溫州往事:藍道再起風雲 第188章 杏仁腐絕配鍋貼
順著東頭進去,越往裡走她就越撒歡,越像金絲雀出了籠子,嘰嘰喳喳的說個沒完沒了,拉拉扯扯著林夜寒,一會兒跟他說這兒以前怎樣怎樣,那兒以前怎樣怎樣,弄的像個地地道道的導遊……
這條街,俗稱女人街,他一個小老爺們,又何曾來過?要說隔著一條解放路的萬壽巷,他太熟悉不過,所以,她一個勁兒跟他說這兒是什麼什麼店,
他就一個勁兒跟她扯東邊的萬壽巷裡的那兒什麼什麼店,兩個人爭的麵紅耳赤又不亦樂乎,讓她開心的非要一會兒逛完紗帽河再逛萬壽巷……
隻是,令林夜寒萬般不解的是,楊慧明明就是讓他陪著掃街的,卻變成了純粹的走街,光是看就不買,嘰嘰喳喳的還說個沒完沒了……
不知道逛了多久,她好像有點兒累了,就自告奮勇的,又熟門熟路的領著林夜寒沿著來時的路,找到那家她口頭津津樂道的最著名“噔噔哆杏仁腐”。
這家小店,不僅賣杏仁腐,還賣鍋貼、黑涼粉、豆腐乾串、小腸兒串。店極小,不過兩丈見方,上下兩層,幾張木桌,數張條凳,便是全部家當。
店主是個五十來歲的婦人,青白臉色,皺紋間時常夾些風霜;眼睛雖不大,卻極有神,炯炯有神的盯著過往行人,彷彿要將他們的錢袋子看穿似的。
杏仁腐是林夜寒打小就愛喝的冷飲,隻是,他一直都不知道普通話怎麼叫,隻記得每到夏天熱得人發昏,街上的石板路曬得發白發燙,連狗都趴在陰涼處吐舌頭的時候,若能從街頭小店捧回來一碗冰鎮杏仁腐,便如同從閻羅王手裡搶回半條命,涼絲絲、甜滋滋,滑過喉嚨時,連心火都滅了幾分。
杏仁腐這東西,名字裡雖然帶個“腐”,卻與豆腐毫不相乾,更像是瓊脂與椰奶的私生子,白生生、顫巍巍的盛在玻璃碗裡,如一塊凝固的月光。表麵浮著幾片糖漬橙子,幾粒紅綠瓜子,還有零星幾點薄荷葉和薄荷水,像是浮在湖麵上的碎花瓣,看著就叫人心裡癢癢。
進到店裡,老闆娘手一舀,便是滿滿的一碗,淋上蜜水和薄荷水,再撒一把桂花,遞過來時,碗底還凝著幾滴水珠,在陽光下閃著細碎的光……
第一口下去,涼意已經順著舌尖竄遍全身,瓊脂的滑、椰奶的香、橙子的甜,薄荷的涼,在嘴裡攪作一團,那感覺,比吃冰激淩還痛快。
林夜寒忍不住一勺接一勺,一會兒工夫,吃得碗底見光,連桂花瓣都捨不得吐,嚼得咯吱作響。老闆娘在旁邊笑:“慢些吃,沒人跟你搶……
看到他的囧狀,楊慧笑道:“你知道嗎,杏仁腐在我們溫州人心裡,大概相當於北方的酸梅湯,或是廣東的徐修其涼茶,雖不是什麼稀罕物,卻總能在最熱最渴的時候,給人最熨帖的安慰。我爺爺說過,從前沒有冰箱,杏仁腐都是用井水鎮著賣的,夏天傍晚,家家戶戶搬個小馬紮坐在巷口,捧一碗杏仁腐,搖著蒲扇,聊著家長裡短,日子就這麼慢悠悠地過去了,誰讓溫州的夏天總是那麼的長,好在有了杏仁腐,日子便總能熬過去……除了杏仁腐外,這家店的鍋貼真不賴,又恰好跟杏仁腐是絕配,
林夜寒循聲看去,門口的那鍋煎餃正滋滋作響,油花四濺,香氣從窄小的門縫裡飄蕩開去,遊弋在女人街的石板路上,行人路過,十有**會駐足下來,鼻子聳動幾下,眼睛不由自主的被香氣牽了過來……老闆娘見狀,嘴角依然微微上揚,露出幾顆黃牙,也不招呼,隻管將鍋貼翻個麵,又舀一勺涼粉,澆上紅油,動作嫻熟的如同一位久經沙場的將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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