紋燼九天 第8章 縱觀局勢 審時度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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入夜，月華如水。
虞燼手握元石，汲取著其中稀薄的靈力，緩緩填補空竅中近乎乾涸的真元。
她席地而坐，閉目凝神，意念沉入那片淡綠色的竅壁之內。
煉化的過程緩慢而艱難，真元如涓涓細流，艱難地沖刷著那枚“花羽紋”。
她穩了穩心神，再次催動真元，竅內波瀾微興。
正當煉化至半，真元忽地不受控製地劇烈翻滾起來！
虞燼心中正自驚疑，竅壁之上，一道熟悉的暗影驟然浮現——是那“逆命刻”！
她心中驀地一喜。
原以為“逆命刻”隻予她重生之機，未曾想，它竟也隨自已一通歸來，深藏於這方寸竅穴之中。
“逆命刻”隻短暫顯現一瞬，便再次沉入真元海底，蹤跡難覓。
然而這已足夠，那原本還需費力煉化的“花羽紋”頓時如遇剋星，靈光黯淡，變得萎靡馴服。
虞燼心念微動，輕而易舉便將其徹底煉化。
那靈紋順著經脈遊走，自她掌心浮現，如一道殷紅血痕，最終徹底融入空竅。
她隨手一擲，一道白光激射而出，悄無聲息地釘入對麵牆壁。
白煙散儘，隻見一根純白羽毛深嵌磚石，下一息，羽毛根莖部猛地鼓脹，如繭破裂——砰！
一朵嬌豔欲滴、紅得發黑的曼珠沙華，自牆根驟然綻放，妖異而致命，旋即又化作點點流光，消散於空氣中。
翌日學堂。
虞棋第一個成功煉化“花羽紋”。
自她掌心浮現的，是一株純白優雅的海芋（馬蹄蓮），亭亭玉立，靜謐安然，與她純淨柔弱的外表極為相稱，卻又隱含著一股不容褻瀆的聖潔力量。
虞姝是第二個煉化成功的。她掌中托著的，是一朵盛放的牡丹，富貴雍容。
然而，她臉上不見絲毫喜色，反而陰霾密佈，目光死死盯著一旁沉默的虞棋。
“孃親！那個賤婢竟比我先煉成！我怎能甘心！”
一回房中，虞姝便跺腳發作，臉上儘是憤恨。
“那‘竊運紋’究竟何時才能開始？”
“阿姝，凡事欲速則不達。”
虞夫人安撫道，“需得等待最佳時機。”
門簾掀動，虞昊邁步而入：“這是誰又惹我們家阿姝生氣了？”
“不過是小孩子心性，事事都要爭個先罷了。”
虞夫人輕描淡寫。
“聽聞‘花羽紋’已有幾人煉化，阿姝如何？”虞昊問道。
“正要與你說此事，阿棋那孩子……不愧是甲等資質，竟是第一個煉成的。”
“那是自然，甲等之資，幾年方能出一個”虞昊語氣中帶著一絲不易察覺的感慨。
虞夫人與虞姝交換了一個眼神，默契地不再多言。
晚膳時分，虞家人難得齊聚。
“來，首先恭喜阿棋，測出甲等資質，當飲一杯。”
上位的虞昊舉杯，語氣難得有幾分真誠。
家主發話，眾人自是遵從。
虞夫人、虞姝、虞燼、虞棋依次舉杯，一飲而儘。
“阿棋，絕壁鎮幾年纔出一個甲等，萬莫辜負為父期望。”
虞昊說完，等待片刻，卻未得迴應，這才恍然想起什麼，看向虞棋的目光複雜難辨，最終隻化作一聲摻雜著惋惜的長歎。
此後數日，虞燼瘋狂提升修為。
她深知時間緊迫。
絕壁鎮表麵平靜，實則內裡早已空虛，加之玄陰教細作暗中侵蝕，已是強弩之末。
溫家崩塌，三足鼎立之勢已破。
裴牧川野心勃勃，對掌控著糧食命脈的絕壁鎮早已虎視眈眈。
而玄陰教的屠刀，遲早落下。
她必須在一切無法挽回前，離開這裡。
她曾想過與虞棋聯手，勝算或能多幾分。
前世她便知曉，一直有人暗中護著虞棋，否則一個聾啞少女，何以在此狼窩安然活到十五歲？
前世的虞棋，慣以天真無害、柔弱可欺的麵目示人，即便目睹虞燼遭難，也隻在事後才怯怯出現。
虞燼早已明瞭，無論前世今生，她都是最先被捨棄的那一個。
但那又如何？
即便強如虞棋，最終不也被種下“竊運紋”，淪為棋子？活過數百載，她早已悟透：依靠任何人都不如依靠自已！
唯有自身強大，掌控獨一無二的資源，直至觸及那渺茫的——永生，纔是她唯一的道路！
她閉目，意念再次沉入空竅，催動真元，一遍遍洗刷著那淡綠色的竅壁。
丙等資質的真元僅得四成，很快她便感到頭暈目眩。她毫不猶豫地拿起元石，迅速煉化補充。
看著錢袋中所剩無幾的元石，她腦中飛速盤算起來。
月圓之夜，涼亭中，一高一矮兩道身影低語數息，便各自悄然離去。
虞燼馬不停蹄，趕到距鐘靈書院不遠的一處廢舊庫房。此地乃是絕壁鎮、溫家堡、裴家寨交界處的黑市。
她身著寬大黑衣，臉覆麵具，瘦小的身形在魚龍混雜的市場中顯得格格不入。
她邊走邊看，欲尋幾卷實用靈紋。
一個小攤上，用來壓住臟汙攤布的的一卷陳舊靈紋，吸引了她的目光。
攤主是個魁梧漢子，正倚著柱子喝酒，瞥見她這稚嫩模樣，知非大主顧，懶得搭理。
“老闆，這個怎麼賣？”虞燼指向那捲靈紋。
“看著給。”漢子頭也不抬。
虞燼拿起靈紋，丟下一塊元石，轉身便走。
在一個小攤前，她看中了一卷名為記腹笑的儲蓄紋。
“老闆這個多少錢？”
老闆抬頭髮現是個小姑娘就笑著說：“你給三百文吧。”
十個一百文才換一塊元石，她想想覺得劃算便成交了。
她又逛了幾家，不是品階過高不實用，便是價格難以承受。
她順帶打聽了“燼夜優曇”的市價，收購者言道溫家堡要量極大，價錢也開得合適。
懷揣著剛剛交易得來的一千塊元石，她不敢久留，匆匆離去。
這筆“钜款”此刻成了燙手山芋，若生意外，她絕無能力保住。
回到清月小築，虞燼立刻開始修煉。
元石中的靈力被不斷抽取，空竅內的真元反覆盈記、消耗，那淡綠色的竅壁在她不懈的沖刷下，色澤逐漸轉向深綠。
不知反覆幾次，某一刻，竅壁微光一閃，整個竅壁彷彿厚了一個度，顏色也變成了翠綠翠綠的了。
她成功突破至一階中級！
稍作調息，她取出那捲於黑市淘來的“迅捷紋”。
再次沉入心神，煉化此紋比“花羽紋”耗費更多真元，過程緩慢，但終究成功了。
一階迅捷紋，能小幅提升移動速度，靈力消耗亦低。雖無法瞬間爆發，但用於趕路與尋常閃避，已然足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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