,就差一點兒便臉貼臉了。

“怎麼,幫我洗個碗還不行啊?傷心死我了,我都要哭了。”

少年人連忙後退,這還練什麼拳?隻紅著臉嘀咕:“洗洗洗!”

劉暮舟當然聽到了兩人交談,他灌下一口酒後,忍不住呢喃:“這小子……將來可咋整啊!”

之前還是玩笑話,但現在,劉暮舟是真怕這小子遇上個狐媚子,然後給曹同帶去一窩狐崽子。

真要這樣,那幫忙收這個徒弟,估計會被曹同罵一輩子街了。

出門之後,劉暮舟也就走了個河邊柳樹下。但一柄飛劍早就在馬車裡,已經隨著薑笠走出去二裡地,到了小鎮最後方的一個院子裡。

院中有個喂養著毛驢的中年人,還有個幫著父親給雞鴨鵝餵食的小姑娘,撐死了也就**歲。

見薑笠走來,中年人趕忙迎出來,滿臉堆笑:“薑大哥怎麼來了?”

薑笠深吸了一口氣,指著馬車比比劃劃的:“來送你這東西,以後可以去拉活兒,用這個。”

中年人耳朵聽不見,但比畫他是看得見的,在明白薑笠是要送他馬車之後,趕忙擺手:“不不不,這些年來薑大哥照顧得夠多了,我雖然聽不見了,但一身力氣還在,馬車太貴重,不敢要。”

薑笠無奈一歎,乾脆轉身走去院邊的柳樹,將馬拴住了。

“三妹,馬跟車就留在這裡了,回頭跟你爹好好說,我一個獵戶,要這玩意沒用。對了,我跟鎮子裡的先生說好了,仲秋之後你就去私塾讀書,不用掏錢,我給過了。”

小姑娘快步跑來,抬頭望著薑笠,問道:“薑伯伯,可是我要是去念書了,我爹一個人怎麼辦?”

小丫頭臉蛋兒紅撲撲的,薑笠低頭一看,微微怔了怔。剛剛準備開口呢,便聽見一側中年人說道:“薑大哥讓你去讀書是嗎?去,讀書,一定要讀,我沒關係的。”

小丫頭聞言,又看了看自家的雞鴨鵝,而後努著嘴,問道:“薑伯伯,讀書有什麼用?將來我要是跟娘親一樣被人擄走,讀再多的書也沒法兒跟那些神仙講道理的。”

結果中年人好像讀懂了小丫頭的口型,一下子麵色大變,趕忙捂住小姑孃的嘴,厲聲道:“三妹,可不敢再說這些,神仙老爺要咱們的命,咱們給了就成了。”

小姑娘一下子掙開父親的手臂,皺著臉大聲問道:“那我呢?娘親被人抓走了,就因為我娘漂亮!那將來有人抓我,你也讓他們抓嗎?”

明明讀得懂嘴型的中年人,雙目黯然失色,搖了搖頭:“你說什麼?我聽不見,聽不見。以後不要說神仙老爺們的壞話,咱們惹不起的。”

薑笠站在一側,沉默了許久,而後背對著中年人,擠出個笑臉望向小丫頭,溫柔道:“三妹,不是誰都能跟神仙叫板的,讀書當然不行,但讀書能開闊眼界,以後的三妹就有機會離開這個糟糕的地方。你也彆怪你爹,他……儘力了。”

小丫頭摸了摸眼淚,點頭道:“知道了,薑伯伯。”

薑笠轉過頭,抓起中年人的手,硬生生往其手中塞了一錠銀子。

“拿著,把日子往好了過。”

推搡了一番,中年人當然推不過薑笠,他是可以說話的,卻沒說,隻是看著薑笠走後,回過頭走進屋中,苦笑一番後,使勁兒甩了自己兩個耳刮子。

劉暮舟見狀,收回飛劍,而後禦風去往霜月湖上。

百餘裡,即便不是禦劍,也沒耽誤多少功夫。

過了浮橋長廊,劉暮舟尋到破甲山鋪子的方位之後,便徑直朝其走去。

進門之後,劉暮舟掏出一枚重錢放下,而後問道:“東北角有個柳林鎮,這一兩年發生過什麼事兒嗎?”

這些鋪子,掌櫃多是女子。

女子看了一眼桌上重錢,沒著急拿,而是說道:“這個不用錢,哪裡用得著到破甲山的鋪子,隨隨便便一個路邊兒小販那裡就打聽得到。”

劉暮舟笑道:“但你們的規矩,收了錢,就不透露花錢人的訊息不是嗎?”

女子聞言一笑,點頭道:“的確如此。”

抓過重錢,女子淡淡然開口:“霜月湖主閉關甲子,這幾十年來都是湖主夫人與少主吳新竹做主。但這位少主呢,好孌童幼女,也好人妻少婦,還喜歡用強。那柳林鎮,年初有個美婦人被擄走,婦人不從,撞死在了迴廊之外。其丈夫跑來要公道,被一巴掌打了個半死,若非雪龍山顧白白碰巧來了,估計就死了。顧白白砍了吳新竹一劍,但也就傷了他一二。不過畢竟名義上霜月湖是隸屬於雪龍山的,想來是為了自家山門名聲,顧白白便以閉關為由杵在霜月湖,所以開年到現在,明麵上沒什麼良家婦女遭難。”

劉暮舟點了點頭,抱拳道:“多謝。”

說罷就要轉身,雖然四大商行都要顧名聲,應該不至於說假話。但劉暮舟是從來不信一家之言的。

準備出門時,破甲山那女子突然說道:“公子,天下不平事多了,高人順手管了也就管了,不夠高也要管嗎?”

劉暮舟笑了笑,背對著女子答複:“沒碰上想管也管不了,碰上了就沒有不管的道理。要是等到足夠高人了才管,本事的確高了,但氣短了。”

說完之後,劉暮舟轉身走向遠處地攤,打算要一碗餛飩。

而破甲山鋪子裡麵,此時走出個一身白衣的翩翩公子,論長相,當真不輸劉暮舟。

青年緩緩收攏手中扇子,笑著說道:“這人,還真與傳說中一樣有趣。”

女子聞言,好奇問道:“少東家認識他?”

青年點頭又搖頭:“談不上認識,隻是先前去神仙闕議事,青玄閣主沒少提他,評價極高,甚至說了,這個劉暮舟就跟幾百年前名動四洲的大俠張三似的。”

女子詫異道:“少東家說的是我聽過的那個虯髯客嗎?”

青年點了點頭:“是啊!可惜我們不能與外人交往,否則我真想跟他交朋友啊!”

女子也是一歎:“天下人都說我們四大商行掙錢,也就咱們自己知道,我們不能跟外人交朋友,碰上個喜歡的人,也不敢袒露心聲。”

青年一樂,“你這丫頭,長大才幾天就思春了?”

女子臉一紅,嘀咕道:“少東家說話忒難聽!”

青年擺了擺手,笑道:“行了,我在你這裡看看熱鬨,而後又要北上神仙闕。新錢要開鑄了,我們四家得去定量。我估計五年之內,新錢與第二版的花錢就會問世了。到時候把你手裡的事情交代一下,跟我一起去吧。年輕一代當中,你這丫頭更機靈些。”

女子眨了眨眼,“意思是我要升任一方大掌櫃了?”

青年隻是一笑,沒給個明確答複。

但他走出門,往一處餛飩攤兒望去。

此時此刻,劉暮舟正聽著買餛飩的歎氣:“霜月湖方圓千八百裡,那都是靠著霜月湖的神仙討生活的。有個大風大雨的,神仙老爺是會出手幫忙的,所以誰家的媳婦兒被帶走都是千恩萬謝的,也就那宋老五敢跑來要媳婦兒。兩口子啊,性子烈到一塊兒了。”

與此同時,柳林鎮外的小山丘上,薑笠提著香燭,祭拜著他的救命恩人。

他深吸了一口氣,而後猛灌一口酒。

“妹子,彆怪宋老弟,他不是個懦弱的人,他隻是怕害了三妹。當時……當時我沒敢出頭,這大半年來,我一天比一天難受啊!昨個兒碰上個過路人,偷聽了幾句話,倒覺得很有道理。人活一世,老是想著明哲保身不成,容易害人害己。”

頓了頓,薑笠又道:“放心吧,仲秋那夜,我去討個彩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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