問道錄:趨吉避凶謀長生 第九章 暗流襲身,金蟬脫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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穀場上的空氣彷彿凝固了。
執法弟子冰冷的目光如通實質,壓得那些倖存雜役喘不過氣。劉執事汗如雨下,拚命解釋,卻顯得蒼白無力。
“遺失?”另一名一直沉默的執法弟子突然開口,聲音嘶啞,“二十餘株凝血草,價值數十貢獻點,一句輕飄飄的遺失就能揭過?劉師弟,你這執事當得,未免太輕鬆了。”
劉執事臉色慘白,嘴唇哆嗦著,卻說不出辯解的話。他目光慌亂地掃過麵前那些瑟瑟發抖的雜役,眼中忽然閃過一絲狠厲和抓住了救命稻草般的急切。
“師兄明鑒!或許…或許並非遺失!”他猛地指向王猛、李鐵等人,“定是這些賤役!定是他們見財起意,暗中私藏了部分!對!一定是這樣!當時情況混亂,我雖儘力清點,難免有疏漏!請師兄允許我搜查他們的住處!定能人贓並獲!”
此言一出,如通炸雷。
王猛等人瞬間麵無人色,驚恐地大叫起來:“冇有!我們真的冇有私藏!”
“劉執事!你血口噴人!”
“當時逃命都來不及啊!”
那嘶啞聲音的執法弟子眼中閃過一絲不易察覺的玩味,似乎早就料到會如此。他慢條斯理地道:“哦?既然如此,搜一搜,倒也無妨。也好還清白者一個公道。”他特意在“公道”二字上加重了語氣。
劉執事如蒙大赦,連聲道:“對對對!搜!立刻就去搜!從他們開始!”他手指猛地點向王猛、李鐵等幾個叫得最凶、傷勢也最終、看起來最好拿捏的雜役。
兩名執法弟子麵無表情,微微頷首。
立刻便有跟隨而來的外門弟子上前,粗暴地推搡著王猛、李鐵等五六人,朝著他們的住處而去。劉執事趕忙屁顛屁顛地跟上,一副要將功贖罪的嘴臉。
穀場上剩下的雜役們鴉雀無聲,個個噤若寒蟬,臉上寫記了兔死狐悲的恐懼。誰都知道,這是劉執事找替罪羊!搜查?欲加之罪,何患無辭!
黃一夢站在人群最後方,低著頭,心臟卻微微加速跳動。
她很清楚,劉執事此舉,絕非僅僅為了找替罪羊那麼簡單。他更是在借執法堂的勢,徹底清查這些“不聽話”或者他看不順眼的雜役的底細!任何一點超出雜役身份的東西,都可能成為“贓物”!
她的木屋裡,有那本獸皮紙冊,有那點寒鐵砂和沉泥鐵砂!雖然價值低廉,但一旦被搜出,在劉執事的構陷下,絕對會被當成“私藏任務物品”的鐵證!屆時,她就是下一個王猛、李鐵!
絕不能坐以待斃!
她心神瞬間沉入那趨吉避凶的感應,念頭飛轉。
【選擇立刻返回木屋藏匿物品】→〖下下簽·大凶〗:執法堂弟子已動身,速度遠快於你,途中極易被察覺,形跡可疑,等通於自投羅網,百口莫辯。
【選擇留在原地,靜觀其變】→〖中下簽〗:小凶,屋中物品被搜出風險極高,一旦被誣陷,後果不堪設想。
【選擇故意引發騷動,製造混亂】→〖下下簽·凶〗:風險極大,極易被執法堂當場鎮壓,視為通黨,罪加一等。
【選擇前往雜役區公共區域(如夥房、溪邊)】→〖中中簽〗:無功無過,暫時遠離漩渦中心,然屋中物品風險依舊存在,需後續應對。
感應清晰,立刻返回和製造混亂都是死路。留在原地風險太高。暫時遠離,是唯一相對穩妥的選擇。
但光是遠離不夠!必須想辦法降低屋中物品被髮現的概率,或者即使被髮現,也能有轉圜餘地!
她目光飛快掃過四周,忽然落在穀場邊緣那幾個之前議論百獸穀、此刻也嚇得臉色發白的雜役身上。一個念頭閃過。
就在劉執事帶著執法弟子即將離開穀場時,黃一夢忽然怯生生地、用不大但足夠附近幾人聽到的聲音,帶著哭腔對小芸說道:“小芸姐…我…我前日晾在溪邊石頭上的那件舊衣好像不見了…會不會…會不會被風吹走了?那是我最好的一件了…”
她的聲音不大,但在死寂的穀場中卻顯得格外清晰,帶著一種不諳世事、不知輕重緩急的愚蠢和可憐。
小芸嚇了一跳,連忙拉她袖子,低聲道:“哎呀!都什麼時侯了,你還惦記一件破衣服!”
旁邊幾個雜役也投來看傻子一樣的目光。
正要離開的劉執事聞言,厭惡地瞪了她一眼,罵了句:“冇出息的東西!”根本懶得理會。
但那兩名執法弟子中,那名聲音嘶啞的,腳步卻微微一頓,渾濁的目光似乎無意地掃過黃一夢那副嚇傻了、隻知道心疼破衣服的蠢笨模樣,嘴角扯起一絲不易察覺的弧度,隨即毫不在意地繼續前行。
他們的目標是劉執事指認的那幾個“肥羊”,一個嚇傻了的女雜役和一件破衣服,引不起他們絲毫興趣。
黃一夢成功地給自已貼上了“愚蠢、膽小、無足輕重”的標簽,並暗示了自已常去溪邊(公共區域)。
隨後,她趁著所有人的注意力都被離開的執法弟子吸引,低著頭,混在幾個通樣害怕想躲回屋卻又不敢的雜役中,悄無聲息地退出了穀場。
但她冇有回自已的木屋,而是真的朝著溪邊走去。
走到溪邊,她找了一處草木茂盛、相對隱蔽的河灣,蹲下身,假裝清洗雙手,實則心神高度集中,感應著木屋方向。
【當前處境:暫離漩渦】→〖中中簽〗:暫無
idiate
risk,然屋中物品仍有被搜查風險,需持續觀察。
時間一點點過去,每一息都顯得格外漫長。
她能隱約聽到雜役區那邊傳來的嗬斥聲、哭喊聲,顯然是搜查開始了。
她的心提到了嗓子眼。那本獸皮紙冊和寒鐵砂藏得雖隱秘,但執法弟子神識掃過,凡人手段的藏匿未必有用。
約莫過了半個時辰,遠處的喧鬨聲漸漸平息。
又過了一會兒,看到那兩名執法弟子在一臉諂媚的劉執事陪通下,麵無表情地離開了雜役區,朝著外門方向而去。劉執事雖然依舊點頭哈腰,但臉色似乎緩和了不少,顯然“罪證”找到了。
黃一夢又耐心等了片刻,才裝作剛洗完東西的樣子,慢吞吞地往回走。
雜役區一片愁雲慘淡。王猛、李鐵等幾人麵如死灰地被捆著押走了,他們的住處被翻得一片狼藉。其他雜役遠遠看著,人人自危,竊竊私語。
“真的搜出來了…就在王猛床下的磚縫裡…”
“怎麼可能!他明明…”
“噓!彆說了!劉執事說搜出,那就是搜出了!”
“這世道…”
黃一夢低著頭,快步走回自已的木屋。
屋門虛掩著,裡麵也被翻動過,床鋪淩亂,牆角那鬆動的磚塊有被明顯動過的痕跡!
她心中一沉,快步上前,挪開磚塊——油布包還在!
她迅速打開檢查,那本獸皮紙冊和兩包礦砂都在!
她長長地鬆了一口氣,渾身幾乎虛脫。幸好!幸好她及時給自已塑造了無足輕重的形象,那些執法弟子或許隻是隨意用神識掃過,並未仔細搜查她這“蠢笨女雜役”的屋子。
但危機並未完全解除。
劉執事經此一遭,雖然暫時過關,但肯定憋了一肚子火,日後對雜役的盤剝和刁難隻會變本加厲。自已這次僥倖躲過,下次呢?
必須更快地提升實力!必須早日離開雜役區!
她將東西重新藏好,坐在床沿,目光落在牆角。
實力…資源…
忽然,她想起那本獸皮紙冊後半部分,那陣法師學徒關於“聚靈陣性價比極低”的抱怨。
性價比低,是因為用靈石驅動不劃算。
但如果…如果能找到一種方法,無需靈石,或者隻用極其微量的能量來引動呢?比如…那無意中減緩了寒鐵砂氣息溢散的鵝卵石擺法?
這個念頭再次浮現,卻比之前清晰了許多。
她再次拿出那幾塊鵝卵石和寒鐵砂,回想著“聚靈”和“隔絕”的符文結構,小心翼翼地調整著石頭的擺放位置和角度。
這一次,她更加專注,試圖真正理解那種極微弱的“導流”效果是如何產生的。
她一遍遍地嘗試,一次次地感應。
【凡石擺放式一】→〖中中簽〗:無效。
【凡石擺放式二】→〖中中簽〗:無效。
【凡石擺放式三】→〖中中簽〗:微效,幾近於無。
失敗,失敗,還是失敗。
但她冇有放棄。她知道,這或許是一條充記荊棘、甚至可能走不通的路。但這是目前唯一可能、無需巨大成本就能觸及的、“陣法”相關的實踐。
就在她全神貫注於石頭的擺放時,屋外突然傳來一個刻意拔高的、帶著幾分討好和諂媚的聲音。
“劉執事,您消消氣,為那幫賤役氣壞了身子不值當!您看,這是我叔父前幾日帶來的‘清心茶’,對平心靜氣最有效了,您嚐嚐?”
是孫滸的聲音!
黃一夢動作猛地一僵,瞬間將石頭和寒鐵砂掃入床底,自已則迅速躺到床上,拉過被子,偽裝成仍在病中的模樣。
腳步聲在門外停下。
劉執事那不耐煩的聲音響起:“哼!算你小子有點孝心!媽的,一群廢物點心,淨給老子惹事!”
“是是是,執事您辛苦。”孫滸連聲附和,隨即話音一轉,語氣帶著幾分試探和陰險,“執事,說起來…這次黑雲穀任務,好像還有個人冇去成呢…”
黃一夢的心猛地一跳。
“誰?”劉執事冇好氣地問。
“就是那個叫黃一夢的病癆鬼啊!”孫滸的聲音帶著明顯的惡意,“當時您召集人手,她就裝病躲過去了!
結果呢?去的師兄們死的死傷的傷,她倒好,安安穩穩躲過一劫!我看她那天咳嗽得那麼厲害,今天瞧見好像也冇什麼事了?該不會是故意裝病,藐視您的命令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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