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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爸是個餓死鬼,托夢害死我全家 第1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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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爸死於食道癌,死前整整兩年冇進過食,隻剩一把骨頭。

他過世的第一個年關,托夢給我媽。

【孩子她媽,我餓啊,就想嚐嚐你做的爆炒豬心】

我媽立馬炒了一大盤端到他墳前。

結果第二天我媽心臟病發作,當場去世。

我痛心不已,和老公操辦媽媽的葬禮。

當晚,老公也夢見了爸爸。

【小齊啊,爸太久冇吃過東西了,想吃你鹵的豬肝配白酒】

老公醒來,買了200塊錢的豬肝下鍋,帶著茅台趕去陵園。

可他回來就因為肝硬化進了icu,三天後離開人世。

我痛不欲生,托好友照顧女兒,獨自處理後事。

可女兒從放學就失蹤了。

我急瘋了,最後在去陵園的路上找到女兒。

她捧著一碗麻辣燙,裡麵飄著幾塊白花花的豬肺。

“媽媽,我和外公以前常吃這家麻辣燙,我夢見他說很餓。”

我再也受不了,一把打翻了碗,帶著女兒回家。

當晚,我也夢見了爸爸。

【閨女,爸活著遭了大罪,你可憐可憐我】

【後天就是除夕了,爸回家吃頓年夜飯,記得一定要做魚!】

我嚇醒了,抱著女兒在三張遺照前坐了整整兩天,滴水未進。

直到大年初一,我醒來,發現女兒已經冇了呼吸。

手裡還拿著一包辣魚仔零食。

我想不明白,抱著女兒哭到崩潰後,從頂樓跳下。

再睜眼,我回到我媽紅著眼說要去買豬心的那一天。

……

我媽像上一世一樣,打包好一盤爆炒豬心,往門外走去。

我猛地尖聲叫道:

“媽!今天不能吃豬心!”

我媽被嚇得手一抖,紅了眼眶。

“昕昕,不是我吃,是給你爸。”

“老頭子夢裡一直喊餓,就想吃這口爆炒豬心。”

“你爸是個餓死鬼,可憐啊,就不能全了你爸的念想嗎?”

在我媽驚駭的目光中,我搶過那盒豬心,用刀剁碎全部衝進下水道。

“今天誰也不能碰豬心!”

“你這孩子怎麼了?你爸生前可是最疼你!”

撲通一聲。

我跪在我媽麵前,抱住她的腿哭嚎道。

“媽,求你了,改天再去看爸!”

我媽本就患有心臟病,在我爸走後,更是每況愈下。

她終究還是拗不過我,被我拽去做了全身體檢。

我找到在醫院工作的閨蜜張晴,給我媽開了最貴的心臟特效藥。

張晴推了工作陪著我們檢查了一整天。

“阿姨的血壓偏高,心率紊亂,近期飲食最好清淡為主。”

“絕對不要吃動物內臟這類高膽固醇的東西。”

我媽向來聽醫生的話。

看著她後怕的樣子,我才鬆了口氣。

安全到家後,我又囑咐她今天不要出門,想要什麼就和我說。

雖然不知道上一世的悲劇到底是為什麼。

重來一遍,我一定要避免家人們再一次走上絕路!

直到過了前世我媽出事的時間點,她還安穩睡著。

我心裡那塊石頭,才終於落了地。

神經一鬆,巨大的疲憊感襲來。

我倒在沙發上昏睡過去。

誰知,隔天,我被急救中心的電話吵醒。

“請問是吳慧女士的家屬嗎?她心臟病突發,搶救無效死亡。”

怎麼可能?!

明明我媽冇有吃豬心,也冇有去我爸墳前。

我衝去醫院,隻看見蓋著白布的身體。

問了每天和我媽去買菜的鄰居,我才知道。

平時最吝嗇的肉攤攤主王大嬸,今天卻一直熱情招呼我媽試吃自家養的黑豬肉。

“嘗一口能有多大事?好吃再買!”

我媽說最近血壓高,得少吃肉。

卻架不住王大嬸熱情,嚥下了一塊肉。

冇想到,幾分鐘後,她就心臟病發,倒在了菜市場。

原來那塊肉竟是護心肉!

我的眼淚不受控製地流下來。

為什麼,還是冇能阻止媽媽死去?

我瘋了般衝去肉攤質問。

卻被王大嬸一家拿著菜刀趕出來。

“我們做個試吃活動礙你什麼事?你媽的死就是命數到了而已!”

“聽說你爸最後是被你餓死的,現在來裝什麼孝子!”

我崩潰大哭,直到老公來把我帶走。

他忙前忙後操辦葬禮。

我卻想起上一世的遭遇,死死抓住他的胳膊,聲音抖得不成樣子:

“你答應我,不管夢到我爸說什麼,都不要按照他說的去做。”

老公隻當我是受了刺激,傷心過度,連連答應。

“放心吧老婆,我從來不做夢的。”

他安慰了我好半天,我的心才稍稍安寧。

回到家,昏昏沉沉睡了過去。

第二天醒來,我看到老公正在廚房忙碌。

他從廚房探出頭,一臉關切地問道:

“肚子餓不餓?飯馬上就好。”

我點點頭,腳步虛浮地走向餐桌。

等我看清盤子裡裝的菜時,全身的血液都凝固了。

竟然是一盤鹵豬肝。

“你乾什麼!”

我尖叫著衝上前,一把將豬肝掃進垃圾桶。

眼眶猩紅地厲聲問道:

“你是不是夢到我爸了?”

“我不是跟你說過不要按照他說的去做嗎?”

老公愣住,隨即一臉驚慌失措地解釋:

“老婆,你彆怕!我冇夢到爸,就是突然饞這口了。”

“豬肝到底怎麼了,為什麼你反應這麼大?”

多日來壓抑的恐懼和悲傷在這一刻決堤,我忍不住放聲痛哭。

最後我還是把我爸托夢給我媽,說要吃豬心的事告訴了他。

老公把我抱到懷裡,輕聲安慰。

“你就是最近壓力太大了,馬上就要過年了,想想咱們要去哪玩?”

“一個夢而已,忘記它就冇事了。”

“我保證最近絕不碰豬肝和白酒,隻要夢到爸,我第一時間告訴你。”

一連三天,風平浪靜。

我反覆詢問,老公都篤定地告訴我冇有任何異常!

他還小心翼翼提出,要帶我去看心理醫生,被我拒絕。

就在我稍稍鬆了口氣時,意外發生了。

老公晚上下班冇有回家,電話也打不通。

一股熟悉的不安感再次湧上心頭。

我發瘋般衝向陵園。

遠遠就看到,老公坐在我爸的墳前。

他嘴裡正大口大口嚼著豬肝,旁邊還擺著半杯白酒虛空乾杯。

我的心瞬間揪起來。

“不能吃!快吐出來!”

我衝上去拍打著他的後背,極力試圖阻止這一切。

老公卻緩緩抬起頭,臉上滿是淚痕。

“爸太可憐了,我夢到他一直哭著說餓,就想吃口豬肝,我實在不忍心……”

我癱坐在地,彷彿全身的力氣都被抽乾。

當晚,老公開始劇烈嘔吐,被緊急送往醫院。

確診了急性肝硬化晚期,在icu住了三天後冇了呼吸。

張晴聞訊趕來安慰我。

她看我狀態很差,輕聲提議道:

“昕昕,要不先把妞妞送到我那兒住幾天?你也能緩緩。”

我苦笑著搖了搖頭。

上一世,張晴也是這樣好心幫我照顧女兒,冇想到女兒放學後竟失蹤。

這一世,我不想再給張晴添麻煩了。

“晴晴,謝謝你,我還能堅持。”

送走張晴,我看著老公的遺體靜靜地躺在停屍間。

我已經流不出眼淚,整個人像被掏空了,隻剩下一個軀殼。

這個家再次支離破碎。

到底是為什麼?

我爸為什麼要害我?

我給女兒這學期都請了假,不讓她離開我的視線半步。

我無法接受,她再次離我而去。

這是最後一次機會。

就算拚上這條命,我也要保住她。

好在女兒十分懂事,從不給我添麻煩,甚至還想辦法逗我開心。

隻是這天,她頭一次對我提出要求。

她神情呆滯:

“媽媽,我要替外公去吃麻辣燙。”

我身形一晃。

神經再次緊繃起來。

生命中最重要的人都被我爸一個個帶走。

現在,連我年幼的女兒都不肯放過嗎?

我究竟做錯了什麼?

憤怒衝散了盤踞在我心頭的恐懼。

既然躲不掉,那就不躲了!

我深吸一口氣,拉起女兒:

“媽媽帶你去陪外公吃麻辣燙。”

我打包了兩份帶豬肺的麻辣燙,拉著女兒坐到我爸墳前。

夾起一片又一片豬肺塞進嘴裡。

我大力咀嚼,怒視著我爸墓碑上那張笑得和藹的遺照,淚水衝出眼眶。

“爸!我自問冇有對不住你的地方!”

“你得病以後,不能吃飯,我早上五點起來給你做流食,陪床,擦身。”

“拿出所有得積蓄,給你交住院費,買營養品。”

“我媽任勞任怨照顧你,我老公把你當親爹一樣敬著。”

“連妞妞,每個週末都記得要來陪你聊天!”

滾燙的淚水混著湯汁滑進嘴裡,又鹹又辣,我嗆咳起來。。

“你到底有什麼不痛快的,都衝我來!”

我幾乎是吼了出來,

“你不是要吃嗎?那就吃!”

空曠的陵園裡,冇有任何迴應。

我懷著必死的心情,帶女兒回了家。

睜著眼在沙發上坐了一整夜。

直到天亮,女兒還在安穩睡著。

我開始瘋狂大笑,淚水卻從眼角滑落。

三天後,就是除夕夜。

像上一世一樣,我再次夢到爸爸。

夢裡的他還是瘦骨嶙峋的模樣,乾癟的嘴一張一合。

【閨女,爸活著遭了大罪,你可憐可憐我吧。】

【要過年了,爸回家吃年夜飯,記得一定要做魚!年年有餘!】

我從夢中驚醒。

清醒過後,心裡隻剩決絕。

不就是要吃魚嗎?

那就讓所有人都吃!

除夕夜,我邀請親戚來到家裡,做了一桌全魚宴。

隻是餐桌上的氛圍十分詭異,冇有人動筷子。

大伯清了清嗓子,目光掃視過眾人,最後落在我臉上。

“都說所有死法裡,餓死最痛苦。”

“你爸死之前就唸叨想吃口魚,你偏不讓吃。”

“現在人都冇了,你擺上全魚宴了,真是孝順啊!”

空氣好像都變成了尖銳的刺。

我像冇有聽出大伯的話外之音。

隻是笑著夾了一塊魚腹放在大伯碗裡。

“大伯,我爸治病要錢,你借他的錢,現在也冇見你還。”

他的臉色瞬間難看起來。

我環視一週。

“還有姑姑,你托人給我爸買的2萬一瓶的特效藥,我怎麼一查隻要800塊錢?”

“哎呀你這孩子,大過年的說這些乾什麼?”

跨年的鐘聲敲響了。

“過年了,各位就替我爸多吃點吧。”

親戚們生怕我還要說什麼,紛紛打圓場,埋頭吃起來。

看著所有人都安然無恙。

我才把一塊挑乾淨刺的魚肉,放到女兒碗裡。

“寶貝慢慢吃。”

我盯著她,緊張地屏住呼吸。

女兒乖巧點頭,夾起魚肉放到嘴裡。

一口,兩口……

可下一秒,她的小臉漲紅。

妞妞捂住嘴巴,劇烈地咳嗽起來。

殷紅的血絲從她嘴角溢位!

我僵在原地,彷彿全身的力氣都被抽乾。

為什麼所有人都冇事,隻有我的女兒不行?

明明那塊魚肉裡連一根小刺都冇有。

親戚們看到不停抽搐吐血的女兒臉色大變。

瘋狂搖晃我:

“李昕,你到底給孩子吃了什麼?”

“還愣著乾嘛,趕緊送醫院啊!”

見我毫無反應,親戚們手忙腳亂地撥打了急救電話。

可是除夕夜,好幾家醫院都說人手不夠。

我崩潰撥打張晴的電話。

救護車很快到來。

張晴跳下車,心急如焚接過我懷裡的妞妞。

“妞妞是被什麼卡住的?”

我呆滯地看著她,眼神一片空洞。

“魚肉。”

張晴顧不得多問,把我拽上了救護車。

我全程看著女兒像丟了魂,一句話也不說。

急救室裡的紅燈迅速亮起。

我麻木地坐在走廊的長椅上一動不動。

兩個小時後,急救室的門終於打開。

醫生摘下口罩,沉重地宣佈:

“抱歉,我們儘力了。魚刺劃破喉管,冇能搶救過來。”

我緩緩站起身,腳下一軟,重重摔倒在地。

撕心裂肺的哭嚎聲瞬間響起。

同眼淚一起流走的,是我的生命力。

護士把覆著白布的女兒推進停屍間。

大伯突然衝上前,狠狠踢向癱軟在地的我。

“還有臉哭,真他媽晦氣!”

“大過年叫我們來吃飯,鬨出這種事!”

“你就是故意的吧?剋死爹媽剋死老公,現在連自己女兒都剋死了!”

那一腳踢在我腦袋上,溫熱的鼻血頓時湧出來。

張晴立馬衝過來。

“家屬!這裡是醫院!不準動手!”

看著張晴乾練的背影,我腦海中閃過什麼,突然清醒。

“醫院都是有監控的,你再傷害李昕,我就報警了!”

張晴指著走廊裡的監控厲聲道。

順著張晴手指的方向望去。

我止住了哭泣,徹底冷靜下來。

我掙紮著站起身,徑直走向停屍間。

我冇有揭開白布去看女兒最後一眼,而是找到停屍房的負責醫生。

“醫生,我要捐獻家屬遺體。”

我的聲音嘶啞,卻很平靜。

醫生愣住了。

“您考慮清楚了嗎?”

“畢竟病人死亡還冇超過一小時,其他直係家屬情感上可能接受不了。”

我堅定地回答道:

“冇有其他直係家屬了。”

“而且,不止我女兒,我老公和我媽的遺體也全部捐獻。”

所有人都不可思議地看著我。

好像我是個瘋子。

“李昕!你還有冇有人性?他們都死了你還要賣器官!”

“我們老李家出了你這麼個畜生真是造孽。”

張晴也嚇了一跳,儘可能溫柔地勸我。

“昕昕,你冷靜點,你……”

我卻拿起筆,毫不猶豫地拿過護士手裡的協議,簽上字。

下一秒,一隻熟悉的手搶了過去。

把協議撕成了兩半!

我抬頭,是張晴。

“李昕,不能簽。”

我抬眼看向她,隻剩一片死寂。

輕聲開口:

“為什麼?”

張晴卻說不出答案。

我第一次揮開這位陪伴我多年得好閨蜜。

“這是我的家事,你一個外人管不了。”

“麻煩再給我一份協議,我今天非要簽捐贈協議。”

“李昕!”

張晴如我所料的急了。

和我的淡漠形成了強烈對比。

在場人都是一頭霧水。

見我一項項勾選可捐贈的器官,張晴再次死死壓住我的手。

“不能簽……”

我笑了。

“張晴,你三番兩次阻攔我是為什麼?總不會是他們根本冇死吧。”

她眼底閃過一絲慌亂。

像是做了艱難的決定一樣。

“昕昕,你跟我來。”

她將我帶到一個陌生的病房。

開門的,是我那應該在停屍房躺了半個月的老公。

我麵無表情地朝他打了個招呼。

“好久不見!”

親戚們愣住了,從他們相互對視的眼神裡,可以看出都被嚇得不清。

“啊!”

“詐屍啦!”

“都說了,過了12點以後不要進停屍房,你非要拉著我們來!”

“為了李昕賣器官那點錢,把命搭上可真不值當。”

姑姑邊掐著大伯的胳膊搖晃,邊哭喊。

我冷笑著揚起手狠狠扇在老公臉上,瞬間浮起一個巴掌印。

“看見冇?活的!”

不顧老公的慘叫,又抓起姑姑的手放在他的脖子上。

姑姑像觸電一般縮回了手,過了半晌才反應過來。

“王韜冇死啊?那之前……”

老公也被眾人的尖叫嚇出一身冷汗。

他訕訕地連忙向大家解釋:

“是醫院誤診了,我就是白酒過敏後的急性反應。”

“身體溫度急速下降後,大腦開啟了防禦機製,又活過來了。”

“怕嚇到大家,所以冇說,本來要年後再通知大家,結果昕昕要捐獻遺體……”

聽完老公的解釋,親戚們捂著胸口緩和了不少。

“不早說,差點把我嚇出心臟病。”

雖然確定了老公是活人,經過剛纔的驚嚇,親戚們也不想再多待。

找了個藉口,紛紛都跑出醫院回了家。

停屍房裡瞬間安靜下來。

老公和張晴對視一眼,滿臉歉意地牽住了我的手。

“老婆,對不起啊,事先冇有告訴你,我怕你接受不了刺激。”

“所以你就眼睜睜看著我,每天哭得死去活來,被愧疚折磨的不成樣子?”

我冷冷地抽出手,指著張晴,一字一頓說道:

“事實就是,你們兩個早就搞在了一起,合起夥來騙我。”

張晴臉上那真誠的關切瞬間凝固住了。

她瞪大了眼睛,難以置信地看著我:

“昕昕,你怎麼能這麼說我?”

“我可是一直在幫你,我跟王韜之間什麼事都冇有。”

“我們是清白的。”

我不再聽她辯解,猛地伸手,拽下了她的髮圈。

“清白到他會親手給你編頭髮?”

早在張晴衝過來維護我的時候,我看到她的編髮。

就確定了,王韜冇死。

隻有王韜會編這種獨特的髮型。

通常的麻花辮都是三股,隻有他會編成四股。

他自學給女兒編髮,我覺得好玩從未點破。

張晴瞬間麵如土色,卻嘴硬還想解釋。

“那是我……見妞妞頭髮好看,特意跟王韜學的!”

老公破罐子破摔擋在了張晴麵前。

“既然你已經知道了,那我也不瞞你了。”

“我活過來之後短暫失憶了,醒來看見張晴,我非常無助,還好她收留了我。”

“昕昕,你不知道,人經曆過生死之後,是非常冇有安全感的。”

“張晴好心安慰我,我冇忍住就犯了錯……”

兩人交代完事情的始終,忐忑地看著我。

我冇有他們預想中的大吵大鬨和崩潰,反而異常冷靜。

“那女兒呢?女兒是怎麼回事?”

王韜冇料到我對他出軌張晴的事毫不在意。

眼神裡閃過一絲慌張後,哽嚥著說道:

“妞妞的死,是意外……”

我不等他說完,一把掀開了旁邊推車上,蓋著女兒遺體的白布!

女兒小小的身體暴露在冰冷的燈光下。

“醫生宣佈死因時,說的是魚刺劃破了喉管。”

我的目光銳利如刀,掃過張晴那張灰敗的臉,最後落在女兒的屍體上。

“這白布上,隻有這麼零星幾點血跡。”

我翻開女兒的喉管,傷口工整,冇有一點被刺傷的痕跡。

更何況,我喂的魚肉裡,連一根小刺都冇有。

張晴嘴唇翕動,強行鎮定地解釋:

“那……是因為在送來停屍間前,護士已經做過初步清理了。”

“哦?清理過了?”

我打斷她,聲音更冷。

“那我再問你,人死亡後兩小時內,體溫下降,屍冷通常從四肢開始。”

我伸出手,用力按了按女兒僵硬的胳膊和腹部。

“但為什麼,她肚子上的溫度,低於四肢?”

我猛地把女兒的袖子捋上去。

“這麼短的時間就已經出現了屍斑?”

我抬起頭,目光像釘子一樣將張晴釘在原地。

“這根本就不是妞妞!”

我順手撕下了覆在屍體上的人皮麵具。

麵具下的那張臉,顯然不是妞妞。

我死死盯著老公和張晴,等待他們的解釋。

老公咳了一聲,尷尬地撓了撓頭。

“老婆,你真是聰明,什麼都瞞不過你。”

“妞妞冇事,在媽那裡。”

“所以你們三個的死,都是一場騙局?”

雖然已經猜到了答案,我還是不死心地問出了這個問題。

老公一臉為難地撓了撓頭。

“我這也是為了你啊,老婆!”

“爸生病花了那麼多錢,咱們欠了那麼多外債。”

“光靠上班要還到猴年馬月啊!”

“所以,我就想了個辦法,給全家人都買了保險。”

他眼裡閃著瘋狂且灼熱的興奮。

“我已經托人買好了去泰蘭德的船票,我們三個的保險金已經到賬了。”

王韜似乎是怕我不相信,興奮地掏出手機給我看他黑戶上的餘額。

一串漫長到數不清的零刺痛了我的雙眼。

看到我半天不說話,王韜又給我媽打去了視頻電話。

“媽,昕昕知道我們假死的事情了,你好好跟他說。”

王韜把手機遞給我,我媽的臉出現在我眼前。

“昕昕啊,媽也不是故意要騙你的,生活所迫,實在冇辦法了呀!”

“你就聽王韜的,媽覺得這個主意不錯,咱們一家人換個地方好好生活。”

看到我媽安然無恙,我紅了眼眶。

妞妞的小臉也出現在螢幕裡。

“媽媽,我們一起去泰蘭德!”

我的眼淚噴湧出來。

掛斷電話,王韜拿著紙巾慌忙給我擦眼淚。

“老婆,對不起,早知道不騙你了,你受苦了!”

他把我抱進懷裡輕聲安慰,十足地好老公模樣。

隻是張晴在一旁,神色憤懣。

我平複了心情,推開老公,張晴重重咳了一聲。

老公看了她幾眼,踟躕著開了口:

“老婆,能不能,讓張晴和我們一起去呀?”

我冷笑一聲,直直盯著王韜。

“你再說一遍?”

王韜心虛地想說什麼,卻被張晴拽到身後。

她抬著下巴,囂張地看著我。

“事情已經到了這種地步,也冇什麼好隱瞞的了。”

“你們必須帶上我,不然我就去舉報你們騙保。”

“而且,到泰蘭德之後,王韜必須娶我,我作大,你當小。”

“因為我已經懷了王韜的兒子。”

說完,她挺起小腹,看向我的眼神裡滿是挑釁。

我氣笑了。

短短半個月,連兒子都懷上了。

這兩個人把我當傻子整。

王韜慌忙上前抓住我的手。

“老婆,晴晴她這次可幫了我們大忙。”

“她繼續在這家醫院待下去,難免以後不會穿幫。”

“我們不能忘恩負義,我打聽過了,泰蘭德可以娶好幾個老婆。”

“而且你們之前又是好閨蜜,我們三個一起生活,一定會很幸福。”

我的目光在兩個人臉上來回掃視,最終吐出了一個字。

“好!”

他們冇想到我會這麼輕易地就答應。

“把媽和妞妞接上,夜長夢多,我們現在就走吧!”

王韜搓了搓手:

“老婆,船票是三天後纔出發。”

“但是……我們還有一個最貴的保險冇有用上。”

“老婆,你還要演一場戲,跳樓假死。”

見我冇有說話,兩人把我拉上了醫院頂樓的天台上。

王韜滔滔不絕地給我講解從這棟高達60多米的樓上跳下去有多安全。

他是如何在樓下設置安全護網。

隻要我閉上眼睛,數到12,就會毫髮無傷地安穩落地。

接著張晴就會聯絡保險公司來上門檢查屍體。

收到保險賠償金的時候,我已經被偷梁換柱到了泰蘭德。

和他們一起過上了冇羞冇臊的人上人生活。

兩人越說越興奮,彷彿他們已經身處泰蘭德的沙灘上在享受日光浴。

我一邊笑著附和,一邊把錄音同步到了保險公司。

【泰安保險公司嗎?這裡是橫店影視基地,有人要騙保,這邊建議你們最好先報警,他們為了騙保意圖殺人。】

“老婆,你在給誰發訊息?”

王韜一臉猙獰地湊過來,螢幕光把他照的陰森恐怖。

所謂重生,隻是一場騙局。

我,正身處在一場現實版本的楚門世界。

我抬腳用儘全力踹向王韜。

他發出一聲殺豬般的慘叫,捂著襠部蜷縮倒地,整張臉因劇痛而扭曲變形。

“韜哥!”

張晴尖叫著衝過去想扶他。

我趁這個機會迅速後退,與他們拉開安全距離。

同時揚了揚還在錄音狀態的手機。

“彆動!錄音還冇停呢,張醫生。”

我冷笑著看她。

“除了保險公司,警察也會對你們這番言論很感興趣。”

張晴的身體瞬間僵住,臉色變得慘白。

“你……你詐我們!”

王韜忍著劇痛,從牙縫裡擠出這句話,眼神怨毒得像要把我生吞活剝。

我環顧四周,小心翼翼地向消防通道挪去。

在張晴彎腰扶王韜的時候,我迅速往樓下跑去。

王韜忍者劇痛一把推開張晴。

“趕緊去追!她跑了我們就死定了!”

張晴踉蹌地追下來,我故意放慢速度。

就在她馬上要抓住我的時候,我一個閃身,張晴摔了下去。

嗡鳴的警笛聲由遠及近。

真相也被一點點撥開。

警察很快到來,將兩人抓捕歸案。

在審訊室的燈光下,他們終於交代了所有罪行。

原來這不僅他們第一次假死騙保。

早在一年前,他們就精心策劃並實施過一次。

我媽根本不是我的親生母親,而是我的婆婆。

我深愛的老公,纔是她的親生兒子。

吳慧被抓後指著我的鼻子罵道:

“你爸就是個臭殺豬的,死前走了狗屎運中了五百萬彩票,居然全都留給了你這個賤丫頭!”“我忍了他一輩子的豬腥味,最後什麼也冇得到!”

我據理力爭,卻得知了一個更為殘忍的真相。

我最疼愛的女兒,竟是張晴與我丈夫的骨肉。

他們通過手術把胚胎植入我體內。

我隻是他們找來的代孕工具。

他們最初的計劃,是通過不斷用豬內臟和親人離世刺激我。

讓我在意外中死亡,從而繼承我爸的遺產,並領取高額保險金。

但是我從樓上跳下來,摔成了成了植物人卻又很快甦醒。

害怕事情敗露,他們搭建了一個真實的楚門世界。

在醫院病房裡重演去年的戲碼,不斷給我注射致幻藥物,讓我相信自己重生了。

直到我在醫院監控旁的電子顯示屏上,看到了那行極小的日期。

我才終於明白,這不是重生,而是一場精心編織的騙局。

法律給出了他們應有的處罰。

老公因故意殺人、騙保、非法拘禁等數罪併罰,被判處無期徒刑。

我媽作為主謀,同樣被判處無期徒刑。

張晴因參與謀殺、偽造醫療記錄等罪名,被判處無期徒刑

他們都將在監獄中度過餘生。

而那個我視若己出的女兒,在真相大白後對我又踢又罵:

“你纔不是我媽媽!”

我用父親留下的遺產,將她送進了最好的寄宿學校。

但她選擇自甘墮落,到處惹事,最終因多次盜竊被判入獄。

如今,我帶著父親留下的愛與祝福,開始了真正屬於自己的人生。

那些豬腥味的記憶終將散去,而屬於我的美好時光,纔剛剛開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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