問天牧道 第43章 玉琉璃被救的陰謀
鎖星獄的血色穹頂,毫無征兆地開始向內坍縮。不是碎裂,不是崩塌,而是空間結構本身被無形的巨手揉捏、折疊,如同孩童粗暴蹂躪一張脆弱的錫箔紙。
刺耳的金屬呻吟與能量過載的尖嘯被這空間層麵的扭麴生生扼斷,取而代之的是一種令人牙酸的、彷彿骨骼被寸寸碾碎的沉悶擠壓聲。
被揉皺的空間裂隙之後,沸騰的星淵亂流如同掙脫囚籠的洪荒巨獸,裹挾著毀滅性的能量狂潮,咆哮著湧入這片死寂的煉獄。
就在這片混亂的星淵亂流即將吞噬刑台的刹那,一個圓滾滾、油膩膩的身影幾乎貼著玉琉璃染血的鼻尖憑空出現。
雲勿近的肚皮在扭曲的光線下顯得格外巨大,汗味、醬鹵味混合著濃重的血腥氣撲麵而來。“琉璃妹子!胖爺的加急外賣,簽收一下!”他吼聲如雷,震得周遭空間漣漪陣陣。
話音未落,肚臍眼處那枚嵌著的算盤珠驟然爆發出刺目的銀光,如同超新星爆發!
粘稠如墨的時辰砂從珠內噴湧而出,化作一股股靈動的黑潮,瞬間將玉琉璃周身纏繞、包裹,形成一層隔絕外界能量的流動屏障。
“牧天死鎖——斬!”何不牧的咆哮壓過了空間坍縮的哀鳴,混沌道火在他掌心瘋狂坍縮、凝聚,最終化作一柄形態古樸、卻散發著撕裂秩序渴望的暗金鑰匙。
鑰匙的尖端,一枚微縮的巡天令碎片嗡鳴震顫,渴望著枷鎖之血。鑰匙帶著焚儘一切的決絕,狠狠刺入玉琉璃頸後那猙獰的鎖閘核心!
“鏗——嚓——!”
鑰匙與鎖閘碰撞的刹那,刺耳的金屬摩擦與能量湮滅的爆鳴同時炸響!
原本纏繞在玉琉璃脊柱上、如同活物般緩慢蠕動的暗金符文鎖鏈,彷彿被徹底激怒,瞬間暴起!
無數符文脫離鎖鏈本體,化作一條條猙獰的能量毒蛇,獠牙畢露,裹挾著凍結神魂的秩序之力,瘋狂噬咬向何不牧的手臂與那柄混沌鑰匙!
秩序與混沌的能量激烈對衝,迸濺出毀滅性的火花,將周遭的空間都灼燒出細密的黑色裂痕。
“定!”小九清冷的聲音如同九天龍吟,穿透混亂。她懸於坍縮穹頂之下,熔金左瞳中星河流轉,龍爪虛按天穹。一股無形的、源自星穹本源的偉力轟然降臨!
整座鎖星獄的重力場係數如同被頑童撥亂的魔方,瞬間經曆了從萬倍超重到絕對失重的瘋狂切換!那些噬咬而來的符文毒蛇,在這極端混亂的重力畸變下,如同被無形的巨手狠狠擰轉、拉伸,瞬間扭曲成了怪誕的麻花狀!
能量結構在重力場的反複蹂躪下發出不堪重負的呻吟。“哢嚓!哢嚓嚓!”刺耳的金屬崩裂聲接連炸響!
三根深深刺入玉琉璃太陽穴、正貪婪吮吸著她聖靈本源的鎖鏈,在重力場的極致拉扯與混沌道火的焚燒下,齊根而斷!暗金色的汙血混合著玉琉璃自身的靈髓,從斷口處噴濺而出!
“螻蟻!爾敢!”蝕骨老魔的咆哮如同九幽寒風,枯槁的身影撕裂紊亂的重力場,裹挾著足以蝕骨銷魂的墨綠幽火與慘白骨砂,巨爪遮天蔽日般拍下!爪風未至,那陰寒死寂的氣息已凍結靈魂!
“冰獄·紅蓮劫!”慕容雪的身影如鬼魅般出現在爪影之下,冰魄劍鋒輕振,一朵妖異到極致的赤紅冰蓮無聲無息地在老魔掌心綻放!
蓮瓣由萬載玄冰凝結,蓮心卻燃燒著焚儘虛妄的蒼藍冷火!
冰與火,寂滅與終結,兩種極致矛盾的力量在瞬間完成交融、爆發!“轟——!”冰蓮炸裂!
極寒瞬間將老魔半條手臂連同附著其上的蝕骨幽火凍結成晶瑩剔透的冰雕,緊隨其後的蒼焰則如同跗骨之蛆,沿著冰層縫隙瘋狂蔓延,將冰雕連同內部的骨肉神魂一同焚為漫天黑灰!
“滾開!”石敢當的怒吼如同大地驚雷!他青銅澆築般的巨軀化作一道暗紅隕星,破法熔爐拳罡在拳鋒凝成實質,帶著焚山煮海、破滅萬法的恐怖威能,悍然砸向側麵撲來的合體期魔修統領!
那魔修周身魔光洶湧,法相剛剛凝聚,便被這蘊含破法真意的拳罡正麵轟中!“噗嗤!”如同熱刀切牛油,護體魔光連同其半邊身軀,在拳罡下瞬間汽化!殘軀如同破麻袋般被狠狠砸進地底深處,引發地脈劇烈震蕩!
葉無憂的身影在虛空中淡去,又在九重空間之外同時閃現。裂空匕的寒芒如同死神的低語,在空間節點上輕點。每一次點刺,都伴隨著一聲微不可查的“啵”聲,如同戳破了一個肥皂泡。
十二名正欲結陣的元嬰獄卒身形同時一僵,丹田處無聲無息地炸開一團血花,眼神瞬間黯淡,如同被抽掉提線的木偶般栽倒在地。
“帶人走!通道隻能維持三息!”步夠花的聲音嘶啞如砂紙摩擦,帶著破釜沉舟的決絕。他胸前那枚代表叛教者烙印的噬魂符正劇烈灼燒,皮肉焦黑,深可見骨。
他猛地將手中殘破的金玉度支盤高高拋起!盤身轟然炸裂,一百零八顆烏金算珠如同擁有生命般四散激射!
算珠並非攻擊,而是化作一道道金色的資料流鎖鏈,精準地纏繞、刺入鎖星獄各處能量輸送管道、監控節點、防禦陣眼的核心!整座監獄的能量流瞬間被強行接管、擾亂!
“星璿·固!”墨星低喝,掌心的萬象星璿驟然擴散,無形的星辰力場如同最堅韌的晶鑽,將雲勿近以時辰砂蛀穿的那條通往虛空的撤退甬道牢牢固化,隔絕了外部狂暴的空間亂流。
“撤!”何不牧一把攬住玉琉璃因劇痛和失血而癱軟的身軀,混沌道火如同怒放的暗金蓮花,將焚天眾儘數包裹。
眾人化作一道燃燒的流星,狠狠撞入那晶鑽般的甬道!
身後,蝕骨老魔斷臂處黑血狂噴,怨毒的咆哮與鎖星獄主體結構在重力畸變和能量反噬下徹底崩塌的轟鳴交織在一起,震耳欲聾:“牧天大人!餌已放出!網該收了——!”
星淵亂流深處,牧天第三艦隊旗艦“脊骨號”那猩紅如血的艦橋上,顧無雙優雅地負手而立。
指尖拂過懸浮在身前的幽藍羅盤,盤中清晰地映出焚天眾裹挾著玉琉璃,踉蹌遁入虛空亂流的狼狽身影。
他嘴角勾起一抹溫潤如玉、卻冰冷刺骨的弧度,輕聲自語,如同情人間的呢喃,卻帶著砭骨的寒意:“掙紮吧,彙聚吧待薪柴足夠,焚天之焰,方能照亮吾主降臨的通途。網,該收了。”
青銅色的光芒,並非來自爐火,而是構成這片天地的基底。
墨穀,或者說,曾經的墨穀,此刻已整體搬遷至一處由古墓遺饋——那半截斷裂的星際棺槨——所化的青銅堡壘內部。
這裡沒有日月星辰,天穹是流動的青銅色能量脈絡,投射下恒定而柔和的光芒。空氣微涼,帶著金屬和古老塵埃的氣息。
焚天金脈旗艦店被完美地“鑲嵌”在堡壘核心區域,熔爐依舊轟鳴,卻多了幾分沉凝的厚重感。
玉琉璃躺在熔爐旁由混沌星火與星穹龍息共同構築的療愈陣中,臉色蒼白如紙,呼吸微弱。
她背部的衣袍被剪開,露出脊椎上九個深可見骨的血洞。血洞邊緣,殘留的暗金鎖鏈符文如同活物般蠕動,每一次蠕動,都貪婪地吮吸著她體內殘存的聖靈本源,並散發出令人心悸的秩序波動。
小九懸浮在她上方,熔金左瞳中星河奔湧,龍爪虛按。無形的星穹重力場被精妙地操控著,化作億萬柄比發絲更細的引力刻刀,一絲絲、一縷縷地剝離、碾碎那些頑固的符文烙印。
每剝離一絲,玉琉璃的身軀便不受控製地劇烈痙攣一次,豆大的冷汗瞬間浸透身下的軟墊,緊咬的唇瓣滲出殷紅血絲。剝離的過程緩慢而痛苦,如同淩遲。
“脊骨號已躍出碎星帶,航向修正,直指我們之前的墨穀坐標。”步夠花的聲音嘶啞,胸前噬魂符灼燒的焦痕猙獰可怖,但他彷彿感覺不到疼痛,指尖在虛空快速劃動。
金玉度支盤的虛影在麵前重組,殘存的算珠碰撞出冰冷的脆響,投射出的星圖中,那艘猩紅的巨艦如同滴血的獠牙,正撕裂空間而來。
“以它的速度,七十二個時辰後,其主炮‘星核坍縮炮’的有效射程將覆蓋我們原坐標點。若未轉移墨穀已成曆史塵埃。”
“墨老呢?”何不牧的聲音低沉。他袖中的巡天令碎片微微發燙,傳遞著玉琉璃脊椎符文被剝離時逸散的、充滿惡意的秩序氣息。
“無妨。”墨老的聲音從地核深處傳來,帶著金屬摩擦般的鏗鏘,卻中氣十足,再無之前的枯槁。
“古墓遺饋,乃‘守墓人’一脈終極造物,能源?哼,它汲取的是這片星穹的‘寂滅餘暉’,隻要星辰還在熄滅,能量便無窮無儘!爾等小子,安心養傷,這青銅棺槨,便是爾等最硬的甲殼!”
言語間,整座青銅堡壘微微震顫,外圍的青銅壁壘上,無數古老而繁複的符文次第亮起,散發出堅不可摧的厚重氣息。
堡壘內並非死寂。人造的生態迴圈係統悄然運轉,模擬的陽光透過特殊的水晶穹頂灑下,靈泉在溝渠中潺潺流動,滋養著移植而來的靈植。
修煉密室、戰術推演室、物資倉庫、甚至一處由雲勿近強烈要求開辟的“靈膳房”都一應俱全。這裡,儼然已成為一座功能完備的戰爭要塞。
“甲殼雖硬,也不能隻捱打。”步夠花推了推不存在的眼鏡,“鏡片”後的目光銳利如刀,“玄冥水宮的錢莊,擠兌潮已如火山噴發。”他指尖輕點,星圖切換。
光幕中,玄冥水宮各大錢莊門前人山人海,修士們揮舞著靈石兌換符,麵容癲狂,聲嘶力竭地咆哮、推搡。
錢莊的防禦陣法在洶湧人潮的衝擊下搖搖欲墜,靈石庫存告罄的告示剛貼出就被撕得粉碎。
隱天教度支司下轄的“四海錢莊”剛剛宣佈,因玄冥水宮旗下七成靈髓礦脈存在“巨額靈源債務違約”,將於三日後正式啟動查封程式。訊息一出,恐慌蔓延,水宮信用徹底崩盤。
“查封?”雲勿近正抱著一隻烤得金黃流油的靈禽腿狂啃,聞言含糊道,“查封多沒勁!胖爺看直接殺回去,掀了他們的灶台,搶光他們的醬肘子才痛快!”
“掀灶台的是莽夫,搶肘子的是強盜。”步夠花嘴角勾起一絲冰冷的弧度,“抽乾柴火,餓死廚子,讓他們的灶台自己冷掉、垮掉,這纔是度支侍郎該乾的事。”
他指尖再點,光幕畫麵切換——一群身著隱天教度支司製式袍服、氣息森冷的修士,正手持法令,麵無表情地封鎖一座靈氣氤氳的巨大礦脈入口。
為首一人腰間懸掛的令牌上,一個微縮的、暗金色的臍帶狀符文一閃而逝。“牧天借隱天教的手收割水宮,補脊骨號的能源窟窿。我們不過是幫牧天,把這把火燒得更旺,更猛,最好連放火人的手一起燒掉!”
石敢當龐大的身軀裹滿了浸透藥液的星紋繃帶,悶雷般的聲音帶著憋屈:“憋屈!看著仇人狗咬狗,還得遞棍子!”
“憋屈也得憋著。”慕容雪盤膝坐在一旁,冰魄劍橫於膝上,劍鋒映出她冰火交織的瞳孔,寒意凜冽。“玉琉璃脊骨上的牧天符文,不僅吞噬她的靈髓,還在吸收我們療傷時逸散的靈力,加速其‘癒合’。”
她劍尖輕點療愈陣邊緣一縷逸散的靈力流,那靈力流竟詭異地拐彎,被玉琉璃脊椎處一個蠕動的符文吞噬。
眾人悚然一驚,目光齊刷刷聚焦在療傷陣中。昏迷中的玉琉璃似乎感應到眾人的注視,睫毛微顫,竟緩緩睜開了眼睛。琉璃般的眼眸中帶著重傷後的虛弱,卻清澈依舊。
她艱難地側過頭,染血的指尖輕輕抓住何不牧的袖角,聲音微弱卻異常清晰:“何大哥我的傷是不是本身就是個陷阱?”
“是餌。”何不牧的聲音斬釘截鐵,他俯身,指尖燃起一縷混沌道火,精準地斬斷並包裹住玉琉璃脊背上那一縷被符文汙染的靈髓絲,正貪婪吮吸著慕容雪逸散的靈力。
“但也是刀柄。”他眼中混沌星火狂燃,將那縷被汙染的靈髓投入熔爐核心!
熔爐內的混沌道火猛地一滯,隨即劇烈扭曲、升騰!火焰中,一幕幻象炸開:猩紅如血的“脊骨號”艦橋核心控製台,一枚琉璃珠被顧無雙優雅地嵌入凹槽。
珠內,赫然是玉琉璃痛苦蜷縮的虛影!她脊椎上的符文瘋狂閃爍,抽取的靈髓混合著某種無形的精神烙印,化作一道汙濁的光流,源源不斷地注入控製台下方那門散發著毀滅氣息的“星核坍縮炮”的能量核心中!
顧無雙的指尖拂過炮身,溫潤如玉的臉上帶著掌控一切的微笑:“反抗的薪柴越旺,聖靈體燃儘時綻放的煙火,才越能照亮吾主降臨的榮光之路集結吧,反抗軍,我在終點,等你們。”
幻象崩散!何不牧踉蹌後退一步,喉頭一甜,強行將湧上的逆血嚥下,眼中寒芒如萬載玄冰。
“何大哥!”玉琉璃掙紮著想坐起。
“彆動!”小九的龍爪輕輕按住她,星穹重力場更加凝練地壓製著那些蠢蠢欲動的符文。
何不牧抹去嘴角一絲血跡,目光掃過眾人,最終落在步夠花身上:“玄冥水宮這塊肥肉,被隱天教和牧天盯上了。我們這塊磨刀石,得讓他們咬得更狠,崩掉幾顆牙才行。老步,水宮剩下的靈脈,還能榨出多少油?能榨到讓隱天教和牧天肉疼,甚至翻臉的地步嗎?”
步夠花眼中精光爆射,殘存的算珠在虛空中瘋狂碰撞、推演,發出密集如雨的脆響。
“不計後果的話引爆其地核深處那個次級‘臍帶’介麵!那介麵連著水宮禁地‘葬星海’的能量池。爆炸威力足以掀翻水宮三成大陸架,製造一場覆蓋小半個北冥星域的靈能海嘯!但”
他聲音陡然一沉,帶著一絲不易察覺的驚悸,“爆炸產生的劇烈能量震蕩,極有可能驚醒‘葬星海’底下沉睡的東西”
“葬星海?!”玉琉璃瞳孔驟然收縮,失聲驚呼,“那是玄冥禁地!傳說埋葬著時之塚崩滅時的殘骸,還有還有初代教主‘亂序星’的屍身!”
“亂序星的屍身?!”雲勿近手裡的靈禽腿“啪嗒”掉在地上,油膩的胖臉上滿是驚愕,“胖爺啃時之塚控製台的時候,好像好像見過那老倌的虛影!他塞給胖爺半塊蔥花餅,現在還揣在胖爺肚兜裡呢!”
他手忙腳亂地從油膩的肚兜裡掏出一個油紙包,裡麵赫然是半塊乾硬發黴的餅。
“初代教主的屍身,是牧天臍帶係統最大的‘栓塞’!”步夠花的聲音帶著一絲顫抖,“他是臍帶最初的‘介麵’,也是唯一能反向影響臍帶能量流向的存在!一旦被驚醒,臍帶能量極可能發生不可控的逆流後果難料!”
“那就拔掉這個栓塞!”何不牧眼中混沌星火熾烈燃燒,他並指如刀,混沌道火再次精準斬斷玉琉璃脊背上一縷被符文汙染、正試圖連線虛空的靈髓絲。“牧天想用你做餌,釣我們上鉤,一網打儘。那我們就用他的餌,反過來釣他的臍帶!用這栓塞,給他來個釜底抽薪!”
混沌道火裹住那縷靈髓,再次投入熔爐。這一次,火焰扭曲升騰,凝成的星圖更加清晰:玄冥水宮深處,那片被稱為“葬星海”的禁地,並非海洋,而是一片由破碎星辰、時空碎片、以及難以名狀的巨大生物骸骨堆積而成的、死寂的墳場。
在墳場的最深處,一口巨大的、布滿銅綠的青銅棺槨半嵌在粘稠如瀝青的暗金色能量海中。
棺蓋半開,無數臍帶般的、蠕動著的暗紅肉須從棺內伸出,深深紮入那片沸騰的暗金能量海,貪婪地吮吸著。棺槨周圍,散落著斷裂的鎖鏈和刻滿扭曲符文的石碑。
“五日後,待傷勢穩定三成,能動彈了,便動身。”何不牧的目光掃過眾人,最終落在玉琉璃蒼白卻堅定的臉上,“敢不敢,跟我們走一趟?去玄冥水宮,去葬星海,刨開你家祖師的墳,拔掉牧天插在咱們心口的這根毒刺?”
玉琉璃染血的唇角緩緩勾起一個近乎鋒利的弧度,琉璃般的眼眸中,第一次燃起的不再是溫潤的光,而是玉石俱焚、焚儘枷鎖的熾烈火焰:
“刨墳?我帶了香燭。”她艱難地抬起手,指尖一枚不起眼的儲物戒微光一閃,一套完整的、甚至帶著點黑色幽默的祭祀用品出現在眾人眼前——
幾根會自動點燃、發出幽幽藍光的電子蠟燭,一疊印著“天地銀行”的冥幣,甚至還有一個小巧的、會播放哀樂的骨灰盒模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