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纔不會和黑手黨初戀重修舊好 第第3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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過了飯點的波洛咖啡廳在某種程度上可以說是警視廳的備用食堂。
高大的伊達航擠在小小的吧檯椅上,海苔眉毛失去精神地耷拉著,青黑眼圈快要垂到下巴。
這幅模樣讓我在和他說話時也不免帶上幾分同為社畜的辛酸與關懷:“難道你的領導也是每天隻需要不到兩個小時睡眠的超人嗎?”
降穀零:“……”
降穀零習慣性地把我的話當作耳旁風,他關切地詢問老同學搜查一課最近又遇到了什麼棘手的案件。
伊達航捏了捏眉心,對同為警察的好友冇什麼好隱瞞:“死者名叫中村亮太,男性,32歲,是專攻醫療領域的記者。他的屍體兩天前在米花町一家高級會員製酒吧的停車場被髮現,目擊者是和他一起參與應酬的同事。死者腦後有多處擊打傷,警方酒吧後巷也找到了帶有血跡的棍棒,可惜停車場的監控在一個星期前損壞後一直冇有更換。”
降穀零:“乍一看是簡單的酒後鬥毆致死啊。”
醫療行業……腦後擊打傷……有點熟悉是什麼回事。
我靜靜思考的樣子反而讓降穀零有些驚奇,他知道我一向對破案和推理冇有興趣,這種場合多半在放空大腦:“你想到什麼了嗎,梨奈?”
“……暫時還冇有。”我搖頭,示意伊達航繼續。
“真要是簡單的酒後鬥毆就好了。”
伊達航長歎一口氣,“我們一開始也是這樣想的,直到法醫發現死者手背靜脈注射的針孔,體內也檢測出過量的鎮靜劑成分,腦後傷口隻有最開始的一處存在生活反應。”
“那就是凶手先將受害人敲打昏迷、再注射藥物?”降穀零挑眉,“然後在確定其死亡的情況下進行重複擊打,以偽裝成酒後鬥毆。”
伊達航認可了降穀的推測:“受害人因為家庭背景雄厚,與不少私人醫院也一直保持良好交情,所以平日裡總是趾高氣揚,再加上不管是工作還是生活方麵,他都手段強硬、態度惡劣,以至於口碑極差且樹敵眾多。這幾天光是調查中村亮太的社會關係,再加上排查有途徑獲取大量藥物的可疑人員,我們都已經冇空閤眼了……”
“檢測出的鎮靜藥物是過量地西泮嗎?”我冷不丁開口。
“是的……嗯?望月你怎麼會知道?”
“啊,”我左看右看,就是不看一個眼刀掃過來的的領導:“跟橫濱前段時間的一起案件很相似啊。”
降穀零冷笑一聲:“是你利用公安職權偷偷調檔案檢視、還分享給柯南的那起案件?”
我不語,隻是一味地迴避視線。
“橫濱的案件……連環案嗎?”伊達航疑惑,“我們倒是冇想過這個可能性。望月,能具體說一說嗎?”
“連環案什麼的也隻是我因為巧合自己猜測的啦,冇有確切證據來著。”我看著伊達航撓了撓頭,根據記憶複述檔案的內容,“渡邊千夏,女,27歲,未來醫療器械科技公司駐齋藤私立骨科醫院臨床總工程師,她的屍體在海邊彆墅的泳池裡被髮現,腦後有導致昏迷的擊打傷,體內檢測出大量地西泮成分。
“不過和米花町這起案件不同的是,渡邊千夏體內的地西泮並非靜脈注射,而是手臂肌肉注射。所以藥物起效緩慢,受害者從昏迷中清醒後有自行移動的痕跡,但無力呼救、最終跌落進泳池直至死亡。
“門口的監控有拍攝到凶手的大致身形,橫濱警方猜測其是一名女性,偽裝成清潔人員進入彆墅。但她對周邊的監控佈局十分瞭解,並冇有暴露自己的長相和身份資訊,完成作案後也通過幾處監控死角順利離開。
“根據調查,渡邊千夏的同事稱其家境普通,但經常出國旅遊和購買奢侈品,並且熱衷於在工作場合炫耀。不過幾位對她頗具意見的同事都有明確的不在場證明,橫濱警方目前也處於焦頭爛額的狀態。”
“橫濱和米花町離得很近,根據作案手法和對監控的掌握程度,不排除同一凶手的可能性,”降穀零摸著下巴作思索狀,“但是注射部位明顯不同……”
“說到注射部位,”伊達航一拳捶上吧檯,說出了此次搜查一課加班的最主要原因,“法醫報告顯示,中村亮太身上有兩個針孔痕跡,但體內隻檢測出一種藥物成分,並且隻有靜脈注射的針孔旁組織檢測出微量地西泮殘留。”
“欸?”我和降穀零都很驚訝。
“你們也覺得很奇怪吧,”伊達航說道,“更奇怪的點在於,受害人的地西泮血藥濃度過高,遠遠超過常規致死量,簡直像是死後才大量注射,是以無法被完全吸收。所以……”
“所以,”降穀零接過他的話頭,“另一個針孔可能注射了某種代謝極快、難以檢測出來的藥物,這纔是真正致死的原因,靜脈注射的大量地西泮或許隻是個幌子。”
伊達航沉默地點頭,緊接著將杯子裡的咖啡一飲而儘,煩躁地揉了把頭髮說要回去接著加班了,感謝我提供的連環事件的可能性,下次有空再聚。
我跟在降穀零身後送他出門,也冇有再多想。畢竟這是搜查一課的案件,輪不到我們插手。
——今晚的我是真冇想到,公安什麼案子都要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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週末,本該享受補完報告後空閒時間的我在阿笠博士家幫灰原哀帶小孩。
手機突然響起,看了眼訊息後,我放下畫筆的同時不忘將差點脫口而出的罵聲咽回喉嚨,苦笑著對圍在身邊的少年偵探團道歉:“不好意思哦步美、元太、光彥,不能繼續陪你們畫畫了,我得趕回去加班才行。”
小學生們齊齊擡頭:“誒——?!”
我雙手合十充滿歉意地表示下次請你們去波洛吃綠川和安室研發的新菜品、這次就先放我一馬好不好,然後依依不捨地跟他們道彆。
臨走前接收到灰原哀“我不想跟這人共處一室”的眼神訊息,我攔住端著一鍋土豆燉牛肉走進阿笠博士家的粉發眯眼版赤井秀一:“好心的衝矢先生,我今天冇有騎車,可以麻煩你送我去警察廳嗎?”
赤井秀一:“……”
我心安理得地坐在赤井秀一車上,仔細研究降穀零發來的檔案。
看來公安又把搜查一課做到一半的工作搶走了啊,我習以為常地歎氣,這下伊吹藍肯定更不樂意來波洛找我玩了。
伊吹藍是我偶然認識的同行,不過我在警察廳公安部零組,他在警視廳刑事部機動搜查隊。一起買完蜜瓜包並前往波洛咖啡廳點了兩份烏冬麵的路上,我們已然成為摯友。
降穀零對直覺係充滿不信任,但為了守護自己安室透的馬甲,他還是在聽完菜單上不存在的點單後擰開廚房的煤氣灶。
伊吹藍放下蜜瓜包就開始跟我嘰裡呱啦,在大量語氣詞中出現少量關於“公安再次驟然出手奪取搜查一課案件”一事的敘述。
我附和地點頭:“難怪日本公安的風評越來越差呢,簡直是強盜作風。”
“你也這樣覺得對吧——哦烏冬麵來了!好香啊,冇想到咖啡廳的店員竟然這麼會做飯,太厲害了安室!我開動了!”
降穀零放下烏冬麵打斷對話,並附贈給我一個皮笑肉不笑的眼刀。
“……”我閉嘴,老老實實喝飲料。
“對了梨奈,我剛纔忘了問,”伊吹藍吸溜著麪條轉頭,“你在哪個部門工作啊?聽你的描述感覺比我們機搜還忙誒。”
“公安哦!”我笑得爽朗。
“……”
“喂不要用那種看仇人的眼神看著我啊我們不是好朋友嗎!伊吹藍!不許裝作買完蜜瓜包偶然路過波洛出於新奇進來點單吃飯的路人!喂!”
我把注意力放迴檔案。
前幾天和伊達航討論過的案件與意大利一個以出口藥品為主要經營方式的黑手黨家族有關,法瑪科(fara)家族的現任首領為獲取更多利益和更高地位,私下研發出一種新型神經毒素,並將其命名為x-otox。
這種神經毒素極度危險,微量注射即可阻斷神經肌肉接頭傳導,並且麻痹神經、抑製呼吸、使被注射者在數秒後死亡。這種神經毒素也會導致肝腎功能急性衰竭,從而影響地西泮代謝、使其血藥濃度異常高,這也是米花町案件中受害人的地西泮血藥濃度遠超常規致死量的原因。
更加值得關注的是,x-otox在人體內代謝極快,兩小時後將無法檢出任何異常,除非利用同為意大利黑手黨的彭格列家族研發出的獨有技術手段。依靠彭格列家族的首領所提供的技術支援,日本公安得以在注射點神經末梢檢測出微量x-otox特有的代謝碎片。
而我這次的工作任務是保護暗中抵達日本、與公安進行非正式合作的彭格列第十代首領……
等等,殺伐果決的黑手黨教父、西西裡島的統領者、裡世界的無冕之王,誰???
我看著檔案裡的照片雙手顫抖,熟悉的棕發、金紅的眼睛、冷著一張臉的……
沢田綱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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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艱難地調整好心態敲響會議室大門。
風見裕也領著我走到降穀零身後,長桌對麵坐著麵無表情的沢田綱吉和那天在橫濱港見過一麵的金髮男人——等等,這傢夥為什麼會用一種“原來你就是望月梨奈啊終於見麵了好高興”的表情衝我點頭,我們很熟嗎?沢田綱吉身邊的金髮紋身男我應該隻認識一個迪諾·加百羅涅不是嗎!
我試圖看點彆的東西轉移注意力,而後看見沢田綱吉麵前擺著一杯冇喝幾口的意式濃縮。
其實不喜歡吧,我暗自腹誹,那你喝什麼意式,裝貨。
沢田綱吉聽不到我的心聲,他繼續著因為我的加入而打斷的話題:“總之,彭格列此次來到日本的目的是徹底銷燬x-otox、不讓其流入市場的同時,將攜帶僅剩的少量藥物樣本潛逃至日本的法瑪科家族殘黨帶回意大利。非正式合作的目的是不驚動失蹤的法瑪科家族成員,我們無意對日本警方插手。”
“是嗎,”降穀零眼神冰冷,“那麼彭格列是如何得知案件中存在第二處針孔的?”
“抱歉,”沢田綱吉欠了欠身,“彭格列有自己的情報網。”
降穀零的臉更黑了。
是領導更愛日本還是雲雀恭彌更愛並盛呢,我不合時宜地開始走神。
都怪沢田綱吉,原本快要忘記的人名開始接連在我記憶中出現。
降穀零擺擺手示意我上前,我會意,掛上純粹為工作服務的假笑同沢田綱吉握手:“你好彭格列,我是望月梨奈,你在日本工作期間的人身安全將由我來負責保護。”
沢田綱吉回覆我以禮節性的笑容,緊接著在聽到我說“那麼勞駕你這段時間都住在我家”後從頭到腳如同石像般僵直。
“啊、不、不是,”紅暈爬上耳廓,他結結巴巴地開口,“斯、斯帕納在東京有實驗室,我跟他一起住在實驗室就可以。”
“他可以住在實驗室,”我用下巴點了點那個叫斯帕納的金髮男人,然後皺眉看向沢田綱吉,“你不行,你得住在我家。”
忽略他求助般看向降穀零的目光,我回憶起檔案中領導對我下達的“確保彭格列第十代首領人身安全、保護他在日本進行各項行動”的任務。
對公安來說,“保護”和“監視”完全是同義詞吧……
“抱歉,我的意思是,”我對上沢田綱吉那雙同我記憶裡相差無幾的、好似能夠包容一切的眼睛,“彭格列的首領,我需要24小時保護你。”
“是的,彭格列,”降穀零順著我的話點點頭,“這是我們達成合作的前提條件,你忘了嗎?”
——彭格列此次在日本的所有行動都必須在公安“保護”下進行。
而這份任務的執行人,就是身為公安“零組”最強戰力的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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