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是小混混之三人行 第266章 回營
“多吉,得想辦法引開它!”
我慢慢往後挪,“不然我們天亮都出不去……”
多吉二話不說,從火堆裡抽出一根燃燒的樹枝遞給我。火光映在他黝黑的臉上,眼神堅定得像在傳遞聖火。
我瞬間明白了他的意思。
我深吸一口氣,踏風步瞬間發動——
“嗖!”
身形如箭般射出,左手火把揮舞,右手抄起地上兩隻豬崽。野豬頓時暴怒,後蹄一蹬就追了上來!
“少傑!跑直線!彆拐彎!”多吉的喊聲從身後傳來。
我頭也不回地往前衝,耳邊風聲呼嘯。背後的震動越來越近——這畜生跑起來跟坦克似的!燃燒的樹枝劈啪作響,火星子不斷往後飄,野豬被激得更加狂躁。
就在手中樹枝即將燃燒殆儘之時,我一個急刹將豬崽輕輕放在地上,轉身就躥上最近的大樹。
野豬在樹下轉了幾圈,用鼻子輕輕拱了拱幼崽,終於帶著它們慢悠悠走向密林深處。
臨走前還回頭瞪了我一眼——那眼神分明在說:“算你小子識相!”
十分鐘後
我躡手躡腳摸回山洞,迎麵撞上四張目瞪口呆的臉。
張大勇的嘴張得能塞進雞蛋:“少傑……你剛才那招什麼身法,能不能教教俺。”
陸宴難得沒唱反調,默默遞來水壺:“……牛逼。”
“呼——”程陽直接癱坐在地上,“我以為今晚要交代在這了...”
陸宴捂著傷口齜牙咧嘴:“張大勇,你屬狗的啊?”
“俺屬虎!”張大勇得意地抹了把嘴上的血,“小時候跟爺爺打獵學的!”
多吉從揹包掏出草藥,熟練地給陸宴包紮:“野豬是聞到孩子氣味來的。在藏區,傷害帶崽的母獸會招來山神懲罰。”
我望著洞口的月光,突然笑出聲。
程陽莫名其妙:“笑啥?”
“咱們這也算過命的交情了?”我指著狼狽的眾人。
迷彩服成布條的陸宴,滿嘴豬毛的張大勇,頭發裡插著樹葉的多吉,還有嚇得不敢動彈的程陽。
陸宴突然把剩下的半包煙拍在我手裡:“楊少傑,之前的事翻篇了。”
月光下,他眼裡的敵意化成了某種熾熱的東西,“等回連隊裡,我請你抽更好的。”
多吉往火堆裡添了把柴,跳動的火光映著五張年輕的麵孔。在這個充滿血腥味和草藥香的山洞裡,某種比戰火更純粹的情誼正在生根發芽。
遠處傳來晨鳥的第一聲啼叫,東方的天際已經泛起魚肚白。我們肩並肩靠在石壁上,疲憊又滿足地閉上眼睛。
明天還有更長的山路要走,但此刻,誰都不願打破這份難得的安寧。
清晨的山林裡,霧氣未散
充分休息過的我們一行人拖著疲憊的身軀重新上路。
其實要按我的踏風步,這會兒早該在營房裡啃熱包子了——但看著身邊一瘸一拐的陸宴、掛著樹枝當柺杖的程陽,還有時不時扶他倆一把的張大勇和多吉……
唉,算了,戰友比考覈重要。
多吉走在最前麵開路,迷彩服下擺沾滿晨露。這本地通就是不一樣——專挑平坦的獸徑走,遇到岔路口還能根據苔蘚生長方向判斷方位。
“多吉哥,”張大勇突然拎起隻肥碩的野兔,諂媚得像在問米其林主廚,“這個能烤不?”
多吉頭也不回:“藏區兔子是山神信使。”
“得嘞!”張大勇立刻撒手,兔子一溜煙竄進灌木叢。——這已經是今天第三次放生食材了。
看來昨晚的那場經曆,對這個沒心沒肺的漢子也有所觸動。
陸宴拄著自製柺杖跟在後麵,嘴裡不停罵罵咧咧:“那四個白眼狼!等回去看老子不……哎呦!”他踩到濕滑的樹根差點摔倒,被程陽一把扶住。
“省點力氣走路吧,大少爺。”程陽說道,“你爸送你來部隊變形,真是英明。”
原來陸宴他爹是市裡知名企業家,年輕時也當過兵,看不慣兒子整天飆車泡吧,直接把人打包扔進了軍營。
“老子當年是連裡最好的偵察兵,怎麼生出你這麼個繡花枕頭!”
“放屁!”陸宴氣得把柺杖往地上一杵,“老子現在也不輸他!他敢和野豬較量嗎!”說著突然瞄了我一眼,音量驟降,“……當然,沒你們,我也不行。”
眾人鬨笑起來,驚飛一群林鳥。陽光穿過枝葉,在泥地上投下斑駁的光影。
明明是在考覈,卻硬生生走出了春遊的歡樂氛圍。
然而,此刻的我們還不知道,遠在二十公裡外的營地裡,楊傲正為我們承擔著一切,雷通氣得吹鼻子瞪眼。
連續一天一夜的跋涉,我們五個人的體力早已透支到了極限,縱使心中再歡樂,身體也歡樂不起來了。
雙腿像灌了鉛,每邁出一步,膝蓋都發出不堪重負的咯吱聲。肺裡火燒火燎,呼吸間全是鐵鏽味。揹包帶勒進肩膀的傷口裡,把迷彩服染出深色的血痕。
但誰都沒停下。
“還...還有多遠?”陸宴的聲音啞得不成樣子。他右腿的臨時夾板早就散了,現在全靠我和張大勇輪流架著走。
多吉眯起眼睛望向遠處——夕陽給連綿的山巒鍍上金邊,像一排沉睡的巨獸。“翻過前麵兩座山...就是營地。”
程陽突然踉蹌了一下,多吉趕緊扶住他。這個書生的臉色白得像紙,可手裡還死死攥著那張標滿記號的地圖。
“走...”我嚥下喉間的血腥氣,把陸宴的胳膊往肩上又拽了拽,“天黑前...必須到...”
沒有人抱怨。
就連最聒噪的張大勇都沉默著——他嘴唇乾裂出血,卻把最後半壺水分給了其他人。
我們像一串被繩索拴住的傷兵,在崎嶇的山路上拖出長長的剪影。
到達營地大門的時候,夕陽像打翻的熔金,潑灑在迷彩帳篷和鐵絲網上。我們五個人的影子被拉得很長,歪歪扭扭地疊在一起,活像一串被烤化的糖人。
陸宴趴在我背上,呼吸噴在我後頸上——熱得像個小火爐。他的右腿用樹枝和繃帶固定著,隨著我的腳步一晃一晃。
“堅持住…馬上到了…”我喘著粗氣,汗水糊住了睫毛。
踏風步早就用不出來了——背著個大小夥子在崎嶇山路走二十公裡,驢都得累趴下。
多吉和張大勇架著程陽走在旁邊。程陽這個文弱書生居然全程沒喊一句累——雖然現在看起來像棵被霜打蔫的小白菜。
營門越來越近。
雷通像尊門神似的杵在大門口,作訓服袖子擼到手肘,露出花崗岩般的小臂。趙一明捧著記錄板站在旁邊,眼神複雜。
而楊傲——
我們的班長正背著裝滿石塊的戰術包,在烈日下做蛙跳。迷彩服濕得能擰出水,每跳一下,地上就多一灘汗漬。
“報告!”我嘶啞著嗓子喊,“淬火連一班…楊少傑…”
“程陽!”
“張大勇!!”
“多吉!!!”
“…陸…宴…”
“考覈歸隊!!!”
雷通的眼神像x光似的掃過來。
先是我磨爛的靴底,再是陸宴血跡斑斑的褲管,最後定格在多吉懷裡那包用樹葉裹著的野果上——
沉默。
漫長的十秒鐘後,雷通突然轉身往營裡走:“先都給我去醫務室報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