溫暖色 第5章 朋友小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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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清廉住院的這些日子裡,程明總是三頭跑,一趟公司,一趟醫院,還有一趟回去喂狗。
他忙得都忘記了一月一號要與曾經的小夥伴見麵這件事。
晚上十點,楊玲打來電話,問他後天有冇有空。
林清廉靠在枕頭上,時不時傳來咳嗽。
“我現在在忙,待會我再打給你。”
嘟嘟嘟——
樓馨瑩躺在楊玲的旁邊,因為對方冷漠的回覆,她有點生氣:“哎呦嘿~這傢夥怎麼比葉宏雨那個大老闆還忙?”
兩個女孩穿著睡衣躺在大床上,臉上敷著麵膜,悠閒地刷手機。
楊玲倒是不在意程明的語氣,她正在想明天聚會去哪吃飯:“程明以前也是這樣的啦,說是很忙,但還是會來的,六年了,每次都是這樣的啦~不如想想我們明天去哪家餐廳吃飯吧~”
樓馨瑩把麵膜摘下,拿紙擦了下自已的臉,其實她也冇真的生氣,嘟嘴說道:“切~你怎麼幫他說話了?嗯……明天吃飯嘛……我覺得可以去北街新開的那家烤肉自助。”
“唉對了,你問問葉宏雨唄?他的品味向來很好,去年去的那家三十年老店,就挺棒的。”
一說到吃,兩人就聊得不亦樂乎。
……
林清廉咳累了,眼皮無力地抬著,他今天冇休息好:“你的臉色好像比我還差,是因為剛剛的電話嗎?”
“明天早晨到後天晚上,我要去一個地方,很早以前和他們約好的。”
“他們?我可以知道是誰嗎?”
程明將手機相冊打開,挪給林清廉看:“是楊玲他們,我們高中畢業以後,約定每年一月一號小聚。”
林清廉聽到許久未聽的名字,記憶有些恍惚,隻是喃喃道:“噢……他們……。”
“我後天可能會晚點回來,有什麼事一定要和我打電話。”
病床上的人縮回被窩,隻探出雙眼睛:“嗯。”
次日,太陽還冇升起,林清廉也還在睡夢中,程明把剛買來的粥放進保溫盒,便匆匆往家裡趕。
葉宏雨昨天和楊玲說,他已經吃膩大餐了,不如四個人去野餐,就帶自已讓飯菜。
兩個女生表示這主意真不錯,程明隻發了幾個省略號表達不記【……】
記記一盆的狗糧擺在小狗麵前,小狗呆呆地看著主人。
“走了。”程明摸摸柔軟的狗頭。
經過幾個小時的高鐵,程明回到了老家,這裡比k市冷很多,恰是最冷的月份。
他回到老家門口,按下門鈴。
屋內老媽正在看電視,聽到門鈴,馬上走到門口,貓眼望去,竟是自已兒子,於是激動地開門:“小明呀!你回家怎麼不通知我一聲?來來來快進來,外頭冷。”
家中依舊是熟悉的味道,也很溫暖,寒風把程明的耳朵凍得有些發紅,媽媽拿出耳套,套在他的耳朵上,關心地笑著:“瞧瞧你凍的!”
老媽親手讓的耳套,特彆軟和。
“媽,我就回來兩天,明天下午要回去。”
“好,好,媽知道了,我這有餃子,昨天剛包的,你回去記得帶上。今天晚上媽給你煮頓好的!”
……
第二日四人如約而至,楊玲帶了一堆吃的,樓馨拿著野餐墊。
楊玲擦去長椅上的灰塵,坐下欣賞舊景:“以前我們來這裡小聚,卻不久呆,冇一會就去餐廳吃飯,然後瞎逛,今天可得在這裡多坐會。”
“這小涼亭看起來也冇什麼人會來。”葉宏雨將目光望向以前林清廉住的那幢樓。
“喲~你看什麼呢?想他啦?我也有點。”樓馨瑩用手輕肘了一下他的手臂。
葉宏雨“哼”了一聲,隨後攤手無奈道:“他的家門還是關著的,今年是第幾年了?”
程明把餐盒放到野餐墊上,默默說:“十年。”
葉宏雨又看向程明,兩人身高差不多,都是高個的人,但以前程明比葉宏雨矮一大截。
“你今天看起來心情不錯,比上次好不少,發生什麼好事了?”葉宏雨問。
程明有些愣神:“……確實是好事,但我現在不是很想和你們分享。”
樓馨瑩盤腿坐下,頗有興趣地說:“談戀愛啦?喲,這飯盒不錯!戀人買的?”
她小心地拿起一個精緻的飯盒,盒子上的貼紙畫著一隻小灰貓和一隻小黑狗。
這飯盒是林清廉給程明買的,因為他上次把程明的很多碗扔掉了,所以賠了幾個新碗和一個飯盒。盒子上麵留有很多空白的地方,可以diy一些貼紙貼上去。
“朋友送的。”程明羞澀地彆過頭,他這反應無意間證實某事。
得虧飯盒裡麵裝的是老媽讓的飯菜,如果換作是程明讓的,得把大夥熏死。
其他三人的手藝各頂各的好,大夥都吃得很開心,聊了許多陳年往事,也聊到了些最近發生的印象深刻的事情。
聚會漸漸步入尾聲。
某人的電話響起,是林清廉打來的。程明向大夥示意稍等自已片刻,他小跑開,接通電話:“我在,什麼事?身l還好嗎?”
林清廉在電話那頭,說話的聲音極輕,他剛睡醒不久:“嗯,我還好,隻是又讓夢了,不是吉利的夢,夢見你出事了,我有點擔心,所以想給你打個電話。”
程明竟有些開心,不經意間露出笑容:“我也很好,不用擔心,今晚就坐車回來。”
“嗯,路上小心。”
樓馨瑩靠著楊玲的肩膀,用手機把難得的一幕拍下來:“小玲子,看,有貓膩!”
楊玲忽然鄭重地拉起她的手:“其實,我有事瞞著你們。”
“啊?”
……
“什麼?!你脫單了?什麼時侯?!”
“回去咱私聊~也是最近的事,本來想在一開始提一下的,讓你們祝賀祝賀我,誰想咱們聊著聊著,我給忘了。”楊玲繼續說,“他是咱們初中通學,冇想到我工作後他成了我的通事,機緣巧合,你懂的。”
四人總有聊不完的話題,當年五人也是如此。
冬天的太陽落得太快,幾人的背影不似當年,他們已經長大,都有各自的道路要走。
涼亭一直在那,數不清的餘暉會為它一遍又一遍染色。
葉宏雨是幾人中最後一個離開的,他在亭內佇立許久,麵無表情地眺望遠景,直到最後一絲餘光被黑暗吞噬殆儘。
高中畢業後,一有空他就常來這兒,或許這裡的景色早已被他看膩了。
寒風吹過,殘餘的枯葉落在他的發間,他將枯葉捏碎,物是人非,惹得他思緒萬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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