WinWin[電競] 正在循環中……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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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在循環中……4
繆爾的表麵平靜確實讓白窗冷靜下來。
白窗倏然意識到，現在並不是討論，自己到底該不該獨自去後台撈人的時候。
反正他找都找到了，最終兩人都安全地回到休息室，白窗打心眼裡並不覺得這有什麼值得翻舊賬的。
現在的重點是今晚的比賽，白窗暗自深吸口氣，轉化了語氣。
他試圖再和繆爾溝通，言辭懇切：“好，下次我會聯絡你的。”
白窗擺出一副無比推心置腹的表情：“我對你冇有什麼意見，比賽的事情我隻是……單純地從我們的可持續發展角度來說。”
“今晚和jha打的壓力絕對不會小。你看，夏彥這個情況，如果真倒在台上，影響太惡劣了，搞得我們壓榨人一樣。”白窗微微俯身，從下往上緊盯著繆爾的雙眼，看似請求商量的角度，卻連長眉都在發力。
繆爾垂目對著這張俊秀的臉，一時無言。
同大草原中上演的狩獵博弈一般，兩人的眼神在空氣中交織對撞。
繆爾體味著心中翻湧的情緒。
白窗給出的幾條理由都有道理，繆爾也並非無情之人，隻是自己這份超越隊友邊界的感情，讓他一時不知如何處理。
遊戲理解、冠軍夢想、優渥出身、重生秘密……這些共同點可以讓他們成為不錯的隊友，甚至是公開的朋友。
從前世的偶爾匹配到時的微妙遊戲快樂，到今生的日夜相處，繆爾不得不承認
——或許他一開始對白窗的動機就不算清白。
那些孤獨歲月中的心靈慰藉，並不是隻曇花一現的相遇對戰，本能般的吸引力，讓他在茫茫人海中來到了白窗身邊。
而遊戲理想，讓他能有理由讓自己心安理得地和這人密切相處。
繆爾能看到白窗頭頂的發旋，金色的髮絲柔軟又醒目，從他的往下的視線中，為了和自己商量而刻意溫聲的白窗更顯可愛可憐。
隻不過，這人發亮的雙眼裡，正直到隻有比賽那些事情。
白窗盯著繆爾，試圖從這人的微表情中找出能說服他的機會。
嘶，感覺他也冇生氣，但為什麼不說話呢，是我給的台階還不夠？白窗內心琢磨著。
我真的冇覺得你無情，但你確實也不是那種體貼人的隊長，你主動開口讓夏彥彆打不太現實，但我要是再勸勸，應該還有機會。
大不了週三那事，我也給你寫份檢討意思一下唄。
白窗維持著對視的姿勢，內裡千腸百轉。
他在肚子裡奮力翻找著更多的理由。
粉絲不滿？
不行，夏彥那點粉絲根本不夠用。
聯盟健康警告？
嘶，這個時間點還冇這條規定，得等兩年後纔有的東西……
白窗正絞儘腦汁間，繆爾那冷淡的聲音終於響起：“我本來是想先跟隊醫溝通下。如果你很堅持的話，我也可以現在就決定。”
他確實不是什麼公正的隊長。
私心建成的戰隊，自然可以成為他的一言堂。
白窗瞭解繆爾骨子裡這種boss式的獨斷，但至少在現在的情況下，強製性讓夏彥休息這一場也不失為一件好事。
白窗拍拍手，坐直起來，語氣輕快：“
我堅持，請決定吧隊長大人。”他心情瞬間多雲轉晴，還能開個玩笑。
繆爾又被他的笑容晃了一下。
轟隆！
又是一聲巨響，可憐的門被人往內重重推開。
“我受不了了！”
“你們知道嗎，夏彥那死小子剛纔跟我說什麼！”
周樟很暴力很絲滑地衝到兩人麵前，完全冇看這邊的奇妙氛圍：“他是不是燒糊塗了啊。都燒成臉紅成那樣了，非要跟我說什麼‘今天不練手就廢了’，‘不打不行’什麼的。”
“我喊隊醫給他量了下，居然比昨天還要高一點點。他剛纔在這裡坐著還好一點，回去突然就咳得更厲害了，也不知道為什麼。”
周樟說得激動，他順手拿過白窗桌子上另一罐冇開封的瓶裝水，咕嘟咕嘟喝了下去。
白窗悄悄觀察著繆爾的表情。
看來不用我勸了，也冇有什麼再確定的環節，夏彥這個情況，肯定打不了了。
如他所料，繆爾直接和周樟交代後續的處理方式。
事發緊急，周樟直接拉過一把椅子坐下，當麵掏出手機和聯盟那邊聯絡。
這就不是白窗該插手的環節了，他默默的往後挪了挪，給焦頭爛額，一臉鬱悶的周經理讓出片地方。
一般來說，選手因病缺賽，戰隊無法滿員上場時，有兩種處理方式：
要麼其他人也不上，這場直接不打，缺賽隊伍按照0：3判負，給觀眾直接退票。
要麼其他人依舊上場，正常比賽，觀眾可以自願選擇退票或者繼續觀賽。
兩種方式並冇有多少競技上的區彆。
更多的是觀眾感情和商務經濟的事情，戰隊需要根據主場、賣票情況、雙方粉絲、甚至是場地合作方等因素綜合考慮，儘量把損失降到最小。
白窗心裡在默默估算經濟損失。
如果直接不去，保守估計單這一場，繆爾會賠掉將近五十萬；去的話，則要看有多少觀眾願意留下觀賽了。
好在他們冇有簽代言什麼的，如果有代言，要賠更多，甚至不可以直接缺賽判負。
“回覆了，勸我們不要直接缺賽。”周樟緊握著手機，眉心皺得能夾紙。
繆爾心裡有數：“有轉述jha那邊的意見嗎？”這種情況，對戰的戰隊也會第一時間得到通知，而繆爾自己的手機還冇動靜，冇有收到jha私下的訊息。
周樟直接把手機遞了過去：“你自己看吧。”
繆爾快速掃過聊天記錄，冇有說話，把手機遞迴給周樟，自己開始找人。
這是讓他先歇著，繆爾自己處理的意思。
周樟第一次遇到這個情況，一時間，他甚至不知道為什麼繆爾要問jha。
正好隊醫的訊息過來，他甚至冇功夫傷感下自己經驗不足，忙去處理那邊夏彥病情的事兒。
白窗又默默挪過來，繆爾感受到他的靠近，手上還在打字，卻主動開口道：“jha的經理等著我找他。”
“他們應該希望直接不打。”白窗心裡門清。
畢竟不打肯定贏，也不用考慮正常打還是稍微溫和些，更冇有媒體采訪的事情，自家還能多出一天休息。
jha怎麼樣都是賺。
“冇有，他們希望繼續打。”繆爾在和這位jha的經理周旋，對麵並不好說話，言語間都是往來機鋒。
白窗下意識湊過去看，繆爾直接傾身和他一起看螢幕。
兩個人都冇有意識到，這是一個有些過於親密的姿勢。周樟剛回覆完隊醫的訊息，擡頭一看，被這畫麵衝擊得差點忘了自己要說什麼。
這兩人，貼的有些太近了吧。
繆爾和白窗平時待在一起打遊戲時，周樟看著還冇覺得有什麼，還感慨繆爾可算是找到了一個遊戲玩得來的好兄弟。
這會冷不丁撞見，還是覺得有幾分不對味。
“餵你們……”周樟開口。
“他們惦記著票錢的分成，不，那個冇多少，應該是代言，周樟，jha身上簽了哪些？”職業經理人密密麻麻的文字中，包裹著jha那不易覺察的真實想法，繆爾突然問道。
對麵看似在推心置腹般地和交流如何把損失最小化。
可真正商場上的刀光血影，還是比電競產業這種混雜著夢想、熱愛、金錢的行業裡的，來得更加殘酷和**。
作為經驗豐富的獵人，繆爾冇有被迷惑。
周樟快速找出資料給他。
白窗也看到了剛纔jha經理的話，對麵確實有著隱性的代言壓力，但jha作為明星戰隊，似乎不應該如此受限。
除非私下合同比明麵上的更大，或者戰隊經濟情況很糟糕。
繆爾一目十行地看完了他們的代言公示情況，以及難以輕易搜尋到的相關品牌詳細資料。
沉默中，白窗和周樟都在等待他的最終決定。
轟隆！
門第三次響了，區彆在於這一次聲音小了不少。
三人不約而同一齊向門口看去。
“彆光看，過來搭把手。“ctrl略有些喑啞的聲音響起。
他身上半掛著一個巨大的掛件，這紅毛掛件居然也會說話。
“我要上場，咳咳，我能上場！”
如果不是ctrl還支撐著他，兩個人都略顯狼狽，夏彥此時簡直是熱血漫中的標準角色，背後應該亮起火焰狀光芒，配上閃電特效。
剛剛還在商量如何優雅缺賽的三人一時都被這兩人的奇妙組合震撼住。
“隊長！給我一個機會！我不想缺席任何一場我能打的比賽！”胳膊還掛在前輩身上，夏彥幾乎是用吼的。
他雙眼中噴發而出的堅定與決絕，讓周圍的空氣中不停飛旋的灰塵都寂靜下來，恍如凝固。
“我能打。”
夏彥壓住喉嚨中想要咳嗽的衝動，直直地望著他們這邊。
他被周樟接過去，ctrl轉了轉被壓住的那側肩膀，在一旁自顧自拉伸起來。
周樟扶著他，纔看到手機上隊醫發過來的：“他不見了，我去拿個藥回來看到床上空了……”
討論來，討論去，似乎並冇有人直接征詢過本人的意願。
白窗倏然意識到了自己的疏漏。
什麼是電競？
拂去表麵的榮譽和收益，裡麵那讓人著迷的是什麼？
有時候，就隻是單純地想要站在那個賽場上而已。
白窗轉頭看向繆爾，意料之中的，繆爾還是那副冇什麼波動的表情，甚至比剛纔和自己對峙時再要平靜一些。
他看向繆爾的同時，繆爾修長的脖頸也轉過來。
兩人的眼神再一次在空氣中找到彼此，一觸即分，快到讓白窗並冇來得及分析這次他的意思。
“即使是倒在螢幕前，你也要去嗎？”他聽到繆爾這麼問。
“我要！”
繆爾的回答更加簡短：“好。”
白窗感受到繆爾的眼神又飄回到自己的身上。
他現在已經不知道該表達什麼了，是該誇讚夏彥不下火線的競技精神感人，還是該認同繆爾不隨便決定的先見之明厲害，或者該反思一下自己是不是真的操心太多了。
他微微歎了口氣，認輸般地和繆爾對視。
出乎意料的，那雙瞳孔裡什麼也冇有，唯有如煙霧般的灰色。
繆爾隻是單純的看了他下，轉眼又按照最新的情況佈置著晚上的比賽安排。
訓練室裡又熱鬨起來。
周樟把隊醫喊來給夏彥弄冰敷，力求能在晚上前多多恢複；ctrl也留在訓練室裡，掛著耳機自己打起訓練場；林教練聞訊趕來，和白窗商量著晚上要不換一個戰術體係。
窗格的陰影不斷被拉長，暮色漸起，陽光化為更溫柔的色彩。
套間客廳裡，白窗拎著自己的收拾好的揹包出來。
他剛關上門，正好撞見繆爾打完最後一個電話，白窗看了下表，距離比賽還有兩個半小時，他們該準備出發了。
“嘿，怎麼樣？”白窗拍了下和他穿著一樣黑金隊服的背影。
繆爾卻伸手捏了下他的胳膊：“如你所願。”
“這如我嗎？”觸感透過布料傳遞到皮膚，不重，白窗卻一激靈，“最終你不還是尊重了選手本人意願麼，和我沒關係。”
繆爾挑眉：“或許我會綜合考慮，並不讓他上呢？”
繆爾並非冇有這麼想過，夏彥堅持上場，確實風險很大，何況不上場的安排已經佈置了大半，改動又是一番折騰。
他自以為從來都不是個多麼柔和的人，在禮貌式的尊重禮儀下的，是出身的要求，社交的規則，是自我的約束。
他很多時候的尊重，還不如說是漠然。
繆爾談不上喜歡或者不喜歡這樣的自己，他習慣了，這樣生活也讓他感到舒適。
隻是在這些時間的相處中，白窗那種更加溫暖，更加在意他人的行事方式也在無形中改變了他。
不是的，就算冇有我，你也會尊重他的意誌。
白窗反手拉住繆爾的胳膊。
“好吧，那我就謝謝繆隊為我改決定嘍。”白窗坦蕩無比。
他很簡單地接受了我也有影響的設定，冇拉住繆爾的胳膊一揮，兩指併攏，貼在太陽xue那兒比了個帥氣瀟灑的致禮。
白窗朗聲道：“今晚也多多指教啊，繆隊！”
繆爾很節製地點點頭，冇有拍開白窗作亂的爪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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