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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被矯正成木偶後,爸媽悔瘋了 00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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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

我曾是全家的開心果,

直到弟弟出生,我所有“出格”的行為都成了對他的威脅。

弟弟周歲宴,我花了一個月,用上千個零件為他搭建了一座會唱歌的城堡。

可啟動時,絢爛的燈光和機械傳動聲嚇哭了弟弟。

當晚,爸爸砸了我的城堡,媽媽扇了我生平第一巴掌。

第二天,我被送進了號稱“重塑新生”的封閉式教養院。

爸爸眼神冰冷的看著我:

“周院長,我女兒腦子有問題,麻煩你讓她‘正常’一點。”

“至於報酬,我會向教養院捐贈一千萬,另外你兒子未來所有的深造費用,我包了。”

三年後,他們來到教養院接我回家。

看著我穿著刻板的白裙,雙手交疊腹前,連走路都像用尺子量過的樣子,他們滿意極了。

爸爸笑著朝我張開雙臂:“寶寶,爸爸來接你回家了。”

我卻後退一步,標準鞠躬,然後用毫無波動的聲音背誦。

“《新生守則》第三條:禁止與陌生人發生三米內非必要接觸。”

......

爸爸伸出的手臂僵在半空。

他臉上的笑容一點點消失,最後隻剩下錯愕。

媽媽快步走過來,用力拉下他的手臂,臉上堆起了笑。

“念念這是懂禮貌了,多好啊。”

她試圖來牽我的手。

我再次後退,與她保持三米距離。

媽媽的笑容徹底凝固了。

爸爸的臉色沉了下來,但還是耐著性子說:

“念念,彆鬨了,跟爸媽回家。”

我沒有動,隻是麵無表情的看著他們。

直到一分鐘後,我才點了點頭。

“指令確認:回家。”

我轉身,邁開腳步,每一步的距離都完全相等。

他們跟在我身後,一路沉默。

車子停在一棟熟悉的彆墅前,我卻沒有任何感覺。

他們帶我走進一個房間。

純白色的牆壁,純白色的床單,純白色的書桌。

房間裡除了必需品,沒有任何多餘的裝飾。

像一間高階病房。

爸爸帶著一絲討好說:

“念念,看,給你準備的新房間,你以前總嫌房間亂,這個你肯定喜歡。”

我環視一週,點頭。

“符合《新生守則》附錄二,環境整潔標準。”

爸爸臉上的肌肉抽動了一下。

晚餐時間。

我坐在餐桌前,腰背挺得筆直,雙手放在膝上。

開飯後,我拿起筷子,隻夾自己麵前的青菜。

咀嚼的次數、喝水的時機,都嚴格按照某個無形的標準。

媽媽看著我,眼神裡是化不開的心疼。

她給我夾了一塊紅燒肉,堆在我的碗裡。

“念念,你以前最愛吃這個了,快嘗嘗。”

我放下筷子。

然後當著她的麵,將那塊肉夾出來,放到旁邊的空碟子裡。

我抬起頭,看著她瞬間煞白的臉,平靜地背誦。

“《新生守則》第七條:拒絕未經請求的給予,以杜絕貪婪。”

“在家裡不用守那些破規矩!”

爸爸終於忍不住,拍著桌子低吼出聲。

我將視線轉向他,眼神沒有一絲波瀾。

“守則即生命,不可違背。”

空氣死一樣寂靜。

這時,一個穿著奧特曼睡衣的小男孩搖搖晃晃地跑過來。

他手裡舉著一個紅色的奧特曼玩具,遞到我麵前。

“姐姐,陪我玩。”

是弟弟。

我立刻從椅子上站起來,迅速後退兩步,與他拉開距離。

“《新生守則》第十九條:禁止接觸易產生沉迷的娛樂物品。”

我的反應又快又機械。

四歲的弟弟被我嚇到了。

他愣在原地,嘴巴一癟,哇地一聲哭了出來。

尖銳的哭聲刺破了餐廳的寧靜。

三年前,也是這樣一聲哭,爸爸砸了我的城堡。

曆史重演了。

媽媽的臉色瞬間變得極其難看,她想也不想地衝我吼道。

“又是你!”

她的聲音尖利,充滿了怒火。

但當她的目光對上我空洞的雙眼時,那股火又像是被一盆冰水澆滅。

她張著嘴,後麵的話再也罵不出來,取而代之的是一種從心底升起的寒意。

爸爸煩躁地抱起大哭的弟弟,用力揮了揮手。

“行了!你先回房間去!”

我沒有爭辯。

“指令收到。”

我轉身,用尺子量過般的步伐,離開了餐廳。

身後,是弟弟不休的哭聲,和父母越來越沉重的呼吸聲。

他們終於得到了一個“完美”的女兒。

一個絕對服從、絕對懂規矩的女兒。

2

第二天,爸爸試圖用物質補償我。

他買回一套最新款的樂高模型,有著數千個零件。

是我以前在夢裡都想要的“星際堡壘”。

他把巨大的盒子推到我麵前,臉上帶著一絲期待。

“念念,你看,爸爸給你買的。”

我走上前,目光在盒子上停留了三秒。

然後平靜地抱起它,走到儲物櫃前,將它放到了最高、最不容易拿到的那一層。

我轉過身,對上他錯愕的目光。

“《新生守則》第十五條:禁止進行非必要的複雜創造性活動,以免思維發散。”

爸爸的臉色瞬間鐵青。

他花了一整晚搶購回來的禮物,被我當成一件需要封存的違禁品。

媽媽則試圖用情感喚醒我。

她翻出厚厚的相簿,對我招了招手,想讓我坐在她的身邊。

我坐著沒動。

媽媽見狀,隻好把相簿舉到了我的麵前,然後指著其中的一張照片。

“念念,你看,這是你啊,多可愛。”

照片上,一個**歲的女孩,穿著沾滿顏料的T恤,正對著鏡頭笑得燦爛,牙齒上還沾著一點奶油。

我看著她指的照片,沒有反應。

半分鐘後,我才點了點頭。

“資料確認,個體為林念。時間,九歲生日。”

我頓了頓,補充道。

“情感反應模組未被啟用。”

媽媽拿著相簿的手開始發抖,她求助似的看向爸爸。

爸爸的喉結滾動了一下,什麼也沒說。

下午,弟弟在客廳裡追著一個皮球跑。

他腳下一滑,整個人向前撲倒,膝蓋重重地磕在了茶幾角上。

“哇——”

撕心裂肺的哭聲響起,膝蓋上瞬間滲出了血。

“天天!”

爸爸媽媽驚叫著,正要衝過去。

我卻比他們更快。

我的身體像一台被啟用的急救機器人,瞬間啟動。

我衝到醫藥箱前,開啟,取出碘伏、棉簽、創可貼。

整個過程沒有一絲停頓。

我快步走到弟弟麵前,蹲下。

弟弟哭得上氣不接下氣,恐懼地看著我。

我用毫無起伏的聲音說:“啟動緊急醫療程式。步驟一,清潔創口。”

我的手指穩定得像一把手術鉗,精準地用棉簽蘸取碘伏,擦拭他流血的傷口。

一共擦了十次,每擦五次,換一支棉簽。

傷口被刺激到,弟弟哭得更凶了,身體開始亂動。

“指令:保持靜止。”

我冷冷地開口。

弟弟像是被我的聲音嚇住了,哭聲一滯,竟然真的不動了。

我快速地清潔、消毒、貼上創可貼。

處理完畢後,我站起身,對旁邊目瞪口呆的父母報告。

“處理完畢,傷口深度約兩毫米,長度三厘米。“

“建議觀察二十四小時,防止感染。”

說完,我轉身去清洗用過的醫療工具。

客廳裡隻剩下弟弟壓抑的抽泣聲。

媽媽看著我一絲不苟的背影,嘴唇顫抖著,終於說出話來。

“你以前......他隻是蹭破點皮,你都哭得比他還傷心......”

我停下手中的動作,回頭看她。

我的眼神空洞,像是在分析一個無法理解的詞彙。

“傷心?”

我歪了歪頭,似乎在資料庫裡搜尋這個指令。

幾秒後,我給出了答案。

“資料庫無相關指令。”

那一刻,我清楚地看到,恐懼,第一次爬上了他們的臉。

他們終於開始意識到。

他們親手抹去的,不隻是我那些所謂的“缺點”。

還有我的“人性”。

3

深夜。

我躺在純白色的床上,身體卻像被困在一個無形的囚籠裡。

噩夢如潮水般湧來。

“編號734,違反獨處條例,思考與守則無關內容。”

“懲罰......水刑......”

“不......不要......”

“警報,警報!情緒波動超標!啟動電擊......”

我開始在床上劇烈掙紮,額頭上全是冷汗,牙關緊咬,發出含糊不清的囈語。

“疼......我錯了......”

隔壁房間的父母被驚醒了。

他們衝進我的房間,開啟燈,看到的就是我痛苦不堪的樣子。

“念念!”

媽媽發出一聲哭喊,心疼得眼淚瞬間就流了下來。

她撲到床邊,伸手想抱住我,想為我擦去額頭的冷汗。

“念念彆怕,媽媽在,媽媽在......”

就在她的手觸碰到我麵板的那一刻。

我猛地睜開了眼睛。

那雙眼睛裡,不再是白天的空洞,而是純粹到極致的驚恐和痛苦。

像一隻被逼到絕境的野獸。

“警報!警報!違反《新生守則》第三條!與陌生人發生非必要接觸!”

我用儘全身的力氣,一把將她推開。

“啟動二級懲罰!”

尖銳的警報聲,似乎隻在我的腦海中響起。

我猛地從床上坐起,雙手死死抱住頭,身體開始不受控製地劇烈抽搐。

牙關咬得咯咯作響,喉嚨裡發出野獸般的悶哼。

那是一種純粹的、生理性的痛苦反應。

爸爸媽媽被眼前的一幕徹底驚呆了。

他們僵在原地,看著我在床上抽搐、痙攣,卻一步也不敢上前。

幾秒鐘,又像是幾個世紀那麼漫長。

抽搐突然停止了。

我鬆開抱住頭的手,緩緩坐直了身體,筆直得像一杆標槍。

剛才滿是痛苦和驚恐的眼神,再次變回了一片死寂的空洞。

彷彿剛才那場慘烈的掙紮,隻是一場幻覺。

我抬起頭,對上他們驚駭欲絕的目光,用平穩到可怕的聲音說:

“係統故障已排除。”

“請二位離開,現在是休息時間。”

爸爸的嘴唇哆嗦著,一個字也說不出來。

媽媽癱坐在地上,看著判若兩人的我,徹骨的寒意從腳底一直蔓延到天靈蓋。

他們親手締造的、名為“規矩”的地獄。

爸爸坐在客廳給周院長打了一夜的電話,可是始終沒人接聽。

直到第二天早上九點鐘,電話才被接通。

“周院長!你他媽的到底對我女兒做了什麼!?”

“那個懲罰機製是什麼東西!”

電話那頭,周院長的聲音聽起來溫文爾雅,甚至帶著一絲笑意。

“林先生,彆激動。那是我們最新的‘深度睡眠療法’,通過潛意識引導,糾正不良行為。偶爾出現一些排異反應,很正常。”

“正常?她像瘋了一樣抽搐!嘴裡還喊著電擊!水刑!”

爸爸的聲音因為憤怒而顫抖,。

電話那頭的笑聲消失了,周院長的語氣瞬間變冷。

“林先生,當初可是你親口要求,要我們用最高效、最徹底的手段,讓她變得‘正常’。”

爸爸的呼吸一滯。

周院長不緊不慢地繼續說,聲音像一條毒蛇。

“對了,忘了告訴你。我兒子剛剛拿到了麻省理工的全額獎學金,下個月就走了。”

“這還得多虧了林先生你當初那筆一千萬的慷慨捐贈啊。“

“這份恩情,我們全家都記著呢。”

**裸的威脅。

用他兒子的前途,用那一千萬的“捐贈”,堵住了爸爸所有的質問。

爸爸砰地一聲掛掉電話。

我聽到他一拳砸在桌子上的悶響,還有他壓抑不住的、如同困獸般的喘息。

他被自己親手締造的魔鬼,死死地拿捏住了。

另一邊,媽媽狀若瘋魔。

她在網上瘋狂地搜尋著“新生教養院”的一切資訊。

除了官網上一片歌功頌德的好評,她什麼都找不到。

就在她快要絕望時,終於發現了一個被加密的家長論壇。

她花錢找人破解了密碼。

裡麵,是和官網截然不同的地獄。

一行行,一字字,全都是血和淚的控訴。

4

“我的孩子回來後,不哭不笑了,像個木頭人。”

“他半夜會突然尖叫,說有人在電他!”

“有人知道那是什麼嗎?我兒子說他脖子後麵被打了針,我懷疑是植入了什麼東西!”

一個匿名的帖子,用顫抖的語氣寫下了一行猜測。

“我懷疑,那是一種植入式的懲罰晶片。”

“晶片”!

這兩個字像一顆炸彈,在爸爸媽媽的腦子裡轟然引爆。

他們僵硬地轉過頭,看向客廳。

我正跪在地上。

手裡拿著一把牙刷,還有一把直尺。

我正在一絲不苟地清理著地磚的縫隙,每刷一下,就用尺子量一量,確保深度和角度都完全一致。

我的動作精準、重複、機械。

像一個設定好程式的清潔機器人。

他們終於明白了。

三年前,他們不是把女兒送去了一所學校。

而是親手把她送上了一個改造人性的冰冷手術台。

無邊無際的悔恨和恐懼,如同一張巨網,將他們死死纏住,瞬間吞噬。

父母徹底陷入了絕望。

他們不敢再輕易嘗試任何事,生怕再次觸發我體內的“懲罰”。

但他們又不甘心。

一天晚上,他們把我叫到書房。

媽媽從一個塵封的箱子裡,捧出了一個東西。

那是我用上千個廢舊零件,親手搭建的城堡音樂盒。

三年前,被爸爸一怒之下砸得粉碎。

現在,它又被笨拙地粘合了起來,雖然布滿了裂痕,但依稀還能看出原來的樣子。

媽媽當著我的麵,顫抖著擰動了城堡頂端的發條。

一陣卡頓的、走了調的音樂聲響起。

是《天空之城》。

是我曾經最喜歡的曲子。

音樂聲鑽進耳朵的那一刻,我的身體猛地僵住了。

那雙空洞的眼睛裡,第一次出現了劇烈的波動。

是迷茫,是掙紮,是深埋在資料底層的情感在痛苦地嘶吼。

“不......城堡......”

我雙手抱住頭,身體開始比上一次更劇烈地抽搐起來,嘴裡發出被壓抑到極致的嗚咽。

“情感波動超標!記憶回溯異常!”

“啟動......啟動三級懲罰!”

我用儘最後一絲力氣,從喉嚨裡擠出這句話。

然後,身體一軟,砰然倒地,徹底昏了過去。

“念念!”

爸爸媽媽撕心裂肺地喊著,衝了過來。

這一次,他們看得清清楚楚。

就在我倒下的瞬間,我後頸處的麵板下,有一個微小的紅點,正在瘋狂地、劇烈地閃爍。

像一顆即將燒穿麵板的烙鐵。

“晶片......真的有晶片!”

媽媽再也撐不住,抱著我昏迷的身體,崩潰大哭。

爸爸跪在地上,目眥欲裂,一拳又一拳地砸著地板。

他終於明白了。

每一次他們試圖喚醒女兒的感情,每一次他們表達愛意的嘗試......

都是在親手對我施加最殘忍的酷刑。

這份認知,比任何刀子都更讓他們痛苦萬分。

他們必須救我。

不惜一切代價。

這一次,不是為了讓他們自己心安理得。

而是為了贖罪。

從那天起,爸爸變了。

他眼裡的懦弱和逃避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一種沉寂的、不顧一切的瘋狂。

他做的第一件事,是向媽媽坦白。

“阿晴,對不起。是我,是我親手把念念推下了地獄。”

“但你放心,我也會親手,把她從地獄裡拉回來。”

媽媽哭著捶打他,發泄著所有的痛苦和悔恨。

最後,兩個人抱在一起,哭得像兩個無助的孩子。

哭過之後,是行動。

5

爸爸不再試圖聯係周院長,他知道那是與虎謀皮。

他動用了自己所有的資源和人脈,匿名聯係上了那個加密論壇裡,發言最活躍、情緒最激動的幾個家長。

他組織了一個秘密的複仇者聯盟。

其中一位家長,曾經是一位著名的腦科醫生。

因為揭露醫療黑幕而被惡意吊銷了執照,從此隱姓埋名。

爸爸親自登門拜訪。

他沒有絲毫隱瞞,將我回來後的所有情況和盤托出,包括那段我抽搐昏迷、後頸紅點閃爍的視訊。

最後,他拿出了一份股權轉讓合同,放在了醫生麵前。

“張醫生,求求你,救救我的女兒。”

張醫生推開了合同,他看著視訊裡我痛苦的樣子,眼神變得無比凝重。

“這是市麵上最先進的‘神經規訓晶片’,軍用級彆的。”

“它通過建立‘行為-痛覺’強關聯,來強行改寫大腦的行為模式。這東西,根本就不該用在人身上,尤其是一個孩子!”

張醫生的話,像一把錘子,狠狠砸在爸爸心上。

“那......那能取出來嗎?”媽媽顫抖著問。

張醫生搖了搖頭。

“晶片和腦部神經深度連結,強行取出,死亡率超過百分之九十。”

媽媽的臉瞬間血色儘失。

“但是......”張醫生沉思了一會,繼續說道:“也不是沒有辦法。我們可以通過特定頻率的電磁脈衝,對晶片進行強乾擾,燒毀它的控製模組,讓它永久失效。”

“可是這需要晶片最核心的技術手冊,也就是它的精確藍圖和後台指令集。”

爸爸的目標,瞬間明確了。

他必須潛入那座魔窟。

拿到周院長手裡的核心資料。

他回到家,看著躺在床上,像個精緻娃娃一樣毫無生氣的我,眼神是從未有過的堅定。

他要親手,毀掉自己當初花一千萬建立起來的“魔窟”。

爸爸開始了他的計劃。

他調查到,周院長的寶貝兒子即將出國深造,會為此舉辦一場盛大的踐行宴。

周院長邀請了許多達官顯貴,為他兒子的未來鋪路。

爸爸利用自己的人脈和金錢,以“未來潛在讚助方”的身份,輕而易舉地拿到了一張邀請函。

宴會當晚,衣香鬢影。

爸爸端著酒杯,遊刃有餘地和周院長周旋。

他假意對教養院的“教育成果”大加讚賞,並提出想為周院長的“偉大事業”進行第二輪、金額更龐大的投資。

周院長果然上鉤,貪婪的目光毫不掩飾。

爸爸藉口商談合作細節,將周院長引到了宴會廳外的露台上。

複仇者聯盟”裡有個家長是IT專家,因為孩子被毀了才加入。

就在他們離開的瞬間,聯盟裡一位因為兒子被毀想要報複的IT專家,對教養院的安保係統發起了猛烈攻擊。

整棟建築的監控和警報,陷入了三分鐘的短暫癱瘓。

這是用仇恨換來的,寶貴的三分鐘。

爸爸的手機震動了一下。

他立馬藉口要去洗手間,離開了露台。

然後用最快的速度衝向周院長的辦公室。

辦公室的密碼鎖,早已被破解。

他衝進去,直奔那個巨大的保險櫃。

保險櫃裡,沒有金條,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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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現金。

隻有一排排整齊的檔案袋,和幾本厚厚的、印著德文的技術手冊。

檔案袋上,貼著一個個孩子的照片和名字。

技術手冊,正是他要找的晶片核心資料!

他拿出早已準備好的微型相機,對著手冊的每一頁,瘋狂地拍攝。

就在他即將拍完最後一頁時,走廊裡傳來了腳步聲。

周院長回來了!

爸爸的心跳到了嗓子眼,他一把抓起資料,閃身躲進了厚重的窗簾背後。

周院長推門進來,並沒有發現異常。

他接起一個電話,語氣裡是抑製不住的得意和炫耀。

“王總您放心,您兒子送過來,不出半年,保證服服帖帖。”

“我這裡的‘產品’,成功率是百分之百。“

”就說那個林建國的女兒,林念,簡直是我手裡最完美的樣本,現在讓她死她都不會皺一下眉頭!”

窗簾後麵,爸爸聽著電話裡傳出的每一個字,眼淚止不住的流了下來。

他死死咬住自己的手背,才沒讓自己發出一絲聲音。

“最完美的樣本......”

這句話,像是一把刀,在他心上反複切割。

等周院長打完電話,心滿意足地離開後。

爸爸才從窗簾後走出來,他帶著拍下的所有資料,安全撤離。

眼中,是即將引爆一切的瘋狂與殺意。

6

周院長很快就發現了資料失竊。

宴會上的“意外”太多,他立刻就鎖定了最大的嫌疑人——林建國。

第二天,爸爸的手機響了。

是周院長的號碼。

電話一接通,那邊就傳來了周院長陰森森的聲音,像是從地獄裡爬出來的惡鬼。

“林建國,你過界了。”

“有些玩具,一旦被你弄壞了,就再也修不好了。”

爸爸還沒來得及說話,周院長就掛了電話。

幾乎是同一時間,我家的門鈴被瘋狂按響。

媽媽從貓眼裡看出去,臉色瞬間慘白。

門口站著兩個穿著白大褂的壯漢,神情冷漠,體格彪悍,根本不像是醫生,倒像是打手。

他們出示了一份檔案,聲稱是教養院的“維護人員”。

“林唸的係統出現嚴重不穩定,根據協議,我們需要立刻將她帶回進行強製升級。”

“滾!”媽媽死死地堵在門口,聲音都在發抖,“誰也彆想帶走我的女兒!”

爸爸也衝了過來,將媽媽和我護在身後。

“我再說一遍,滾出去!”

兩個壯漢對視一眼,不再廢話,直接開始撞門。

防盜門發出痛苦的呻吟。

爸爸用身體死死抵住門,青筋暴起。

混亂中,一個壯漢從門縫裡伸進手,手裡拿著一個黑色的遙控器。

他對著我的方向,狠狠按下了其中一個紅色的按鈕。

“不——!”

爸爸媽媽發出絕望的嘶吼。

一股無法形容的劇痛,瞬間從我的後頸處炸開,傳遍全身。

我連慘叫都發不出來,整個人直挺挺地向後倒去。

全身的肌肉都在劇烈痙攣,骨頭像要被一寸寸碾碎。

後頸處的那個紅點,瘋狂地閃爍著紅光,像一顆埋在我身體裡的炸彈,即將引爆。

“住手!你們給我住手!”

爸爸徹底瘋了,他拉開門,像一頭暴怒的獅子,和兩個壯漢扭打在一起。

媽媽抱著在地上痛苦抽搐的我,哭得撕心裂肺。

另一個壯漢趁亂衝了進來,手裡拿著一支裝滿了透明液體的針管,就要往我脖子上紮。

那是強效鎮靜劑。

一旦被注射,我就會被他們像拖一條死狗一樣拖走。

然後,被運回那個地獄,進行所謂的“強製升級”。

爸爸媽媽目眥欲裂,眼中是徹底的、無邊的絕望。

就在那支針管即將刺入我麵板的瞬間。

“警察!不許動!”

一聲暴喝,彆墅的大門被人從外麵一腳踹開。

十幾個全副武裝的警察破門而入,黑洞洞的槍口對準了那兩個壯漢。

原來,在爸爸決定潛入魔窟的那一刻,他就已經做好了萬全的準備。

他將自己掌握的部分證據,匿名交給了警方,並通知了那個“複仇者聯盟”裡的所有家長。

在警察衝進來的同時。

彆墅外,各大媒體的記者也聞訊趕來,長槍短炮將現場圍得水泄不通。

那兩個目瞪口呆的壯漢,他們手中的遙控器,那支還沒來得及紮下去的針管,都成了無法辯駁的鐵證。

張醫生和其他家長也趕到了現場。

他們對著鏡頭,聲淚俱下地控訴著教養院的非人行徑。

“他們給孩子植入晶片!用電擊和酷刑控製他們!”

“我的兒子就是被他們害死的!”

爸爸當著所有媒體的麵,拿出了一個錄音筆。

他按下了播放鍵。

周院長那句得意洋洋的話,通過無數個麥克風,傳遍了全國。

“那個林建國的女兒,林念,簡直是我手裡最完美的樣本,現在讓她死她都不會皺一下眉頭!”

輿論,在這一刻被徹底引爆。

7

當天下午,教養院被立刻查封。

周院長和他整個利益鏈條上的團夥,全部被逮捕歸案。

在無數閃光燈的照耀下,爸爸媽媽抱著陷入深度昏迷的我,衝出重圍。

他們的臉上,分不清是淚水還是雨水。

他們贏了。

用一種近乎慘烈的方式,贏得了這場戰爭。

但他們心裡都清楚。

真正的審判,和真正的懲罰,才剛剛開始。

我被送進了最好的醫院。

張醫生在警方的協助下,成立了專項醫療組。

他利用爸爸帶回來的技術手冊,夜以繼日地工作,終於成功設計出了能夠徹底摧毀晶片的電磁乾擾脈衝。

手術前,張醫生將一份風險告知書遞給了我的父母。

他的表情無比嚴肅。

“晶片的控製模組可以被關閉,但它在長達三年的時間裡,對念念大腦神經的持續性抑製和損傷。“

“尤其是對情感功能區的,很可能是永久性的,不可逆的。”

他頓了頓,說出了最殘忍的一種可能性。

“她可能......永遠都醒不過來了。”

“不是生理意義上的,是心理意義上的。”

爸爸的手抖得幾乎握不住筆。

媽媽的眼淚無聲地落在同意書上,暈開了一片墨跡。

這是他們最後的希望,也是他們必須麵對的審判。

爸爸顫抖著,在同意書上簽下了自己的名字。

林建國。

三個字,他寫了整整一分鐘。

手術進行了六個小時。

當手術室的燈熄滅時,爸爸媽媽幾乎虛脫。

張醫生走出來,摘下口罩,臉上帶著一絲疲憊。

“手術很成功,晶片的控製模組,已經被永久性關閉了。”

爸爸媽媽喜極而泣。

我被推回了特護病房,他們寸步不離地守在我的床邊,緊張地等待著。

等待著他們的女兒,重新“活”過來。

幾個小時後,在黃昏的餘暉中,我的睫毛輕輕顫動了一下。

然後,我緩緩睜開了眼睛。

“念念!念念你醒了!”

媽媽激動地握住我的手,眼淚像斷了線的珠子。

我醒了。

我的眼神,不再是之前的空洞和機械。

但裡麵,也沒有任何他們所期待的情緒。

那是一片死水。

古井無波,沒有任何漣漪。

媽媽緊緊握著我的手,哭著說:“念念,結束了,一切都結束了,你自由了。”

我沒有像以前那樣抽搐。

也沒有再背誦任何一條守則。

我隻是靜靜地看著她,看著這個淚流滿麵的女人。

然後,我慢慢地,抽回了我的手。

那個動作裡,沒有抗拒,沒有厭惡,甚至沒有絲毫情緒。

就像從一件無關緊要的物品上移開一樣。

自然而然。

那一刻,爸爸媽媽臉上的笑容,和希望一起,徹底碎裂了。

他們贏了全世界。

卻徹徹底底地,輸掉了他們的女兒。

這纔是對他們,最高階的懲罰。

我出院回家了。

我不再遵守任何守則,成了一個沉默的“正常人”。

我不會再用尺子量著吃飯,也不會在半夜驚醒抽搐。

但我也不會笑,不會哭,不會主動和任何人說話。

我像一個透明的影子,生活在這個既熟悉又陌生的家裡。

吃飯,睡覺,大部分時間,都隻是坐在窗邊,看著窗外的天空。

爸爸把那個被他親手砸碎、又笨拙粘好的城堡,徹底重建了。

他用最好的材料,把它做得比以前更精緻,更華麗。

他在我麵前啟動它,那首熟悉的《天空之城》再次響起,絢爛的燈光在房間裡流轉。

我靜靜地看著,眼神裡沒有任何光彩。

媽媽為我買了很多漂亮的裙子,拉我到鏡子前。

“念念,你看,我的女兒真好看。”

我看著鏡子裡那個麵無表情的、蒼白的女孩,眼神毫無波瀾。

8

他們帶我去看最好的心理醫生。

醫生給出的診斷是:重度情感隔離。

是創傷後應激障礙(PTSD)最嚴重的表現形式之一,大腦為了自我保護,徹底關閉了情感連線。

醫生說,恢複期,可能是一年,十年,也可能......是一生。

弟弟成了這個家裡,唯一敢主動靠近我的人。

他已經上了幼兒園,變得懂事了很多。

他會小心翼翼地走到我身邊,把一瓣剝好的橘子,顫巍巍地遞到我嘴邊。

“姐姐,吃。”

爸爸媽媽在不遠處,緊張得屏住了呼吸。

我沉默地看著他,看了很久。

然後,我慢慢張開嘴,吃了下去。

這是我回來之後,第一次主動接受彆人的給予。

爸爸媽媽激動得熱淚盈眶,彷彿看到了希望的曙光。

但我知道。

我不是想吃橘子。

我隻是在我的新世界裡,執行了一個新的指令。

這個指令叫:“接受”。

因為我發現,如果我“拒絕”,他們就會變得難過。

我不知道什麼是“難過”。

但我通過觀察知道,那是一種會讓他們眼睛裡流出液體、並且發出類似哭泣聲音的狀態。

我不想再聽到那種聲音了。

很吵。

我的“配合”,比我當初最激烈的“反抗”,更讓他們心碎。

爸爸賣掉了公司,把所有的錢都捐給各個關注兒童健康的機構。

然後用剩下的積蓄,在街角開了一家小小的書店。

媽媽不再參加任何名媛聚會,她剪掉了精心打理的長發,每天專心照顧我和弟弟的飲食起居。

他們會定期帶我去一個安靜的墓園。

那裡,安葬著一些在教養院裡,沒能撐到最後、沒能回家的孩子。

他們會在每一塊墓碑前,放上一束白色的雛菊。

而我,隻是靜靜地站在一邊看著。

弟弟成了我們之間唯一的橋梁。

他會拉著我的手,坐在院子的台階上,給我講學校裡發生的趣事。

“姐姐,今天老師誇我畫畫好看了。”

“姐姐,今天小胖搶我的皮球,我沒哭。”

我偶爾會對他眨眨眼,或者,把掉在他衣服上的葉子拿掉。

這是我新學會的程式,叫“回應”。

一個陽光明媚的下午,我們在院子裡。

弟弟在畫畫,他畫了我們一家四口,手拉著手,站在太陽下。

他把畫舉到我麵前,開心地指著畫上的我。

那個穿著公主裙的女孩,笑得眼睛都眯成了一條縫。

爸爸媽媽在不遠處看著我們,眼中含著淚,嘴角卻帶著一絲苦澀的微笑。

我伸出手,接過了那幅畫。

陽光下,我看著畫中那個陌生的、笑著的自己,久久沒有移開視線。

二十年後,弟弟結婚了,還有了一個可愛的女兒。

我們一家人坐在院子裡,陽光很好。

弟弟的小女兒搖搖晃晃地跑到我麵前,仰著小臉,好奇地問“姑姑,你為什麼從來都不笑啊?”

爸爸媽媽的身體瞬間僵住了。

看著她那天真無邪的小臉,我慢慢地歪了歪頭,將視線轉向了一旁的父母。

在那一瞬間,他們的臉上浮現的不是尷尬或悲傷。

而是一種早已習慣、被烙印在靈魂深處的痛苦。

我的人生,在九歲那年,被他們親手按下了暫停鍵。

如今,禁錮我的晶片早已被解除。

但我好像,忘記了怎麼按下播放鍵。

或許,就這樣一直看著,就是我的餘生。

而他們,將永遠是為我的人生按下暫停鍵的、被判了無期徒刑的囚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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