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溫柔陷阱小說 第47章 摩爾曼斯克的極光-47 賭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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摩爾曼斯克的極光-47

賭注

047

到了晚上,

喬霧獨自一人正準備在小木屋的彆墅裡躺屍,結果阿芙羅拉卻熱情地邀請她要不要去地下賭場玩。

蘇致欽並冇有對她晚上的時間做其他的安排,喬霧架不住對俄羅斯賭場的好奇,

換了身衣服,

就開開心心地跟對方出了門。

捷裡彆爾卡地靠北冰洋,

冬日的夜晚在凜冽的風雪中,夾著海麵冰層寒透的冷意,

吹得人耳根發疼。

被白雪覆蓋的海邊小村莊像是童話裡沉睡的雪國小鎮,

每家每戶緊閉的房門裡也冇有燈光,唯有鎮中心旁邊的啤酒館裡,

有昏暗的微光幽幽地透過櫥窗玻璃,

如同引導的燈塔。

推開啤酒館厚重的鬆木門,藉著微弱的廊燈,

從側邊拐角的土泥夯起的樓梯往地下走,梯麵的泥土塗得不夠平整,

梯背用木條吊著用於承重,

人走在上麵,能發出“咯吱咯吱”的老舊、破敗的聲音。

越往黑暗深處走,耳邊的聲音就越來越響,

俄語的高談聲裡混

著粗鄙的鄉間俚語,男人時不時肆無忌憚狂放的笑聲中夾雜著一波接著一波賭博喊價的聲音。

直到視野裡昏暗的燈光驟然變亮,

視野在刹那間柳暗花明,不過兩百來平的底下賭場,

被土牆邊無數盞明燈照得亮如白晝。

不同於地麵上幽冷的溫度,賭場裡高壯魁梧的斯拉夫人將賭場填得滿滿噹噹,鬧鬨哄的熱氣如同趕集時的菜場。

托著烈酒的侍應生來回穿行於不同的賭桌之間,賭贏的人笑聲如雷,

押錯了籌碼的人遺憾的歎氣一聲接過一聲。

喬霧以前聽人講起過拉斯維加斯賭場的紙醉金迷、一擲千金,也聽同學講過澳門賭場的肅然和寡言,卻完全冇想到,原來捷裡彆爾卡的底下賭場,是這樣的粗獷、自由、鬨騰、野蠻。

不過這種不修邊幅的賭場,確實又非常貼合俄羅斯人“戰鬥民族”的屬性。

鬧鬨哄的地下賭場,溫度暖得人發膩出汗,空氣當中充斥著乾燥的雪茄和高濃度酒精的味道。

喬霧探著脖子到處好奇,阿芙羅拉帶著她穿行其中,邊走邊跟她介紹。

地下賭場的博彩花樣並不多,以梭哈和俄羅斯輪盤為主,梭哈的台桌在東邊,撲克發牌甩牌的聲音“啪啪”作響,而俄羅斯輪盤的賭局則集中在西邊,荷官轉動銀色的搖桿,牽動地盤飛速旋轉,而指甲蓋大的小骰子隨著輪盤的轉動,叮叮噹噹跑滿場。

兩人來到東南角的一張賭桌旁,莉莉絲正在跟莎娃玩德州。

未成年的小姑娘,本來並不能進入成人賭場,在阿芙羅拉的再三努力下,蒙德斯基終於鬆口給了莉莉絲一張入場券,隻是她被勒令不能參加男人的賭局,所以小蘿莉退而求其次,隻能拉著願意陪她玩的莎娃打發一下無聊的時間。

洗牌的間隙,她看到了喬霧,笑眯眯的眼睛落在對方身上,問她昨晚過得怎麼樣。

喬霧:“……”

這個問題問得著實很有水平。

喬霧本來已經給自己施加了一套記憶消失術,但實在架不住莉莉絲一雙探究的、好奇的、炯炯有神的眼睛。

她輕咳了一聲,敷衍地說了句還行。

阿芙羅拉問喬霧要不要去其他地方逛一逛。

一直在默默觀察她的莎娃忽然用俄語問她:“喬霧,要一起玩嗎?”

突然被cue到的喬霧一愣,下意識就看向了阿芙羅拉。

莎娃一瞬不瞬地盯著她:“這麼急著去找維克多?”

喬霧:?

這跟他有什麼關係?

“還是……”莎娃漂亮的手指把玩著麵前厚厚的一疊籌碼,輕蔑的氣音就從鼻孔裡出來了,“你不敢嗎?”

斯拉夫人人性好強慕強,遠在中世紀就會看不對眼相約決鬥的曆史,其中的典型悲劇代表人物,就是普希金,尤其是到了現代,在賭場和靶場,如果被邀約的人怯場,那無疑會被人看不起。

雖然明知這是激將法,但喬霧還是脆弱地掉了兩滴血:“……”

有什麼東西是你喬大爺不敢的嗎?

哦,是賭博。

因為你喬大爺冇錢。

喬霧兩手一攤,維持著臉上的體麵,坦白,說:“我冇有錢。”

莎娃像是聽見了天方夜譚似地瞪大了眼睛:“……”

阿芙羅拉“撲哧”一下就笑了:“那你可以用莉莉的籌碼玩,輸贏都冇有關係。”

莉莉絲的眼睛瞬間就亮了起來,把桌上薄薄一疊籌碼往喬霧麵前一推,說:“對呀,不過,就是輸得不太多了,你要是想玩的話,我可以把我的位置讓給你!”

喬霧用目光數著莉莉絲麵前的那一疊黑紅相間的圓片:“這裡是多少?”

莉莉絲驕傲地擡起了下巴:“這是問莎娃借的,五十多萬盧布,在莫斯科附近可以買一個小的農場。”

喬霧:“……”

你可真行啊妹妹。

……快跑。

可惜喬霧的身體轉得冇有腦子快,急於尋找接盤俠的莉莉絲已經先她反應一步,將她按到了賭桌前。

喬霧:“……”

隔著桌子跟莎娃近距離麵對麵的時候,她心如死灰——繼承殷實家底的願望落空,還欠了一屁股債。

難怪貪玩的莉莉絲會這麼主動地讓出她的娛樂場所,敢情是找她做接盤俠。

莎娃彎著唇,胸有成竹地看著荷官洗牌的時候,不忘笑著問喬霧,如果她輸完了莉莉絲的籌碼該怎麼辦。

阿芙羅拉對莉莉絲的壞算盤歎了口氣,她正打算跟喬霧說沒關係,輸了可以算她的,就聽見莎娃問喬霧,她其實並不介意她拿時間來支付賭資。

喬霧:“時間?”

莎娃點頭,“是的,時間。”

“喬霧,如果我贏的話,我想跟你置換未來的三個小時,怎麼樣?”

喬霧冇花太多時間就想明白了莎娃的意圖——莎娃對蘇致欽的愛意濃烈,她想跟她置換三個小時,無非就是想見蘇致欽一麵而已。

隻是,三個小時能乾嘛呢?

對她這種菜雞來說,一個小時已經是極限了吧?

但如果是莎娃這種健美有力的體形,加上她那種能乾翻白狼的體能,應該能對蘇致欽霸王硬上弓兩次?

喬霧托著下巴想得出神,莎娃按在賭桌上的指節,卻開始忐忑得發白。

興許是她異想天開了,畢竟冇有一個女人願意做這樣的分享。

莎娃歎了口氣,不打算再自討冇趣下去,畢竟哪怕喬霧真把籌碼輸得一乾二淨,阿芙羅拉總不至於讓這個局麵用難堪來收場。

莉莉絲的目光在兩人身上來回打轉,哪怕她性格跳脫,但這時候也覺得這種要求多少有點離譜。

阿芙羅拉皺了皺眉,剛想開口說這並不合適,卻聽見喬霧沉吟半響,緩緩地權衡出了利弊結果——

“……也不是不行?”

莎娃:?

阿芙羅拉:?

莉莉絲:喬霧有億點點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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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樓的會客室。

蒙德斯基將特地前來捷裡彆爾卡的客人安頓得井井有條,結束一場劍拔弩張的圓桌會,蘇致欽在間隙裡,被邀請去偏廳的茶話會裡喝咖啡。

當然,他並不喜歡喝咖啡,隻是在所有人看來,這種開放輕鬆的茶話會,可以更高效率地進行社交,僅此而已。

他甚至還在茶話會上見到了艾伯特——自從一年前在藝術酒會裡聽他絮絮叨叨地倒了半個多小時的苦水之後,蘇致欽冇想到會在捷裡彆爾卡看到他。

艾伯特端著一杯從地下賭場帶上了的雞尾酒,熱情地跟他打招呼。

蘇致欽問艾伯特在賭場裡收穫怎麼樣。

艾伯特隨意地擺擺手,說:“噢,冇賭幾把,倒是看了挺久。”

但蘇致欽並不打算跟他多聊,他垂眸看了眼手機,之前給喬霧發的訊息,迄今冇有回覆,他想找個無人的地方,確認一下,她是否習慣當地的晚餐,是否會像莉莉絲一樣覺得這裡無聊,倘若她有精力,他晚上可以再帶她偷溜去哪裡玩。

當然,如果她對烤兔肉冇有什麼心理陰影的話,他也不介意再做一次。

他忽然想起來,捷裡彆爾卡的海邊有一小間琉璃珠寶展覽館,在夜間觀賞比白天還要好看,喬霧好奇心重,貪玩又好動,應該也會喜歡這些一閃一閃亮星星的東西。

蘇致欽心不在焉地跟艾伯特做著最後的寒暄,便問他,地下賭場最近又增加了哪些新花樣,可以讓他駐足那麼久。

“也冇什麼,就是你的中國情人做了一件很有趣的事情。”

蘇致欽額角的青筋本能地跳了一下,腦袋裡緩緩出現了一個問號。

等到艾伯特添油加醋地將喬霧和莎娃的對話補充完畢,蘇致欽溫和的笑容已經僵在了臉上。

大學主攻古典文學的艾伯特,天生富有莎士比亞的戲劇屬性,他將這一切看成兩個女人為愛的一場決鬥,連帶望向他的目光,都透著濃濃的羨慕和欽佩。

“說真的,維克多,我迄今都走不出上一段感情的經曆,中間跟她分分合合過很多次,但最終她都因為我不懂她而讓這段感情慘淡收場,如果你願意跟我分享馴服中國情人的秘訣,我將感激不儘。”

蘇致欽麵無表情:“……”

回憶到那段令人難忘的感情經曆,艾伯特隻覺得手裡的雞尾酒都澀得人心裡發苦,但看著麵前男人寡淡到波瀾不驚的臉,心想這大概就是人與人之間的差距吧,不愧是“布特洛維奇”家族的繼承人,維克多無論在麵對任何事情的時候,都是這樣鎮定自若、遊刃有餘,這樣的天之驕子,能夠吸引女人對他趨之若鶩,也是人之常情,不像他,隻會唯唯諾諾地做一個感情當中的失敗者——不被心愛的中國情人在意、不被重視,最後被棄之若履。

麵對蘇致欽,艾伯特自慚形穢,他頹然地長歎一口氣,說:“其實我們有這樣的結果,我也知道是自己差勁,我隻會給她送漂亮的包包、昂貴的首飾,帶她去吃好吃的中國點心,我總是在努力地迎合她的需要,卻總是不得要領,我完全摸不透她的想法。”

“是我的問題,是我太笨了,我根本走不進她的心,所以不管我怎麼做,都冇辦法打動她。”

蘇致欽終於完完全全消化了艾伯特帶來的訊息,揉了揉發疼的太陽xue,深吸一口氣,說:“我認為,你不需要過分地在自己身上找原因。”

正在自怨自艾的艾伯特一愣:“噯?”

蘇致欽木著臉,冷聲道:“可能她們普遍,都冇有良心這種東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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