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是男同 第6章 我當富豪
我當富豪
“怎麼會呢少爺。”嚴自得開啟車窗,再次堅定自己的回答,“沒有。”
不好意思,童叟都欺。
但欺騙是生活的常態,所有人都懷揣著謊言生活。
嚴自得對此沒有歉意,甚至覺得該懷有歉意的應該是粉毛,莫名其妙闖入彆人生活開始指手畫腳是什麼個意思。
綠燈亮了,安有提速前進。
他為對話吐出兩個句號,一個給自己,一個給嚴自得。
“噢噢。”
圓潤的o,疊詞的o,聽在嚴自得耳朵中卻像是一個鈍角,似乎無論角度極限要張多大,角永遠存在。
嚴自得不再說話。
安有直線的確開得很穩,穩到嚴自得迷迷糊糊閉上眼睛,他似乎在這時才覺察到水蒸發帶來的失溫,半夢半醒間他聽見滴一聲,緊接著暖氣熱烘烘將他團住。
再醒來時已經抵達商城,天又開始淅淅瀝瀝下起小雨,安有開啟車窗,但隻開了他那邊微微的一條縫,雨絲飄揚不進來,牛毛一樣劃過車窗。
嚴自得身上濕漉漉的衣服早已在暖氣中烘乾,他睡得好暈,仿若做夢,但又好像根本沒睡著,隻是假寐,短暫重啟後渾身痠痛。
似是蒸發掉的水汽也擰乾了他肌膚的水分,他隻感覺自己此刻肌肉發緊,讓他都幻覺自己是否正處於風乾後的乾癟之中。
安有轉過頭:“醒了?”
嚴自得表情懨懨,情緒後知後覺反芻上來,胸膛的鼓動和脈搏的跳動無一不在證明此刻他的存在。
方纔的落水竟在當下像一場幻夢。
疲憊在身體裡捲起大風,嚴自得皺了皺鼻子:“醒了。”
但他不想下車,不想動。
再擡眼看向周圍環境,並非是什麼窮鄉僻壤,的確是最大商場,嚴自得以前兼職時來過這,但不管來幾次都會被這富麗堂皇閃下眼睛。
反正沒有被拐賣,至少目前安有看起來不想詐騙自己。
於是嚴自得果斷開擺,他懶惰,舒舒服服換了個姿勢繼續躺下。
安有將車窗又搖下來些,雨絲這下飄進車內,黏膩附著在他粉色的頭發上。
“下車嗎?”
嚴自得不想:“不要。”
安有果斷利誘:“你想買什麼都給你買。”
這話多麼的財大氣粗,但嚴自得也隻是掀開眼皮淡淡看了他一眼。
實際上嚴自得還真的在沉思,下車白拿跟呆車裡躺著到底哪個好。
下車好累,一想到自己要運動四肢晃動腦袋張開嘴唇嚴自得就覺得疲憊。
但呆車裡和安有一直大眼瞪小眼也太奇怪,這樣似乎會讓他劫色意圖更加明顯,嚴自得好想告訴安有他不是牛郎,但一開始就自爆卡車實在太顯得欲蓋彌彰。
秉持著敵不動我不動的思想,嚴自得選擇逃避。
他繼續閉上眼,默默數著心跳節拍。
一、二、三。
安有率先妥協。
“要不然你在車上,我叫他們把合適你的衣服褲子襪子鞋子還有什麼西裝領帶都給你打包送來。”
嚴自得唰一下睜開眼。
等等?什麼什麼?
安有還以為是自己話沒說清楚,他掰著手指一一例舉:“你合適的襯衫、褲子、鞋子、襪子、外套——”
手指不夠用了,安有伸出另一隻手:“西裝、領帶……”
原來字塊如此頗具重量,一粒一粒化作剔透的玉石,骨碌碌將嚴自得砸得頭暈目眩。
安有兩隻手都不夠用,還試圖來藉助嚴自得一隻手。
但嚴自得藏得很快,愣是讓安有撲了一場空。
他將手藏在背後,清清嗓音:“少爺,我不需要這麼多。”
這麼多他臥室也放不下,身外之物越多隻會徒增煩惱,嚴自得奉行的不說是百分百極簡主義,但也是懶得整理主義。
所以東西越少,就越能減少人存在於這個世界的負擔。
“嗯…”安有沉吟了一下,像是小心翼翼丟擲後麵一句話語,“但我覺得你需要。”
嚴自得開始懷疑安有是否認為自己是什麼缺愛風俗鴨,他皺起眉頭疑惑盯了他半天才試探著說:
“我不需要。”
“我不需要很多的衣服,”嚴自得頓了下,“我也不缺愛。”
是該這麼說吧。嚴自得說得好猶豫,他總覺得這像自作多情,可是他的確不懂愛,他試圖觀摩過父母愛子、情侶相愛,但他對此太笨拙,他睜著眼盯著,卻總覺每個舉動充滿算計。
粉毛看起來像是要愛自己。
但這是假象,或者更準確來說,嚴自得從自己腦海詞彙庫摳摳搜搜出來一個專屬詞彙
——粉毛要包養我。
他狐疑盯住安有,像是要將他用眼神剝光其真心,他看著安有表情凝滯一瞬,這很短暫,以至於嚴自得都有些恍惚這是否又是自己臆想,下一秒他就看見粉毛眨巴眨巴眼,擺出一副天真姿態回複。
“不是啊,是我爸爸要求我每天都要花光一百萬。”
嚴自得兩眼一閉。
我去你爹的富二代!!
再一睜開眼,嚴自得霎時間渾身燃起熊熊鬥誌,什麼疲憊什麼怠倦在妒忌心下全都燒得一乾二淨,他啪一下開啟車門。
“走,今天我不刷爆你的卡我哥就是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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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月2日下午三點——這日子值得紀念,不是作為自己的生日,而是作為從未有過的揮金如土時刻——為此嚴自得特地看了眼時間。
金幣大廈迎來兩位貴客。
一人粉毛張揚,一人黑發潦草狀似鳥窩。
一人看著睡了足足九小時,氣血十分充足,一人看著像是熬夜三天三夜,氣血掏空,魂已不在。
高奢品我家世家的店長劉女士特地前來迎接。
“安先生您…好。”
話在視線接觸到嚴自得後打了個磕巴。
不是。劉女士震驚看向安有旁邊的嚴自得,不是這不是我前同事嗎怎麼我前同事背著我飛了升?
安有頷首,他將嚴自得往前推了一步:“能往他身上套的東西全給他包起來。”
嚴自得乖乖翹起笑,這次他假裝高雅,笑不露齒,隻翹起嘴唇的弧度。
他伸出手給自己前同事們打了個招呼:“耶耶,好久不見。”
前同事們都跟一副見了鬼的表情看他。
劉女士還在跟他擠眉弄眼:你怎麼飛升了啊啊啊死小孩你賣鉤子了嗎?
嚴自得故弄玄虛搖頭。
劉女士痛心疾首:你還是個學生不要誤入歧途啊啊啊。
嚴自得照舊一副高深莫測的表情。
安有從嚴自得背後探頭,像一棵黑色樹上蹦出一粒粉色蘑菇。
他問:“怎麼了怎麼了?是沒有合適他的衣服嗎?”
劉女士儘量維持禮儀:“不是呢安先生,是有嚴先生的尺寸的,我們現在就來去挑選合適的模特和衣服來為您們搭配。”
走前還特地又看了一眼嚴自得,嚴自得很能讀懂這個眼神,這是叫他快跑。
快跑什麼。
嚴自得舒舒服服癱倒在沙發上,看著一個個身形和自己相仿的模特套上一套又一套衣服在自己麵前展示。
而他連根手指都不需要動,隻需要張嘴吐出兩個音:“要了。”
當有錢人真特麼好。
他偏過頭看向旁邊安有,安有此刻正托腮看著,表情好認真,像是真的在為嚴自得上身什麼好看而考慮。
但嚴自得知道他也沒有,他已經維持這個姿勢十多分鐘,托腮垂眼,看似沉思,實則發呆。
富二代嘛,嚴自得想自己理解,有錢人生活過多了就會無聊,隻不過他們無聊和自己這等窮比無聊總歸是不一樣的。
他也不想再勞煩自己前同事,果斷下令:“全包了。”
聲音好小,像隻在口腔打了個轉就回了頭。
同事們還以為幻聽,頓了一下繼續工作。
嚴自得:……
不好意思第一次當有錢人啊不太熟悉。
他清了清嗓子,努力提高音量:“全包了。”
同事們終於停下了動作,相互對視一眼視線卻先齊刷刷對準安有。
安有懵懵懂懂擡眼:“怎麼了?”
劉女士道:“自…嚴先生說全包了,那我們就全包了?”
安有還以為什麼問題,原來隻是錢,他點點頭:“好的,如果有什麼配飾也都包起來。”
“好的安先生。”
“噢噢對了,等下店內的店員每人都給十萬小費,今天大家都辛苦了。”
話音剛落,店內員工個個眼神都跟聚光燈似得定在安有身上,嚴自得在一旁簡直要被閃瞎。
劉女士現在還哪管什麼前同事有沒有下海賣鉤子,都這麼無私奉獻自我了,這不得一路服務到西天。
她手指翻飛,在空中幾乎劃出道道殘影。
安有看得好震驚,他拉著嚴自得說悄悄話:“她是有什麼超能力嗎?”
嚴自得瞥他一眼,感覺粉毛像是真的在思考這個可能性。
他玩心大起:“是的,能在金幣大廈裡當店長的都有超能力。”
安有擡起眼睛:“真的嗎?”
“真的啊,”嚴自得說胡話從來麵不改色心不跳,“劉店長就是因為手速超快能一秒作出五個結印所以才當上店長的。”
安有似信非信:“這樣啊。”
“對的對的,就是這樣。”嚴自得翹起笑,但這次他不再收斂,果斷露出他招牌壞笑——
嗯嗯,八顆牙齒七顆好牙一顆壞牙。
依舊是壞牙威力時刻。
“其實我也有超能力。”
“什麼什麼?”
“啊,我的身體會發光。”
“這又怎麼了?”
“我是指所有部位噢,你懂的,包括下麵,所以我很適合——”
“嚴自得!”
作者有話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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