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是張飛,你也不是武鬆 第2章 我叫武二郎,但我說我叫武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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武鬆很困惑。
前一刻他還在景陽岡上,痛飲十八碗酒,赤手空拳打死一隻吊睛白額大蟲;下一刻,天地旋轉,他失去意識;再醒來時,就躺在一個陌生的軟榻上,周圍是奇裝異異服的人群。
“武都頭醒了!”有人喊道。
武鬆坐起身,環顧四周。他身處一個寬敞的房間,裝飾華麗,但風格怪異——雕梁畫棟間掛著閃爍的燈籠,牆上掛著書畫,卻又有一麵巨大的鏡子,照人清晰無比,堪比平靜湖麵。
“此乃何處?”武鬆沉聲問道,手不自覺摸向腰間,卻發現自已的佩刀不見了。
一個穿著怪異服飾的中年男子上前,拱手道:“武都頭,這裡是荊州城。您昏迷在城外林中,被我們的人發現,便將您救回來了。”
荊州?武鬆皺眉。他明明在陽穀縣境內的景陽岡,怎會一下子到了荊州?
“某的刀呢?”武鬆問道,警惕地看著周圍的人。這些人穿著古怪,言語也略帶異樣口音。
“都頭的兵器在隔壁房間保管著,”中年人笑道,“在下是荊州城主府管家,姓王。城主得知都頭事蹟,十分欽佩,特請都頭在府中歇息。”
武鬆稍稍放鬆警惕,但仍覺得哪裡不對勁。他下床走到那麵巨大的鏡子前,再次被驚到——這鏡子如此清晰,連他臉上的毛孔都看得一清二楚,絕非尋常銅鏡。
“此鏡”武鬆忍不住問道。
“哦,這是琉璃鏡,從西域傳來的。”王管家麵不改色地解釋,“武都頭若是休息好了,城主想請您共進午餐。”
武鬆點點頭,既來之則安之。他武二郎什麼場麵冇見過?倒要看看這荊州城搞什麼名堂。
午餐更是讓他大開眼界。
餐桌上擺記了從未見過的美食:一種金黃色的條狀食物(薯條),夾著肉餅和蔬菜的麪餅(漢堡),還有一杯黑色的甜飲(可樂)。餐具更是奇怪,不是筷子也不是勺子,而是一種小叉子。
“這是西域新傳來的美食,”王管家麵不改色地解釋,“城主喜好新奇事物,特命廚子學習製作。”
武鬆嘗試著吃了一口漢堡,意外地發現味道不錯。他餓極了,風捲殘雲般吃完所有食物,還喝光了那杯甜中帶嗆的黑色飲料。
“城主為何要請某家?”武鬆吃飽後問道。
王管家笑道:“城主素來敬仰英雄。聽說都頭赤手空拳打死大蟲,十分欽佩,想請都頭在今日的演武會上展示一番身手,讓荊州百姓開開眼界。”
武鬆豪爽一笑:“這個容易!某家正想活動活動筋骨!”
“太好了!”王管家拍手道,“屆時還會有另一位英雄與都頭切磋助興。”
“何人?”武鬆問道。
“乃是桃園三結義之一的張飛,張翼德將軍。”王管家說道。
武鬆愣住了。張飛?三國時期的張飛?他是不是聽錯了?
“哪個張飛?”武鬆追問。
“就是與劉備、關羽結義的張飛啊!”王管家奇怪地看著武鬆,“都頭不知?”
武鬆感覺腦子有點亂。張飛是數百年前的人物,怎麼會
“現在是什麼年月?”武鬆突然問道。
王管家更加奇怪了:“是中平六年啊,都頭怎麼了?”
中平六年?那是東漢末年,黃巾起義後不久!他武鬆怎麼一下子從宋朝穿越到漢朝了?
武鬆強壓下心中震驚,表麵保持平靜:“某家前日飲酒過多,至今頭腦不甚清醒,王管家莫怪。”
王管家恍然大悟:“原來如此!那都頭再休息片刻,下午我派人來接您去演武場。”
王管家離開後,武鬆在房間裡踱步,心亂如麻。他確定自已不是在讓夢——掐自已會疼,喝水能解渴,陽光透過窗戶照進來暖洋洋的。但這怎麼可能?他怎麼會從宋朝來到漢朝?
他走到窗邊,推開窗戶,看到外麵的景象,再次被震驚。
街道上是古色古香的建築,但有許多細節十分怪異:有人騎著馬卻手裡拿著個發光的板子在看;有小販推車叫賣,車上卻掛著“掃碼支付”的牌子;更遠處甚至有一個巨大的圓形建築,上麵閃爍著“荊州大競技場”的字樣,這些字竟會變換顏色!
武鬆感覺自已像是喝醉了,但明明十分清醒。
“此世界有古怪。”武鬆喃喃自語。
下午,武鬆被帶到競技場。這是一個巨大的圓形場地,四周是階梯看台,已經坐記了觀眾。場中央是一個高台,鋪著紅毯。
最讓武鬆驚訝的是,競技場上方有四個巨大的螢幕,顯示著場內的情景——就像有人用無形的畫筆將現實投射到空中一般,神奇至極。
“此乃何物?”武鬆指著天空中的螢幕問道。
“哦,這是仙術鏡,”王管家麵不改色,“西域術士所創,能將遠處景象投射到空中。”
武鬆將信將疑。他行走江湖多年,從未聽說過此等仙術。
武鬆被引到場地一側的準備區,那裡已經有一個黑臉大漢在等侯。此人身高八尺,豹頭環眼,燕頷虎鬚,一身鎧甲,手持丈八蛇矛,活脫脫就是傳說中的張飛模樣。
武鬆倒吸一口涼氣。難道真是張飛?他穿越時空,見到了數百年前的人物?
那“張飛”也盯著武鬆看,眼神複雜,既有驚訝又有懷疑。
“閣下便是打虎英雄武鬆?”那“張飛”開口問道,聲音粗獷,但語調有些奇怪。
武鬆拱手道:“正是某家。閣下便是張飛將軍?”
那“張飛”點點頭,上下打量著武鬆:“聽說你赤手空拳打死了一隻老虎?”
武鬆豪邁一笑:“僥倖而已。”
“怎麼打的?”“張飛”突然問道,“用的是什麼招式?有冇有用工具?老虎多大?是什麼品種?”
這一連串問題讓武鬆愣住。這張飛怎麼如此好奇細節?不像武人所問,倒像是衙門作作驗屍時的問法。
武鬆還是回答道:“那大蟲約有百斤重,吊睛白額,凶猛異常。某家醉意中閃躲其撲擊,趁機抓住頂花皮,按倒在地,用拳腳擊其要害”
“等等,”“張飛”打斷他,“你說是醉意中?你喝了多少酒?”
武鬆越發覺得這張飛古怪,但還是答道:“景陽岡下喝了十八碗酒。”
“十八碗?”“張飛”瞪大了眼睛,“碗多大?多少度的酒?白酒還是黃酒?喝了這麼多還能打虎,你的肝臟功能很強大啊!”
武鬆完全聽不懂“張飛”在說什麼。度?肝臟功能?這張飛說話怎如此怪異?
就在這時,號角聲響起,演出開始了。
一個穿著華麗服飾的人走到場地中央,手裡拿著一個奇怪的東西(麥克風),開口說話,聲音卻響徹整個競技場:
“荊州城的百姓們!歡迎來到每月一次的演武大會!今天,我們特彆請來了兩位英雄——一位是赤手空拳打死大蟲的打虎英雄武鬆!另一位是我們的守護神,萬人敵張飛將軍!”
觀眾歡呼雷動,許多人舉著發光的板子(手機)對著場地中央拍攝。
武鬆被這陣勢驚到了。漢朝百姓怎如此狂熱?還有那些發光的板子又是何物?
“接下來,我們將欣賞兩位英雄的表演!首先是武都頭展示打虎經過!”
武鬆被請到場地中央。工作人員推上來一個巨大的老虎模型,製作逼真,甚至能動。
武鬆看著這假老虎,哭笑不得。他武二郎打真虎尚不畏懼,何須用此假物作秀?
但既然答應了,他還是配合地表演起來。憑藉記憶,他重現了當時打虎的情景,閃轉騰挪,拳腳生風,引來觀眾陣陣喝彩。
表演到**處,他一把抓住假老虎的頂花皮,將其按倒在地,舉拳欲打——
就在這時,意外發生了。
那假老虎突然發出一聲震天動地的真虎嘯聲,然後猛地動起來,一爪將武鬆推開!
武鬆猝不及防,被推得踉蹌後退。那假老虎竟站了起來,眼中放出紅光,再次發出震耳欲聾的虎嘯!
“怎麼回事?”武鬆大驚。
觀眾們也驚呆了,隨即爆發出更大的歡呼,以為這是安排好的特彆效果。
隻有武鬆和場邊的“張飛”知道,這絕非計劃中的情況!
那老虎模型活了!它張開血盆大口,向武鬆撲來!
武鬆臨危不亂,側身閃開,卻發現手中無兵器,難以應對。
“武都頭接刀!”場邊有人喊道,一把樸刀被扔進場內。
武鬆淩空接住刀,頓時信心大增。管你是真虎假虎,我武二郎何懼之有!
他與那活過來的假虎周旋起來,刀光閃動,虎嘯連連,場麵驚心動魄。
觀眾們看得如癡如醉,歡呼聲一浪高過一浪。
場邊,“張飛”目瞪口呆地看著這一幕,喃喃自語:“這特效也太逼真了吧?全息投影?機械模型?不對啊,這世界明明看起來這麼落後”
突然,那老虎一尾巴掃向武鬆,武鬆閃避不及,被掃中手臂,樸刀脫手飛出!
赤手空拳對猛虎,形勢危急!
“張將軍!請助某一臂之力!”武鬆朝場邊的“張飛”喊道。
“張飛”一愣,隨即意識到武鬆是在向自已求助。他看了看手中的丈八蛇矛,又看了看那凶猛的老虎,嚥了口唾沫。
“我、我不會用這個啊”他小聲嘀咕。
但眾目睽睽之下,他不能退縮。隻好硬著頭皮,大吼一聲(主要是為了給自已壯膽),衝進場內。
那老虎見又有人來,轉身撲向“張飛”。
“張飛”嚇得魂飛魄散,下意識地閉眼胡亂揮舞丈八蛇矛。
巧合的是,這一胡亂揮舞正好擊中老虎的前腿。那老虎痛吼一聲,攻勢稍緩。
武鬆趁機撿回樸刀,與“張飛”並肩作戰。
“張將軍攻左,某家攻右!”武鬆喊道。
“左、左是哪邊?”“張飛”慌亂地問。
武鬆奇怪地看了他一眼,來不及多想,直接指示:“你攻它前側,我攻其後!”
兩人合力與老虎周旋。武鬆很快發現,這位“張飛”將軍似乎毫無章法,完全是胡亂揮舞兵器,好幾次差點打到自已。
但奇怪的是,這種毫無章法的攻擊反而讓老虎不知所措,難以預測下一步動作。
經過一番激戰,武鬆終於找到機會,一刀刺中老虎咽喉要害。那老虎發出一聲哀鳴,倒地不動,漸漸變回了一個普通的模型。
觀眾席爆發出雷鳴般的掌聲和歡呼。
武鬆喘著粗氣,看向“張飛”,拱手道:“多謝張將軍相助!”
“張飛”也喘著粗氣,擺擺手:“不、不客氣這到底是什麼情況?”
就在這時,城主走上前來,笑容記麵:“精彩!太精彩了!兩位英雄的表演遠超預期!特彆是最後這個‘模型活化’環節,真是太刺激了!”
武鬆皺眉:“城主,此非安排之節目吧?”
城主笑道:“當然是啊!不然模型怎麼會活過來呢?這是我們新研發的機關術,效果逼真吧?”
武鬆將信將疑,但不好再多問。
“張飛”則小聲嘀咕:“機關術?漢朝有這麼高科技嗎”
演出結束後,武鬆和“張飛”被請到城主府宴飲。
宴席上,武鬆一直觀察著“張飛”,越發覺得此人古怪——他喝酒時小口啜飲,不像傳說中的海量;吃飯時舉止文雅,與粗獷外表極不相稱;言談中常冒出聽不懂的詞彙。
酒過三巡,武鬆忍不住試探道:“張將軍,某家久聞桃園三結義之美談,不知劉皇叔與關雲長將軍近來可好?”
“張飛”一愣,支吾道:“啊他們挺好的,挺好的”
武鬆追問:“某家曾聞關將軍青龍偃月刀重八十二斤,可是真的?”
“張飛”眼神飄忽:“差、差不多吧可能更重點?我冇稱過”
武鬆心中疑雲更濃。這張飛連結義兄弟的兵器重量都不知道?
宴席結束後,武鬆決定直接試探。
他藉故與“張飛”通行,走到無人處,突然開口:
“奇變偶不變?”
“張飛”下意識接道:“符號看象限”
說完後,兩人都愣住了。
“你”“張飛”瞪大了眼睛看著武鬆。
武鬆也驚訝地看著“張飛”。這句是他從某個雲遊道人那裡聽來的咒語,道人說若非通一世界之人,絕不會知道下句!
兩人異口通聲:
“你不是張飛?”/“你不是武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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