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溫柔陷阱小說 第21章 莫斯科的雪-21 姻緣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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莫斯科的雪-21

姻緣線

021

這一年的假期時間,

被課業割得有些零碎。

聖誕連著新年的假放完,再上兩天的課,又是一個一週的假期,

所以哪怕以嚴厲著稱的米哈伊爾教授的公開課,

學生到課也都稀稀拉拉的,

一副懶洋洋打著哈欠等下一個假期的模樣,就算偶爾因為被教授點名提問,

回答不上來被責罵,

也不再有之前那般戰戰兢兢的害怕。

而喬霧所在的學習小組,也依舊是一副不溫不火的狀態——當然,

如果討人厭的德米特亞能夠不要不停地暗搓搓地針對她,

自以為高明實際上非常拙劣地秀他的白人優越感的話,那這個假期就堪稱完美了。

課後,

米哈伊爾教授像慣常一樣,佈置了作業,

是讓她們回去就歐洲宗教畫的演變軌跡去寫一篇分析論文,

假期之後再交給他。

喬霧鬆了口氣,幸虧留的不是小組討論作業,否則單憑“歐洲宗教畫”這五個關鍵詞就能戳中德米特亞的□□,

如果聽對方高談闊論上半天白人藝術至上議論,她怕自己真的會忍不住給給德米特亞一套藝術公平的正義之拳。

相比喬霧的輕鬆,

伊娃卻愁眉苦臉地歎氣。

“天呐,特列季亞科夫畫廊這兩週因為內部維護都不對外開放了,

我到底要上哪找論文的切入點!”

作為俄羅斯曆史悠久且最負盛名的畫廊之一,特列季亞科夫畫廊擁有近6萬件藝術品,其中包括1萬多幅油畫,3萬多幅水彩畫和版畫,

以及1600多件雕塑,因為參觀門票價格低廉,藝術氛圍濃烈,一直以來都是國人來莫斯科必打卡的景點之一,同樣,對於在莫斯科留學的藝術生而言,這家美術館因為藏品的豐富和多樣,學術研究的價值也很高。

平時不怎麼說話的亞曆山大也應了一聲,開口的語氣都有點喪:“是的,我都快一個學期冇去了,這下好了,寫不好論文估計又會被教授打c了。”

喬霧倒冇有那麼焦慮,畢竟她以前給人做地接導遊,為了方便搬磚的時候進行講解,特地對畫廊裡的一些名畫做過功課,不至於像兩人一樣,臨時抱佛腳還找不到方向。

“其實如果你們想找個藏品豐富價值高的美術館,也不一定非去特列季亞科夫不可。”

德米特亞忽然插進來的話,讓伊娃和亞曆山大都是眼前一亮,但很快,兩人就重新冷靜下來。

亞曆山大:“總不至於是推薦我們去安德烈·魯勃廖夫美術館吧?”

伊娃也興致缺缺:“那裡原本是個修道院,裡麵一萬多件藝術品雖然也不少,而且都是正統的東正教義下的宗教畫,但我看很多人都打算去那裡,且不說這樣出來,論文分析內容會很雷同,再者,歐洲宗教畫也不單單隻有東正教這一個類彆,裡麵的藏品還是片麵了一些。”

德米特亞哈哈大笑,告之兩人,他家中就有豐富的聖像藏品,囊括舊教新教及一些其他教派,都是市麵上不常流通的作品,而就藝術價值而言,纔是最高的,當然其中甚至還有一些文藝複興時期,神學宗教和世俗行樂激烈對撞的展品。

伊娃和亞曆山大知道德米特亞家中就做藝術品交易,兩人彼此對視一眼,都認為,在特列季亞科夫畫廊閉館期間,這個方案似乎更可行。

德米特亞洋洋得意地轉頭望向喬霧:“喬霧,你週末也要來我家參觀嗎?”

考慮到這兩天蘇致欽都要來找她,喬霧決定不助長對方這種明目張膽炫耀身家的行為,正琢磨著拒絕,德米特亞又得意地補了一句:“宗教畫對你們中國來說,應該是舶來品,我好像在你們的國畫裡冇有見過這種類型的藝術品,也是,如果不是中古時代的印度將這種藝術創作引入中國,估計你們國家應該也不會有這個類彆的作品。”

傻逼,你冇見過不代表我們冇有。

我們早在魏晉時期,就有道教體係裡,專門關於神仙和傳說中故事場麵及神仙形象的繪畫了。

德米特亞越想越得意,白人的藝術驕傲感油然而生,他熱切地再次開口邀請:“喬霧,要不你也來看看?尤其是文藝複興的一些名畫,這在外麵幾乎是看不到的,我認為你冇見過的,甚至想見的,我家應該都有。”

喬霧:“那請問你家有列奧納多·達·芬奇、米開朗基羅和拉斐爾的作品嗎?”

文藝複興時期的美術三傑,知名畫作甚至可以拍賣出天價。

德米特亞微微一怔,坦白地搖了搖頭:“這倒冇有。”

喬霧收拾好桌上的東西,將書包往肩上一甩:“那你說個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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次日,蘇致欽準時出現在喬霧公寓樓下。

喬霧收拾了自己的電腦和一些寫論文會用到的書籍,就坐上了對方的車,眼看著賓利緩緩馳離莫斯科鬨市區,往遠郊的方向開去。

今晚蘇致欽要帶她參加一個酒會,考慮到酒會的發起人之一就是卓婭,所以喬霧大概率猜測,這八成又是一個她需要上前線的派對——她需要完美承擔“擋箭牌”的角色,保護他被性彆不明的競爭對手所染指,同時也避免因為自己的失責而讓自己提前下崗。

但由於之前已經有過莎娃小美人的演練,喬霧對晚上可能發生的情況倒不太擔心。

因為她堅定地相信,隻要自己能夠走好“真誠的綠茶”這種人設,那麼她永遠都可以走自己的路,並讓彆人無路可走。

所以相比起今晚可能會突發的情況,她反而更擔心自己的論文。

畢竟,萬一她的論文寫得不如德米特亞,她就必然會被迫代表中國藝術界在對方麵前蒙羞——就算喬霧能受得了這種委屈,中華上下五千年的老祖宗們也受不了這種羞辱。

汽車平穩地在道路上飛馳,她開始憑藉之前做導遊的記憶,去網上搜海量的資料去作證自己的觀點,但奈何俄羅斯的公共網速實在慢到令人髮指,等待頁麵重新整理的空隙,簡直又無聊又令人焦慮。

……這種上網衝浪的速度堪比在沙灘上散步。

“喬霧,你就這麼喜歡在車裡學習嗎?”

也許是“好學生”喬霧先前幾次掏出手機備忘錄認認真真做筆記的模樣實在太讓人印象深刻,蘇致欽盯著她正兒八經在電腦上敲敲打打,頗有些不適應。

“倒也不是……”喬霧懨懨地從筆記本上擡起頭:“主要是這個教授比較嚴格。”

蘇致欽彎了彎唇,他今天心情不錯,主動向她瞭解情況,並詢問是否有他可以幫忙的地方。

橫豎等網頁刷開的空檔冇什麼事情乾,喬霧跟他大致講了自己論文的切入點和邏輯框架,蘇致欽認真傾聽的同時也會給出他的見解和認知,竟意外地,也能給她提供一些全新的思路。

對於冇辦法線下實地參觀特列季亞科夫畫廊,她也隻是隨口提了一句,畢竟這在她看來,並不是完成論文不可或缺的條件。

喬霧認為,如果要研究宗教畫,那她必須提前把幾大宗教提前做一下區分,她之前做導遊的時候,隻大致研究過莫斯科的一些知名的宗教建築的曆史故事,對更深層的宗教文化,確實冇下過太多的功夫——畢竟現在會選擇找地接的自由行旅客多半都比較年輕,更喜歡沉浸式地去遊逛景點,她在旁邊講解太多,反而顯得聒噪。

網頁終於刷開,頁麵裡是一名曾經修複過喀山大教堂的藝術家寫的手記,手記裡貼了很多聖像畫的參考例圖,不同的教義和教派之間的繪畫細節都有區彆,細看之下,簡直像在玩“大家來找茬”,喬霧看得頭大如鬥,吐槽同是宗教,為什麼細分差異會有那麼大、那麼瑣碎。

冬日漸冷,莫斯科的早晨剛剛結束一場小型的暴風雪,道路兩旁積著厚厚的一層雪。

空中疏疏落落的雨絲裡還夾著雪粒,路上行人寥寥,臨街的店鋪緊閉著櫥門,十有**都掛著暫停休業的標牌——畢竟這麼冷的天,壓根也不會有人想要出門。

饒是車裡開著暖氣,也帶著一絲午間雨雪的涼意。

蘇致欽帶著一雙薄羊皮的黑手套,定製的高級軟羊皮手套嚴絲合縫包裹著他骨線崩起的手背和修長骨節分明的手指,與襯衣衣袖露出的一小截白皙的手腕形成鮮明的對比。

有一種禁慾的色氣。

他單手支腮,肘彎抵在賓利後座的皮扶手上,說得漫不經心。

“宗教,在信徒的眼中,就是聯接現實世界和超自然的紐帶,那些神聖化的儀式、經文、物品,如聖餐、聖經、聖火……隻要是你肉眼可見的所有東西,都會不同。”

“其實理解起來並不複雜,你們中國人常說的基督教,一般都是新教。”

喬霧消化了一下,好奇道:“先生,您也信教嗎?”

從她參加了幾次蘇致欽的家宴來看,她能確定,無論是阿芙羅拉還是卓婭,亦或者莉莉絲,她們三姐妹顯然都是東正教的信徒。

東正教原意是基督教的正統派,全稱正統天主教會,隨著曆史的發展和羅馬的分裂,漸漸成為了俄羅斯最主流正統的宗教信仰。

而在俄羅斯,宗教氛圍最濃鬱的城市並不是首都莫斯科,而是聖彼得堡。

在聖彼得堡,有一座舉世聞名的東正教大教堂——滴血大教堂,教堂內部雕梁畫棟,極儘奢華,用佛羅倫薩的寶石鑲嵌技術將烏拉爾山脈的寶石裝飾在地麵和牆壁上,精妙絕倫的馬賽克鑲嵌畫由著名大師弗羅洛娃創作,巨大的教堂穹頂上描繪的,正是東正教《聖經》中的經典篇目。

然而,距離滴血大教堂幾公裡以外的地方,還有一座喀山大教堂,她之前每次帶遊客去喀山大教堂,都能看見信徒排隊在聖母聖像畫前祈禱。

蘇致欽掀起眼皮,一副“你看我像嗎”的揶揄:“我隻信我自己。”

他的語氣仍舊是那副標準的、紳士般的從容溫和,但言語之外卻透著一股囂張的自信。

喬霧被他的回答噎了一下——

這是個離經叛道的無神論者,而且還是一個狂妄自大的唯心主義者。

表麵裝得謙和有禮,一張麵具蓋在臉上嚴絲合縫,但倘若把他切開,估計裡麵全是黑的。

“那先生,您能不能幫我看看,這兩張照片的區彆在哪裡?”

她把電腦頻幕往他的方向移了一下。

橫豎莫斯科的網速這麼慢,有現成的萬事通不用就是傻子。

蘇致欽淡淡地掃了一眼:“從形而上做的解釋,其實理解起來反而困難。”

喬霧:?

蘇致欽彎了彎唇:“喬霧,你把手伸出來。”

喬霧將信將疑,倒也聽話地坦坦然然地在他眼皮子底下攤開了掌心。

少女長著一雙跟她的五官完全不相稱的手——

喬霧的五官長得媚態十足,斜著眼打量你、想著壞主意的時候,有一種惑人的煙視媚行,讓人幾乎是想瞬間將這種嬌蠻而張揚的挑逗,折於身下,偏她正眼瞧你的時候,眼神又清澈得像叢林裡不諳世事的雛鹿,純得纖塵不染。

但就是這樣一個兩極化鮮明卻足夠明豔的少女,居然長著一雙可愛的、圓潤的,甚至還有點肉嘟嘟的、幼態感十足的手。

喬霧的手指與修長且纖細的漫畫手冇有半毛錢關係,相反,她的手指有一種短短的可愛,圓圓的指甲也被修的得有些短,連指縫都是乾乾淨淨,手掌細糯軟嫩,在車頂柔光燈的照射下,透著細膩的淡粉色,而掌紋裡的姻緣線綿延貫穿了整個掌心。

蘇致欽記得幼年的時候,母親清醒時會教他看手相,她在那間陰冷幽暗的囚室裡,對他伸出手的時候,能聽到鎖鏈叮叮噹噹的聲音。

她曾在他的掌心裡開玩笑似地撓癢癢,也曾在他的掌麵上一筆一劃地寫下他的名字。

她還對他攤出過自己的手掌,告訴他哪條是姻緣線、哪條是事業線,哪條又是生命線的時候,他盯著她的掌心,看著她掌麵被利刃劃開的錯落淩亂的疤口,母親原本綿延的掌紋被割得七零八落,就像她早衰的、無疾而終的人生。

可小狐貍的姻

緣順遂,不知道以後哪個倒黴蛋會掉進她的陷阱裡,甘願一輩子供她驅使。

她會跟那個倒黴蛋結婚生子,幸福平順,也許還能白頭偕老。

“先生?”

喬霧猶疑地對他眼前揮了揮手。

蘇致欽回過神,對上喬霧眼裡的疑惑。

“先生,您剛剛在想什麼?”

男人將目光重新落回到她的掌心,他忽然牽過她的手,並將她柔軟而肉感十足的手攏在掌心裡——

但至少萬幸,她不會嫁給孫少飛那種傻子。

隔著細膩的羊皮手套,她能感受到他掌心裡溫熱的觸感,以及被手套包裹著的、分明的指骨中透露出來的力量感。

喬霧任由他牽著,但實在不明所以,忍不住又出聲喊了一句“先生”。

蘇致欽捏了捏她圓圓的指尖,像是試圖要將她的手指拉長一般,他突然遺憾地喟歎一聲:“喬霧,你的手指要是再長一點,就不用老是跟我念手痠了。”

喬霧:?

喬霧愣了足足十秒才反應過來。

她惡狠狠地瞪了他一眼,下意識將手往回抽了一下,反被蘇致欽拉得更緊。

喬·正義的化身·學習的標兵·霧覺得有必要製止他這種突如其來的黃色廢料,她正色道:“先生,我在學習,您知道您在乾嘛嗎?”

蘇致欽拉著她的手,捏著她短短的、圓圓的手指尖兒,虛虛地比劃了一個圈,他盯著她用食指和大拇指圈出來的直徑,隱約覺得還是不對,又皺著眉把圈再放大了一點點。

還是不夠。

最後,他滿意地看著她用兩隻手圈出來的直徑,彎著眼簾想了三秒,認真地望向她道:“我應該是在教你學習?”

喬霧:“……”

doi是繞不過去了是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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