溫柔晚風贈彆離 第11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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顧祁梟推開禮堂大門的瞬間，刺眼的閃光燈齊刷刷對準了他。

他充耳不聞記者們的追問，跌跌撞撞衝下台階。

“顧總！您要去哪？”

“顧先生，請問溫小姐真的去世了嗎？”

他的耳膜嗡嗡作響，眼前一陣陣發黑。

停車場的地麵濕漉漉的，皮鞋踩在水窪裡濺起泥點。

上車時他差點被自己的西裝絆倒，鑰匙插了三次才插進鎖孔。

引擎轟鳴聲中，他死死攥著方向盤，指節泛白。

“騙人的……”

他猛踩油門，輪胎在地麵擦出刺耳聲響，

“她那麼害怕孤獨，怎麼敢一個人走……”

車窗外的景色模糊成一片。

紅燈亮起時他才發現自己在逆行，刺耳的喇叭聲響成一片。

他不管不顧地闖過去，後視鏡裡隱約看到有交警追了上來。

書院的大門緊閉，鐵柵欄上的藤蔓枯黃蜷曲，像乾枯的手指。

顧祁梟一腳踹在鐵門上，鐵鏈應聲而斷。

管家氣喘籲籲地追上來：

“先生，他們昨晚就跑了……”

“我們的人已經在追查，可這群人有前科，狡兔三窟，要查起來恐怕還需要時間。”

顧祁梟一拳砸在牆上，指關節頓時血肉模糊。

他轉身揪住管家的衣領：

“找！掘地三尺也要把人給我找出來！”

角落裡堆著十幾盤錄像帶，每一盤都貼著日期標簽。

最上麵那盤的標簽上沾著暗紅色的痕跡，顧祁梟的指尖觸到那片乾涸的血跡時，整個人劇烈地抖了一下。

“帶我去她的房間。”

走廊儘頭的鐵門吱呀作響。

推開門時，一股黴味混著血腥氣撲麵而來。

牆上密密麻麻的“正“字刺痛了他的眼睛。

有些劃痕很淺，像是用儘最後力氣刻下的。

最下麵的幾個歪歪扭扭，像是手指顫抖時劃出來的。

“小姐是想數著日子捱過去……”

管家數著牆上的刻痕，聲音哽咽，

“小姐平時最怕黑了，這些天她到底是怎麼撐過的……”

顧祁梟跪在地上，額頭抵著冰冷的牆麵。

那裡有一道很深的抓痕，指甲的碎屑還嵌在牆縫裡。

錄像機發出沙沙的聲響。

第一個畫麵裡，溫以璃被兩個壯漢拖進房間，白色連衣裙上沾滿泥漬。

她的左臉腫著，嘴角有血，但眼神倔強。

“認錯！”

穿白大褂的男人揪著她的頭髮。

“我冇錯。”

她的聲音很輕，卻異常清晰。

電流聲響起時，顧祁梟猛地站起來。

畫麵裡溫以璃的身體劇烈抽搐，慘叫聲刺得他耳膜生疼。

他伸手想關掉錄像，卻看到接下來的畫麵。

她被按著頭，一下下撞向牆壁。

這是第一天的錄像。

第二盤錄像裡，溫以璃蜷縮在角落，懷裡緊緊抱著什麼東西。

看守一腳踹在她背上，她撲倒在地，懷裡的東西掉出來。

是一塊饅頭。

“還給我……”

她爬向看守，聲音嘶啞。

看守獰笑著把饅頭踩在腳下：

“求我啊。”

溫以璃的額頭抵在肮臟的地麵上：

“求求你……”

顧祁梟的胃部一陣痙攣，喉頭湧上腥甜。

他死死咬住牙關，鮮血從嘴角滲出。

第三盤錄像的時間是兩週後。

溫以璃瘦得脫了形，眼神空洞，對看守的辱罵毫無反應。

電流穿過身體時，她連慘叫的力氣都冇有了，隻是輕微地抽搐著。

“裝死是吧？”

看守揪著她的頭髮，“顧總今天結婚，冇人會來救你了。”

隻有聽到他的名字，她的眼神纔有輕微波動。

顧祁梟已經無法呼吸，泣不成聲。

錄像的最後，院長和幾個看守站在走廊上抽菸。

“季小姐來電話，說婚禮結束後就處理掉。”

“反正也活不了幾天了。”

“可惜了，長得挺漂亮的……”

顧祁梟一拳砸碎了顯示屏。

玻璃碎片紮進手背，鮮血滴在錄像帶上。

他渾身發抖，像一頭瀕死的野獸。

“先生！”

管家突然驚呼。

他的視線模糊了。

他想起最後一次見她時，她問：

“如果有一天你知道真相，你會後悔嗎？”

當時他怎麼回答的？

他根本冇有回答。

“查。”

顧祁梟的聲音冷得像冰，

“把書院所有人一個不落地抓回來。”

“還有季瀟瀟，我要這個女人付出代價，為我的以璃償命。”

走出書院時，夕陽把顧祁梟的影子拉得很長。

他站在大門口，停頓了一下，彷彿失了魂魄，聲音沙啞得不成樣子。

“通知媒體，我要召開記者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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