問天牧道 第162章 星穹殿聞至高境 萬法閣研混沌雷
院長？！
這兩個字，如同兩道混沌神雷，狠狠劈在何不牧的心湖深處，炸起萬丈波濤，久久無法平息。
他僵立在靜室之中，半晌未能動彈。
腦海中反複回放著那女子邋遢不羈的形貌，玩世不恭的語氣，以及那深不見底彷彿蘊藏星海的眼眸。
星空道院的總院長，竟然是這樣一位奇特的存在？
闊少的虛影在一旁急得團團轉，小胖臉上寫滿了驚疑不定：“我的老天爺！何小子！你…你這是什麼運氣？！
出門打個架，回來就能碰到院長？！還是以這種方式？！
那老…前輩她老人家幾萬年沒露過麵了，一露麵就要收你當記名徒弟？！
這…這說出去誰信啊！”
何不牧緩緩吐出一口濁氣，強行壓下心中的驚濤駭浪，眼神逐漸恢複清明。
“她讓我去星穹殿。”何不牧語氣平靜下來。
闊少激動地說：“對啊，那可是星空道院總部的核心！她讓你去那兒找她…看來是真的！
小子！你發達了！不對…你麻煩大了！能被那位看上，絕對是九死一生…
啊不，是天大的造化！但過程肯定折騰死個人！”
何不牧沒有理會闊少的語無倫次，開始凝神調息，將狀態調整至最佳。
無論麵對什麼，他都需要以最飽滿的姿態應對。
翌日，清晨。
何不牧根據道院地圖指引，來到星空道院最核心的區域——萬象區深處。
這裡並非想象中的殿宇林立，反而是一片浩瀚無垠的星雲狀虛空。
無數巨大的星辰碎片被無形之力束縛，按照玄奧的軌跡緩緩執行，構成一座天然的巨大陣法。
濃鬱的星辰之力幾乎化為實質，吸一口都感覺修為隱隱提升。
在星雲的中心，懸浮著一座無法用語言形容其宏偉與古老的殿宇。
它並非磚石砌成，而是由無數璀璨的星辰直接熔煉、勾勒而成！
殿身流淌著星河般的光輝，門廊是扭曲的星環，窗戶是旋轉的星渦，簷角懸掛著坍縮的星核…整座宮殿，本身就是一件浩瀚無比的星辰至寶！
散發著蒼茫、威嚴、而又神秘的氣息。
這就是星穹殿。
殿外，並非空無一人，而是肅立著兩位老者。
這兩位老者，身穿樸素的灰色道袍，氣息完全內斂，彷彿與周圍星空融為一體，若不仔細感知，幾乎會忽略他們的存在。
但他們僅僅是站在那裡，就彷彿兩座不可逾越的太古神山，鎮壓著整片星域，讓人心生敬畏，不敢有絲毫冒犯。
何不牧心中一凜，上前拱手：“弟子何不牧，奉院長之命前來。”
左側一位麵容清臒的老者，微微抬眼，目光落在何不牧身上。
何不牧頓時感覺周身一切彷彿被瞬間看透，卻又並無惡意。
“院長正在殿內與諸位長老議事，在此等候。”老者聲音平和，卻帶著不容置疑的威嚴。
何不牧依言靜立一旁，心中波瀾起伏。
這兩位老者的修為，他完全看不透，遠超之前見過的任何一位導師或執事！這就是星空道院真正的底蘊嗎？
就在他暗自揣測之際，星雲屏障內，隱約傳來一些爭論聲，似乎會議並不平靜。
這並非何不牧刻意窺探，而是一種奇妙的共鳴在起作用。
他身負的《混沌星衍天圖》，本就脫胎於對宇宙星辰運轉規律的極致推演與模擬，其核心便是親和、衍化、乃至融入這片浩瀚星空。
此刻，他身處這片由純粹星辰之力構成的屏障邊緣，其功法竟自發性地運轉起來，產生了一種極其微弱卻真實的共振！
在這玄妙的共振下，那原本足以隔絕一切窺探的星雲屏障，對他而言，竟彷彿暫時“透明”了一絲。
並非視覺上的透明，而是法則層麵的短暫契合與感知滲透。
這使得內部那些蘊含著強烈情緒和能量波動的爭論聲，如同透過一層薄紗，隱隱約約地傳遞了出來。
“…星漩海異動絕非小事！‘寂滅黑煞’再現跡象，恐波及整個星域，甚至…”
“…巡界司人手不足，邊界防線壓力巨大，請求總部增援…”
“…資源調配需優先保障前線，內部任務獎勵或需削減…”
“…覺因長老重傷，丹殿高階戰力受損，丹藥供給…”
聲音斷斷續續，卻透露出形勢的嚴峻。
突然，一個略帶慵懶卻又清晰無比、壓過所有議論的聲音從殿內傳出，直接穿透星雲屏障：
“行了行了，吵吵嚷嚷的，煩不煩？屁大點事也值得爭？按老規矩辦就是了。何不牧你進來吧，彆杵外麵了！”
正是那女子的聲音！
兩位守殿老者眼中，同時閃過一絲訝異，但並未阻攔。
星雲屏障無聲無息地開啟一道入口。
何不牧定了定神，邁步而入。
踏入星穹殿的瞬間，外界的一切喧囂徹底隔絕。依舊是那片浩瀚、深邃、彷彿蘊含宇宙星海的宏偉殿堂。
但與上次不同，此刻殿內懸浮著數十道身影！
這些身影，個個氣息淵深如海，威壓磅礴！
有的周身道韻流轉，彷彿與法則合一；
有的劍氣衝霄，割裂虛空；
有的丹香彌漫，生機無儘；
有的煞氣凜然，如征戰殺神…
赫然是星空道院的真正高層核心！各殿殿主、實權長老、巡界司統帥…幾乎齊聚於此！
而被他們圍在中心，依舊毫無形象側臥在星髓玉台上，拿著個朱紅大酒葫蘆灌酒的人，正是那位邋遢女子——院長！
何不牧的出現，瞬間吸引了所有目光。
數十道或銳利、或深邃、或好奇、或審視的視線落在他身上，壓力巨大。
他深吸一口氣，不卑不亢地躬身行禮：“弟子何不牧，見過院長，見過諸位長老。”
院長咕咚灌下一大口酒，抹了抹嘴，懶洋洋地坐起身，掃了一眼在場眾人，隨手指了指何不牧：“喏，都認認臉。這小子叫何不牧，我剛收的記名弟子。以後我懶得管他的時候，你們誰順手就幫忙照看一下，彆讓他輕易被人打死了就行，挺麻煩的。”
嘩！
此言一出，滿殿皆驚！
所有高層長老的目光，瞬間變得無比驚愕和難以置信！
院長…收徒了？！多少萬年了！這小子什麼來頭？！
何不牧自己也愣住了，沒想到院長會如此直接，又如此…兒戲地在這種場合宣佈此事。
一位身穿烈焰戰袍、氣息狂暴如火山的長老忍不住開口：“院長！此事…是否過於草率？此子…”
“草率？”院長眼皮一翻，打斷他，“我收個徒弟還得經過你批準？要不這院長你來做？”
那長老頓時語塞，臉色漲紅，不敢再多言。
何不牧確實好奇，順勢恭敬問道：“師尊名諱還請告知弟子，弟子要是哪天遇到不測，掛掉前也好吼一聲：‘老祖救我’！”
院長笑得一拍大腿，打了個酒嗝道：“你小子有點逗啊。我叫沐紅塵，沐澤星海的沐，看遍紅塵萬象的紅塵。”
沐紅塵…何不牧記下這個名字，同時心中震撼更甚。
他運轉混沌龍瞳，悄然觀察殿內眾人修為。
他能模糊感知到，大部分長老的氣息都如淵似海，遠勝於他。
他忍不住問道：“師尊，弟子冒昧。弟子觀諸位長老氣息淵深，遠超金仙之境。敢問金仙境之上，是否是偽神境？偽神境上又是什麼境界？”
沐紅塵挑了挑眉，似乎覺得這問題有點意思：“喲？眼光還行。金仙之上嘛…確實是偽神境，再往上是真神境、神帝境。每個大境界也分九級，跟真仙、金仙差不多。偽神嘛，算是摸到了一點神道的邊兒，真神纔算真正入門，神帝嘛…馬馬虎虎還算湊合吧。”
偽神！真神！神帝！
何不牧心中掀起驚濤駭浪！
這纔是星空道院，乃至這方宇宙真正的頂尖力量層次！
自己之前的認知，還是太狹隘了！
他目光不由看向那兩位氣息最縹緲的老者。
沐紅塵順著他的目光瞥了一眼，撇撇嘴：“哦，那兩個老家夥啊，偽神境三四級吧，看門還行。”
何不牧頭皮發麻。
他鼓起勇氣，看向沐紅塵：“那…師尊您，是何境界？”
沐紅塵聞言，嗤笑一聲，用看傻子的眼神看著他：“我？神帝境九級巔峰對我而言就是小卡拉米。小子，等你啥時候能一拳打爆神帝境九級巔峰，再來問我這個問題吧。
現在的你，在我眼裡跟剛會爬的嬰兒沒啥區彆，告訴你也沒用。
趕緊修煉，提升不起來就去死，省得浪費我口水。”
何不牧：“……”滿頭黑線。
這師父的嘴，真是…一如既往的毒辣和…深不可測！
神帝境九級巔峰在她眼裡都是可以一拳打爆的“玩意兒”？！
沐紅塵似乎懶得再理會他，對旁邊一位身穿玄色道袍的中年男子招了招手：“老霍，過來，給你介紹一下。這是我新收的倒黴徒弟何不牧。小子，這是副院長霍在野，管事的，以後有啥雞毛蒜皮的小事找他，彆來煩我。”
霍在野副院長對著何不牧微微頷首，眼神中帶著審視與一絲好奇，但並無惡意。
他轉向沐紅塵，苦笑道：“院長，您這甩手掌櫃當得可真徹底。”
隨即，他看向何不牧，語氣平和卻自帶威嚴：“何不牧，既然院長收你為記名弟子，有些規矩和架構，你需知曉。星空道院，院長至高，統禦全域性，但…院長常雲遊在外。”
他看了一眼沐紅塵，後者正無聊地掏耳朵。
霍在野繼續道：“院內日常事務，主要由長老聯席會議決議。聯席會議由各殿殿主、巡界司統帥、以及三位常務長老組成。我忝（tiǎn）為副院長，主持聯席會議日常運作。
主要權責劃分：萬象區、萬法區、萬識區、初曦宿域等學員區，由學務殿統轄；
執法殿負責院內法規執行、秩序維護；
巡界司負責道院轄下星域邊防、巡狩、應對重大外部威脅；丹殿負責丹藥煉製與供給；
器殿負責法寶煉製與維護；藏經閣自成一體，由守閣長老負責…”
霍在野簡要地將星空道院龐大的權力結構，和職責分工介紹了一遍。
何不牧聽得暗自心驚，這才意識到星空道院是一個何等龐大的巨無霸機構，其勢力範圍和內部結構遠比他想象的要複雜。
介紹完畢，霍在野對何不牧道：“你既為院長記名弟子，身份特殊，但道院規矩仍需遵守。有何合理需求，可按流程向各殿提出。遇不解之事，亦可來尋我。”
“多謝副院長。”何不牧恭敬行禮。
沐紅塵似乎聽得不耐煩了，揮揮手：“行了行了，囉裡吧嗦的。小子，你過來。”
何不牧走上前。
沐紅塵醉眼朦朧地上下打量著他，忽然問道：“說說，你小子的道，是怎麼走到今天這步的？師承何處？家裡乾嘛的？”
何不牧略一沉吟，便將自己的經曆簡要道來：出身微末，結識燼習得《本源道火》，一路闖蕩，組建焚天軍團。
進入星河皇家聯盟，獲得混沌道種，煉化闊星鴻蒙鼎，後得宇蒼丹聖傳承《道紋丹經》，最終考入星空道院……
他講述時，沐紅塵看似漫不經心，但那雙醉眼深處，卻偶爾閃過一絲不易察覺的精光。
當聽到“宇蒼丹聖”四個字時，她拿著酒葫蘆的手微微頓了一下。
“宇蒼…”她低聲喃喃了一句，眼神中閃過一絲極淡的、複雜的追憶與悵然，雖然瞬間消失，卻被何不牧敏銳地捕捉到了。
“哦，那個煉丹煉得還湊合，運氣卻差到爆的老家夥啊…”沐紅塵語氣依舊隨意。
卻少了幾分玩世不恭，多了些難以言喻的情緒，“沒想到他還有你這麼個隔代傳人…難怪你身上因果線亂七八糟，還帶著點他那破鼎的氣息。”
她似乎想起了什麼，沉默了片刻，忽然在懷裡摸了摸，掏了半天，摸出一個東西，隨手拋給何不牧。
“喏，看在某個老倒黴蛋的份上，這個給你了。省得你說我這個當老師的摳門。”
何不牧接過那物，隻覺入手沉重無比，以他如今的肉身力量，竟也微微一沉！
那是一個暗紫色的金屬葫蘆，隻有巴掌大小，表麵並非光滑，而是布滿了無比複雜、彷彿天然形成的混沌雷紋。
葫蘆口塞著一個同樣材質的小塞子。
整個葫蘆沒有任何法力波動，卻給人一種內蘊無儘狂暴雷霆、沉重如山嶽的可怕感覺！
“這是…”何不牧疑惑。
“混沌雷葫。”沐紅塵打了個哈欠，“沒啥彆的用處，就是特彆硬，特彆沉。砸人挺好使的，哪怕真神境的修士，捱上一下也得暈半天。
裡麵還存了點我當年無聊時收集的‘混沌都天神雷’，威力嘛…還湊合，關鍵時候拔開塞子，對準敵人，能噴一下，夠你保命或者同歸於儘了。
用完就沒了，省著點用。”
殿內眾長老聞言，眼角都忍不住抽搐了一下。
混沌都天神雷？！那可是能重創甚至湮滅真神境的恐怖神雷！
院長就這麼隨手給了？！還“還湊合”？!
何不牧心中巨震，連忙鄭重收好。
這禮物，太貴重了！是一件攻防一體、關鍵時刻能逆轉戰局的超級大殺器！
“多謝師尊厚賜！”
沐紅塵擺擺手，又問道：“還有啥心願沒？趁我還沒醉，一塊說了。”
何不牧心中一動，這是一個絕佳的機會！
他立刻道：“師尊，弟子建立的焚天軍團，還有一些夥伴，如今在紫煙都經營一處名為‘星穹丹閣’的產業。
弟子希望…能否讓他們也遷來星空道院，繼續丹閣生意，彼此也好有個照應。”
沐紅塵聞言，想都沒想，直接對霍在野道：“老霍，聽見沒？這事你安排下。
給那什麼丹閣在萬法區或者萬象區找個好點的鋪麵，手續辦利索點，以後罩著點，彆讓人欺負了。
好歹是我記名徒弟的產業，丟麵兒。”
霍在野副院長無奈一笑，但還是點頭應下：“是，院長。我會安排妥當。”
何不牧大喜過望！沒想到如此順利！
有副院長親自關照，星穹丹閣在星空道院立足，將再無任何阻礙！
“多謝師尊！多謝副院長！”
“行了，沒事就回去吧。”沐紅塵開始趕人，又躺了回去，“我要睡覺了，你們會開完了沒？開完了都散了吧。”
眾長老麵麵相覷，苦笑不已，但也紛紛行禮告退。
何不牧再次行禮，懷著激動而又複雜的心情，退出了星穹殿。
離開核心區域後，他幾乎沒有任何停留，立刻返回了初曦宿域b-772小院，啟動所有防護禁製。
第一時間，他便溝通了識海中的星域之種印記！
“開！”
嗡！
意識再次降臨那片星輝空間。
很快，玉琉璃和小九的身影也隨之凝聚。
“何大哥！”
“老大！”
兩人看到何不牧，依舊欣喜。
何不牧壓下激動，將今日星穹殿之行的經過，詳細地說了一遍。
從殿外兩位深不可測的守殿老者，到殿內星空道院幾乎全部高層的威壓，再到院長沐紅塵那石破天驚的“記名弟子”宣告。
以及隨後關於偽神境、真神境、神帝境的全新境界認知。
最後到那件威力無窮的見麵禮——混沌雷葫，以及副院長霍在野親口承諾關照星穹丹閣遷入道院…
何不牧儘可能平靜地敘述，但其中的資訊量，每一個都足以讓玉琉璃和小九心神劇震！
當聽到“偽神境”、“真神境”、“神帝境”時，玉琉璃那雙沉靜的眸子驟然收縮，倒吸一口涼氣。
小九更是張大了嘴巴，龍尾巴都忘了搖晃。
當聽到沐紅塵評價神帝境九級巔峰為“小卡拉米”，並讓何不牧“提升不起來就去死”時，兩人表情都變得極其精彩，小九更是下意識地縮了縮脖子。
當聽到那“混沌雷葫”內竟存有能湮滅真神境的“混沌都天神雷”時，玉琉璃忍不住驚撥出聲：“混沌都天神雷？！聽上去就好厲害！”
而當最後聽到，副院長霍在野將親自安排星穹丹閣遷入星空道院萬法區時，玉琉璃和小九先是愣住，隨即臉上爆發出難以置信的狂喜！
“真…真的嗎？！何大哥！我們…我們的星穹丹閣，可以搬到星空道院去？！還是副院長親自安排？！”小九激動得龍角都在發光，直接撲過來想抱何不牧，卻穿過了意識體。
玉琉璃也是呼吸急促，美眸中光華流轉，充滿了激動與憧憬：“星空道院…萬法區…那可是星空萬域修士心目中的聖地！意義非凡！這…這簡直是天大的機緣！”
何不牧笑著點頭：“千真萬確。師尊她雖…行事不拘一格，但言出必踐。霍副院長也已應允。此事，已成定局。”
他看向二人，語氣鄭重：“琉璃，小九，你倆先去見一下丹辰子會長，告訴他星穹丹閣將搬遷至星空道院。
為感謝他此前的幫助，如果他願意，星穹丹閣可以在紫煙都設立分閣，由他安排人管理。
另外，焚天軍團所有人，集中所有資源，全力準備搬遷！一個月！我們隻有一個月時間！
一個月後，我要焚天軍團全體，在星空道院萬法區完成集結！星穹丹閣，要在星空道院重新開張！”
“是！”玉琉璃和小九齊聲應道，語氣中充滿了前所未有的乾勁和興奮。
“太好了！終於可以去找老大了！”小九歡呼雀躍，“我這就去告訴石墩子他們！他們肯定樂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