問道靈緣 第489章 碎片之河？
劉啟隨同瞎眼刀魔一路東行。
後者雖於途中左拐右繞，卻擺明一副目標明確的姿態，說是直奔而去也毫不誇張。
劉啟見此情形，心中對目的之地已經有了八分猜測，更是隱隱有所明悟：
“看來，刀魔前輩先前同獨孤信說不知那奇異之地具體所在，是有所隱瞞了……”
可明悟之餘，他心中，卻不由得浮現出更多疑惑來——
“隻是，刀魔前輩為什麼非要帶我去那奇異之地？而且，還隻能帶我？”
“那奇異之地，又究竟有什麼秘密，竟能讓通玄境強者雙眼慘遭封印道傷，無從救治……”
瞎眼刀魔似乎察覺到了身後劉啟的心緒波動，頭也不回地解釋道：
“我知你心中有諸多疑問，隻是很多事，我也解釋不明白，甚至，我自己也不是完全理解，我隻能說，待你到了那裡，或許，自己便能明白……”
“前輩放心，晚輩知曉。”
言儘於此。
二人不再交談，繼續悶頭前行，又越過無數山川河流，穿過叢叢密林，最後，止步於一汪清澈無比，倒映見天的湖泊之前。
說是湖泊，其實論大小深淺，稱之為水窪，或許更為恰當。
可瞎眼刀魔神情已經陡然肅穆起來，眼神中還透出一絲希冀，不知在等待什麼。
就是這裡了！
然而，隨著劉啟一眼望去，其眉頭卻是不受控製地微微蹙起——
倒不是這湖泊如何奇異，反而，恰恰相反，這水窪，也太尋常了些……
任劉啟看破了天，也看不出其中到底有何奇異之處，值得瞎眼刀魔，這樣一位戰力卓絕的通玄境大能，如此慎重對待。
而瞎眼刀魔對此，依舊絲毫沒有要解釋的意思，他那雙緊閉的雙眼，癡癡定定地“望”向湖泊中央，眼遭爬滿的醜陋恐怖紋路，為其動作更添了一分神秘與詭異色彩。
“湖泊”沒有讓他們等待太久。
不過短短片刻之後。
在劉啟震撼失語的凝望下——
“湖泊”中央，緩緩浮蕩起一枚晶瑩的不規則碎片，那碎片映照在劉啟眼中，立時幻化出一道無比熟悉，卻始終分辨不出的挺拔背影，孤立於一條暗黑長河的中段之上——
其身旁，呼嘯的風若精靈般舞蹈輕盈。
其大勢，撐天接地卻又化歸於自然。
觀微？！
不，似乎，比觀微還強？
通玄？！
可好像，又沒有……
劉啟看的入了迷，心中尚不自知——
他那雙深邃瞳孔，已在不知不覺中，滲出殷紅鮮血，流淌成淚，看上去十分怖人。
“走！”
瞎眼刀魔一聲道喝，將劉啟拽回現實。
隨後，接連的急呼在他心底逐漸清晰。
“父親！父親！父親……”
是小覺魂的呼喚！
劉啟雖然複歸現實，但意識卻依舊有些恍惚，似乎還未完全從先前所見之中，脫離而出……
但他隻覺眼睛刺痛無比，下意識地一抹，霎時間滿手鮮血，不由得心中大駭。
可還來不及過多思量，便被瞎眼刀魔隨手捲起。
兩道身影立時躍入那片晶瑩碎片之中，於此方天地，徹底消失不見……
劉啟一陣暈頭轉向，意識昏沉，再醒來時，卻發覺自己好像正立於一朵浪花之上。
放眼望去，卻是四下寂空，哪裡還有瞎眼刀魔的身影？唯有腳下的暗黑長河，奔流不息……
暗黑長河？
劉啟眼神一愣。
腦袋卻好似轟地一下炸開！
暗黑長河！！！
豈不正應了他先前，於晶瑩碎片中所見景象？！
隻是，那身影，到底是誰？
為何給他一種如此熟悉，卻又隱隱夾雜著一絲陌生的奇異感覺？
還有，那身影，為什麼會出現在此處？
此處，又到底是什麼地方？
……
劉啟心中疑惑實在太多，而一切，又發展的實在太快，饒是以他的見識與城府，此刻，也不免略感恍惚。
當然，還有後知後覺，劫後餘生的慶幸……
他大概是知道，瞎眼刀魔那雙“瞎眼”，究竟，是如何形成的了……
畢竟，他自己，也險些步了後塵，就是到了現在，兩隻眼睛也還在隱隱作痛。
幸而，當時有瞎眼刀魔在一旁，不然，僅憑劉啟自己，依仗小覺魂的呼喚，怕是很難全身而退。
不過躲得過初一，卻未必躲得過十五。
現在，完全不見瞎眼刀魔蹤影，一切，便隻能看他自己了……
劉啟自然清楚這一切。
他很快穩定下心神，謹慎而細致地觀察起四周來。
腳下，是一條望不見來處，看不儘歸途的暗黑長河。
舍此之外，再看不見其他。
長河之外，一片混沌。
無日無月。
但奇詭的是，長河一望暗黑，卻能在波濤翻湧間泛起光亮。
劉啟不由得微微蹙眉，大感奇怪。
忽然靈光一現，立時低頭望去。
這才恍然發覺，腳踩的“浪花”，又哪裡是真正的浪花？赫然便是一枚晃動搖曳的晶瑩碎片！
甚至，劉啟冥冥中有種感覺——
此刻腳踩的這一枚，就是先前刺激他雙目流出血淚的那一枚！
他忍不住心頭震動。
再望向四周。
卻驚駭發覺——竟然滿目晶瑩！
這暗黑長河，分明就是完全由那種晶瑩碎片流動而成！
難怪！
原來波濤翻湧間，晶瑩碎片浮升，這才浮現出些許光亮。
劉啟此時卻慎之又慎地緩緩閉上雙眼。
眼角的微微顫動，顯示出他此刻絕不平靜的內心。
他不敢再看——
畢竟現在，可沒有瞎眼刀魔在一旁護持。
而他，甚至還不知道，先前晶瑩碎片映照出的那些畫麵，究竟是如何引發……
劉啟莫名覺得喉嚨有些乾渴，忍不住嚥了咽口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