溫振想要當宰相 聯姻
聯姻
金風月苑一彆,溫振就琢磨起聯姻結盟一事。
現今,身份最尊貴又適婚的女子,大公主李雲瑤算一個,三公主李雲茵算一個,二公主夭折,故隻保留封號。
大公主與太子是一母同胞的親姐弟,年齡也是最急迫的。
三公主為其他妃子所出,相比之下,年紀還算是小的。
另有一位清雲郡主劉鈺,為元帝妹妹長公主獨女,其父中書侍郎劉煜衡,目前在朝中不偏不倚,平日不聲不響,少與他人往來,頗得皇帝重用。
秦家現如今在擴大自己的勢力,勢必會打起聯姻的主意。
金風月苑一席閒談,讓溫振得知,秦褚臣在打清雲郡主的主意。
溫振忽然想起什麼,問一旁正在給溫挺書局對賬的母親。
“娘,跟您打聽個事兒,秦褚臣的大哥成親了嗎?”
他此前久不在長安,對這些事並不清楚,老孃身為朝廷命婦,再怎麼也應該知道些,尤其關於嬴家。
“沒有……怎麼了?”
“那嬴家呢?嬴家那兩兄弟,陛下可有說賜婚?”
鄧文君一頓,“都沒有成親……怎麼,你擔心日後娶的老婆比不過人家?還是說你有了喜歡的官家姑娘,怕被他們搶去?”
溫振哭笑不得。
雖然從小跟他們做比較,做競爭,但不至於連老婆都要比吧,他成什麼人了。
他哭笑不得地搖搖頭,“沒有,隻是十五那天和秦褚臣他們聊起此事,秦褚臣似乎對清雲郡主有意……陛下可曾說有意將清雲郡主許配給誰?”
“算年紀,清雲郡主與三公主同齡,都是二八芳齡,大公主未嫁,她們應是不急……”
秦家兄弟、嬴家兄弟都未婚配,這變數可就大了……溫振不由陷入沉思。
大公主不必考慮,她已有婚約在身,即便鬨退婚,也未必能成功,即便成功,也輪不到秦褚臣和嬴子騫。
接下來,搞不好會出現秦褚臣、嬴子騫同爭一女的局麵。溫振不知為何,自然而然就代入了這樣的想法。
以嬴子騫目前的身份、地位和聖寵,配得上當今身份最尊貴的女子,或三公主,或清雲郡主。
溫振是希望嬴子騫迎娶三公主的,本身陛下對嬴子騫就寵愛有加,要是娶了三公主,不得把他當親兒子對待。
若娶了清雲郡主,就相當於選了權力,可能遭陛下忌憚,反而失去往日的恩寵。
但他又不希望清雲郡主落在秦家手裡……
思索間,聽得溫挺問鄧文君,“娘,您和爹可有打算給哥說個什麼親?”
鄧文君看了看溫挺,又看了看溫振,有些難為地說:“倒還真沒想過……之前和妯娌閒談時,倒也聊過,不過轉眼就忘了。
我和你們爹本身就是晚婚,在我們心裡,你們都還小呢……不過眨眼間,你們都這麼大了……”
言下之意,似乎也打算開始考慮他們的婚事。
“哎,彆!”
溫振連忙擺手,一身抗拒。
“現在這種特殊時期,如果我們娶公主或郡主,禦史台那群老登肯定罵我們攀龍附鳳。
如若士族聯姻,就說我們加深繫結,利益結盟。如若娶了寒門女眷,還要罵我們不安好心,拉攏他們,汙染他們寒門的‘血統’。
此事還是再放放,再放放……”
“可是,哥……溫氏都已經一門三公了,還需要攀嗎?”
溫挺歪頭,不解。
“那……那就是權勢滔天!無論如何,都會被人詬病!”
鄧文君笑意盈盈地看著他們兩兄弟,“你們就瞎猜吧,也許聖上一紙婚書下來,誰也猜不到……”
“那就拒絕啊,娘!陛下總不會因為我的一樁婚事就難為爹吧?不行就我來說!我都在想,溫氏如今被寒門敵對的情況,也許隻有我娶平民一解。
我也向阿挺學學,發個誓,不娶高門士族女眷,不娶寒門官吏女眷,就將那誓詞掛大門口上,人來人往,以表決心。
弟,也許將來哥給你娶一屠戶家的嫂子,至少她能給你燒一手好肉!哈哈哈哈……”
說著,自己就先忍不住笑開懷。
“哥,你開玩笑呢,家裡怎麼可能應允,娘估計要打死你。”
溫挺打量鄧文君的臉色,他雖是如此說,卻也忍不住抿唇,彎起了嘴角。
鄧文君隻是搖搖頭,哭笑不得,母子三人,其樂融融。
溫振後麵又一想,難為就難為吧,偶爾抗抗旨,少些聖寵也不錯。
“娘,您老實說……爹是有什麼陛下的把柄?陛下怎麼會這麼重用咱們家?”
溫振問出多年的疑惑。
“你這孩子,怎麼說話呢!”鄧文君被氣笑。
“那是麼!”他偶爾為溫家太得聖寵而煩惱。
“沒什麼,就……”
鄧文君想了想,“陛下還是皇子時,曾帶兵出征,與突厥戰於太穀。你爹當時是行軍長史,為救陛下,被擒,被囚陰山苦寒之地數月之久。
突厥人對他嚴刑拷打,拷問當時的兵糧虛實,你爹誓死不答。後來,嬴叔嵇戰場得勝,將他救出。
陛下有感於他的救命之恩,就一直提拔他,乃至登基後,也仍重用他。”
答案跟溫振少時聽到的大差不差。
“但如果你爹沒有真材實料,陛下頂多也就隻會許予錢財,不會將他重用,這是雙向的選擇。
所以,你們即便聽到外麵的風言風語,也不要多想,我們做好自己就行……”
“那是自然的,我最崇拜爹了!”
溫挺滿臉驕傲之色。
溫振亦然。
不過,既然嬴叔嵇救過爹的命,為何現在兩家鬨得這麼僵?難道真的為了所謂的情感糾紛?真的值得嗎?
他不敢問。
宮中,元帝在花園召見李雲瑤。
他遠遠看見李雲瑤帶著薛騏來見駕,薛騏遠遠站在花園外等她。
元帝所處涼亭地勢高,所以一目瞭然。
宦官之首的大太監高立德將李雲瑤送至涼亭後,又下去了,獨留父女二人相談。
“父皇。”
李雲瑤不親不熱地請安道,眼底是冷漠的神色。
元帝站著,在抄金剛經,她來,亦未停。
李雲瑤即便倒著看,也能認出他此刻在抄的話:一切有為法,如夢幻泡影,如露亦如電,應作如是觀。教人破除執念。
破除執念?李雲瑤諷刺地彎了彎嘴角,不知是在諷刺元帝,還是諷刺自己。
李雲瑤和元帝是長得極像的,尤其眼睛和嘴巴,太子都沒她像。
性格也像……愛恨分明,性格強硬,有時甚至有些極端。
這樣性格相似又極端的兩個人站在一起,時有爭吵,是為平常。
李雲瑤就這樣站著,懶得問找她所為何事,愛說不說,這性子是磨不了一點。
“死了弟弟,轉頭就和哥哥走在一起,李雲瑤啊李雲瑤,你要被天下人所不恥啊……”
元帝手上未停。
李雲瑤一頓,並未多做解釋,反而說:“父皇,您是不是有什麼誤會,您不是給女兒賜婚了嗎,況且,我愛未來駙馬愛得不行,怎麼會有空想彆人?”
“哼……愛?愛到將人打得鼻青臉腫?刑部尚書都告到禦前來了。”
“自己兒子沒教好,在風月場所流連忘返,還好意思禦前告狀?看來一家子都欠教養……”
李雲瑤目光一凝,嘴角大大的勾起,隨即又放下,惡作劇的眼光轉瞬即逝。元帝仍在寫字,並未注意到她的表情。
“我說的未來駙馬不是他,我要嫁溫振!”
“溫振?溫相的兒子?”
元帝驚得站直了腰,“你什麼時候和他勾搭上了?”
“父皇,您不懂,女兒那叫一見鐘情……”
“朕記得以前……他在靶場和嬴子騫打過一架?此人性格高昂善妒,雖是溫相之子,春闈狀元,但……”
元帝對溫振的印象並不好。
大公主的性格也是高昂善妒,喜好計較……該說物以類聚麼……
“比胡世衝好,反正在我眼中,他什麼都好。
就這樣吧,如果您要我去給胡世衝道歉,我可以去,隻要您能忍受他無視皇家尊嚴,流連勾欄場所。
反正他也不喜歡我,我正好去跟他商量退婚,女兒告退。”
李雲瑤扭頭去東宮,將這個決定告訴太子李漢霄,要他幫忙促成此事。
李漢霄不懂,“為什麼非得是溫振,姐,你都沒見過他幾麵吧?”
“聽你口氣……你反對?”
“不是,我隻是想知道為什麼……”
李雲瑤撚起一顆葡萄放進嘴裡,漫不經心地說:“溫氏門風好,為什麼不能嫁,我嫁給他,替你拉攏溫氏一脈,不好嗎?況且,他是溫相的兒子,還能是旁人說殺就殺的嗎?”
聽到最後這一句,李漢霄心裡才明白過來,原來李雲瑤還在記恨著以前的一切,不由得歎了一口氣。
“你跟溫振關係如何?有幾成把握籠絡他?”
“還行,少時交情不錯。那小子,整天在我麵前嚷著以後要當宰相,明裡暗裡地暗示我……”
李漢霄回想起幼時讀書的情形,搖頭失笑,“他性格頗像溫相,為人正派,即便不幫我,也不會害我的。”
“如此便好。”
李雲瑤放心地點了點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