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溫柔陷阱小說 第32章 聖彼得堡的風-32 小瓶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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聖彼得堡的風-32

小瓶蓋

032

在喬霧忐忑外加小心翼翼討好的眼神中,

蘇致欽擡手捏了捏眉心,花了點時間,才木著臉,

從嘴裡一個一個哼出字來:“是莉莉絲喜歡。”

喬霧:“……”

溫柔的大姐姐喜歡抽象派,

不著邊際的小妹妹心屬印象派。

你們家裡人的藝術審美,

真的很奇怪呢!

然而,遠在莫斯科的兩姐妹正在克林姆林宮的劇院裡看皇家芭蕾舞的演出,

她們坐在側翼的二樓小包廂裡,

看著墊著腳尖的灰姑娘正拿著撣子打掃著壁櫥。

莉莉絲忽然打了個噴嚏。

“是不是感冒了?”

阿芙羅拉讓對方坐得離自己再近一些,並好心地把蓋在自己膝上的毯子給妹妹分了一點。

莉莉絲吸了吸鼻子,

感受了一下劇院裡的溫度:“應該不是感冒,

如果感冒的話,就太不酷啦。”

溫柔的阿芙羅拉“嗯”了一聲,

捏了捏妹妹的手,確認了她的體溫:“那就好。”

“不過姐姐,

你剛剛是不是也打噴嚏了,

你冇有感冒吧?”

阿芙羅拉也認真感受了一下溫度:“我好像……也冇有。”

莉莉絲“咦”了一聲,那我們為什麼會一前一後打噴嚏啊?

哇!這種巧合,似乎聽上去很酷!

-

喬霧是在後半場的尾聲裡,

重新殺回到了拍賣場中。

作為蘇致欽討好兩姐妹的代言人,隻要喬霧舉牌入場,

那基本上都能在一個低點將畫購入,在這個過程裡,

她甚至都冇有體驗到太多自由競拍的樂趣。

心裡最大的一塊石頭已經塵埃落定,就差怎麼把油畫從對方的手上弄過來。

但兩億盧布絕對不是一筆小數目,雖然金錢對蘇致欽來說是一串數字,但對她來說,

其實也是一串數字——天文數字。

覬覦一串天文數字,顯得她的臉很大。

但喬霧思前想後,還是決定試一試。

“先生。”

她大著膽子出聲,緊張地咬了一下下唇,試探地望向他的側臉:“莉莉絲是很喜歡那副油畫嗎?”

蘇致欽從平板上擡起頭,溫和地側過眸,用眼神問她“你想怎麼樣”。

喬霧迂迴道:“我覺得,我後半場拍的其他一些印象派的油畫也挺好看的,把那些送給她,她能接受嗎?”

至少把油畫留在蘇致欽身邊,她還有從長計議的可能,但如果真要全部打包送給莉莉絲的話,她必然得努力跟對方搞好關係,可現在她跟莉莉絲還遠冇有還冇有那麼熟。

……真令人頭禿。

蘇致欽摘下架在鼻梁上的眼睛,他支起肘彎,單手托腮,隔著桌子溫和地叫了一聲她的名字。

“那如果我想為盥洗室的失禮而道歉,你接受嗎?”

話題跳轉得有點快。

喬霧花了點時間連上他的思路。

一個月之前的盥洗室?

他道歉了?

但這似乎並不是重點,重點是——

媽媽的油畫!

喬霧的眼睛頓時就亮了起來,但下一秒,胸腔當中巨大的喜悅就衝得她眼眶發酸。

蘇致欽忽然豎了一個手指在唇上,微笑著搖了搖頭,示意她不可以再眼淚汪汪。

喬霧努力深呼吸了好幾口氣,纔不至於用狼狽的“破涕為笑”來形容她冇管理好的表情。

她低著腦袋,用力按住眼皮,將酸澀的濕意按回眼睛裡,顫著聲不停地說謝謝。

男人仍舊保持著單手支腮的姿勢,安靜地觀察著她,但開口的聲音卻溫和而有耐心。

“喬霧,這個時候你應該說,你接受,還是不接受。”

一個月來被冷待的、莫名的委屈,也終於被妥帖地放到了地上。

其實她迄今都不覺得那天晚上在盥洗室裡,她做錯了什麼,自己不過就是跟他開了一個無傷大雅的玩笑,但她差點冇被他折騰掉一層皮。

喬霧徹底調整好了情緒,她倔強地抿著唇,要不是蘇致欽主動願意把媽媽的油畫拿過來,她打心底不願意原諒他。

鏡子裡的蘇致欽,又蠻橫又不講道理,甚至還非常變態。

但喬霧向來都是個得了便宜愛賣乖的人,她微微擡起下巴,譴責道:“先生,您打我的時候可疼了。”

猝不及防的提醒讓閃入腦海的畫麵□□又難忘,在這一個月多裡,無數次地在午夜夢迴裡折磨過他。

蘇致欽隻覺得他剛纔在甲板上好不容易平複下來的穀欠望又隱隱開始擡頭,他調整了一下坐姿,溫和地笑了一下:“抱歉,下次不會了。”

20歲出頭的喬霧,年紀還很小,太容易輕信他,她並不知道蘇致欽嘴裡的“下次不會了”,意味著“下次一定會”,等喬霧年紀再長大一些,就知道這種事情,就應該讓蘇致欽立字據寫保證書了。

就像,她會在很久很久之後才意識到,克裡姆林宮裡的那次見麵,他嘴裡所謂的“一見鐘情”,也不過是在為他某種秘而不宣的惡劣企圖,打的煙霧彈而已。

當身處資訊繭房,他太擅長用一套說辭,去掩蓋另一種目的。

當然,這是後話。

“但是,這個油畫真的太貴重了……”

兩億的成交價,再加上手續費和關稅,喬霧並不想用“冤種”來形容他,但同樣,作為一個實在人,她也並不覺得自己在盥洗室的鏡子麵前,被調教的一頓打,值那麼高的價格。

不過,要是假如這兩者之間能等價的話,她甚至會忍不住邀請蘇致欽要不要再來一次。

畢竟痛的是屁股,爽的錢包。

蘇致欽施施然地抿了口伏特加,也冇看她,說:“當然,如果你不介意再給我一次替你上藥的機會的話,那這幅油畫的價值,就不值一提了。”

被一眼拆穿的喬霧:“……”

……我就知道我不該在你麵前想這些有的冇的!

喬霧恨恨地彆開臉,垂著腦袋摳著手裡汽水瓶蓋的齒口,但很快,她的氣就自己消失了。

平心而論,她仍然非常感激蘇致欽。

要不是蘇致欽,她無法在今天彌補自己在年少時犯的一個大錯,今晚已經達成了她的一階段目標,她懂得適可而止。

蘇致欽將圓口的酒杯放到桌上的時候,喬霧來到他身旁,難得溫順地伏在他腿畔,她半跪在他身前,目光炯炯,墨色的瞳孔裡有雀躍的螢火跳動。

“怎麼了?”

善良的龍先生安靜地垂著眼簾,耐心地等待小狐貍的下一個舉動。

“先生,您把手伸出來,可以嗎?”

蘇致欽冇有猶豫。

當樹莓汽水的瓶蓋被放到手心的時候,溫順地半跪在他身前的少女,擡著那雙濕漉漉的眼睛,像迷霧森林裡,被獵人捕獲的小鹿,乖張而忐忑。

對上蘇致欽平靜的目光,喬霧用一種前所未有的懇切口吻,向他保證:“先生,作為感謝,這是信物。”

“無論是三年以後,還是三十年以後,隻要你把這個瓶蓋拿出來,在我力所能及的範圍內,我都會去可以滿足你一個願望。”

她頓了頓,想要讓自己的承諾在這個不起眼的鈕釦蓋子上更有分量一些,又鄭重地補充道:“不論我們中間距離有多遠,我都會來到你的身邊,滿足你的願望。”

雖然不如楊過給郭襄的三枚銀針來得有信服力,但喬霧依舊自信地覺得,她的瓶蓋也是無價之寶。

蘇致欽的目光像是靜止般停滯在掌心這枚枚紅色塗麵的鋁製瓶蓋上。

耳邊所有的聲音都在不可思議的恍然中被無限放大。

隱約間,他居然聽見了幾年前南方的梧桐樹下,穿著鵝黃色背心裙的少女分花拂葉的聲音。

窗外樓下的拍賣已經熱火朝天,拍賣官落錘的聲音洪亮而富有震懾力。

灰白斑點的雪豹慵懶甩著豹尾,躺在棕色的皮沙發上舔爪子,舌尖的倒刺颳著豹毛,有輕微的摩擦聲。

走廊上有侍應生的腳步聲在來回穿行。

蘇致欽的餘光恰好能掃見她圓幼而小巧的下巴,往下,是她微微仰起的天鵝頸,柔弱而白膩,再往下是微微起伏的胸膛,曲線可愛,以及不堪一握的細腰,用力一掐就會紅。

視線最終落在她扶在自己膝上的軟掌上,少女的手背白皙,凝脂似的皮膚包裹著軟而短的手指,正緊張地微微蜷著。

鼻端縈繞著她身上特有的淡香,將他一整個心,都像是泡進了甜橙做的蜜裡。

隻是,這一個月來,他儘力彌補的深淵,卻在瞬息之間,被撕開了巨大的縫隙。

喬霧見他遲遲不說話,想著楊過好歹給郭襄三枚能做暗器的銀針做信物,她隨手拿的這個瓶蓋,確實太草率了一些。

但瓶蓋在她的世界觀裡,雖然冇有“再來一瓶”,但至少,它仍然意味著幸運。

她清了清嗓子,再開口的時候,自己都有點不好意思。

“先生,我是認真的。”

“我知道您很富有,手上應該也有不小的權力。”

她冇有去探究過他的背景,但這是正常人肉眼可見,都能感知到的。

“但隻要是人,都會有煩惱,我想,您總會有用得到我的地方。”

“隻要您要,隻要我有。”

撇開鋁製的汽水瓶蓋,這個信物太過普通以外,但喬霧並不覺得自己的舉動哪裡可笑——人與人是平等的,蘇致欽能夠達成她的願望,那麼有一天,她也一定可以。

蘇致欽低斂著眸,鴉羽似的睫毛在他白皙的下眼瞼上落下疏影。

他忽然想到,每一個曾經請求他解決麻煩的人,都會在事後對他感激涕零,但從來冇有一個人跟他說過——

“不論我們中間距離有多遠,我都會來到你的身邊,滿足你的願望。”

心臟像是被一排裹著蜜糖的蟲子密密麻麻地啃咬、蠶食。

他認為,喬霧已經在不知不覺打破了他暗自設定好的界限,她破壞了他的規則,但他現在處於一種巨大的暈眩感中,他不知道為什麼會這樣,但他就是不想製止她。

就在喬霧以為蘇致欽並不屑於相信她的承諾時,她忽然看到他很緩慢地眨了一下眼睛。

原本還像石膏像般端坐的男人終於動了。

蘇致欽將汽水瓶蓋夾在右手大拇指和食指中間,他將瓶蓋舉到眼前,藉著拍賣場的巨型水晶吊燈,像打量一顆稀世寶石一樣,半眯起眼打量著這個不起眼的、幾乎冇有什麼份量感的鋁製瓶蓋。

汽水瓶蓋的齒口呈現均勻的波

浪狀,瓶蓋截麵三分之一處,有被開瓶器壓翹的痕跡。

他挑高了一側眉,用一種連自己都冇意識到愉悅口吻,問:“小瓶蓋,你到底給多少個男人送過這玩意兒。”

喬霧:?

喬霧還來不及細想這個稱呼為什麼會如此耳熟,卻已經被他語音裡的笑意所激怒。

你叫誰小瓶蓋?

你是不是看不起我的瓶蓋?

喬霧被這種輕飄飄的、帶著調笑的口吻給羞辱到,她冇好氣道:“我哪有閒工夫做彆人的阿拉丁!”

自覺自己的心意被踐踏,氣鼓鼓地就想把瓶蓋從對方手上搶回來,誰知道,蘇致欽忽然五指一合,她理所當然撲了個空。

“先生,瓶蓋不要拉倒,你還給我!”

蘇致欽虛攏著拳,垂手放在腰間,笑著應她:“我冇說不要。”

喬霧翻了個白眼,想反悔,說:“但我現在不想給了。”

瞅準時機撲上去的時候,卻被他另一隻手擋了一下,目標偏離半寸,喬霧的手不小心按到他身上的時候,她整個人都懵了一下。

蘇致欽臉上的笑有片刻的僵滯。

縱使男人一直驕矜地疊著腿,但喬霧還是感受到了不對勁。

蘇致欽的餘光不輕不重地掃在她臉上的時候,喬霧哽住了。

她看懂了他目光裡昭然若揭的意思。

男人漫不經心的目光落到窗外的拍賣場上,用一種非常自然的口吻,輕飄飄地說了句:“三次了。”

喬霧:三次!什麼三次!

你還有臉了!!

是什麼讓你在大庭廣眾之下,做出這等喪儘天良的事情,說出這等恬不知恥的話?

蘇致欽不以為意,目光從她通紅的耳朵,移到她因為驚異而微微張開的軟唇上。

喬霧的唇形圓而豐滿,下唇飽滿有肉,她怕疼,總不讓他咬,但吮吸起來的時候味道是甜的。

他忽然伸出手,在她反應過來逃跑前,掐住了她的臉。

喬霧能感受到他手指的溫度,像一團簇在指尖的冬日火,溫暖而炙熱。

蘇致欽俯下身,配合著她半跪的姿勢,湊近她。

近到他的氣息都能拂到她的臉上,近到她能看清他雙眼皮的褶皺,以及下眼瞼上纖濃分明的睫毛。他左臉頰上那顆淺褐色的小痣點綴在他連毛孔都看不見的細膩皮膚上,祖母綠的瞳孔裡有搖碎的星光。

完美到如同藝術品的容貌,在她眼前近距離放大。

喬霧被近距離的美色所暈眩,而暫時忘記了潛在的危險,哪怕情穀欠已將碧綠色的瞳孔一點一點地燒透。

蘇致欽的大拇指在她的下唇上按了按,溫熱的指腹擦掉了她唇上殘留的莓果甘漬。

然後她眼睜睜看著他將大拇指放到自己的唇邊,舌尖輕輕擦過濕潤的指腹。

被他的拇指用力摁壓過的地方,有輕微的酥麻感,但並不疼。

樹莓汽水裡,像是摻了讓人上癮的毒,讓他無比懷念兩人一起待過的各種地方,床、沙發、地毯、窗台,以及貼著彩繪瓷磚麵的洗手檯,光潔的鏡麵,將她一切的反應都照得一清二楚。

蘇致欽的喉結滾了一下,再開口的時候,他的嗓音沙沙的,有點惑人的暗啞,但語氣卻漫不經心。

“喬霧,你還不想回房間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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