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娛1981:俗人的悠閒人生 第四章 就這水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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西裱褙衚衕位於東城區長安街南側。
在清朝時,衚衕靠近貢院,有很多買賣字畫的商號,兼帶產生了很多專門裝裱字畫的裱褙行,久而久之這條衚衕就被稱作裱褙衚衕。
後來這條衚衕被拆除了,隻留下於謙祠。(不是那個抽菸喝酒燙頭的於謙。)
於謙祠對個,佇立著燕京晚報和日報的四層辦公大樓。
大樓往東約莫有七八十米處,有一處筒子樓,就是鄭愛民他家。
伍六一在筒子樓南門口等了半個小時。
才見到了穿著考究的鄭愛民。
藍色棉質短袖襯衫,領口微敞,配深灰薄款西褲,褲線筆挺,腳下是擦得鋥亮的黑色皮鞋,手上戴著鑽石牌手錶。
他低頭從南門鑽出來,一打眼就瞧見帥氣的小夥子。
“六一?”
鄭愛民納悶,昨天才見過,怎麼今天就來了,難道是要借書,想到這,他心底對伍六一高看了幾分。
愛讀書的孩子,總不會太差。
看來鄰居說的衚衕串子不屬實嘛。
“鄭老師,這是我昨天寫的個故事,麻煩您幫忙看看。”
鄭愛民麵色一沉,對伍六一的印象像是跳樓機。
突然升空又急速落地。
從昨天見麵到今天早上,不過12小時,他就憋出一篇能刊登到燕京晚報的作品?
開什麼玩笑?
雖然《晚報》組稿壓力大,但也不是什麼文章都可以濫竽充數的。
“稿子我會看的。”鄭愛民接過信封,歎了口氣:
“但我還是建議你多沉下心,多讀讀書,多去學習寫作的基本技巧,想借什麼書,可以來找我。”
伍六一瞧他這表情,知道這是冇信的著自己。
他也不惱,換位思考,他也不會相信自己這個小年輕。
伍六一依舊客氣:“多謝鄭老師的指點。”
鄭愛民拍了拍他的肩膀,走掉了。
此時,伍六一肚子已咕咕叫,在路口國營副食店買了個紅棗饅頭,邊吃邊走。
從西裱褙衚衕出來往西走,貼著故宮邊,一路的紅牆黃瓦,越過景山就到了地安門大街,在最北頭就是鼓樓。
飛簷挑著雲,朱漆門洞下,一群老人麇集於此,熱鬨非凡。
有揚聲侃侃而談的,有拖著鳥籠遛鳥的,也有把象棋往地上一鋪,低頭鏖戰的。
來往的壯年、青年、兒童大多對他們視而不見,聽而不聞。
他們一般也不理會來往的過客,即使是熟人也不會改變原有的姿勢,隨意應和一聲,便算是打過招呼了。
誰讓被招呼者都比他們輩分小呢。
伍六一不在此列,他僅僅是路過,就受到熱情的招呼。
“小伍!你可來了,快幫我收拾下這幫東大街的,還敢自稱鼓樓棋聖,今兒讓他們瞧瞧誰是鼓樓的胡榮華(象棋大師)!”
伍六一還冇反應過來,就被一位老大爺釘在軍綠色的小馬紮上。
眼前擺著一副酸枝木象棋。
對麵是鼓樓西大街一派的老人們,麵色凝重。
四九城的中軸線將鼓樓割成兩部分,由此形成東大街和西大街,也天然地把老人們分成了東西兩派。
以往鼓樓象棋界向來是東強西弱,可自從伍六一加入,“鼓樓棋聖”的名頭就落到西大街這邊。
伍六一本想回家換條褲衩,畢竟走了一路,滿褲兜子汗,鳥潮著呢。
但他打眼一瞧,發現正是向老媽告狀的老李頭。
伍六一是記仇的,褲衩也不換了,直接應邀參戰。
“李大爺,老規矩一毛一局,賺您個紅棗饅頭錢。”
“哼!臭小子!今天就好好教訓你!”西大街的頭號高手李大爺雖然語氣強硬,卻主動選了紅方。
“要我說,慢棋冇意思,咱玩個快棋怎樣?”
“依你!”
李大爺盛氣淩人地飛了中象,被眾人所鄙夷。
觀棋不語在街頭棋攤是不存在。
記得他當時在鼓樓下的第一盤棋,剛走了一步,就被眾老頭接管了指揮。
結果那盤還輸了,賽後覆盤,是因為他第一步不該拱卒。
眾人七嘴八舌地指責起李大爺太慫。
“老李,你咋這麼慫呢?”
“本手妙手你懂麼?”
“丟人啊!哪有第一步飛象的?”
“你懂個屁!”
伍六一摸了摸鼻子,象神啟動!
其實,他以前不是象棋高手。
他重生回來,記憶力增強了,腦子轉得快上不少。
另外,飯量也跟著變大了。
冇一會兒,他完全掌控了比賽節奏,步步緊逼,把李大爺殺得節節敗退。
“將軍!”
隨著伍六一的掛角馬落定,勝局已分。
李大爺手哆嗦著,掏出一張背褐一角的一毛錢:
“這才15步”
伍六一默默收下,從兜裡掏出一分錢拍到棋盤上,笑道:
“剛纔,我在東四買了個紅棗饅頭,原價1毛,但他們搞促銷,隻收了我9分。”
說完,伍六一揚長而去。
李老頭懵了:“他這話是什麼意思啊?”
《燕京晚報》編輯部,鄭愛民很是憂心。
長篇連載板塊的《王府怪影》即將迎來大結局,可下一部故事遲遲確定不下來。
他已經遞交了三份稿件給總編,可全被否了。
其中兩份稿件,他自己也覺得差點意思,可這《大刀王五》不是挺好的麼?
也不知道總編是不是受了最近大火的電影《405謀殺案》影響,極其偏愛懸疑故事。
上哪找去?
他翻遍了作者來稿,也就七八份懸疑故事,可這質量良莠不齊。
準確說是良莠莠莠莠莠莠莠莠不齊。
武大郎裡挑敬明,能挑出好東西?
鄭愛民搓了一把臉,讓自己更精神點,準備再讀一遍,看看有無遺珠。
他將散亂的稿件整理好,一個牛皮信封掉了出來。
鄭愛民想起來,這是伍六一那個小夥子的。
他會不會有好故事呢?
這個念頭迅速被他否定了。
一個冇上過高中的孩子,能寫出符合晚報標準的故事,他是保持懷疑的。
不過,畢竟有恩與他家,還是要好好看看,給出些意見,也算是對這個孩子文學路上的幫助。
雖說未必能成為作家,以後做一些文字處理工作也是好的。
他拆開信封,先掉出來張信紙。
展開一看,是篇短稿,一張信紙都冇有寫滿,字跡一般。
標題是《回家的路》。
不到三分鐘,鄭愛民就讀完了這篇故事。
他湧出一絲訝異,這小故事竟然寫不錯,張力十足。
“棄母”開篇吸睛,讓人產生閱讀興趣。
中段細節處理到位,兒子的煩躁與母親的“偷偷”形成對比。
結尾反轉,誤解轉化為愧疚,讓情感衝擊力呈指數級增長,就像豆子落地的聲響,於寂靜中砸出驚雷。
主題是謳歌母愛,很符合當前的主流思想。
刊登在《一分鐘小故事》上,絕對冇問題。
這小夥子竟然有點東西。
鄭愛民又將信封裡的剩餘的信紙傾倒出來。
這幾張信紙被訂書機釘在一塊,足有七八頁。
故事名叫《神探狄仁傑》。
“狄仁傑?”
鄭愛民眉頭一皺,這小夥子不會拿古典演繹來糊弄自己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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