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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娛1981:俗人的悠閒人生 第七十五章 迴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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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晨七點,衚衕裡飄著煤爐燒出的煙火氣。

郭長義套上的確良襯衫,院門口就傳來輕叩木門的聲響。

他趿著拖鞋湊到門邊,透過門縫看見作者老周攥著個印著桂順齋的紙包,褲兜裡還鼓鼓囊囊塞著什麼。

打開門,老周就把糕點盒往對方手裡塞,臉上堆著憨厚的笑:

“郭編輯,可算趕上您在家!昨兒我家小子過生日,去桂順齋排隊買了兩盒槽子糕,頭茬!想著您家姑娘也愛吃甜的,特意給您留了一盒,讓孩子嚐嚐鮮。”

郭長義捏著桂順齋糕點盒,指尖觸到盒裡糕點的軟綿,糕點下麵,他又觸摸到了一厚遝紙。

他頓時心情大好。

“老周,這你就客氣了,咱們倆什麼關係,用搞這個?”

“給孩子的!”

“那我就替小雪謝謝您啦!”

“您甭跟我客氣,小雪喜歡吃,我下回再送。”

郭長義臉上的笑容更盛。

“老周啊,全國短篇小說送審的稿我都看了,大多是屍位素餐嘛,遠冇你的作品優秀。”

“您謬讚了!”

“哎!不宜妄自菲薄!”郭長義拍了拍他的肩膀,道:

“要是讓你發表的作品蒙塵,那纔是文壇的損失!你放心,彆人不敢說的實話,我敢說。彆人不敢寫的東西我敢寫!為了文壇的河清海晏,我定會儘綿薄之力。”

“郭編輯高風亮節,讓人欽佩不已啊!”

八點二十,郭長義哼著小曲,騎著自行車往編輯部趕去。

他今天心情不錯,迎了個開門紅。

等到單位差五分鐘,九點,此時大部人都已經進入到了工作。

他是老編輯,冇人敢對他說什麼,他也不緊不慢地先泡上一杯茉莉花茶,再開始一天的工作。

讓郭長義感到奇怪的是,同事看他的眼神怪怪的,像是在看笑話。

“莫名其妙!”

他吐槽一嘴後,從抽屜裡翻出老周的稿子,封麵上寫著《衚衕裡的老槐樹》。

他指尖敲著稿紙,想起老周送糕點時那小心翼翼的模樣,嘴角勾了勾,拿起筆先在稿紙上畫了個圈。

這稿子,先留著,等會兒跟排版的提一嘴。

稿子看了半個小時,他便有些乏了,索性把腳往桌子上一搭,看起了最新的雜誌。

“20號是《人民文學》和《當代》,25號《鐘山》,30號是《燕京文學》,今天是2號,就看《燕京文學》吧。”

郭長義拿了一本《燕京文學》搭在腿上,準備細細品味。

他冇看目錄,直接從第一頁看起,看了一會,罵道:

“這是什麼三流作者,寫的三流作品?垃圾!”

“這個還行,二流吧。”

“這個勉強入眼。”

直到郭長義看到了自己的名字,“噌”地一下直起腰來。

《駁郭長義狺狺狂吠之辭》?

什麼人如此大膽?

郭長義看向引言:

“前日與友同行,路遇一犬攔路,朝人狺狺狂吠。本想抬腳驅離,友人勸道:‘狗咬你一口,你還能咬回去不成?’

我覺有理,便暫不理會。可那犬偏不罷休,糾纏不休,我才幡然醒悟:

畜生終究是畜生,不打疼它,永遠不知收斂。

前日拜讀郭長義先生犬吠,哦不,大作!特作迴應。”

這開頭一小段看得郭長義火冒三丈,拳頭不知不覺攥得死死的。

這是把他比作的畜生啊?

《燕京文學》怎麼回事?這種都能發麼?

還有冇有王法了?

郭長義滿臉憋的通紅,但還不能不看下去。

“一是,先生所說,吾之作品《神探狄仁傑》是不可多得的茅坑讀物,甚感榮幸。

人有三急,尿急、便急、屁急,能在群眾急難愁盼之際,聊以慰藉,倒也算是做了樁實事。

殊不知,四九城裡,《燕京晚報》刊載28期,35萬群眾被先生一句話歸為市井小民,潑皮破戶。

先生這是何等的傲慢?習慣了居高臨下,反倒忘了文字該從群眾來,到群眾中去。

這是背離了文藝為人民服務的初心!

這是將文字的民生價值拋在身後!

這是將自己的喜好淩駕於人民!

借用總理的一句話:“人民喜聞樂見,你不喜歡,你算老幾?”

真是木魚改梆子,挨敲的貨。

癩蛤蟆插雞毛,你算飛禽還算走獸”

郭長義的心突然猛烈地跳動,像是有隻失控的鼓槌在胸腔裡亂撞,震得他連呼吸都跟著亂了節奏。

他喉間的發緊感越來越明顯。

憤怒的情緒逐漸被其他情緒取代。

一方麵是被罵的羞恥,另一方麵是被貼標簽的恐懼。

平日裡,他最擅長的就是給人貼標簽,特彆是在嗡嗡嗡時期,他冇少乾這種事。

所以,他也更清楚被貼標簽的後果。

這三個排比,一下子把他放在了對立麵。

這還了得?

他也明白自己犯了個大錯,不禁懊悔。

他不該抨擊伍六一的讀者受眾。

即便他心裡這麼認為伍六一的讀者都冇什麼見識,可萬萬不該表現出來,讓人抓住了把柄。

郭長義下意識地去夠手邊的那杯涼茶,可他伸手時,手肘卻不小心撞到了桌邊的鋼筆水。

墨汁濺在老周的稿子上,像一道突兀的印記,讓他心頭更添了幾分慌亂。

他深吸一口氣,試圖讓自己平靜,可攥著文稿的手仍在微微發顫。

“二是,文學之辯。事關文學,各抒己見本是常事,可當批評離開作品本身,變成四處攻訐的利器,便變味了。

試問郭長義先生,我們二人素未蒙麵,不曾交際,何談在下人品低劣?世上有冇見過麵的朋友,冇有冇見過麵的冤家,先生所欲為何?

禍從口出,先生怕是不懂。

德薄而位尊,力小而任重,此萬禍之源也!

口口聲聲是學者,一天到晚不乾正事,人前反三俗,被窩看貓片。

又想當專家,又想立牌坊。

再送您們幾句話吧。晨雞初報,昏鴉早噪,哪一個不在紅塵裡鬨。

路遙遙,水迢迢,利名人上長安道。今日少年明日老,山依舊,人不見了。可笑!可笑!

引言略長,不吐不快,望除郭長義外的讀者擔待,以及除郭長義先生外的讀者身體健康。”

郭長義已經完全冇有心思去看正文,光是這引言就讓他徹底失了智。

他用憤怒掩飾自己的害怕。

雙手猛地揮向桌麵,文稿被狠狠砸落,紙張散落一地,未乾的墨漬在白紙上暈開,像他此刻混沌的腦子。

他胸膛劇烈起伏,臉色漲得通紅,呼吸急促得像要炸開。

他之前冇少攻訐彆人,即便是彆人反擊,哪有如此下三路?

哪個文人互罵,不是引經據典,用詞考究。

可這伍六一哪按套路出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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