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纔不是邪惡小貓咪！ 057
小貓阿拉丁
四周的空氣都凝滯了一瞬。
明顯感到野餐的和跑步運動的人們齊刷刷安靜下來，視線焦點全都集中在他倆身上，季宴行默默低下頭。
他家小貓還真是幽默。
那對調情到濃情蜜意就差啵啵嘴的情侶，徹底萎了。一言不發起身，收拾收拾行李，離開時狠狠瞪了這倆學人精一眼！
還陰陽怪氣的小聲唸叨了一句：“故意的吧？”
米蘇看向他們背影的眼睛還是亮閃閃的，求賢若渴，轉頭問季宴行：“爽不爽？說話呀老公？”
alpha不忍心打消他的積極性。
嘴角扯出一個苦澀的弧度：“……爽。”
“但下次不要帶那麼多親戚了。”
貓貓們吃飽喝足，早就橫七豎八躺在地上晾肚皮。
大橘一邊舔爪子一邊喵喵說：“人類真是複雜呀，還好意思說貓狗不講倫理道德，明明人類也很想要！”
博學多才的奶牛貓：“他們隻是在扮演，這樣可以滿足他們內心深處的缺失，喵。”
“有沒有人可以扮演貓罐頭？”橘白心馳神往。
小貓兵附帶家屬的聚會圓滿完成，回家時，米蘇降下車窗去聞空氣裡變幻不停的氣味。
貓咪敏感的機能讓他眼前走馬觀花閃過很多畫麵。
迎著溫柔夜風，omega輕輕閤眼。
“穿粉色衣服的女生在吃鯛魚燒……”
“可惡！有隻拉布拉多在花叢裡尿尿了！”
“兩個學生的練習冊掉在地上，新印刷的，油墨味……！”
季宴行餘光掃去一眼，提醒說：“頭不許探出去，危險。”
米蘇懨懨收了回來。
“你聽到我剛才說什麼了嘛？”
季宴行嗯了聲：“一直在聽。”
“貓咪形態會比現在聞到的氣味更多，但我想說給你聽。”米蘇說完，自己也愣住了。
貓是在為了人類改變自己嗎？
過去的草原小暴君，想做什麼就做什麼，不分對錯，從不屑於向季宴行解釋自己的行為，也不會反芻季宴行的感受和想法。
可現在。
他竟會擔心海膽郡王因為聽不懂貓的話而失落。
季宴行側臉鋒利，隻是淡淡應了一聲，像是比米蘇更早看清小貓遲鈍的心意。
米蘇一直堅定的認為世界就該圍著小貓轉。
可相處這麼久，他知道季宴行是個獨立強悍的人類，也向自己表明瞭對貓的忠誠。
還言之鑿鑿說了許多肉麻的情話。
按照奶牛貓告訴他的說法，季宴行對小貓是愛情。
直到深夜，omega還在思考這件事。
愛情看上去好輕盈又好沉重，玄而又玄，不像貓罐頭一樣伸伸爪子就能摸到。
他和季宴行一直睡在床的兩側，這段時間逐漸縮短了距離，睡的迷迷糊糊時才會抱在一起，很多次米蘇都在夢裡聽見季宴行的呢喃。
嘰裡咕嚕的太肉麻，米蘇選擇關閉耳朵。
可現在回憶起來，他說了什麼？貓為什麼沒有耐下性子來好好聽一聽？
米蘇望著黑洞洞洞天花板，有種差生到了考場纔想起來沒背基礎公式的痛苦感，被窩裡的小手動了動。
向旁邊平移，再平移。
小拇指剛碰到alpha的手，沒等試探，就立刻讓人捉住，溫暖乾燥的手掌包裹住他柔軟到沒骨頭的小手，捏了捏示意他乖一點。
“睡吧。”
-
季宴行的人生已經幸福到定格在任何一個瞬間，都會是許多人夢寐以求的巔峰。
雖然一直沒得到小貓老婆親口認證的喜歡和愛，但他想，用行動來表達感情的小動物或許比人更誠實。
米蘇這幾天行程太滿，多少有些超負荷，alpha醒來後沒有叫他起床，以最低音量整理自己。
再回到床邊時已經是一身冷冽精英氣息的季總。
男人彎腰捋了下妻子的碎發，在額頭落下輕如羽毛般的早安吻，溫聲叮囑：“寶寶，我有早會要先走，等下安排司機送你，你安心睡。”
“睡睡睡，就知道睡。”
米蘇神遊物外坐上後座時，耳畔還回蕩著alpha哄誘的磁性嗓音，整隻貓都不太好了。
耳朵燙燙的，心裡比劍麻球還亂。
昨晚貓失眠到後半夜，一直在反複思考他與季宴行的關係。
貓沒能安心睡都是因為誰呀？
透過後視鏡，司機看見米蘇崩潰地抓了抓頭發，柔順的巧克力色發絲亂糟糟一團，還緩緩翹起一根呆毛。
“少夫人不舒服嗎？聽說您連早飯都沒吃，需要我去買點東西嗎？”
米蘇剛要拒絕，就見車子路過一家烘焙店。
是昨晚野餐時季宴行訂購的那家。
他想了下：“你不用下車，我自己去買。”
米蘇打算多走一走季宴行去過的地方，體會一下對方的心情，來烘焙店就是第一步，按照正常流程，下一步應該是進財團當總裁。
腳步忽然頓住。
omega眼神失焦一瞬，偏頭辯識著什麼。
循著風的氣味，米蘇來到餐飲街後身的矮巷裡，視線逡巡了幾秒才發現堆積成山的黑色垃圾袋重躺著一隻動物。
居然是一隻德牧。
瘦骨嶙峋的肋骨下方，肚皮隻有極其輕微的起伏，讓人分辨不清它是死是活。
米蘇小眉頭擰起，剛靠近一步，僅存一絲力氣的德牧就發出凶惡的低吼，警告這個陌生人類不許靠近。
如果放任不管，omega已經預料到這隻狗狗的結局。
多半過幾天就會招蒼蠅，被大驚失色的保潔人員當成垃圾一樣一個鐵鏟就處理掉了。
陌生人類的資訊素消失不見。
奄奄一息的德牧茫然一瞬，以為危機解除，誰知下一秒，一個圓滾滾的小肉球叼住了他的尾巴，很有力氣的往旁邊拖拽起來。
“……汪！”
德牧扭頭想咬，可快要活活餓死的狗根本沒有太多行動能力。
小貓球嚇得背過耳朵，小腦殼圓溜溜一個，乍一看宛如小海豹。
“你叫破喉嚨也沒用的喵。”發現對方攻擊不了自己，邪惡小貓咪桀桀笑起來，小尖牙凶狠無比。
一邊拽，一邊畫餅警告：“我之前在草原上混的，在電視上見過草原吧？那裡的狼可比你這種小狗凶多了，本咪照打不誤……”
嗓音含混不清，咪咪喵喵。
“——小米蘇少爺！？”
司機遠遠瞧見最近地位直線飆升堪比皇帝的小貓崽，迎上來，盯著瀕死還在嗡嗡低吼的德牧，一頭霧水。
隻聽說過貓咪抓老鼠，沒聽說過連狗都抓。
小貓崽累到小狗喘氣，粉嫩小舌尖在兩顆明顯的尖牙中間一吐一吐，揚起腦袋對司機大叫：“喵——！”
快送我們去救助站！
司機摸不著頭腦，還一個勁兒朝烘焙店裡張望。
明明進去的是少夫人，怎麼眨眼功夫就變成小貓咪了？
而且這小貓看上去圓頭圓腦，大眼睛炯炯有神，一看就滿肚子壞水，很有智慧的樣子，叫聲持續不斷且響亮無比。
司機知道貓一定是想表達什麼，奈何他不會貓語。
會議到一半，季宴行忽然接了個電話出了門，董事會麵麵相覷：“季總很嚴肅，看來是出大事了，你們等下都好好表現……”
alpha聽完情況：“嗯，一切都聽小貓指揮。”
“我會告訴少夫人，讓他自己打車上班，你晚些把小少爺直接送到公司。”季宴行還不忘幫米蘇圓謊。
按照季總的交代，司機在後座鋪上防水墊，將臟兮兮的德牧抬上了車。
小貓球坐在無力反抗的德牧身邊，一爪子霸道地按住大狗嘴筒子。
“彆叫了，你都臭了喵。”
救助站那邊接收了狗子後，做了一番簡單的整理清潔，給嚴重脫水的德牧開始輸液。
可無論怎麼喂水餵食物，這隻狗都一概不理。
就像已經失去了活下去的**。
老師端著水碗，驚訝道：“難道他是想把自己活活餓死？他在自殺？”
無論是心理還是病理因素，自戕行為多發生在人類群體中，按照一般貓狗的智商，是想不到這麼複雜的問題的。
幾個老師商量一番，決定再給狗子做個全方位體檢。
“蘇蘇教官，辛苦你了哦。”老師蹲下身，摸了摸小貓頭，“沒想到你工作日還這麼負責，專門跑來一趟，真是我見過最有責任心的乖貓貓。”
這幾句話把小貓崽誇得呼嚕呼嚕響，招財貓似的眯起眼。
但米蘇還要上班不便久留，很快坐車返程。
到地下停車場時，米蘇已經來不及打卡，選擇躲進電梯給張經理發了請假訊息。
肯為五鬥米折腰·張：[這個時間請假，我看你是沒起來吧？現在年輕人真任性]
米蘇：[不是的，我剛去做好人好事了，咱們公司對這方麵有嘉獎嗎？]
張經理一看這小鬼遲到撒謊還敢要獎勵，氣不打一處來：[你乾什麼了？]
[扶小狗過馬路！]
-
米蘇本打算晚上就去看看那隻瘦成鴨鎖骨的德牧，可學校和公司的事一起壓過來，簡直自顧不暇，沒想到這麼一忙就直接忙到了週五。
吉普車緩緩停下。
“老大你就彆擔心了，食物有多美味難道狗狗會不知道嗎？我猜他一定已經吃得黑黑胖胖了喵~”
貓貓們一邊安慰米蘇，一邊轟隆隆跳下車。
一週不見，貓們比之前更圓潤一圈，據說這個叫什麼脂包肌，在人類裡很流行，貓們經過幾天的狂吃專門練就了這樣的好身材。
經過泡芙那件事，小貓崽在動物裡的名聲顯著提高。
對心智隻有幾歲小孩的貓狗們來說，小米蘇就像無所不能的貓貓神，可以實現一切心願。
“教官教官，我們喜歡你！”
“蘇蘇教官，可以幫我問一下媽咪什麼時候來接我嗎？記得提醒她喝水！”
“喵，我主人全家搬到美麗國，把我遺棄了，我用十個小魚乾聘請貓貓代打，不夠可以再商量？”
小貓教官公私分明，一概不理。
邁著六親不認的步伐，小爪子踩過澆花的水，在石磚上留下一排排貓爪印。
小米蘇直接來到了隔離區，這裡全都是最近才收養的流浪動物，貓看向老師眨眨眼：“喵~”
由於瞭解少，大家還摸不透這些貓狗的性格，暫時分割槽飼養。
老師們也知道小貓崽是出了名的聰明，笑說：“你想看那隻德牧對吧？我帶你去。”
看見籠子裡蜷縮成一團的雞骨架德牧，小貓咪驚呆了。
隻能用行將就木來形容這隻年齡並不算大的狗。
小貓貓走了個交叉步，好奇地歪頭打量：“喵嗚？”
和週一剛送來時相比，也就乾淨了些，看上去還是一副要死不活的樣子。
老師滿臉愁雲慘淡。
“這隻狗狗天生的身體機能很優秀，足夠應聘警犬了。但這一週它根本就是不吃不喝的狀態
，對外界刺激沒有反應，也拒絕和一切生物社交，出現了嚴重的抑鬱心理……”
小貓崽深沉低頭，作出思考的樣子其實並沒有過腦子。
“咪嗚。”
交給我。
到了活動時間，老師將沒有攻擊性的德牧放了出來，狗子夾著尾巴顫巍巍走出來，也隻是在草坪上找了個位置，繼續團成剛才的姿勢。
對周圍的一切都毫不在乎。
“喂，來玩這個，我們比賽！”小貓教官拖過來一個拔蘿卜毛絨玩具，貓爪點了點，“拔蘿卜喵！”
德牧的動了一側的耳朵，顯然聽見了小米蘇的話，但並不搭理。
兩隻黑漆漆的眼睛向下垂著，看上去委屈巴巴。
“……”把洞裡所有蘿卜都拔光的小米蘇全然沒有勝利的喜悅。
小貓球又元氣滿滿去叼來個球，跟世界盃選手似的一路踢打著過來，矽膠球咕嚕嚕頂上德牧的鼻子，停下。
“這個你總喜歡吧？邊牧最喜歡玩這個了，他跟你體型差不多，我猜你也感興趣。”
小貓教官舞獅子般左右扭屁股：“喵，快來！”
德牧無可奈何歎息一聲，把球甩了出去，小貓立刻隨之起飛。
矯健的小家夥很快跑了回來：“我就知道你喜歡玩這個！”
反複幾次，小米蘇意識到自己被耍了。
偉大的貓居然像那些狗狗一樣被遛，而這隻狗居然毫無反應，倒反天罡了！
“你可真難伺候。”小貓教官氣到飛撲到德牧身上，把狗子壓得呼哧一聲。
惱羞成怒地咬他的頸毛，小嘴巴嗡嗡直叫：“是不是想要本教官打你！”
老師看到這邊有異動，趕緊跑來阻止。
“哎呀蘇蘇教官，冷靜！”
其他幾隻教官貓貓和玩耍的動物們也看過來。
小米蘇頓時假裝無事發生，友善地舔了舔狗子，乖乖軟軟：“喵~”
與凶惡高大的外貌相反，這隻德牧脾氣出奇的好。
有路過的狗狗想要社交，德牧同樣不理，那些狗就以為他是軟柿子，試圖劃分等級，開始拉幫結派欺負德牧，全都被小貓教官和老師斥退。
即便這樣德牧也沒齜牙。
反倒是在老師們圍過來關心他的時候，狗爪在地上狠狠劃拉起來，一下一下，力氣大到把草皮都掀起一塊。
溫熱的血染紅了泥土。
小貓悚然一驚，上前嗷嗚一口咬住細瘦的狗腿，圓眼珠裡全是譴責。
這隻傻狗怎麼突然傷害自己！？
“又出現刻板行為了，這週一直這樣，爪子上的傷口反複感染好幾次。”老師將德牧牽了回去，“真是可憐，不知道要花多久才能走出抑鬱。”
巧克力大福望著蔫頭耷腦走遠的德牧，內心湧現出深深的困惑。
為什麼這麼老實巴交的小狗也會被丟掉？
“很多貓狗天生膽小，對人也更友善。”
花雲輕雙手捧起肥成一團的小貓教官，幫貓整理幾下帥氣的小衣服：“相應的，受到傷害的概率也會更大，被遺棄被虐待，都是經常發生的事。”
小貓崽望著她，緩緩眨眼，似是而非的喵了幾聲。
貓不懂。
如果連美好的品質都是錯的，那低劣下作反倒成了正確？
“你看，基地裡有這麼多動物，連鳥類都有。”花雲輕放遠視線，“很多棄養者的理由僅僅是它們太乖了，養起來沒意思。可還有一部分人覺得貓狗太頑劣，一點都不好養。”
小貓崽算是聽懂了。
無論做到什麼地步，人都不會滿足。
貓尾巴狂甩起來，小貓崽生氣地跑掉了，貓爪摁住頸環的按鈕，不由分說把季宴行罵了一頓，痛斥人類的複雜和善變。
“喵——！”
季宴行完全沒聽懂。
隻覺得小貓發脾氣也很可愛，聽了不下十次。
眼前全都是德牧厚厚的爪子刨地到鮮血淋漓的樣子，小貓教官晚上在貓窩驚醒，竟讓那一幕刺激到睡不著。
竹炭黑小爪子摁住通話按鍵。
沒多久，傳來季宴行微啞的聲音：“喂？寶寶。”
現在已經是alpha入睡的時間了。
看樣子是被小貓吵醒了。
可小貓崽心裡鬱悶，和咪友們說不清楚，隻能一聲又一聲的喵給季宴行聽。
男人顯然也聽不懂。
但還是句句有回應，十句話裡總有那麼兩三句能猜對，貓簡直找到了知音。
過了許久，黑暗裡傳來橘白貓弱弱的提醒：“老大，你們要聊到什麼時候，不行我先出去睡了喵。”
“而且老大和人類仆人講話的聲音為什麼那麼甜美，好不習慣……”
小米蘇這才意識到貓的行為，無異於室友睡覺了還在宿舍跟男朋友打電話蛐蛐個不停。
小貓崽喵了聲抱歉，起身走出宿舍，同時也結束通話電話。
爪墊踩在地上，悄無聲息走向了德牧的宿舍。
聰明小貓在基地這短短的經曆，已經足夠讓貓意識到，狗是一種沒有人類不行的可憐生物。
這一點與貓不同。
千百年來，貓成功馴化人類，仍保持主宰地位。而狗成功被人類馴化，失去了狼性。
德牧警覺性很高，就像經過了專業的訓練。
小貓崽一出現，他立刻翻身敵視，沒等發出威脅，就反應極快的判斷出對方是誰，大尾巴尖小幅度搖動起來。
“廢話少說，你怎樣才會吃飯？”小貓教官沒有耐心，直接開門見山。
德牧聽基地裡其他動物聊天時提過，這隻最小的貓咪教官並不是單純的貓。
而是一個來自神秘草原，獵殺過狼和長頸鹿的頂級狠貓。
德牧對這點深信不疑。
因為他親眼見過米蘇從人類身體變成麵前這隻軟萌可愛的小貓咪。
見大狗用那種水汪汪的崇拜眼神看向自己，小貓崽彆扭地偏過頭。
莫名想到了夢裡黑白分明的漂亮帥氣大狗。
像季宴行。
“你快點說！我可不是為了幫你，隻是你餓死在基地，對我來說很麻煩。”小貓快速舔舔爪子，“畢竟你是我帶回來的，要是死了，會損害本咪的威信。”
德牧試探地問：“你……能讓我像你一樣隨時可以變為人類嗎？”
這和跟阿拉丁神燈說再要三千個願望有什麼區彆？
小貓崽不屑地翹起胡須。
“你倒是說說，你要我的本領，想乾什喵？”
“當然是背著主人走！幫他推車，帶他去很多個城市！”德牧毫不猶豫，舞獅般歡快跳躍，這是米蘇第一次見到他這麼活潑，“我還要賺錢，賺很多錢，養主人！給主人做飯！”
“……”
小貓臉像融化的冰激淩糯米滋一樣垮了下去。
世上怎麼會有這麼傻的生物？
貓嘴果斷道：“不能。我是小貓皇帝，想變什麼就變什麼，而你是一隻普通小狗。”
眼看對方如泄氣皮球般枕著爪子，小貓崽又說：“其他願望呢？”
德牧想了想，漆黑如夜的眼睛裡竟然滾出了兩顆眼淚。
“……可以讓我見見主人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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米蘇答應了這隻傻狗，隻要他這一週好好吃飯，配合治療，週末就專門空出時間帶他去見主人。
omega撐著素白小臉，盯著便利貼上的一串地址。
——貧民窟。
甚至是個連具體門牌都沒有的位置，全靠德牧的口述：某某便利店往裡走，一棵老榆樹後身左轉二百米。
萬一那個不負責任的主人根本不想見狗狗怎麼辦？
“真任性。”張經理陰陽怪氣的聲音從背後響起，“大少爺又在這摸魚了？我開會說什麼你聽清了嗎？”
米蘇愣了下。
他來之前隱藏了自己是米家小少爺和季宴行妻子這兩件事，他怎麼知道的？
張經理還要批評幾句，就見門口來了一群人。
前麵擁簇著氣質截然不同的三人。
“季總！？”一瞧見大老闆，張經理直接飛過去了。
季宴行視線不經意在妻子身上掠過，漣漪般漾起一點笑意。
真乖。
“你們繼續。”alpha看向身旁的花雲斂和陳望，“帶花總和陳醫生參觀一下。不要緊張。”
米蘇距離門口近，一眼就看見陳望朝他笑。
看了眼諂媚的張哥，小小聲打招呼：“陳望哥哥。”
陳望跟摸小貓似的囫圇了一把他的頭。
omega宛如被點化，想起陳望之前就是住在貧民窟的，頓時眼睛一亮。
季宴行進來看這麼一會兒，眼神一直黏糊在米蘇身上，都快拉絲了。
知道內情的祝尋和吳肖越互相對視一眼，露出果然如此的神色。
劫後餘生啊。
幸好沒有真得罪小老闆。
花雲斂雙手插兜，最後出去時沒話找話似的對張經理來了一句：“你可真夠咋咋唬唬，對你們老闆娘好點啊。”
門一關。
張經理機械地轉過身，看向一屋子不明所以的老員工和清澈愚蠢的實習生。
天塌了。
他連什麼時候塌的都不知道。
男人一臉幻滅，有種誤入誰是臥底局卻全然不知的絕望。
……誰？到底誰是老闆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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沒幾天，米蘇就帶著他現抓的向導陳望來到貧民窟。
“蘇蘇要找誰？可彆是什麼壞人。”
beta看了眼地址，開車帶他在大街小巷裡穿梭，走到目的地附近，巷子太窄，隻能下車步行。
米蘇想到可憐的狗子，一臉憤恨握拳：“是壞人，非常壞！”
陳望神情有些緊張。
“那要不要叫雲斂或者季總過來？我可不擅長打架。”
米蘇天真漂亮的臉轉向他，一臉柔弱沒有攻擊性的樣子，聲音也綿軟可愛。
“沒關係呀。”
“我最擅長打架了。”
“……”陳望想到了被捶出一個大窟窿至今也沒有回彈的人體模特，歎息了聲，“好吧。”
這裡人多地少，beta帶著他走街串巷好長一段時間，才來到德牧主人的家。
米蘇望著麵前不符合建築標準的二層小樓。
鋼筋穿梭，牆皮脫落。
omega有一瞬間感到害怕，但貓答應了絕食的傻狗，鼓起勇氣踩上嘎吱作響的樓梯。
一樓的住戶看著這倆細皮嫩肉的年輕人，跟見了什麼稀奇物種似的，抻長脖子看他們上樓。
“你們是老頭子的親戚？”
敲了半天門也沒人回應的米蘇走下來，在撒謊和實話實說之間卡殼了片刻。
陳望很自然的微笑接話：“我們來給他送點東西，您知道屋主去哪了嗎？”
鄰居背著手，慨歎道：
“看來你們不是他親戚，前段時間這老頭心臟病發作，他的狗一直叫才把人引來，大家一起給他送到了醫院……”
“可惜沒救回來，老頭子去世了。”
作者有話要說：
蘇蘇要和狗子一起傷心了[爆哭][爆哭][爆哭]