溫州往事:藍道再起風雲 第42章 相逢一笑泯恩仇
舒燕還是心不甘情不願的走了出去,在周老闆身旁跪下……
人啊,就是這麼現實。為了利益可以屈服、可以妥協,金錢麵前可以低頭、可以認錯。
儘管舒燕出身望族,打小就是個高傲執拗的女子,但是,在金錢麵前,她也不得不屈服,不得不放低姿態和身段。
牛三和周老闆兩人,一左一右跪在那裡,開始了磕頭道歉的戲碼……
隨著「砰!砰!砰!」三聲。
三個響頭磕的通通直響,誰看著誰會感慨,真特麼的特彆特彆的有誠意,誠意滿滿啊。
舒燕看向林夜寒的眼神裡有數不清的怨恨。她似乎彎不下腰,隻是,最終還是閉上雙眼,絕望的往地上象征性的磕了一個頭……
眼見舒燕放低了身段,周定文這才站起身來,又和牛三一起,接著跪,接著磕……接二連三的,按照規矩來了個完完整整的三跪九叩。
藍道規定,所謂的三跪九叩,那就是跪一回磕三頭,磕完三頭站起來又接著跪,再跪一回再磕三頭,直到完成三跪九叩。
周定文和牛三,顯然算得上是藍道江湖上能伸能屈之輩,跪起來一點不拖泥帶水,磕起來堪稱一氣嗬成……
完事後,周老闆陪著小笑道;「小勝爺,您看,火氣消沒消?」
林夜寒並不急於理他,而是看了看他身旁的舒燕,見她一臉麻木,像個將死之人,整張臉幾乎全灰了……
這個心高氣傲、難於馴服的俏娘們,讓林夜寒心軟了一頭,應了一句道上的黑話:「燕子低頭蛇過道,一場大雨衝光光。」
燕子低頭,蛇過道,這是有說法的:燕子低身飛掠,蛇橫遊過道,預示著雨水來了。一經衝洗,恩怨衝了個乾淨,代表之前的事兒,了了。
林夜寒說完這話,牛三和周老闆趕緊站起身,滿臉欣喜的站到他身旁來,以視交好。
舒燕似是心灰意冷,哆哆嗦嗦著也站了起來,仍是滿臉的憂傷……
林夜寒沒有再搭理她,隻是在心裡尋思,風韻在在的俏娘們,老子要和你好好鬥鬥,你那一身心高氣傲的勁兒,必須扒拉乾淨纔好玩呐。
「謝老闆,來,請坐。」
林夜寒朝謝東這麼一招手,謝東身子前挪,立馬就坐到林夜寒身邊的座位上。
這時,再看三爺和周老闆,兩人很自覺的坐在了二陪、三陪的次座上,主陪的位置讓給了一位看似穩成的藍道朋友。
「周老闆,咱們之間的過節了了,但是,你和謝老闆之間的過節,是不是要捋一捋啊?我不知道謝老闆是什麼地方得罪過你,就讓你往死裡整他?」
「小勝爺,真神麵前不說假話,我給謝東發藍帖,純粹是因為最近手頭沒錢又拉不到黴頭(倒黴蛋、殺豬盤),就盤算著黑吃黑撈一把。上個月我到過謝老闆場子裡玩過兩把牌,雖然沒什麼輸贏,但是,湊巧讓我見到了他老婆和孩子,一個性感風騷,一個青春靚麗,這男人嘛,多多少少會沾點那樣的癖好、犯點那樣的錯誤,是吧?我當時確實是有點見色起意了,再加上近段時間我這邊財務壓力大,一時沒忍住,就發了藍帖又加紅帖的,想讓徐五出千擺他一道,結果是丟人現眼了……」
「哦,那周老闆,現在還惦記人家母女嗎?」
「這?已經是您罩著的人了,攀龍附鳳了,我,我哪還敢惦記啊?」
「行,那就賠個酒道個歉,把這段恩怨了了吧?」
「嗯,好,謝老闆,來來來,我敬你一杯,你大人大量,我們不打不相識。以後就是朋友……」
聽周定文說的這麼誠懇,謝東剛要舉杯子,卻被林夜寒在底下踢了一腳。
腳一挨踢,謝東立馬明白了過來,故作姿態道:「姓周的,我和你一向都是井水不犯河水,真沒想到你還會來這一出,你做夢都想這從我謝東這兒財色兼收……哦?現在知道道歉了?我怎麼一點兒都感受不到你的誠意呢?」
「哦,謝老闆,那你的意思是?怎麼樣才能體現我周定文的誠意呢?」
「這個吧?我謝東雖沒有小勝爺那麼大腕兒,但也不是任人宰割的豬吧?你想套我紅藍,卻被我反手製服了吧?想要讓我滿意,你怎麼著也得矮我一頭跟我說話吧?」
「謝老闆,那你的意思是讓我也給你下跪麼?
謝東沒搭話,而是把腦袋一抬……
林夜寒在主位上笑了笑,和著稀泥道:「我看呀,下跪就免了,以後大家都是同道朋友,抬頭不見,還低頭見呢,我覺得吧,低一個頭不算過分吧?」
周定文字就是個明白人,很聽話的朝林夜寒點了點頭,站起身,向著謝東的位置來了一個九十度的鞠躬,態度上算是做足規矩了。
「謝老闆,之前是我周定文小肚雞腸,多有得罪,你大人大量,原諒我這一回吧?」
周老闆低聲說完,看了看謝東,又打眼看了看林夜寒,意思是說這樣行不行啊?
林夜寒這才點了點頭,端起酒杯來,跟他和謝東各碰了一下。微笑道:「周老闆,我們是不打不相識,既然以後都是朋友了,那這一杯就當是泯恩仇了……」
這句話說完,謝東和周定文都小雞啄米似的,不約而同的點著頭,然後,三人各自舉起酒杯,仰起脖子,一口乾光了杯子裡的高度五糧液……
八十年代初,五糧液是溫州最頂級的宴請酒。那時候,還沒有喝茅台這一說的。
如果是一班自己個兒的好朋友好兄弟聚餐打嘴炮,往往都高度的喝溫州老酒汗、低度的米醴瓊、漱口就喝雙鹿啤酒,既過癮又爽口。
招待貴賓,上的自然是五糧液……
那是因為,五糧液瓶蓋一開啟,就會有一股濃鬱的複合酒香撲鼻而來,特彆適合溫州人的嗅覺,讓人彷彿置身於酒窖之中,流連忘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