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是小混混之三人行 第255章 神秘
眼前這個滿臉是血的人,赫然是訓練場上那個總曬太陽的老頭!平日裡,他總是懶洋洋地靠在躺椅打盹,活像隻慵懶的老貓。
可此刻,他卻渾身是傷,衣服被血浸透,整個人像是剛從戰場上爬回來。
我架著他回到哨崗,他的重量幾乎全壓在我身上,每一步都走得艱難。
哨崗裡昏暗的燈光下,他的臉色慘白得嚇人,呼吸粗重得像破舊的風箱,每一聲都像是從肺裡硬擠出來的。
“撐住,馬上給您處理。”我讓他靠在椅子上,轉身就翻箱倒櫃。急救箱被塞在桌子最底下,落滿灰塵,顯然很久沒人動過。
紗布、碘伏、剪刀……
幸好,東西還算齊全。在道上混的那幾年,我沒少給自己或兄弟包紮,對這種皮肉傷還算熟悉。
但當我真正看清他的傷勢時,手指還是忍不住抖了一下——
他額頭上有一道猙獰的劃痕,雖然不長,但皮肉外翻,深可見骨。
而更觸目驚心的是大腿上的傷:那分明是個槍傷!傷口周圍的皮肉被撕裂,呈現出不規則的放射狀,像是被什麼野獸狠狠撕咬過。
我下意識拿起剪刀,想要檢查傷口深處。
“嘶......”老頭猛地倒吸一口涼氣,身子瞬間繃緊,牙關咬得咯咯作響,“你在乾什麼?”
“我在找子彈。”我解釋道,“得確認彈頭是不是還在裡麵。”
“早取出來了!”他咬著牙,聲音裡帶著痛楚和惱怒,“等你來找,我這條腿就可以不要了!”
我訕訕地放下剪刀,拿起碘伏直接往傷口上倒。液體接觸傷口的瞬間,老頭渾身一顫,手指死死摳進椅子扶手,指節都泛白了。
突然,他顫抖著從懷裡摸出一個小瓷瓶,哆哆嗦嗦地塞到我手裡。
“用...這個......”他的聲音虛弱得幾乎聽不見。
我擰開瓶蓋,裡麵是些灰白色的粉末,散發著一股刺鼻的藥味,像是某種中草藥。瓶身上沒有任何標簽,活像武俠小說裡的金瘡藥。
“您確定?”我遲疑道。
他閉著眼點頭,額頭上滲出豆大的汗珠:“快...點...”
我隻好把粉末均勻地撒在傷口上。說來也怪,剛才還血流不止的槍傷,粉末一覆上去,血居然以肉眼可見的速度凝固了。
包紮完畢,老頭長舒一口氣,整個人癱在椅子上。他低頭打量了幾眼我打的結,居然扯著嘴角笑了:“手法挺熟練。”
我不好意思地撓撓頭,剛想客套兩句,卻突然意識到不對——
“您這傷...”我盯著他腿上的繃帶,聲音不自覺地壓低,“到底是怎麼弄的?”
老頭臉上的笑意瞬間消失。他緩緩抬頭,那雙平日裡總是渾濁無神的眼睛,此刻竟銳利得像出鞘的刀子:
“小子,”他的聲音突然變得異常清晰,每個字都像是一記重錘,“不該問的...彆問。”
被老頭這麼一訓,我頓時噤若寒蟬,像個做錯事的新兵似的杵在一旁。哨崗裡隻剩下老頭粗重的喘息聲和掛鐘的滴答聲。
老頭閉目養神了片刻,忽然睜開眼,用審視的目光打量著我:“聽你口音...是蜀地的?”
我連忙點頭,心裡卻犯嘀咕——這老頭耳朵倒是靈光。
老頭嘴角微微上揚,突然換上了一口地道的蜀地方言:“蜀地哪哈的?”
這口音轉得我猝不及防。入伍第一天我就覺得這老頭不簡單,一直想套近乎,沒想到竟是老鄉!
俗話說“老鄉見老鄉,兩眼淚汪汪”,我趕緊用家鄉話報上村名。
老頭眉頭一皺,嫌棄之情溢於言表,“窮山溝嘛。”
我尷尬地撓頭:“您老是...?”
“省城的。”老頭抬了抬下巴,語氣裡帶著城裡人特有的優越感。
“省城的?”我驚訝得聲音都變了調,“那您咋會在這兒?看您這歲數早該退伍了吧?”
老頭似乎因為老鄉這層關係放鬆了警惕,嗤笑一聲:“哪個跟你說我是當兵的?”
“那您...?”
“養老。”
我差點笑出聲:“養老能養出這一身傷?”
老頭頓時黑了臉,鬍子氣得一翹一翹的。
我看了眼掛鐘,離交班還有一個小時,正猶豫要不要上報這事,哨崗的門突然被推開。
一個穿著筆挺軍裝的身影大步走了進來。我偷瞄了一眼他的肩章——乖乖,比雷通還大一級!
“你,出去!”來人看都沒看我一眼。
我二話不說就往外躥,官大一級壓死人,這道理我懂。但站在門外,我還是忍不住用餘光往裡麵瞟。
隻見那個軍官對著老頭畢恭畢敬,而老頭連眼皮都懶得抬。更讓我震驚的是,老頭慢悠悠地從懷裡摸出個黑色的小物件遞過去——
那分明是個u盤!
軍官雙手接過,小心翼翼地揣進兜裡,竟然還鞠了個躬!這時老頭突然抬手指向門外,我嚇得趕緊扭頭假裝看風景。
“進來!”軍官的聲音在背後炸響。
我硬著頭皮推門而入,心跳快得像擂鼓。老頭依舊癱在椅子上,但那雙眼睛卻亮得嚇人,直勾勾地盯著我...
呂凱的眼神像刀子一樣剮在我身上:“新兵?哪個連隊的?”
我挺直腰板:“淬火連…三班楊…少傑…”
“我是你們大隊長呂凱。”他向前邁了一步,肩章在燈光下泛著冷光,“今晚你看到的,最好爛在肚子裡。”他的聲音突然壓低,帶著鐵鏽般的血腥味,“要是讓我聽見半點風聲...”
我嚥了口唾沫:“明白,大隊長!”
“小子,過來。”老頭突然開口,聲音像砂紙摩擦。
我的心一下子提到了嗓子眼。這架勢,該不是要滅口吧?我磨蹭著往前挪,老頭那雙渾濁的眼睛此刻亮得嚇人,像是能直接看穿我的心思。
就在我距離他還有兩步時,老頭突然出手!乾枯的手掌快得帶出殘影,我本能地往後躲,卻被他一把扣住手腕。這老頭看著弱不禁風,手勁卻大得驚人,五指像鐵鉗般箍得我生疼。
“資質不錯。”老頭在我手臂上捏了幾下,突然露出滿意的神色。
我愣住了。
這熟悉的手法...老陳當初也是這樣探我筋骨的。可老陳最後那句“廢物”至今還在我耳邊回響,這老頭居然說我不錯?看來這老頭也不是很懂嘛。
呂凱聞言,目光頓時變得銳利起來,像打量貨物似的上下掃視我。
“老人家您搞錯了,”我苦笑著活動手腕,“老陳說我是個廢物…”我一時脫口而出。
“老陳是誰?”
我意識到自己說漏嘴了,但麵對這兩個人物,我還是不敢隱瞞,“陳有金,我一個朋友,說了你也不認識。”
老頭突然笑出聲,露出幾顆發黃的牙齒,“陳有金?那小子懂個屁,他要是見了我,還得叫聲爺呢!”
我忍不住撇嘴。老陳在我們縣可是數一數二的高手,這老頭怎麼看,也就年紀能當爺...
老頭看我一臉不信,突然嘿嘿一笑。還沒等我反應過來,就感覺一股詭異的勁道順著他手指鑽進我胳膊——像是有千萬隻螞蟻在皮下爬行,又麻又癢。
“哢嗒!”
隨著一聲輕響,我的右臂突然軟綿綿地垂了下來。
“我操!”我瞪著脫臼的胳膊,疼得冷汗直冒。這老頭什麼毛病?要顯擺功夫你劈磚頭啊!掰我胳膊算怎麼回事?
老頭卻滿意地點點頭,枯瘦的手指輕輕一托一送——
“哢嚓!”
又是一聲脆響,脫臼的胳膊居然完好如初!
“現在信了?”老頭眯著眼,臉上的皺紋舒展開來。
我哪敢不信,要是說不信,這老頭把我四肢都掰折了,我還怎麼當兵,“信了信了,老人家你厲害。”
呂凱突然上前一步:“師父,你的意思是……”
老頭沒搭理他,而是直勾勾盯著我:“小子,想不想變得和我一樣厲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