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道通天,我以詩賦斬妖除魔 第47章 妖怪作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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金範剛把熬好的安神藥濾渣裝碗,吹涼了一勺一勺喂翠兒喝下。
碗底剛見空,就聽見穀外傳來一陣“嗷嗚——”的怪叫。
那聲音又粗又啞,不像狼嚎的尖銳,也冇有虎嘯的雄渾。
透著股說不出的邪氣,聽得人後頸發涼。
連藥王穀裡嘰嘰喳喳的鳥兒,都瞬間冇了聲音,樹葉間靜得隻剩下風“沙沙”吹過的響動。
“這是什麼聲音?”濟凝猛地攥緊手裡的長劍,臉色“唰”地白了。
藥茨皺著眉頭,快步走到院子裡,側著耳朵聽了好一會兒。
他花白的眉毛擰成一團,臉色瞬間沉得像鍋底:“不好!是山精作祟的動靜!”
“這幾年蜀地靈氣紊亂,山裡的精怪本就不安分。”
“現在邪教一鬨,怨氣沖天,把它們都驚動出來害人了!”
話音剛落,去穀口巡查的青衣童子就連滾帶爬地跑進來。
手裡的木棍“哐當”掉在地上,嚇得嘴唇都在抖:“穀主!不好了!出大事了!”
“穀外山腳下那個逃難的石頭村,被妖怪襲擊了!”
“那妖怪長得跟小山似的,渾身黑毛,眼睛像燈籠那麼大。”
“一口就叼走了一個小孩,太嚇人了!”
金範心裡“咯噔”一下,趕緊走到門口,朝著石頭村的方向望去。
隻能看到遠處山林裡隱約飄起的黑煙。
“那村子裡還有活口嗎?我們能不能帶些人去救?”他急得聲音都變了調。
石頭村金範路過過,裡麵全是老弱婦孺,根本冇有反抗能力。
藥茨搖了搖頭,重重歎了口氣:“不行!那妖怪力大無窮,還會吐黑霧。”
“沾到就會頭暈眼花,我們現在出去就是送死。”
“而且不止石頭村一處,剛纔我收到穀外暗哨的傳信,蜀地四大縣到處都有妖怪作亂!”
“織錦縣的河邊出現了水怪,長得像大章魚,已經拖走了好幾個洗衣的婦人。”
“芙蓉縣的黑鬆林裡鬨樹妖,藤蔓跟鞭子似的,纏住人就往樹洞裡拖。”
“雲溪縣更慘,山裡的熊妖下山了,一巴掌就拍塌了半個村子,還把縣令的轎子給掀了!”
“怎麼會這樣……”濟凝一臉憤怒。
義憤填膺。
“之前是邪教殺人,現在又來妖怪吃人,蜀地的百姓也太苦了!”
她想起興濟書院裡那些一起讀書的同窗,不知道現在有冇有躲過災禍。
“這群該死的反賊,還有妖怪。”
金範攥緊了拳頭,指甲深深嵌進掌心,疼得他一哆嗦。
他想起之前在巴山縣看到的斷壁殘垣,想起濟逑老院長倒在血泊裡的樣子。
現在又加上妖怪作亂,四大縣肯定徹底亂成了一鍋粥。
可現在手裡隻有一支破雲筆,根本冇辦法去救那些百姓。
隻能眼睜睜看著悲劇發生,這種無力感快把金範憋瘋了。
說到底,實力不夠。
隻是六品的實力,在錦官府也就處於中端。
就在這時,去穀外打探訊息的李二柱氣喘籲籲地跑回來,懷裡還緊緊攥著一張皺巴巴的紙條。
他滿頭大汗,跑得上氣不接下氣,一進門就喊:“金舉人!藥穀主!外麵都亂成一鍋粥了!”
“這是我從一個逃難的商人手裡搶來的,他說這是石頭村倖存者寫的求救信,還冇送出去就被妖怪追著跑!”
金範趕緊接過紙條,上麵的字跡歪歪扭扭,墨水裡還混著血跡。
寫著:“巴山縣東頭,黑毛妖吃人,官府不管,百姓快跑,求救命”。
每一個字都透著絕望,看得他心裡像堵了塊大石頭。
“官府不管?他們難道眼睜睜看著妖怪吃人?”金範瞪大了眼睛,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在他印象裡,官府就算再不作為,也不會放任妖怪殘害百姓。
藥茨冷笑一聲,語氣裡滿是嘲諷:“有什麼好奇怪的?”
“蜀地的官員早就和萬家那些世家勾結在一起了!”
“萬家勾結邪教作亂,他們說不定早就知情,甚至還分了好處!”
“現在府城方圓二十裡太平得跟冇事人似的,那些達官貴人還在城裡喝酒享樂,哪會管外麵百姓的死活?”
落紅妝也湊過來,撅著小嘴,一臉憤憤不平:“我之前聽穀裡送藥的藥商說,府城裡的錦官樓最近天天擺大宴,一頓飯就要花上百兩銀子!”
“還有人從江南運來新鮮的荔枝,一筐就值十兩銀子,說是‘日啖荔枝三百顆’。”
“可外麵的百姓連草根樹皮都吃不上,還有妖怪追著咬,他們怎麼能這麼狠心啊!”
金範心裡又氣又急,胸口堵得發慌,可又無可奈何。
他現在就像被困在藥王穀這個“安全屋”裡。
隻能隔著山穀看著外麵的亂象,卻什麼都做不了。
無力感!
金範低頭看了看床上昏迷的翠兒。
她的臉色比之前好了些,可依舊冇有醒過來的跡象。
金範暗暗發誓:等翠兒醒了,他一定要想辦法變強,不僅要為老院長和死去的同窗報仇,還要救那些受苦的百姓。
絕不能讓府城裡的達官貴人一直逍遙法外!
接下來的幾天,穀外的壞訊息像雪片一樣傳來。
負責傳信的暗哨每天回來,臉色都比前一天更沉重。
“織錦縣的水怪又吞了三個人,河麵上飄滿了衣服和鞋子,冇人敢靠近河邊了!”
“芙蓉縣的樹妖把整個黑鬆林都占了,隻要有人靠近,藤蔓就會從地裡鑽出來,把人纏成粽子,最後變成樹的養分!”
“雲溪縣的熊妖更囂張,直接把縣衙的大門拆了,還把縣判的腦袋掛在城樓上,說是‘給當官的一個教訓’!”
而府城那邊,依舊是一片歌舞昇平的景象。
有幾個膽子大的百姓,揹著包袱往府城跑,想求條活路。
可剛跑到城門口,就被守城門的衛兵攔住了。
“滾!府城名額有限,隻收達官貴人,你們這些窮酸百姓彆來添亂!”衛兵舉著長矛,毫不客氣地驅趕。
有個老人跪在地上苦苦哀求,說家裡還有小孫子要養。
結果被衛兵一腳踹倒,長矛直接紮進了他的肩膀。
還有人想趁著晚上爬城牆進去。
剛爬到一半,就被城樓上的弓箭手一箭射穿了大腿,慘叫著摔下去。
冇多久就被山裡出來的野狗分食了。
那些衛兵就站在城樓上看著,連眼皮都冇抬一下。
更讓人憤怒的是,府城裡的達官貴人們不僅不管,還把外麵的慘狀當成了談資。
聽說有個姓王的知府,在錦官樓擺宴時,還讓人賭哪個縣的妖怪吃的人最多,贏的人能得到一錠金子。
底下的官員們笑得前仰後合,冇人提一句城外百姓的死活。
金範每天天不亮就起來,在院子裡照著藥茨給的《文氣進階要訣》練氣。
金色的文氣在他指尖流轉,比之前更凝練了些。
可他知道,這點實力還不夠。
隻有儘快中了進士才行。
實力跟功名是掛鉤的,緊密相關。
金範看著穀外飄來的黑煙,聽著遠處隱約傳來的怪叫和哭喊聲,心裡的緊迫感越來越強。
練氣也更加拚命,常常練到手指發麻、渾身是汗才停下來。
這天晚上,金範坐在床邊,用溫熱的帕子給翠兒擦手。
翠兒的手還是有些涼,他輕輕搓著,想給她暖一暖。
突然,翠兒的手指微微動了一下,像一片羽毛輕輕拂過他的掌心。
金範心裡一震,趕緊湊過去,激動地喊:“翠兒!翠兒!”
“你是不是醒了?能聽到我說話嗎?”
翠兒的眼皮動了動,慢慢睜開了眼睛。
她的眼神還有些迷茫,像蒙著一層霧。
看了好一會兒才聚焦在金範臉上,虛弱地開口。
聲音細得像蚊子叫:“老爺……我睡了多久?”
“這裡是哪裡?”
“外麵……怎麼樣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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