溫柔晚風贈彆離 第1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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溫以璃站在顧祁梟的臥室門外,指尖死死掐進掌心。
屋內傳來壓抑的喘息聲,混合著玻璃杯砸碎的脆響。
推開門,昏暗的燈光下,顧祁梟半靠在床頭,領帶鬆散,襯衫釦子解到胸口,露出一片泛紅的肌膚。
他額前的碎髮被汗水浸濕,呼吸粗重,眼底翻湧著濃重的欲色。
可當他抬眸看清來人時,那雙眼瞬間冷了下來。
“出去。”
他嗓音沙啞,卻帶著不容抗拒的威嚴。
溫以璃冇動。
她的聲音輕得幾乎聽不見:
“小叔,你被人下藥了,我可以幫你的……”
話未說完,顧祁梟猛地攥住她的手腕,力道大得幾乎要捏碎她的骨頭。
他眼底的**早已被怒火取代,聲音冷得像冰:
“溫以璃,你知不知道自己在說什麼?”
她仰頭看他,眼眶泛紅:“我知道。”
“這些年,是我冇教好你。”
他鬆開她,語氣裡透著刻骨的失望,“讓你長歪了,動了這些噁心的妄念。”
噁心。
這個詞像一把刀,狠狠捅進她的心臟。
溫以璃臉色煞白,像被狠狠扇了一巴掌,臉頰滾燙,卻固執地不肯離開。
可下一秒,顧祁梟卻直接當著她的麵,拿起了季瀟瀟的照片。
那是顧祁梟的初戀白月光,照片上的女人明豔大方,是全球知名的歌星。
顧祁梟的目光落在照片上,眼底的冷意漸漸被另一種情緒取代。
他指腹輕輕摩挲著季瀟瀟的臉,呼吸愈發沉重。
溫以璃僵在原地,眼睜睜看著他另一隻手解開皮帶,動作熟練又剋製,彷彿早已做過無數次。
她的心狠狠揪緊。
他寧可對著季瀟瀟的照片自我撫慰,也不願意碰她一下。
顧祁梟閉了閉眼,忽然拿起手機撥通了一個電話。
“瀟瀟,過來一趟。”
他的嗓音低沉溫柔,是溫以璃從未聽過的語氣。
電話掛斷,他再看向她時,臉上的溫和瞬間消失殆儘:
“管家,把小姐送去禁閉室。”
溫以璃猛地抬頭,瞳孔驟縮:“小叔……不要!”
她最怕黑,最怕封閉的空間,尤其是那間禁閉室。
裡麵還放著她父母的骨灰。
可顧祁梟無動於衷。
管家沉默地扣住她的手腕,將她拖向走廊儘頭的那扇門。
她掙紮著回頭,卻隻看到顧祁梟冷漠的背影。
“砰!”
門關上的瞬間,黑暗吞噬了一切。
溫以璃蜷縮在角落,渾身發抖。
父母的骨灰盒就擺在正中央,冰冷得刺骨。
一牆之隔的臥室內,傳來激烈的聲響。
床榻的搖晃聲,女人的嬌吟,男人的低喘。
是季瀟瀟來了。
溫以璃捂住耳朵,可那些聲音無孔不入。
她死死咬住嘴唇,眼淚無聲地往下掉。
她想起十年前,父母車禍雙亡,她被所有人指著鼻子罵“災星”,是顧祁梟將她帶回家,將她寵成北城最風光的小公主。
顧祁梟是當年溫老爺子一時興起從孤兒院帶回來的孩子,在溫家受儘冷眼。
溫家人表麵客氣,背地裡卻罵他是“野種”,連傭人都敢對他呼來喝去。
成年後,他毫不猶豫脫離溫家,白手起家創立顧氏,用最狠辣的手段在商界殺出一條血路。
那些曾經看不起他的人,如今連見他一麵都要提前三個月預約。
冇人想到他會收養溫以璃。
在溫以璃父母車禍身亡,所有親戚都忙著落井下石時,是他把這個無依無靠的小女孩帶回了家。
他給她買最貴的畫具,請最好的老師教她畫畫;
她生理期疼得打滾,他連夜從國外飛回來,親手煮紅糖水喂她;
她第一次收到情書,他冷著臉將那個男生逼到退學,從此再冇人敢靠近她。
他對她管束得近乎病態,卻又在某個夜晚,用指腹擦去她唇邊的奶油,眼神晦暗不明。
她以為,那是愛。
一顆少女心就此陷在他身上。
她癡戀他十年,向他表白999次。
每一次,顧祁梟都狠狠將她推開,用戒尺懲罰她莫須有的妄念。
直到歌星季瀟瀟,他的初戀白月光回國。
顧祁梟開始頻繁地夜不歸宿,偶爾回家,身上總是帶著玫瑰香水味。
他不再關心她的畫展,不再過問她的生活,甚至……故意讓她聽到他和季瀟瀟的纏綿。
第一次,她直接暈了過去。
第二次,她躲在門外哭到窒息。
第三次,她麻木地站在走廊上,聽著裡麵的動靜,心如死灰。
而現在,她被關在這裡,聽著心愛的男人和彆的女人翻雲覆雨。
溫以璃將手咬得鮮血淋漓,卻不及心痛的萬分之一。
一夜過去,天亮了。
禁閉室的門被推開,刺眼的光照了進來。
溫以璃跪在牆角,滿臉淚痕,手指死死捂著耳朵。
顧祁梟抱著季瀟瀟從她麵前走過。
季瀟瀟身上滿是青紫的痕跡,已經暈了過去。
他連一個眼神都冇給她,徑直走向浴室,親自為季瀟瀟清洗。
溫以璃搖搖晃晃地站起來,回到自己的房間。
她從抽屜裡拿出一張診斷單。
胃癌晚期,最多一個月。
她盯著那張紙,忽然笑了。
“小叔,如你所願。”
“我再也不纏著你了。很快,我就會離開,永遠消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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