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溫柔鄉 第38章 禮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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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溫柔鄉38

月色朦朧,
今夜的風似乎比往日吹的要寒冷上許多。

迴廊上高掛的燈籠也隨風搖曳,燭火被風吹的,快要熄滅,
而又瞬間燃起,繼續發著光亮。

屋內的燭火熠熠生輝。

南枝坐在床榻上,外頭隻披了一件單薄的衣裳,
三千青絲垂落下來,
隻挽了幾捋發,美眸微垂,那張白皙的臉蛋,
也隨著近幾日的休養而顯得紅潤。

她的視線看向了剛走到裡麵來的池瑉。

男人穿著月白色的華服,
氣宇軒昂的佇立在門口,
那雙單薄的眼眸,如今柔的像是可以溢位水來。

看見小女人坐起來,那單薄的身姿,池瑉的眉頭微微蹙起,
而後加快步伐往床榻那邊走去,隨手拿了一件外衫,蓋到了她的身上。

“你還沒回答我呢,”南枝秀氣的眉頭微微蹙起,低聲道:“侯爺。”

池瑉一邊將衣衫替她掖好,
一邊低聲道:“想聽什麼呢?”

他早已料到,她會問這些事情,
哪怕她沒問,
尋了個合適的時機,
他也會一五一十的將所有真相都告訴她。

“侯爺與琴兒小姐之間,
究竟是何關係?”從許琴來到這的第一日,
她的心裡便想知道他們兩個人中究竟有何秘密。

出於女人的感覺,她打心底裡覺得許琴的想法不簡單,但是池瑉的想法,她卻一直選擇相信。

可今夜,她聽見了夏荷說的話後,她便開始起了疑心,第一次對池瑉和產生了懷疑。

屋內安靜的隻剩下門口傳來的風聲,還有寒風拍打窗戶的聲音。

一陣寒風呼嘯而過。

屋內響起了池瑉輕笑的聲音,繼而道:“我與許琴幼時便相識了。”

這句話,讓南枝的心裡咯噔一聲,她心一沉,看著池瑉。

“好些年前,我出去遊玩,遇到了危險,許琴因為幫我擋了一刀,刺進了腹部,”池瑉邊說,修長的手指輕輕的把玩著南枝的發絲。

南枝的眼眸輕顫,低聲道:“她替你擋了一刀?”

不是說南枝沒有善心,而是家仆保護主子,是再正常不過的事情,不至於因為這件事情便對許琴另眼相待。

池瑉輕點頭,沉吟了片刻,“後來請了大夫,診出來說是落下了病根子,身子會變弱,往後都恢複不好了。”

“她那副身子骨從那次之後便開始變差,”池瑉喉結滾動,如今還是有些許的自責,“母親便將她留在了身邊,因有愧,便對外說是養女。”

原來是成了舊疾,心中有愧,方纔如此。

南枝這會兒,算是知道了為何池瑉要對待徐琴有些不同

可儘管如此,南枝卻也還是覺得有些許的不妥,畢竟徐琴對他的稱呼,似有些曖昧。

可是畢竟也是徐琴那頭的事情,與池瑉無關,他也向她解釋了這些,若是再問下去,恐會有些無理取鬨了。

這和自己的性子不像,她稍忍了忍,便開口道:“侯爺這段日子可好?我聽說邊疆那邊天氣陰晴不定…”

南枝似乎有很多話想說,但是開了口,卻隻能這麼問問他。

這段話,在那麼些未見的時日裡,顯得有些蒼白,經過這麼多的事情後,他哪裡能不知道小女人對他的思念。

那些臨走前要的答案,如今好像也顯得不那麼重要了。

正欲說話的時候,小女人的手卻輕輕的觸上了他的手,柔聲道:“你臨走前說的那些,我如今告訴你。”

“我心底沒有他,”南枝的手輕輕的觸在了她的小腹上,莞爾一笑道:“這就是證明。”

大手也跟著觸在小腹上,昔日傲視一切的男人,在觸上的那一刻,眼眶突然便有些酸澀,他想起了很多很多的事情。

曾經,看花不是花,看樹不是樹。

陪在身側的人,亦全都帶著不一樣的目的,看似親近的人,那顆心也陌生疏離,他從懂事後便知道自己孑然一身,看似熱鬨的氛圍,實則沒有任何一個人和物是真正的屬於他的。

他無比的清楚。

所以才會在此刻紅透了眼眶。

這世間,顛顛亂亂,慌忙的前半生,如今終於找到了歸宿,那種前所未有的觸動。

他輕輕的嗯了一聲,將南枝攬入了懷裡。

“這些時日在邊疆,時常夜裡我會想起你,”平日裡正經的男人如今說出這些話,屬實讓南枝有些意想不到,她臉色有些熱,卻又笑了。

她窩在男人的懷裡,鼻息間都是熟悉的味道,她伸出纖細的手臂,輕輕的環住了他精瘦的腰。

一夜好眠。

翌日,天氣大好,不似前幾日那般寒冷。

池瑉一大早便入宮了。

他昨夜告訴了她,許明芳已經知道了她有身孕這件事情,如今她便也沒有藏著掖著,洗漱完了後,便敞開了庭梔堂的院門。

南枝原本想著去給許明芳請安,但是轉念一想,卻又止住了,她轉身來到了後花園。

後花園內,寒風凜冽,但卻沒有前幾日的那種風一吹便像一把刀子刮到臉上的感覺。

冬日裡,也就隻有梅花能夠屹立不倒,也算是賞梅的好季節,南枝輕輕的折了一枝梅花,放在手心上把玩兒。

梅花的花瓣上還有些許的雪點子。

她看著,心中思索著這雪如何能化掉時,耳邊突然傳來了一道聲音,她側眸看去,是許琴。

她今日穿著一身淡藍色的儒裙,氣色也顯得比往日的要好一些,想到了池瑉昨夜的話,對許琴也客氣的笑了笑。

許琴道:“今日天氣好,琴兒便尋思著夫人會出來逛一下,便來到了這裡碰碰運氣,沒想到真的讓我猜中了。”

如今對許琴,南枝也有些摸不清,她不知究竟是自己想多了,還是真的如她所想那般。

“今日天好,”南枝柔聲道:“喝了好些日子的藥,也養好了身子,便出來閒著走走。”

聽見南枝口中提及喝藥二字,許琴的眼眸微垂,頗為遺憾的道:“夫人,小月子也是月子,還請夫人切記養好身子。”

聽見小月子,南枝便猜到了許明芳估計還沒有同許琴說。

她莞爾一笑,輕聲道:“琴兒小姐誤會了,前陣子我身子不適,為了防止有心人蓄意陷害,便對外宣稱是沒了。”

這話,讓許琴的笑容瞬間僵住了。

她張開了嘴,卻說不出任何的話,過了好一會兒後,她方纔道:“你的意思是,如今,你腹中的胎兒是保住了?”

南枝輕輕的點頭。

笑著道:“嗯。”

這聲嗯。

讓許琴驀然回神,後知後覺自己的反應有些不對,她慌亂的笑了笑掩飾了一下,繼而道:“那恭喜夫人了。”

彼此沉默了一會兒後。

南枝今日的裝扮沒有繁重,青絲依舊是半挽起來半放下,一陣風吹來,將她的青絲吹起又放下,那張小臉儘管未施粉黛卻也顯得格外美豔,那雙柔眸輕輕的一垂,顯得有些楚楚動人。

許琴似乎也知道了為何那人會這般對她著迷。

她看了一會兒,下一瞬,也抬手摺了一支梅花,語氣有些低弱,彷彿被風一吹便能夠破碎那般。

“昨夜裡,我在這裡遇見了瑉哥哥,”許琴垂眸,看著那支梅花,似乎是自言自語,又似乎是有話要同南枝說,沉吟了片刻後,笑道:“不知瑉哥哥和夫人說了沒,若是沒說,還請夫人莫要誤會。”

一邊叫她不要誤會。

一邊又要告訴她

南枝裝作不懂,輕聲道:“沒說,你們說什麼了?”

“瑉哥哥居然沒和你說?”許琴似乎很驚訝一般,繼而反應過來後,似乎有些懊惱的道:“也沒有說什麼,無非就是一些家常話罷了。”

一個男人同一個女人深更半夜的嘮家常。

而且那個男人還是自己的丈夫,昨夜裡隻顧著問他是何關係,卻又忘記問他們倆人聊了些什麼。

如今

儘管知道兩人的關係就如同池瑉所說的那般,可內心究竟是有些不適的,南枝秀氣的眉頭微微蹙起,正欲細細的問一下時,卻聽見耳邊傳來了一道聲音。

“枝枝。”

南枝轉身看去,池瑉穿著灰色的華服,站在雪地裡,風吹起他的褲擺,他踱步往前走。

待來到她身側的時候。

許琴先開口道:“瑉哥哥。”

這個稱呼,池瑉下意識的看向了南枝。

喉結滾動,他看了眼小女人不悅的麵色,儘管隻是轉瞬即逝,他也瞧見了。

他的心倒是有些懊惱,旋即執起了小女人的手,低聲道:“都是幼時的稱呼了,如今成家了,可不能一口一個瑉哥哥了。”

“你若是嫁人了,傳出去也不好。”

這句話看似是在緩解尷尬,實則是在告訴她,她也要嫁人的。

南枝和池瑉離開後,許琴手中的梅花也隨之掉落。

原是她聽見了池瑉邊走邊向南枝解釋道:“想知道便問我就是了,昨夜的聊天無非就是一些無關緊要的事情罷了。”

“與其糾結這些無關緊要的事情,”池瑉輕笑,“過兩日的宮宴,我給你準備了個禮物。”

南枝被他牽著,抬眸看他,道:“什麼禮物?”

“兩日後你便知曉了,”池瑉輕笑,握著她的手愈發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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